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連開口都覺得麻煩。
「現在我們也沒可能了，好聚好散，之前送給你的東西能不能還給我？」
這是窮瘋了？
我驚訝地看了林晟一眼：「東西被我扔垃圾桶了。」
「你知道我送你的東西多貴嗎？」
「知道啊，就幾件衣服而已，需要把我送你的東西拿出來比較一下嗎？」
我是沒想過這麼抓馬的事情還能發生在我身上。
以至於我現在更加懷疑我的眼光。
當初是不是真瞎了眼，才會和這種人在一起？
林晟突然轉移話題：「不會是分手了吧？」
話音剛落，我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一道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宋祁！」
袁聞卿似乎剛剛打完籃球回來，身上還穿著運動服，笑得一臉陽光。
「不是說好的去吃飯嗎？快點吧，我都餓死了，誒林學長也在啊。」
袁聞卿剛打了聲招呼，視線就落在林晟身後的箱子上。
「學長這是打算搬出去住了，那真的太好了，宋祁，以後我能來你宿舍找你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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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晟瞬間陰沉臉色，看著他不爽我心裡就更加得意。
「當然可以了。」
「那就好，林學長慢走啊，謝謝你給我騰位置。」
5
林晟拉著箱子氣沖沖離開，我剛準備回宿舍，袁聞卿就擋在我面前。
「我都幫你忙了，能不能請我吃飯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隻是我下午還和導師約了做實驗，於是吃飯就改到了晚上，袁聞卿聽說能吃飯，當即就興奮的點頭，甚至離開的背影都帶著雀躍。
有這麼高興？
我想起上次他說和家裡吵架被斷了現金流的事情。
和導師做完實驗已經是下午六點，我給袁聞卿發消息他卻遲遲沒有回復。
幸好他下午給我發消息說他有個學生會的活動。
我去了學生會平時經常活動的教室，裡面一片狼藉，卻隻剩下袁聞卿一個人在打掃衛生。
「你們這是炸礦去了？」
教室裡桌椅凌亂，地上甚至還有灑落的奶油，估計是誰在這個教室裡面剛剛過完生日。
「是林晟學長說慶祝他結婚，所以定了個蛋糕慶祝，但是玩了一會，人人都說自己還有事情，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打掃衛生。」
說著袁聞卿面露委屈：「是不是林晟學長不太喜歡我啊，原本有個師姐說要留下來和我一起打掃衛生的，結果還被學長給瞪了一眼。」
這話還真是說在點子上了。
以林晟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這種事情說不定還真的做得出來。
尤其林晟在學生會人緣還不錯，欺負袁聞卿一個新人實在太簡單了。
「別做了，我帶你去找他理論。」
「算了，我沒事。」
說著袁聞卿又開始低頭打掃衛生，嘴裡還在小聲嘀咕：「反正這學生會我也是為了別人才來。」
「為了誰？」
袁聞卿沒吭聲我也沒多問。
好不容易打掃完衛生，我們找了家學校門口的飯店吃飯。
一上桌他就要喝酒：「宋祁，你人真好，林晟一點都配不上你！」
莫名其妙被發了張好人卡，我也沒放在心上，但袁聞卿已經打開啤酒推到我面前來。
「來，今天我陪你好好喝一杯。」
「謝謝，但是我不難過。」
話還沒說完，袁聞卿已經重新開了瓶酒倒在杯裡一飲而盡，喝完自己的他就開始催我：「你趕緊喝啊，喝醉了也沒關系，我等會可以送你回去。」
我想說按照他這喝酒速度，估計會醉得比我還快。
但是半個小時後，我就後悔了。
袁聞卿的胃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一瓶酒下肚一點反應都沒有。
反倒是我喝了幾杯後，說話都開始模糊。
袁聞卿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提起這個人的名字，我就感覺惡心感湧上心頭。
「別提他了，當初腦子被驢踢了看上他。」
「對，要不你看看我吧。」
袁聞卿突然湊到我面前：「我比他長得好看，你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吧。」
6
我還沒有醉到出現幻覺的程度，當即就挪了挪椅子，拉開我們兩人的距離。
