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猶解嫁東風

第135章

字數:3477

發佈時間:2024-11-13 15:20:26

同裴安也算見了兩次面,可都是巧合,這回不同,是奔著要將對方拉進泥潭子裡來,就得拿出拽他下來的本事。


王家的家世都擺在那兒,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這個,短時間內,芸娘能用的資本也就隻有一張臉了。


一番好收拾,青玉看著銅鏡中的美人,眉眼如畫,比明珠還要璀璨,眼珠子動也不動,如同一個痴漢,嘆道,“邢夫人那話說錯了,天底下膚淺的人多了去了”


深院子養出來的姑娘,誰能看出來秉性,第一眼瞧的還不是臉。


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主子比那蕭娘子好上百倍,裴公子那麼好看的一雙桃花眼,不可能瞎。


芸娘摸了一下耳垂上的珍珠耳鐺,還是不太有把握,“當真可行”


“行。”青玉點頭。


“他會不會也收拾了”


青玉翻了個白眼,“主子又不是去同裴公子媲美,他收拾了與你也沒關系,咱們走吧,別讓人等久了”


一早芸娘便讓連穎去給二夫人遞了話,說是要去塔廟拜菩薩,二夫人正煩著,見她有此心,正好,“好好拜拜,心誠了,說不定菩薩還真就給段好姻緣了”


出去時,天上飄起了鵝毛細雨,到了塔廟,地上已經湿了一層,前來的人不多。


塔廟門前就停了一輛馬車,上面掛了個裴字。


裴安應該到了,青玉趕緊舉著油紙傘,芸娘下了馬車,將臉藏在傘下,腳步匆匆往門內走。


剛上臺階,門內便傳來一聲,“三娘子這邊請。”


芸娘抬頭,倒認識跟前的人,見了裴安兩回,他都跟在身旁。


芸娘點了下頭,放心地跟著童義從菩薩相前繞至後院,再往裡走了三間,又左轉,到了一排供香客歇腳的廂房前,童義才停了腳步,回頭同芸娘道,“世子爺就在裡面,正等著三娘子。”

Advertisement


前兩回能說是巧合,被人冤枉,這回要是進去了,便是真正的私下約會。


芸娘有些緊張,回頭看了一眼青玉。


青玉對她點頭打氣,“奴婢就站在這兒替主子把風,要是裴公子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主子喚一聲奴婢,奴婢立馬進來。”


童義


他主子倒也不至於飢渴到如此這步


有了她這句話,芸娘似乎放了心,抬步往前走去,到了門前,正欲抬手,門扇突然從裡打開,芸娘一愣,門內裴安掀起眼皮正看著她。


目光相碰,彼此隻隔了個門檻的距離。


他眼皮上的兩排睫毛,她都看得清楚,狐疑一個男人的睫毛怎會生得如此濃密,芸娘想挪眼,可奈何眼珠子動了,頭沒動,又移到了他身上,與昨日那身幹練的裝扮不同,今日他換了一身墨色銀線暗紋的圓領衫袍,露出裡面白色中衣的衣襟,一頭黑發玉冠相束,面如冠玉,高貴清雅。


若說昨日他是臨安城的翩翩少年郎,今兒個便是真正的國公府世子爺了。連看人的眸色都與之前不同,深邃寧靜,更讓人琢磨不透。


這番將人掃了一個遍,目光再回到他眼睛上,她隻看了一眼,便慌忙移開,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杵在外面沒動。


裴安倒沒半點不自在,由著她將自己從頭到腳打探完了,才出聲問她,“先進來”


意識到自己還在門外站著,芸娘趕緊抬步往裡,他側開身,讓她進來後,手握住門扇,又問道,“門開著三娘子安心些。”


芸娘


應該是聽到了青玉的話,記上了。


塔廟裡難免有香客來往,就怕到時候對面突然走來幾人,躲都沒處躲,一眼便能看穿,撞破私會。


“說話不方便,還是關著吧。”她如此說,實則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等著他將門扇合上走了過來,也沒想出說辭來,又想起來,是他先約了自己,自然有他先提,便也不著急了,提了提裙擺,坐在了羅漢榻的一側。


裴安挨著另一邊坐下。


細雨潤物,安靜下來芸娘才聽到了耳邊的莎莎聲,目光沒再往他身上瞟,等著他開口。


半晌過去,卻沒聽到聲兒。


什麼意思,等她說分明昨兒兩人蹴鞠時,也挺放得開,這會子倒是都沒了話。


估計都尷尬,但總不能一直這麼耗著,她先說就先說吧,芸娘轉過頭,還未開口呢,見他目光正盯著自己捏著的雙手,神態放松,並無她想的尷尬,反而極為隨意,挑眼來看她,“冷嗎”


