“所以……我的女人,憑什麼帶給你看。”
盛佔烈被噎住。
“墨哥你……”
到底跟誰一邊的!
環顧四周, 殷墨頗覺得無趣。
尤其是那個永遠喜歡待在他身邊的女人, 此時對別的男人眉開眼笑。
殷墨收回視線。
起身從茶幾拿起車鑰匙,薄涼如冷玉的面龐上,毫無情緒啟唇:“我先走了,你們繼續。”
殷墨一走。
有人小聲說了句:“今天殷總不知道誰得罪了他, 低氣壓到嚇人。”
殷總氣勢太強, 導致誰都忽略不了他。
盛佔烈嗤笑一聲:“他這段時間不都這樣。”
說話時, 似笑非笑看著傅幼笙。
傅幼笙漂亮臉蛋上的表情毫無變化, 眉眼安靜的聽旁邊楚望舒說話。
她沒在意,卻也能感覺到包廂裡氣氛陡然一松。
明顯聽到大家說話的聲音都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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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傅幼笙抿了口楚望舒特意給她準備的果汁。
大概是放開了,喝酒的人越來越多。
傅幼笙皺了皺鼻尖,偏頭對楚望舒說了句後,才站起身來,便往包廂外走去。
誰知――
剛到洗手間門口。
突然一雙修勁有力地大手出現,掌心圈住她的手腕。
熟悉的松木香夾雜著威士忌的烈性酒氣侵襲而來,傅幼笙腦海中瞬間浮出一個人的身影。
他竟然還沒走。
傅幼笙反應很快,兩隻小手迅速抵住男人的胸膛。
不讓他靠近。
這麼抗拒他。
殷墨微涼指尖按住她纖細的手腕,像是能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垂眸沉沉的看著她:“……”
被殷墨這麼看著。
傅幼笙動了動手腕,語調透著嘲弄:“你給我把脈呢?”
殷墨被她的話氣笑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麼毒舌的一面。
“對,給你把脈。”
“脈搏顯示你有病。”
“你才有病。”傅幼笙眉尖蹙起,戒備的抬起長睫看向殷墨,“你捏疼我了。”
殷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疼,不過倒是真的松開她的手了:“沒心沒肺不是病?”
“你病入膏肓了。”
拐著彎罵她呢。
傅幼笙退出安全範圍之內才冷睨著他。
“怎麼,看著我離開你之後活得好好地不爽了?”
“現在開始咒我病入膏肓。”
殷墨被她堵的心髒都要驟停了。
這個女人不想順著他的時候,真的太清楚什麼樣的話能刺痛他。
殷墨背靠在冰冷的瓷磚上,從西裝褲帶拿出打火機跟煙。
當著傅幼笙的面點燃了一根,猩紅的煙頭發出明明暗暗的光。
男人允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深邃的五官。
半響,等到傅幼笙快要不耐煩了。
他才不緊不慢的彈了彈煙灰:“你說……我渾身上下,你哪裡不認識?”
“要不要重新認識認識?”
傅幼笙笑笑:“對不起殷總,我現在真不想認識你了。”
“我有了更想認識的人。”
殷墨臉上的表情幾乎繃不住,尤其是聽到她這句話:“幼幼,你來真的?”
恍然間再次聽到他喊自己的小名。
心跳不聽話 第26節
明明才半個多月,她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個繾綣的稱呼已經激不起她心裡任何波瀾。
“殷總日理萬機,我可不敢耽誤你的時間戲弄你,當然是真的。”
傅幼笙拍了一下裙邊不小心被風吹過來的煙灰,她拎起裙擺,笑得情生意動:“更想認識的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殷總有時間的話,記得讓溫秘書聯系我,約個時間去趟民政局。”
說完,傅幼笙翩然轉身。
下一秒。
殷墨目光定在她離開的身影,極力克制住眉宇間的失控。
忽然說:“去民政局之前,先回家把你的東西都帶走。”
“既然要走,你就走得幹幹淨淨,別留下那些東西,給我睹物思人嗎。”
傅幼笙背影頓了頓。
然後頭也不回的揮揮手:“在你家裡的,都是你的,丟了或者送人都隨你處置。”
*
晚上十點半。
殷墨坐在副駕駛,親眼看著傅幼笙安全到家後,才讓司機開車。
被抓來當司機的肖沉原:“殷墨,這可這不像是你平時的做法。”
殷墨長指抵著眉梢,被風吹的身上酒氣都散了許多:“路過,順便。”
“嘖……”
肖沉原看了眼外面,這裡是市中心。
他住的麓荷公館臨近京郊了,順得哪門子路。
殷墨開著車窗,夜風將他的短發吹的凌亂。
指骨屈起輕扯領口,往日系得一絲不苟的領口解開兩粒扣子,眼眸微微眯起時,透著不羈的肆意。
從喉間發出的嗓音略略沉啞:“去大院。”
殷家老宅坐落在市區的老四合院,原本是一處受寵王爺的府邸。
這一片住的都是老牌權貴,有錢也買不到這邊的院子。
管理非常嚴格。
進入需要層層審核。
平時殷墨是懶得回來。
大院倒是距離這裡不遠。
肖沉原聽了,忍不住笑了笑,為了圓那所謂的順便路過,他這是連老宅都主動回了。
想到自家好兄弟今晚綠帽子戴的結結實實的,肖沉原輕咳一聲,老老實實把殷墨送回去。
……
殷母今天參加個宴會,回來得遲,恰好與殷墨碰上。
沒想到自家這個工作狂兒子竟然大半夜回家了。
殷墨進門時,便看到自家母親優雅端莊的坐在沙發上。
“媽。”
殷母看他一眼:“回來了。”
見他要回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陪你久不見面的老母親坐坐。”
“你說你都多久沒回家了。”
殷墨意簡言赅:“忙。”
“就算忙,也要注意身體。”殷母看著自家兒子眉宇間的倦色,皺了皺眉頭,“你呀,都快要三十了,還沒打算定下來?”
