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退退退下!

第75章

字數:3631

發佈時間:2024-11-13 15:17:35

  沈玹輕笑,壓低嗓音道:“自然不敢,我舍不得。”


  兩人闲聊了一刻多鍾,沈玹便起身要走。


  “過了這幾日,便可天天陪你。”沈玹吻了吻她的眼睫,“委屈你再等等。”


  蕭長寧不想讓自己看起來膩歪不通情理,強壓住心頭的不舍,輕輕頷首道:“那好罷。你萬事小心!”


  她嘴上說得豁達,可眼神卻藏不住心事,格外令人心疼。


  第二日清晨,東廠和錦衣衛的兩支隊伍便護送著帝後的馬車出了宮。


  他們出門的天氣不算好,雲墨低垂,悶熱的風一陣接著一陣,似有大雨將至。沈玹和溫陵音一左一右護著明黃垂簾的馬車,方無鏡和越瑤分別領著廠衛緊跟其後,而馬車內人影憧憧,隱約可看見帝後穿著朱紅的常服坐在車內,面容卻看不真切。


  出了午門,宮牆和京師城門之間還隔著阡陌交通的市坊,這裡魚龍混雜,最容易滋生意外。


  沈玹眉目一沉,抬手示意身後的方無鏡:“戒備。”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非多餘,隊伍剛駛入琳琅街不遠,忽見遠處屋檐上寒光一閃,接著,數十支羽箭如雨般破空而來,越過廠衛,徑直射向馬車車內!


  呵,果然上鉤了。


  “護駕!”


  “保護皇上!”


  隨著侍從們的驚呼,沈玹眯了眯眼,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被釘成刺蝟的馬車。溫陵音也在看馬車,兩人冰冷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如利刃相撞擦出火花無限,又互相錯開。


  屋檐上的刺客如一群寒鴉騰身躍起,已然發動進攻。


  背映著蒼穹狼煙,成敗在此一舉。沈玹勾起嘴角,緩緩抬起下颌對溫陵音道:“與本督結盟,如何?”

Advertisement


  溫陵音沒說話,隻沉默著抽出佩劍,策馬行向沈玹,而後在沈玹沉穩的目光中,將劍刃斜斜舉向頭頂。


  沈玹會意,亦橫手舉起佩刀,刀刃與溫陵音的劍刃相抵,在空中形成一個十字形。


  所有的廠衛都瞧見了,俱是抽出刀劍指向空中。馬車內,一身朱紅繡金龍袍子的少年伸手攥住自己面前的一支流箭,嘎嘣嘎嘣嚼著松子糖,含糊道:“哎呀,廠衛結盟了,這可是千古頭一遭。”


第68章 玲瓏


  明黃的馬車已被釘成了篩子, 破破爛爛的垂簾隨風飄動,隱約露出了裡頭的帝後身影, 良久未有動靜。不過在刺客們看來,馬車尚且被釘成了這樣,裡頭的皇帝皇後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中原皇帝已死!”百來名黑衣刺客如寒鴉佇立屋檐, 將街道上的廠衛團團圍住,齊聲喝道, “錦衣衛和東廠速速投降,狄王可饒你們一命!”


  沈玹和溫陵音各領著一百廠衛,岿然不動。


  屋檐上的北狄刺客額角冒汗, 一位首領模樣的人緩緩抬手, 示意弓-弩手準備, 輕蔑道:“哼,不知死活。”


  可他話還未落音,破爛的釘滿箭矢的馬車忽的晃動了一下, 疾風蕩開垂簾,裡頭的兩條人影緩緩站起身來。


  “將軍,不太對!”


  “怎麼可能!”


  那位刺客首領到底見多識廣, 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倒豎的眉毛上滴落汗珠,沉聲道:“有詐,快撤!”


  但為時已晚。


  強大的刀刃之氣掀開馬車車蓋。車中, 歡一身朱紅繡金的袍子, 手握雙刀孑然而立, 咬著糖笑道:“不好意思,車中並非皇上,而是你們的林歡爺爺!”


  原來,馬車中坐著的並不是真正的皇上和皇後,正是由林歡和越瑤手下的一名女錦衣衛假扮而成,為的就是布下誘餌引敵上鉤。


  林歡少年氣頗足,身形與蕭桓相似,遠遠地坐在車簾後時還真有幾分真假難辨。但他一站起身來,氣勢全然變了,哪怕嘴裡含糖像個小孩,眼神卻如同浸透了殺氣般凌厲如刀,頗有幾分沈玹的氣場,


  林歡提刀一躍而起,攀上屋檐道:“玄武役隨我上!”


  多虧錦衣衛提前開道清場,此時雙方廝殺,並未殃及太多無辜百姓。越瑤一刀將刺客斬落,又淡然地將臉上的鮮血抹去,對身旁同樣渾身浴血的溫陵音道:“溫大人不必親自動手,就交給卑職罷!”