「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聞卿對上我的視線，模樣有些委屈。
「抱歉，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為什麼？難不成被林晟傷害了，現在你打算孤立全世界不成。」
雖然談不上這麼嚴重，但是我確實需要時間去重新梳理自己的情緒。
「你應該有很多人追吧，為什麼就偏偏考慮我呢？」
「喜歡這種東西，要是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還能叫作喜歡嗎？反正從我來這個學校起，我就注意到你了，隻是我知道你和林晟是一對我才沒有開口，現在還不容易機會來了，我肯定要把握住。」
他說得自信滿滿，但這自信我可沒有。
隻當他是喝醉了亂說話，當即就要起身離開。
「你別走，都是男人，你就不能果斷點？」
「那行，我不喜歡你。」
這下夠果斷了吧？
沒想到此話一出，剛剛還好好的人瞬間癟嘴，耷拉著腦袋一個縮在角落不說話。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袁聞卿冷哼一聲，看著窗外，就是不走，一副要長在這裡的樣子。
「我清楚我在說什麼。」
沉默了半晌，袁聞卿才小聲開口：「我就是喜歡你，你現在不喜歡我也沒關系。」
我長舒口氣，剛準備勸他喜歡別人，沒想到這人突然拉住我的手：「你拒絕我也沒關系，先讓我追你行不行？不都說事不過三嗎？你給我三次機會，要是我第三次告白，你還是不喜歡我，我就再也不來打擾你了。」
這種言論還是我第一次聽說，下意識想要拒絕，袁聞卿拉著我的袖子更加使勁。
「你總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吧？錯過我你一定會後悔的，就三次機會而已。」
「好吧，但是你已經用掉一次了。」
袁聞卿張張嘴，下意識還想狡辯，對上我的視線，又默默把話咽回去。
「好吧，誰叫我喜歡你呢？那就聽你的吧。」
剛才我讓他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可沒有聽我的。
回去的路上，袁聞卿時不時跟在我身後，偶爾還會有傻笑聲傳來。
大概學藝術的，思維都比較活躍吧。
但是我確實低估了袁聞卿的恆心。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我就在宿舍樓下發現他。
「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可是聽說藝術系沒有早八課，為此還引來其他院系學生的不滿。
這個時候他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給你送早飯，我給你送了再回去睡覺。」
「謝謝，下次不用送了。」
袁聞卿垂眼，面露委屈。
我剛反思自己是不是話太重了，隻見他又重新抬起頭，一雙眼睛燦若星河。
「你不喜歡吃早飯嗎？那我請你吃午飯吧，你說下次不用送，那這次可以收下嗎？」
7
袁聞卿不屈不撓的程度簡直超乎我的想象。
我拒絕請吃飯，他就天天發消息來。
六十秒的語音是微信的極限，不是他的極限。
短短三天，我已經適應了每次一打開手機，聊天界面上都會出現紅點。
就連室友都察覺不對。
袁聞卿的聊天頻率確實已經到了騷擾的地步。
就算不理他，他也能一個人自說自話。
「今天我們上電影鑒賞課，那部電影我好多年前就看過了，不明白老師為什麼要放這些老電影？
「好困啊，今天起太早了，上課睡著了，老師提問的時候差點沒答上來。
「宋祁，你在幹嗎呢？為什麼不回我消息？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
一連串的消息甩過來，我當即回復兩個字：「沒有。」
本以為一盆冷水澆下去，怎麼著也應該冷靜點吧。
誰知道這人消息更多了。
「真的嗎？我這麼想你，你一點都沒有想我嗎？我不相信。
「你就沒有想過我會什麼時候給你告白嗎？有沒有想過我會用什麼方式，說什麼樣的話？」
都沒有，但我確實想過他什麼時候告白。
無他，我隻是希望他盡快告白，然後還我一份清靜而已。
「不想我沒關系，我就天天給你發消息，你每次打開手機都能看到我的消息，就算不刻意想我也會注意到我。」
還真是無法反駁，我輕嘆一聲，收起手機，打算去其他教室上課。
離開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角落的林晟。
教室裡其他人都已經離開，此刻教室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抬起頭對上我的視線，露出個嘲弄的笑容：「怎麼沒見你的小男朋友陪你啊？」
