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荊野你真是夠了,等小朋友長大能開瑪莎拉蒂的時候,你這款都過時了好吧。”
“誰說要她親自開,沒看到這位小叔叔連司機都配好了嗎。”
“我也要想要這樣一個小叔叔,嗚嗚嗚。”
“陳念白小朋友真是璨星傳媒的小公主啊,太太太幸福了吧!”
……
陳老爺子對小朋友更是前所未有的寵愛,每周都要讓小朋友在家裡住個兩三天。
他在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白茵的影子。
她和小白茵長得一模一樣。
老爺子壽終正寢離開人世的那個暮冬的清晨,也隻有陳念白小朋友陪在他的身邊。
彌留之際,陳老爺子拉著陳念白小朋友的手,眼底盈滿了眼淚,囫囵的話語中反復訴說著過去的故事,千言萬語最後也隻有一句話:“白丫頭,原諒爺爺啊。”
很久以後,陳念白把這句話告訴了媽媽白茵。
白茵輕輕地一聲嘆息。
逝者已逝,一切都已然煙消雲散了。
陳淮驍治愈了她不幸童年所遭遇的一切創傷,喜歡而陳念白小朋友的到來,讓她開始喜歡三月的春天。
陳念白勾了勾白茵的小拇指,用軟糯的嗓音道:“媽媽,爺爺說我和小時候的你一模一樣。”
白茵微笑著搖了搖頭:“媽媽小時候其實很不好,倔強又敏感,但是白白呢,更像爸爸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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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爸爸?”
白茵望向了站在落地書架邊的男人,陽光照著他幹淨的白襯衣,英俊的側臉和冷淡的姿態,一如當初的少年模樣。
那是他最好的樣子。
從容,優雅,安穩。
“媽媽,給我講講爸爸以前是什麼樣子吧。”
白茵牽起了女兒的手:“那是一個美好而漫長的故事。”
她會用一生的熱愛去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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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桂花樹下
白茵拎著淡藍色繡花帆布單肩包, 如遊魚般穿過擁擠的人流,小跑著來到練舞教室。
教室空蕩蕩, 並沒有被其他人“佔領”。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擦拭了額間滲出的細密汗珠,從書包裡取出舞鞋。
便在這時,周瑩萱幾個舞蹈團的女孩陸陸續續走了進來。
周瑩萱看到白茵,臉上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又來了,每天都有你,煩不煩啊。”
白茵並不理會她們, 換好舞鞋之後,便靠著欄杆熱身壓腿。
幾個女孩在背後低聲龃龉——
“瘦的跟猴似的,還相當大明星, 真是笑掉大牙了。”
“可不是, 現在混娛樂圈,誰家裡沒點背景,就她…”
白茵面無表情地練習著自己的舞蹈, 並沒有在意她們的低聲竊語。
幾個女孩將音響通了電,外放的音樂聲開得極大。
她輕哼旋律的節奏被打亂了, 她皺眉望了周瑩萱一眼。
周瑩萱宛如示威一般抬起下颌,擺明了就是故意和她作對。
白茵不想再和他們計較, 用毛巾擦了擦汗,拎著書包果斷離開了舞蹈教室。
出門的時候, 她一腳踹翻了她們的黑色音響。
周瑩萱聲嘶力竭地罵了句:“白茵!你有病吧!”
白茵沒有回頭,單手豎起了中指。
……
她和舞蹈團的恩怨還要從高一入學的新生匯演說起, 無非也就是她奪了本應屬於這些從小學舞又家境優渥的女孩們的一等獎。
從那以後, 團裡的那幾個女孩, 以周瑩萱為首, 就一直看不慣白茵,各種找茬。
白茵也向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她們總沒佔到什麼便宜。
她背著書包,忿忿地走在古鎮青石板的小路上,碎石子踢了一路。
一陣風過,家門口的桂花樹飄來濃烈的芳香,細細碎碎的花瓣颯颯而落。
白茵注意到桂花樹下似乎站了一抹人影。
她不由得放慢了步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躲在花蔭下探頭望去。
隻見一個白襯衣的少年斜倚在摩託車旁,五官清雋英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骨令他的輪廓顯得很有攻擊性。
似乎注意到她的到來,他忽然側過頭,沉靜的黑眸淡淡掃了她一眼。
白茵感覺這少年的目光…宛如夾雜著火星子一般,將她的皮膚都燒灼了起來。
她心頭莫名一慌,加快步伐,匆匆踏上了老宅的階梯。
進屋前,又忍不住再回頭瞧了他一眼。
少年已經側開了視線,低頭檢查著摩託車的儀表盤,細碎的桂花颯颯落下,飄在他的車上。
……
外婆正在天井邊清洗蘋果,白茵立刻放下書包,走過去接過了外婆手裡的蘋果:“我來吧,您眼睛不好,別做這些了。”
“這有啥,我還能看見。”
“還是我來吧。”
白茵洗好了蘋果,又細心地切成塊裝在盤子裡,遞到桌上和外婆一起吃:“外婆,外面有個人,您遇著了嗎?”
