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星傳媒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鼎盛發展期,陳淮驍也躋身中國富豪排行榜的前列位置,是排行榜裡最年輕的富豪。
年底的每一場頒獎典禮,隻要有白茵登臺,陳淮驍無論多忙,總會出席參加,為她鼓掌。
看著星光璀璨的舞臺上那個極美極豔、儀態優雅的女人,陳淮驍腦海裡總會浮現她年少的時候。
那時候的小姑娘,穿著寬松的白色練舞衫、扎著大辮子,在天光遺落的井邊,如蹁跹欲飛的蝴蝶,曼妙起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如小草一般瘦削的身影,一步一步攀上了星光璀璨的峰頂,也在他心裡深深扎根。
每到白茵上臺領獎的時候,攝像鏡頭總會轉到陳淮驍的臉上。
每一次都能拍到他鼓掌時、臉上那種掩飾不住的驕傲之色。
網友們在《情迷夏日》嗑總裁夫婦cp的後遺症還沒有褪去,每一次場頒獎典禮,都能讓他們嗑出大份狗糧——
“總裁極力壓制的上揚嘴角,根本壓不住啊!”
“陳淮驍:不愧是我的女人。【驕傲】”
“拜託鏡頭請再多給一點吧!”
……
在頒獎典禮結束之後,每每記者訪問,問及陳淮驍,對於白茵獲獎有什麼看法的時候,鏡頭前一貫謙遜的陳淮驍,眼神裡是藏不住的自豪:“實至名歸。”
白茵在眾人的擁簇中走出頒獎典禮大廳,無意間看到陳老爺子的身影。
他打扮得很低調,在兩位保鏢的掩護下離開現場,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白茵很是訝異,正要追上去,卻又有不少記者湧上來採訪她,等她再回頭時,陳老爺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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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
白茵穿著素白的旗袍,脂粉未施、妝容清淡地出現在了湖畔別墅。
管家穆嚴將她引了進來,在湖邊,她見到了老爺子。
老爺子正在波光粼粼的湖畔釣魚,聽穆嚴說白小姐來了,他仍舊繼續垂釣,頭也沒回。
白茵拎了小椅子過來,陪坐在了老爺子身邊,在他釣了魚上來之後,熟練地給他取魚穿餌。
一老一小就這樣默默地坐著,一言未發。
終於等到夕陽日暮的時候,老爺子收了杆,這才緩緩道:“你倆在綜藝裡玩得挺開心。”
“隻要能讓爺爺看得開心,我們就算沒白上電視。”
“開心,哼,我每天都吃降壓藥,你猜猜是為什麼。”
白茵想笑,竭力忍住。
“我是從來沒想過,老三會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當初早知道,我絕不會讓他認識你。”
”我怨過您,因為您對我所有的培養,都是別有用心的利用。但唯獨一件事,我永遠心存感恩,那就是您把哥哥給我了,即便是現在,我也感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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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是一回事,聽話又是另一回事,對嗎?你不會按照我給你規定的人生之路走下去。”
白茵點了點頭。
“你這倔強的性子,和小時候沒有任何變化。”
“爺爺說過——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隻要我能緊緊咬住,就算長在石頭裡,也能開出花來。”
“既然你要咬定青山,那這次過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有事要告訴爺爺。”
“什麼事?”
“大概是一件能讓爺爺高興的事。”
幾分鍾後,管家穆嚴走了過來,恭敬地對他道:“三少爺到了。”
陳老爺子心情還不錯,望了白茵一眼,淡笑道:“你們倆還真是夫妻同心,要麼一個也不來,要麼湊一塊兒過來。”
白茵站起身,說道:“他不知道我過來,爺爺要我回避一下嗎?”
“先下去,我看看他有什麼說法。”
穆嚴帶著白茵來到了後花園,透過後花園的柵欄,白茵能看到西裝革履的陳淮驍走到老爺子身邊。
他身材颀長挺拔,步伐穩健,在老爺子面前永遠保持著宛如商業談判一般的作風氣質,卻絲毫沒有爺孫應有的親近。
大概這也是因為老爺子對他過於嚴苛的家庭教育。
在所有的兒孫裡,唯獨陳淮驍,被他寄予厚望。
老爺子打量著陳淮驍,多年不見,他越發成熟了起來,步入了生命的盛年。
“爺爺這些日子身體還好嗎?”
“我以為你忘了有我這個爺爺。”
“怎麼會,您永遠是我的爺爺。”
陳淮驍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仍舊是面無表情,看得出來,他對老爺子仍舊心存芥蒂。
陳老爺子沒好氣道:“你又來做什麼。”
“我帶來了一份協議書,請爺爺過目。”
說完,陳淮驍從原木色的文件袋裡取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了陳老爺子面前。
陳老爺子看了一眼,便將文件擱在了花園桌上,重重哼了聲。
桌上,是一份自願放棄繼承權的協議書。
“我說過,什麼都不會給你,你籤寫什麼協議書!”老爺子嗓音裡顯然帶了怒意。
陳淮驍卻平靜地說道:“我想讓白茵死心。”
“怎麼,她逼你了?”
