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滁看她真沒放在心上，笑了笑說：“有空請你吃飯。”
許稚意：“好啊。”
她說：“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段滁揚揚眉，揶揄道：“你要吃多了，我找周砚報賬。”
“……”許稚意微窘，哭笑不得說：“那這還算你請客嗎？”
段滁：“四舍五入也算吧。”
許稚意無話可說。
兩人逗趣了一會，開始討論劇本。
袁明志新劇《春生》，講述的是一部八九十年代的女性勵志片。
故事裡，柳春是個被強迫輟學，然後早早進城打工的女孩。到大城市打工幾年後，她聽說家鄉開辦了一家新廠，從而在不適應的大城市轉圜回家，進了家鄉的紡織廠工作，甚至應聘上了小組長。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
沒多久，紡織廠便出事了。
村子裡一眾小姐妹面臨失業的可能，他們都是農村的孩子，工資幾百能養活全家幾個月，因為紡織廠開業的緣故，很多人連家裡的農活也顧不上，早晚都在紡織廠工作，因為他們屬於多勞多得的，誰都想多賺一點錢。
突然間的失業砸在頭頂，不少人都慌了。
柳春和大家稍微不同，她在紡織廠幹不下去了，還能去大城市裡，雖不適應，可她好歹也是初中畢業生，認識幾個大字，在城市裡也能混下去。
但她跟紡織廠有感情，跟家鄉的這一群小姐妹也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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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忍看她們每天哭，每天為自己去了紡織廠工作而落下農活人來懊悔，更不願意看到有小姐妹因為這事而想不開。
其實在城市裡，柳春就一直有個想法，她不想給別人打工，她想自己創業。
奈何她是個沒錢沒文化沒人脈的二十歲出頭女生，沒有人會相信她的瘋言瘋語。紡織廠的出事，是她開啟創業之路的契機。
……
整個故事，圍繞的就是柳春帶著一群姐妹走進大城市，創業成功來說的。
但過程相對曲折，劇本裡，也很好地為大家展開了八九十年代的現狀，下海經商，一夜暴富，甚至一夜破產，跳樓自殺的各種狀況。
許稚意看到這個劇本時，腦海裡很奇妙的便浮現了一幅畫面。
像很早以前在電視電影裡看到的，當時八九十年代城市的一些現狀。她自己沒經歷過，所以想來劇本裡經歷。
同樣的，她也很喜歡柳春這個有韌性的角色。
不屈不撓，沒有什麼可以打敗她。她的那種勇氣，是許稚意要學習，想擁有的。
-
劇本圍讀，大家相對是放松的。
把有問題的劇情挑出來，和編劇討論，和導演討論，大家都力求將故事說的更完整，更好。
袁明志熱愛拍這類的電視劇，他經手的電視劇，沒有不火的。
而且，也正如段滁所說那般，是國家大力扶持的。他們現在年輕，有的可以做流量演員，但實際上沒有人不想做有實力的正劇演員。
劇本圍讀了接近一周，大小問題該處理的也都處理了。
圍讀最後一天，導演給大家放了假，次日正式開機，袁明志讓大伙做好準備，接下來一段時間，可不能隨便請假出去了。
聽到導演這麼說，大家都附和著。
袁明志的新劇裡，大多是老戲骨，許稚意和段滁，是唯二的自帶流量自帶熱度的有實力的年輕演員。
也是因為他們倆，這劇熱搜滿天飛。
劇本圍讀結束，許稚意正思考晚上要吃點什麼，旁邊段滁喊了她一聲，“晚上一起吃飯？”
許稚意：“就我們倆？”
段滁輕笑，“還有其他演員一起，我請客。”
許稚意笑了下，“行啊。”
有其他演員一起就行。
段滁看她放松下來的神色，壓著聲音說：“你就算是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單獨約你吃飯啊。”
他說：“周砚多小氣你不知道？”
“……”
許稚意接受他的調侃，好奇問：“多小氣？”
段滁“嘖”了聲，搖搖頭說：“你不知道？”
許稚意知道，但又不是完全知道。
段滁是周砚十幾歲就認識的兄弟，對他應該不至於小氣到吃醋吧。
“他對你，應該還好。”
聞言，段滁一臉你不知道的表情看著許稚意，“那你想錯了。”
許稚意挑眉，“怎麼。”
段滁：“他知道我接了這角色，強迫我喝了三杯酒，還讓我離你遠點。”
許稚意：“……”
周砚這麼霸道嗎，許稚意想著，忍俊不禁。
“那我晚上給段老師賠罪。”
段滁：“別。”
他擺擺手，玩笑說：“我怕你喝一杯，周砚到時候壓著我喝十杯，劃不來。”
“……”
跟段滁聊了兩句，定下了晚上聚餐的地點。
考慮到一行人大張旗鼓過去過分惹眼，許稚意跟在劇中飾演自己妹妹的演員孟雙一塊走。
不知為何，這幾天圍讀劇本下來，許稚意總覺得孟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她跟段滁說話的時候，她看自己的眼神最奇怪。每次她有所察覺看過去時，孟雙會很機靈地躲開。
思及此，等兩人上車後，許稚意試探性地問：“雙雙。”
孟雙比她小一點，雖剛大學畢業，但她算是老演員了，從小就是童星，也一直走的實力派路線。
“稚意姐。”
孟雙看向她，正襟危坐，“怎麼啦。”
許稚意瞅著她，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喜歡段滁？”
話落，她連忙糾正，“不是那種喜歡，就是偶像那類的喜歡。你懂嗎？”
孟雙瞪圓了眼，“啊”了聲說：“……不喜歡。”
許稚意：“啊？”
她狐疑，“真的？”
孟雙點頭，“對啊。”