“誰啊?”
“一個男的。”
“你說小淮啊。”外婆了然地點點頭:“隔壁陳爺爺的孫子,說是大學生,周末過來看他的。”
“哦。”
白茵應了聲,又去籃子裡拿了一顆蘋果到井邊舀水洗幹淨,走出了門。
那少年蹲在摩託車前,似在檢查著什麼,時而起身扣動按鍵。
白茵拎著蘋果倚在門邊,悄無聲息地打量他。
他身形高挑,黑褲勾勒著他修長逆天的大長腿,線條很漂亮。
白茵拿著蘋果走到他面前,主動問道:“你的摩託車壞了嗎?”
少年仍舊試踩了踩引擎,沒搭理她。
她又說:“我知道鎮上有修車的地方。”
那少年仍舊沒有理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眼神也冷清。
白茵套了個沒趣,撇撇嘴,也沒把蘋果給他,轉身回了家。
……
傍晚時分,她換了寬松的練舞服,打開了復讀機,在天井院落邊練習新學的古典舞《長相思》。
周圍沒有鏡子,她隻能夠看著天光之下自己的影子,判斷動作是否標準。
“君在千山外,我等君歸來…”
她輕哼著調子,動作優美流暢,在最後一個伸腰後仰的回望中,她看到那白襯衣的少年斜倚在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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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灼灼的目光濺起的火星子,又將她的心髒噼裡啪啦擊中了。
白茵慌亂地收住動作,站起身,略顯局促地望著他。
終於,少年開口了:“爺爺讓你和奶奶過來吃晚飯。”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就像脆裂的木枝。
說罷,也不等白茵回應,他轉身離開了院門。
白茵撇撇嘴,回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換衣服的時候,她特意挑了自己最好看的一件繡花白布裙子,對正在淘米的外婆道:“陳爺爺讓過去吃飯呢。”
“咋又過去吃啊,成日家過去吃,多不好。”
“那我跟陳爺爺說,不去了。”
外婆知道隔壁那老爺子似有照拂白茵之意,她也怕自己這身體…支撐不到她長大了,將來她若孤苦伶仃…
外婆立刻道:“你去吧,我就在家吃,中午的剩菜不吃完就浪費了。”
“外婆您不去,我也不去了,我陪您一起吃晚飯。”
白茵說著便從冰箱裡取出中午的剩菜,利落地回鍋加熱。
沒過多久,那少年又踱步來到門口,見白茵在燒火做飯,他冷道:“怎麼你剛剛沒聽到我說話?”
“因為家裡還有剩餘的飯菜…”白茵看到他就心慌,局促地解釋:“不好總是過來吃飯的。”
陳淮驍看著女孩手裡那碗青菜,默了片刻,道:“穆叔已經做好待客的飯菜了,滿滿一桌,你如果不來,爺爺會很不高興。”
說完,他也不等白茵回應,轉身離開了。
外婆催促著白茵:“去吧去吧,陳爺爺指不定還有話叮囑你。”
白茵知道外婆肯定是不願過去打擾的,她又不好違逆陳老爺子的意思,隻能先幫外婆將飯菜蒸好,照顧著她吃了,這才去隔壁的陳宅。
雖然陳宅就在她家隔壁,但宅子裡的裝飾講究和她家大不一樣。
一應俱全都是紅木家具,牆上掛的、架子上擺放的…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玩物。
飯廳裡,穆嚴將最後一道新鮮的蒸魚端上桌。
老爺子杵著雕龍拐杖緩緩走出來,陳淮驍恭敬地跟在他身後,待他入了正座,他才落座。
“白丫頭,你也坐。”老爺子對白茵便沒什麼規矩了,隨意招呼道:“坐老三旁邊。”
白茵看了眼白襯衣的少年。
這廳裡也沒其他人了,老三想必就是他。
白茵聽話地坐在了少年身邊。
一靠近他,她便感覺到了男人強大的氣場,頓時有些局促。
“你外婆怎麼不過來。”
“因為家裡中午還有剩餘的飯菜,外婆說不要浪費了。”
陳老爺子也知道她的意思,便沒有在多問,指著少年介紹道:“這是我們家老三,陳淮驍,你該叫他一聲哥哥。”
白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邊的少年。
他黑眸泛著幾分冷漠,似乎也沒有要和她認識的意思。
白茵心裡雖然不忿,卻也沒有忤逆陳老爺子,乖覺地喚了聲:“哥哥。”
他這才淡淡應了聲。
“以後你淮驍哥每周都會過來,熟識起來就好了。”
“嗯。”
“對了,高中的課業是不是追不上,我看你上個月的月考,分數很不理想。”
“是有一點,我英語學得不太好,尤其是聽力。”
“學習成績必須先抓起來。”陳老爺子嚴肅地說:“將來甭管你要唱歌跳舞還是當明星,知識是永遠不能落下的。”
“我知道了陳爺爺,我會抓緊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