不冷,是緊張。


芸娘忙將手松開,笑了一下應道,“還好。”


“今日落雨,比昨兒涼了不少。”他聲音輕緩隨和,“春季雨水多,昨日那樣的好天氣,難得有幾日,接下來怕是又有一段日子的雨水,餘家大公子的那筐櫻桃,倒是紅得及時,送了出去。”


他突然同她聊起了家常,還說到了餘家姐夫身上,再回想昨日他同姐夫走在了一起,兩人應該也有些交情,芸娘不覺放松了一些,點頭笑了笑,算是應了他的話。


他今日的袖口又寬又長,放在膝上,也會拖到地上,索性抬起來,手肘擱在了兩人之間的木幾上,偏過頭來繼續問她,“櫻桃好吃嗎。”


廟裡的廂房僅供客人歇息,裡面的陳設自然比不上家裡,羅漢榻本很窄,兩人坐下都有些挨得緊了,他又佔了半邊領地,芸娘頓覺心頭一跳,扯了扯嘴角,“還挺甜。”


他沒應了,熄了一陣聲,又轉過頭來看她,終於說上了正題,“我們的流言,這回聽說了”


昨日被問,她裝傻,今日人都坐在了這兒,就等著同他商議結果,不能再說不知情,芸娘轉過身,面對著他,索性先問他,“裴公子約我出來,可是想到了辦法”


“那得看三娘子怎麼想。 ”他楊起唇角一笑,凝視著她,“我這不也是走投無路。”


那目光肆無忌憚,笑容浮在表層,風流之態盡顯,卻沒給人半絲輕浮,反而是一派風光霽月,芸娘心房又是一動,暗道,誰說這勾人魂兒的隻有姑娘,這男人勾起人來,也擔得上一聲小妖精。


她耳根突然有些發紅,偏開目光去掩飾,自認為心如止水,嘴卻是被迷惑住了,鬼使神差地道,“要不就這樣”


話音一落,耳邊便安靜了下來。


被動變成主動,先失了立場,芸娘恨不得去咬了自己舌頭,懊惱自個兒太操之過急了,便聽裴安突然爽快地應了她,“行,明兒我去提親。”


心口的跳動,自個兒都能聽到咚咚聲,既緊張又激動,這樣的結果,確實是她想要的,總算是將局勢扳了回來,沒讓她繼續說下去,芸娘松了一口氣,可明兒,似乎有點晚了,大姐姐頂多能堅持一上午,祖母下午就得去邢家


“我”


“不過”


兩人撞了話,同時停了下來,裴安讓她,“你說。”


她那話本就說不出口,這一卡,更沒臉說出來,“裴公子先。”


裴安也沒再禮讓,先道,“我去提親倒無妨,隻是你和邢家”


他點到為止,沒再往下說,芸娘知道他想問什麼,誠實相告,“本就是口頭婚約,生辰八字都未曾合過,也談不上定親,昨兒也已經說明白了,往後再無瓜葛。”


她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裴安眉稍輕輕揚了一下,點頭道,“嗯。”


他這麼一問,她也想了起來,反過來問他,“裴公子和蕭家”


“昨日家母已去過蕭家,我同蕭娘子當年那樁口頭婚約也已結束。”


那便好辦。


祖母和母親之所以沒打國公府的主意,便是因為有蕭家在前,隻要她回去告知一聲,國公府同蕭家的親事已退,必然也不會上邢家。


芸娘不打算說,他卻主動問她,“芸娘要說什麼”


芸娘搖頭,“沒什麼了。”


他目光盯著她慢慢紅起來的耳垂,似是能看穿她腦子裡的念頭,輕聲問,“明日來得及嗎還是說今日就去提”


他既然都問了出來,芸娘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了,目光沒去看他,嘴上給了回應,“若是可以,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話說出來,耳根的紅意已經爬到了臉上。


怕她再紅下去,成關公了,他轉過頭,應得幹脆,“明白。”


外面的雨勢似乎大了一些,屋頂瓦片上傳來了動靜聲,事情已解決,沒必要再逗留,芸娘起身告辭,“裴公子還有旁的事嗎”


裴安沒應,也跟著起身,“走吧。”


兩人這般出去,定會被抓個現形,芸娘沒動,讓他先走。


裴安到了門邊,拉開門扇,回頭見她還立在那,不由輕聲一笑,“我已經同塔廟的人打了招呼,今兒閉門,不會有人。”


適才閉門的時候他倒是沒說。


芸娘跟著他走了出來,雨勢確實大了許多,青玉見人出來了,趕緊回頭去找傘,傘拿到手裡,還未來得及撐開,抬頭見裴安手裡的油紙傘舉到了芸娘頭上,“不介意”