「林晟，能不要玩你那無聊的把戲嗎？仗著自己在學生會多待了一兩年，就使喚人去打掃衛生，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的很難看。」
袁聞卿說自己不在乎自己學生會那點學分，估計是早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但要是因為我被林晟處處針對，我心裡過意不去。
「你要是個男人，就做事光彩一些，別讓我看不起你。」
這句話簡直就是踩中林晟的命門，畢竟他最自傲，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的人，聽到我的話，當即就黑臉。
「我做什麼了？你處處維護他，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們才剛剛分手，你就和別人在一起，誰知道那小子是什麼時候起的心思？」
我不明白他有什麼臉面說出這種話的。
「你老婆都懷孕了，你們又是什麼時候好上的呢？何必來質問我。
「這不一樣！當初你還跟我海誓山盟，你轉頭又和別人在一起，你……」
「林晟！」
話還沒說，門口突然爆發一聲怒吼。
我倆同時看去，看到門口站著的女人皆是一愣。
女人小腹微微凸起，陰沉著臉色快步向林晟走來。
林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本來想給你送件衣服的，沒想到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你什麼意思，你以前還和男人好過？」
8
我沒想過林晟壓根就沒和他妻子說起過這件事情，也不知道他妻子會出現在這裡。
我甚至開始懷疑林晟會不會一開始就是雙性戀。
「不是的老婆，你聽我解釋。」
「你還要解釋什麼？這些話都是我親耳聽到的，你還想狡辯？」
說著，女人又是一巴掌扇在林晟臉上。
林晟一張臉被打得通紅，卻隻能一言不發任由她動手。
「你和林晟在一起過？」
女人突然看過來，看著我怒目圓睜。
「是，但是早就分了。」
我不想摻和他們夫妻倆的事情，轉身就離開。
隻是踏出教室的下一秒，突然聽到了林晟的聲音。
「老婆，其實我心裡是愛你的，我壓根不喜歡男人，都是他一直纏著我而已。」
原本我也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畢竟林晟道德低下，素質不明，為了哄老婆，什麼話說不出口。
但是我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
是一個男人的口吻，說自己曾經被人蠱惑出櫃，一直到後來遇到自己的真愛女子，和真愛結婚之後，前任還一直糾纏不休。
這劇情怎麼有點眼熟。
我原本還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室友突然將手機遞到我面前。
「宋祁，這該不會是林晟發的吧，我看下面都已經有人扒出他的學校了，估計很快就能把他身份扒出來。」
我這才發現上午看到的那篇帖子火了，下面湧進了無數評論。
【兩個男人能有什麼結局？幸虧樓主及時回頭是岸，不過這個前任真是不要臉，人家都已經結婚了，還來苦苦糾纏。】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估計前任就是看不順眼樓主現在和老婆相親相愛，心裡不平衡罷了。】
【真不要臉，當初想掰彎人家，現在還想拆散人家婚姻，這種人真是喪心病狂。】
下面的評論清一色的惡評，恨不得把那個前任八輩子祖宗都拉出來罵一頓。
我在其中還翻到了林晟老婆的評論。
她的頭像就是和林晟的婚紗照。
【我就是樓主的太太，一開始我還誤會我老公，昨天晚上他跪在我面前解釋，我才幡然醒悟，之前他一直都被那個男人騙了，有些人真是不要臉，還是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果然高考隻篩選學渣，不篩選人渣！】
這條評論下，許多人要求把前任的身份信息都公布出來。
我不得不佩服有些人顛倒是非的能力。
「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還有林晟，虧我們之前還把他當作兄弟，惡心的事情做得還不夠多嗎？」
兩個室友看了評論也過來鳴不平，在宿舍裡就將林晟大罵一通。
我將評論從頭翻到底，而後將幾個重點評論都截圖保存下來。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