“她覺得是因為她的存在,害我丟掉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所以自責不已…”陳淮驍頓了頓,改口道:“我希望我和她的婚姻永遠保持純粹,籤了這個,她大概能徹底死心。”
“這女人處處為你謀劃打算。”陳老爺子眸底露出了幾分荒誕:“這倒和我當初培養她的初衷不謀而合了。”
“我不需要她為我謀劃打算什麼。”陳淮驍固執地說:“爺爺,還是那句話:我想要什麼會自己去掙、去搶,不需要別人的饋贈,更不會讓我的女人委曲求全地幫我掙。”
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陳淮驍,你這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跟你媽媽真是如出一轍!”
話音未落,白茵連忙走了出來,服侍著老爺子喝了一口茶:“陳淮驍,爺爺這麼大年紀了,你就不要說這些話惹他生氣了。”
陳淮驍看到白茵,微感詫異。
但他也能猜到白茵此次前來的目的,應該與他截然相反。
“白茵,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過來了。”
陳老爺子氣憤地用拐杖打他:“你…你還不讓我孫媳婦來看我了!”
“爺爺,她來找您的目的,您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
白茵打斷了他:“行了,陳淮驍,少說兩句,看你把爺爺氣成什麼樣子了。”
陳淮驍見白茵和陳老爺子似乎已經冰釋前嫌,他心裡隱隱感覺到不妙。
怕是白茵已經答應了陳老爺子什麼條件,他才會緩和態度。
果然如他所料,穆嚴走了過來,拿出了另外一份協議。
這是一份遺產的分配協議,老爺子已經在協議書上籤了字,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待他百年之後,除卻現在個人應得的,陳氏集團所有股權都歸陳淮驍所有的。
陳老爺子呷了一口茶,冷色道:“懶得摻和你們這些事情,愛怎樣怎樣,我隻想過幾天清淨日子。”
……
陳淮驍拉著白茵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湖畔別墅,來到石子小路邊。
三月春枝生芽,已經有淺淺的白花綴在枝頭,唐卡將轎車停在路邊,車身上飄著淡淡的粉色花瓣。
他耐心地等待著總裁夫婦的談判。
“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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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
“我怎麼知道。”
“你會不知道?”
白茵見陳淮驍表情嚴肅,手捂著肚子,衝他翻了個白眼。
陳淮驍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不是吧。”
“什麼不是吧。”
“你別說你已經…”
“我什麼都沒說啊。”
陳淮驍走了過來,顫抖的手輕輕碰到了她的腹部,像是在摸著有沒有的樣子。
白茵拍開了他的手:“你這能摸出什麼來?”
“好像摸到了!是比以前大一點”
“因為我在爺爺家吃撐了,謝謝。”
陳淮驍無法保持一貫的淡然,他追著白茵問道:“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不是!”
“偏不告訴你。”
白茵轉身便走,陳淮驍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緊緊攥著,掌心似有微汗。
她看著他這般緊張的樣子,於心不忍,終於走近了他,鄭重地說道:“陳淮驍,恭喜你,要從哥哥晉升為爸爸了。”
陳淮驍似乎松了一口氣,但立馬神情再度緊張了起來,那種交織著喜悅和不安的神情,在他漆黑的眸底湧動著。
他的心亂極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白茵走到桃花枝下,輕輕嗅著粉色的花瓣,輕描淡寫地說:“還能是什麼時候,你可真行,命中率這麼穩。”
陳淮驍想到了唯一的那次失控:“這不可能吧。”
“好吧,那我實話告訴你,這孩子是唐卡的。”
“……”
見他臉都綠了,白茵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腦門:“陳爸爸你好呆啊。”
半晌,陳淮驍握住了她的手腕,認真地說道:“白茵,現在不是生孩子最好的時機。”
“那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
陳淮驍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但他下意識地感到恐懼。
正如當年,母親為了生下他而放棄了自己最熱愛的事業,而且永遠都回不去了。
這是陳淮驍無法逾越的深淵鴻溝,他害怕讓白茵重蹈覆轍。
白茵看出了陳淮驍的畏懼,轉過身用力地抱住了他,用非常堅信篤定的眼神給他勇氣:“哥哥,你相信我,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這個寶寶來得正是時候。”
“所以你用ta換回了繼承權嗎?”
“才不是。”她撇撇嘴:“其實那份遺產分配決議,老爺子早就草擬好了,在我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之前,他就把協議書拿出來了。這個孩子,隻是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臺階下罷了。”
陳淮驍有些不敢相信,一貫固執的陳老爺子…這還是他人生唯一的妥協吧。
竟輸在了白茵這小丫頭手上。
“其實,爺爺這樣做,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很震撼。”
陳淮驍想了想:“大概,因為你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我們這幾個孫輩,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從小跟在他身邊長大的。”
“所以啊。”白茵捧著肚子,對陳淮驍柔聲道:“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ta是帶著好多好多的愛來到這個世界上,你不要覺得會委屈了ta。”
“委屈ta?”陳淮驍搖了搖頭:“你從來不知道我心裡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白茵嘴角淺淺地抿了起來,滿眼溫柔與愛意:“我知道啊。”
“你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