橫豎也沒人能瞧見,兩人剛合謀定了親,不出意外,將來他便是自己的夫君,芸娘不好去拒絕,默默地走到了他傘底下。


雨點細細密密地落在傘面上,大半個傘面都罩在了她身上,她越往邊上走,傘越是靠了過來,估計他一身都淋湿了吧,她不敢再動,甚至往裡靠近了一些,兩人的距離一縮緊,胳膊上的衣料時不時擦在一起,仿佛聽到了輕微的窸窣聲,直牽動她心魂,掐住了她喉嚨,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許是兩人都陌生,這樣的緊張感倒是同邢風在一起時,從未有過。


終於到了馬車旁,芸娘沒待他走近,提了下裙擺,正要從他傘底下鑽出去,突然被他一把握住了胳膊,拽到了傘底下,“等會兒。”


芸娘疑惑地回頭,見他又從身上取下一枚玉佩,遞給她,“既已說定,留個證物,誰也不能反悔。”


也對,她忘記了這茬。


她伸手接了過來,欲轉身,裴安再次握住了她胳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放在雪白的紗面上,目光靜靜地看著她。


她反應了過來,自己還沒給他信物,可她身上隻有邢風昨兒還給她的信物,當務之急,也隻能先留給他了,忙從腰上取了下來,遞到了他面前,“可以嗎。”


不過一個信物,什麼都可以。


“嗯。”裴安松開他胳膊,接了過來。


翠綠色的一塊玉佩,極為熟悉,不用多想,很快便知在哪兒見過。


裴安心頭嗤了一聲,她倒挺節儉。

暢銷精選

江心向明月 "出差當天,我發現了男朋友的秘密。 他有個開通了很久的微博,裡面寫滿了他對另外一個女孩的愛意。 他願意隔著一千多公裡去愛她,卻連一百公裡的異地戀都不願意和我談。 他說自己不愛出遠門,卻為她攢下了二百一十三張遠程火車票。 浮世萬千,他最愛暮暮,可我是朝朝。"
和哥哥的死對頭網戀了 為了幫我哥追到女朋友,我跟他的死對頭網戀了。 等我哥把嫂子追到手後,我火速給網戀對象發了分手短信。 【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不是不愛你,隻是我得了癌症。】 【我很愛你,希望你找的下一個有我的影子。】 三連絕殺發完後,我火速注銷了小號。 結果我哥剛談的女朋友轉頭就要分手。 他女朋友:「對不起,我哥的未婚妻子去世了,我現在不方便談戀愛。」 不是姐,你有哥?哥還有未婚妻? 太巧了,巧得我突然感覺自己屍體涼涼的。
愛意難眠 "我是傅臨州的跟班,十分聽他的話。 可傅臨州不喜歡我,甚至算得上討厭。 某天他卻突然變了。 他會把我抱在懷裡哄我,親我。 還會寶貝、乖乖的叫我。 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暑假。 直到暑假結束後。 有人揪住我身旁的傅臨州,咬牙切齒道:「沈望停,你他媽怎麼敢趁我不在的時候碰我的人?」 到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這段時間裝作傅臨州陪在我身邊的竟然是我那個高冷的校草室友? 而我有臉盲症這個秘密恰好隻有我們宿舍的知道。 "
偏偏心動 我被老媽掃地出門了,理由是:走出臥室時先邁了左腳以及 ——25歲,單身。譚鉛頤在公司大群公然挑釁我: 「喲?被趕出來了?我家寬敞,來試試?」
發瘋吧,姐妹! 在訂婚宴敬酒時我叫了準婆婆一聲「媽」。她冷臉說:「叫阿姨,還不知道能不能改口呢?」我低頭邪魅一笑
動心 我喜歡顧清淮,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 那些年京城圈子裡最大的樂子。就是看我追著他跑,為他做盡傻事。 後來有朋友問,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幹脆拒絕。 顧清淮無所謂地笑了笑:「留著解悶兒啊。」 好像從那天開始,洶湧的愛意忽然就退潮了。 我不再纏著他,摘了他送的項鏈,人也漸漸變得安靜不少。
愛是炸雞 「離婚吧。」「啥?」我震驚得停下啃炸雞的動作,滿臉油 膩地抬頭,疑惑地看向說話的人。他啥時候回來的?他嘴角 抽搐,「我要離婚!」
新逢春 結婚十年,宋霄靠著我功成名就。卻也始終恨我入骨。 我死後,他吞並我家的公司,娶了他的小青梅。 他們結婚那天,曾經和我訂過娃娃親的、我後來的死對頭傅昀卻引爆了婚禮現場。 火光吞噬一切前,傅昀笑著說: 「她死了,留你們平步青雲,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年前。 拉著宋霄,去找傅昀退婚那一天。 他神色淡漠地看著我:「你想好了,真要為了他,跟我退婚?」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