許稚意點點頭，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你剛剛……”許稚意抿了下唇，輕聲說：“我跟段老師說話的時候，為什麼一直在看我們？”
這幾天相處下來，許稚意也大概摸清了孟雙的性子，她不是那種有架子的演員，她就是個小女生，腦洞很大，活潑又逗趣，屬於有話直說的類型。
聽到這個問題，孟雙緊張了兩秒，小聲說：“因為我想盯緊你。”
“？”
許稚意懵逼，“為什麼？”
孟雙：“我是周砚老師的影迷。”
許稚意呆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孟雙：“很意外嗎？”
“有一點點。”許稚意說，但細想，又覺得不意外，周砚在圈內圈外都有很多影迷。
“可你盯緊我是——”
孟雙湊在她耳邊，小聲告知：“我也是你的影迷。”她抿了下唇，“我還是中意粉。”
“……”
許稚意破案了。
她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孟雙觀察著她的神情，知道她不排斥“中意粉”後，繼續補充：“我身負重任。”
“什麼重任？”許稚意下意識回。
孟雙：“看緊你的重任啊。我們中意不能be，我們不想再遇到勁敵了。”
許稚意默了默，盯著她看了半晌問：“你說的勁敵，是我跟段老師的cp粉？”
孟雙狂點頭。
許稚意哭笑不得，“我跟段老師怎麼可能有cp粉。”
他們兩家粉絲正處於，王不見王的狀態，將對方偶像按在地板上辱罵。
孟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之前許稚意跟邊磊合作時，大家也沒想過會出來“編制粉”。
有些粉絲就是這樣，萬物都能組cp。
所以在知道許稚意跟段滁在劇裡演一對後，孟雙就決定盯緊他們，他們要是有一點發展跡象，她一定要阻止。
她不想當個be的cp粉，她更不想看到她偶像傷心。
許稚意輕笑。
孟雙看她淺笑盈盈的側臉，思忖了會問：“稚意姐。”
“嗯？”許稚意扭頭看她。
孟雙：“你討厭cp粉嗎？”
許稚意一怔，搖了搖頭，“不討厭。”
無論是cp粉還是唯粉，她都不討厭。這是大家選擇的權利，也是大家追星的快樂。無論是哪種粉籍，都應該被尊重。
聽她這麼一說，孟雙更喜歡她了。
她彎唇，忍不住笑說：“我就知道稚意姐你不討厭。”她小聲，“那我可以給你看幾個視頻嗎？”
許稚意：“什麼視頻？”
孟雙壓著聲，避開前面兩個助理投遞過來的目光，輕聲說：“我們cp粉剪的視頻，超好看。”
“……”
考慮到晚點要吃飯，許稚意克制住了當著孟雙的面點開她發來視頻的衝動。
許稚意垂睫掃了眼，孟雙轉發過來的那些視頻，標題取的就非常——吸睛。
嗯，目前來說，她隻能用吸睛這個詞。
去餐廳的路上，孟雙這個近在眼前的cp粉，跟許稚意科普了不少她漏掉的知識和重點。
孟雙嘆息說：“你跟周砚老師到底什麼時候還能再同框啊。”
許稚意不敢說話。
因為跟孟雙在聊天，許稚意到餐廳才看到他給自己發的消息。
周砚問她在做什麼。
許稚意：「到餐廳準備吃飯了，段老師請客。」
周砚：「？」
許稚意：「全部演員都來了，還有助理。」
周砚：「哦。」
許稚意看他這冷冷淡淡的語氣，想到了段滁說他小氣這事，她彎了彎唇，故意逗周砚：「我今天，聽到了你的八卦。」
周砚：「什麼？」
許稚意：「就你是想讓我自己說，還是坦白從寬，你自己考慮吧。」
消息發過去後，周砚沒立刻回。
許稚意也不著急，她揚揚眉，接過孟雙給的菜單開始點餐。
看她選的菜，孟雙在旁邊感慨：“周砚老師好像也喜歡吃這個。”
許稚意：“……”
她心虛地幹笑了聲，“真的嗎？”
孟雙：“對啊。”
她看許稚意，“你不知道嗎？”
許稚意沒敢吭聲。
孟雙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真不知情，她感慨說：“我記得周砚老師剛出道的時候，是不喜歡吃紅燒肉這些肉類食物的，但前段時間媒體問他最喜歡的食物，他竟然說是紅燒肉。”
許稚意知道這事。
那天周砚的採訪放出來後，她還在熱搜上看到了。
同樣的，她也看到了cp粉嗑的點。
她從一開始進圈接受採訪，說最喜歡吃什麼，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到至今，就沒改變過。
許稚意最喜歡吃紅燒肉，最愛的顏色是黑色，然後不吃皮蛋。
周砚以前沒有特別愛吃的食物，但現在，他愛吃紅燒肉。
因為這一採訪，cp粉再次沸了起來。
大家紛紛都說嗑到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口味就是會潛移默化的跟著另一個人改變。
那會看到新聞時，許稚意還忐忑了幾天。
好在這熱度，幾天後也就消下去了。
她沒想到的是，孟雙會在這會將這事拎出來說。
許稚意心虛不已，她佯裝詫異“啊”了聲，“是——”嗎這個字還沒說出來，她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AAAZ這個備注鑽入她和孟雙的眼睛裡。
許稚意：“……”
第三十三章 [VIP]
剎那間, 許稚意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些許。
她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又看了眼旁邊的孟雙。或許是錯覺，她感覺孟雙看自己的眼睛在發光。
仿佛, 得知了重大秘密一般。
“稚意姐。”
沒等許稚意先說話, 孟雙轉頭, 目光灼灼盯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你該接電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