“工作忙,所以身邊更得有個賢內助才行。”
聽著殷母這一調調,殷墨接過阿姨遞過來的醒酒茶。
嗓音平靜:“賢內助沒有。”
隻有個小白眼狼,白眼狼還要跟別人跑了。
殷母手捏著銀色湯匙,正在喝燕窩,聽他話後,保養得當的指尖微微頓住:“我覺得沉原那個表妹清音就不錯,雖然不太懂事,但勝在長得漂亮也單純,好調教。”
“這樣的你也不要。”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喜歡什麼樣子的,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自己給你安排……”
殷墨按了幾下手機:“您別給我安排,咱兩審美不一致。”
說完,殷墨起身穿上西裝外套就要出門,“忽然想起來要去公司一趟,下次再回來看您。”
看著外面夜色如墨。
兒子一聽到結婚生孩子這個話題,就幹脆利索走人的背影,殷母頭疼。這都要三十了,連個女人都沒有,他到底想幹什麼。
兒子大了,半點不由娘,說兩句就嫌煩。
再次回到麓荷公館,已經將近凌晨。
殷墨洗完澡後,目光頓在浴室裡屬於女人的瓶瓶罐罐。
她平時每次洗完澡,都要對著這堆東西折騰一個多小時,從頭發絲兒到腳後跟,在保養方面,精致的像完美主義。
殷墨從一開始等得不耐,到後面,甚至還會因為她撒嬌而心甘情願幫給她塗身體乳。
此時,這些東西全都原樣放在這裡,仿佛她依舊住在這裡一樣。
去拿睡衣時。
男人與女人的睡前衣物也都掛在衣帽間一個單獨的櫃子裡。
男性的衣服幾乎都是冷色調的,反倒是女人的衣服,絢爛而曖昧,什麼樣子的都有。
他們曾經有多麼親密,就連他睡衣上的氣息都帶著女人身上獨有的甜香。
殷墨指腹扣在衣櫃邊緣,稍一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家裡全部都是她的痕跡。
無論走到哪裡,即便是一張地毯,他都能想到傅幼笙平時喜歡赤腳踩在上面。
怎麼都改不了這個習慣,殷墨就讓人在臥室全部鋪設了厚厚的地毯。
最後殷墨隻在書房,心裡才有片刻安寧。
唯獨書房,是傅幼笙從來不涉足的地方。
書房寂靜空曠。
殷墨坐了半響,給住在隔壁的管家打了個電話。
因為他和傅幼笙都不喜歡家裡有外人在,所以家裡所有的管家佣人,都住在後面一棟獨棟的小樓裡。
“明天找人把太太常用的東西整理收拾,送到市中心的景園公寓。”
*
此時的景園公寓。
傅幼笙躺在床上,晚上的事情,完全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困擾。
幾乎是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明天一早還要去劇組拍戲,沒心思想七想八。
拍攝地距離她公寓不遠,傅幼笙每晚都回家睡,隻偶爾拍大夜戲外會住酒店休息幾個鍾頭。
她是被聞亭的門鈴聲吵醒的。
傅幼笙隨意披了件睡袍,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
看著聞亭給她安排行程。
“明天下午要拍《vl》的雜志,剩下的訪談綜藝邀約,我都給你推了,安心拍戲。”
“一星期後的陳導執拍的那部《再愛一次》首映禮推不了。畢竟算是你的入圈恩師,有知遇之恩。”
當年傅幼笙入圈的那部民國電影,就是陳導演選中她,並且將聞亭這個圈裡小有名氣的經紀人推薦給她。
傅幼笙點頭:“可以。”
聞亭悄悄看了她一眼,輕咳一聲說:“《再愛一次》的女主角吳嘉容,跟你之前有過過節。”
傅幼笙長睫倦怠的撩起來:“娛樂圈哪個女明星跟我沒有過節?”
“……”
同齡的,除了秦榛,好像都看不順眼她。
“她們就是嫉妒你的美貌。”聞亭安慰。
傅幼笙看了眼時間,就跟沒骨頭似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漂亮臉蛋上滿是懶洋洋的散漫,“所以,跟我有過節的人在娛樂圈都得排隊,她算哪位。”
這人啊,就不能念叨。
一念叨,就陰魂不散的來了。
本來今天是媒體開放日,主演會接受媒體採訪。
偏偏吳嘉容選今天跑來探班了。
探得還是她……傅幼笙。
剛拍完一場對手戲,傅幼笙穿著一身黑色刺繡的旗袍,皮膚雪白,唇瓣殷紅,很攻很a的那種打扮。
吳嘉容穿了件淺綠色的蓬松紗裙,編著蜈蚣辮,很純很嫩。
喊傅幼笙的時候,一口一個傅姐姐。
“姐姐,我來探班你你不高興嗎?”
心跳不聽話 第27節
“傅姐姐,你拍完戲了嗎,我請你吃飯啊。”
“傅……”
傅幼笙本來不想搭理。
誰知道吳嘉容愣是故意來用這種調調惡心她。
明顯就是知道自己不會在這麼多攝像頭面前對她翻臉。
然而……
現在的傅幼笙不是以前那個隨遇而安沒有野心怕給殷墨添麻煩的傅幼笙了。
她從休息椅上站起來,今天本來妝容氣質就夠御姐,起身時,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比嬌小的吳嘉容高出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