  面對強敵,越瑤不似往常那般戲謔愛笑,神情是極為認真的。然而溫陵音並未聽從她的建議,隻一劍擦過她的肩膀刺去,將她身後試圖偷襲的刺客斬殺,這才淡然道:“不需要,退後。”


  溫陵音在戰場的模樣比往日更加冷漠嚴肅,壓迫感極強,越瑤竟然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站穩。


  那群刺客已被沈玹的番子和錦衣衛聯手逼至死角,卻並不慌亂,而是在街道間有節奏地穿行。沈玹策馬砍殺數人,目光陰冷地望著穿梭在街道的刺客,轉而對溫陵音道:“情況不妙,要小心。”


  溫陵音點了點頭,拍馬向前,誰知才跑了數步,他座下的駿馬突然發出痛苦的嘶鳴,馬脖子上一條血痕隱約可見,隨即鮮血狂噴,竟像是被人憑空用看不見的利刃割斷了馬脖子似的。


  馬兒倒地,溫陵音失去平衡,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溫大人的馬是怎麼了?”這一幕太過詭譎,越瑤驚愕地望著那匹抽搐著倒在血泊裡的馬,脖子上傷口細長,像是被利刃割斷了經脈。她道,“沈提督,你看見是誰出手斬殺了溫大人的馬嗎?”


  沈玹沉吟片刻,方道:“沒人出手。”


  好在溫陵音身手敏捷,即便從馬背跌下,也並無狼狽,隻是就地滾了一圈,很快以劍撐地穩住身形……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似是有所顧忌般不動了。


  接著,越瑤看到他左臂的衣裳破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他的小臂淌下,很快染紅了半隻手背。


  “這是怎麼回事!”越瑤擰眉低喝,方才她完全沒見到任何人出手,可溫陵音的臂膀卻血流如注!


  心中沒由來一慌,越瑤砍倒攔在自己面前的一名刺客,隨即快步衝上前去,試圖將被‘看不見’的敵人困住的溫陵音解救出來!


  “慢著!”一把細長的刀刃橫在越瑤面前,攔住了她微微慌亂的腳步。沈玹沉聲道,“街道上布滿了北狄特有的暗器,你看。”


  仿佛印證他這一番話似的,雲翳初開,有淡薄的陽光透過烏雲灑下,街道上閃現出絲絲縷縷交錯的銀光,竟是一根根繞在街道兩旁的銀絲。這種銀絲堅韌且鋒利,可吹毛斷發,且極難被肉眼所察覺,是北狄極為陰險的一種暗器!


  方才這群刺客在街道兩旁交織蹿動,竟是在布下這天羅地網的局!


  “趴下。”沈玹翻身下馬,緩緩抬起被鮮血浸潤的刀,示意被困在銀絲網中的溫陵音。


  溫陵音緩緩伏地身子。沈玹抬刀一斬,面前兩根折射出詭譎寒光的銀絲應聲而斷,但絲線彈力極大,繃斷的銀線一瞬間如蛇般在空中扭動,擦著沈玹的肩膀和臉頰飛過,很快,他的臉頰和肩上滲出一條細細的血痕。


  沈玹並不理會身上的小傷,連連斬斷十來根銀線,溫陵音方得脫身。


  溫陵音身上也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傷口,鮮血將他上等的飛魚服染得斑駁。他騰身而起,如蛟龍出海,一劍橫過衝上來的刺客的脖頸,這才抹去下颌的血珠對沈玹道:“多謝。”


  這場鏖戰持續了一個時辰才徹底結束,廠衛聯手斬殺刺客九十八名,活捉七名,還有兩三人潛逃城中,需再花些時辰給揪出來。


  不過潛逃的兩三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此番北狄折損高手百餘名,短期內當不會再來中原滋事。


  隻是北狄人實在太過陰損,一個個的全是兇狠的死士,至死方休。林歡將一名活著的刺客踩在腳下,熟稔地卸去他的下巴防止他自盡,用麻繩捆了。他抽出插在地上的豁了口的刀,抻抻懶腰道:“累死啦!就是當初錦衣衛宮變的那場大戰,也不如今日勞累!”


  林歡不開心地癟著嘴,仿佛需要一桌上等的珍馐才能彌補損傷的元氣。


  沈玹抱臂倚在街道旁的石牆上,牆面血跡斑駁,仿佛背映著無數盛開的紅梅。他單手拍了拍林歡的肩,命令道:“清場,將還有氣的帶回東廠監牢。”


  說罷,他微微皺眉。


  林歡這才發現他銀白的蟒袍上全是細密的血痕,不由驚道:“廠督,您受傷了!”


  “嘖,去清場。”沈玹的神色很快恢復如常,用袖口抹去刀刃上的血珠,冷聲道,“若是被錦衣衛捷足先登,你的全肉宴便沒有了。”


  林歡在心中小聲地腹誹:說好的廠衛結盟呢?


  然而他終究是抵不過美食的誘惑,乖乖‘噢’了一聲,領著番子清理戰場去了。


  溫陵音的傷不比沈玹輕。


  “溫大人,你沒事罷?”越瑤像條大尾巴似的跟在溫陵音身後,伸手要去拉他受傷的臂膀,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我沒事。”溫陵音垂下眼睫,平靜道,“小傷,未傷及筋骨。”


  “不是我說你啊溫大人,大男人受個傷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越瑤朝沈玹的方向努努嘴,道,“這你可學學沈提督,一點小傷就往溫柔鄉裡跑,弄得咱們長寧長公主心疼不已,恨不得一顆心都捧給他!”


  聞言,溫陵音頓住了腳步,轉身望著越瑤。他很想問她一句:若是我受了傷往越撫使那兒跑,你可也會心疼,會恨不得將一顆心捧給溫某?


  然而淡色的唇張了張,他終究沒將這話問出口。


  溫陵音整了整袖口,朝石牆邊倚靠的沈玹走去,低聲道:“沈提督,陛下在何處?”


  沈玹抬眼看他,反問道:“你不知道?”


  溫陵音微微搖首:“宮裡也不見皇上皇後的身影。”少年皇帝隻讓他配合東廠演好這場戲,關於他真身去往何處,卻隻字不提。


  “咱們這位皇上,約莫已經和皇後安全抵達月牙湖畔。都說君心難測,興許他看著籠中的金絲雀日漸憔悴,終究心生不忍了罷。”沈玹嗤笑一聲,繼而道:“溫指揮使不必擔心,有人護送他們秘密前往,出不了意外。”


  一陣風襲來,卷起陣陣幽香,沈玹情不自禁地止住了話頭。


  他尋香望去,隻見石牆拐角處,青苔密布的荒蕪角落裡生著一叢玉玲瓏月季花兒。野生的玉玲瓏開花極美,花苞是層層疊疊的淡粉色,像是含羞帶怯的少女,讓他情不自禁想起了蕭長寧情動時泛紅的臉頰。


  思及此,沈提督也顧不得渾身傷痛,隻微笑著摘下幾支最好看的玉玲瓏,細心地拔去上頭的尖刺,這才將花置於鼻端輕嗅。


  不知好花送美人,她開不開心?


  此時,這個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東廠怪物渾身是血,眉目鋒利,但望向月季花的神情卻十分溫和,仿佛目光透過花朵描摹著心上人的臉,在剛經歷了浴血廝殺的京師戰場上構成一幅奇特的畫面。

暢銷精選

親愛的吸血鬼
親愛的吸血鬼 "我被吸血鬼抓到了,他揚言要吸幹我的血。 他命令僕人給我翻來覆去的洗十二遍澡,換上精致的蓬蓬裙後綁在十字架上。 他親自反復調整我脖子上鎖鏈的松緊程度,直到找到一個最適合他一口狠狠咬下去的角度。 我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 「等等,我找個下飯的視頻。」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他盤腿坐在地上,專心致志抱著平板電腦撓頭。 「這個看過八十遍了。」 「這個結局太虐了。」 「這期的嘉賓沒有綜藝感。」 「他媽的怎麼全是馬賽克,又是誰塌房了?!」"
姑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勞改犯
姑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勞改犯 "姑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勞改犯。 前世我不明真相,和他結了婚。"
一千零一的現金和九千的練鈔券
一千零一的現金和九千的練鈔券 第一次見家長,男友媽媽給我包了「一萬零一」。回到家後我才發現
不是愛人
不是愛人 "網友評選的內娛意難忘 CP,我和頂流年年在榜。 人人都覺得,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直到他奪得影帝桂冠當晚,官宣戀情。 坦白自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 而他自始至終,隻喜歡過她一個人。"
不死癌症之石頭人
不死癌症之石頭人 "門診遇到一個讓我心痛不已的病例。 28 歲的女生,長期趴著桌子午休,腰酸背痛來就診。"
被婆家道德綁架後
被婆家道德綁架後 "丈夫車禍去世。 公婆下跪磕頭,求我把肚子裡的遺腹子生下來。 「莉莉,你隻管生,孩子出生後花的錢我們出。」 孩子生下後,卻一分錢都不肯出,還霸佔著丈夫的撫恤金。 我又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
春雨載舟
春雨載舟 我的便宜爹為了三百萬把我賣給了我的前男友陸洵。重逢時,陸洵捏著我的臉,語氣冰冷不屑:「你隻是我包的一個 情兒。」孕期的我因為缺少伴侶的資訊素差點死在病床上。
可以親了嗎?
可以親了嗎? 直播連麥連上了同公司最神秘的聲音區主播一哥聞川。 粉絲慫恿我喊聞川摘口罩一睹真容。 我日常口無遮攔:「不可能,這就好比讓我親川哥一口……」 聞川摘了口罩,我傻了。 他問我:「闞嶽,可以親了嗎?」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