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59章

字數:4116

發佈時間:2024-11-14 10:45:51

  從她低垂的視野裡,隻能看見男人優雅交疊的長腿,锃亮不染塵埃的皮鞋,和純手工定制的精細黑西褲。


  男人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食指敲擊著左額,有一搭沒一搭,沒什麼規律。好一會兒才開口,很平靜地問:“事情我已經跟你講清楚了,你在這兒幹站了五分鍾,一句話不說是什麼意思?”


  聽見這話,唐玉眼底明顯閃過一絲驚恐,恭謹回道:“BOSS,您成為奧秘組織在中國區域的執行官,還不到一年,他們讓你給的東西,我認為有些強人所難。”


  男人嘴角勾起一道冰冷的弧,曼聲道:“奧秘組織的首領是個人才,我挺欣賞他的,他的許多觀念也跟我不謀而合。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醜惡的,骯髒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衣冠禽獸。”


  唐玉眼簾垂下去,沒有接話。


  男人語調輕蔑幾分,諷刺道:“如果人心真的可以至誠至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賣國賊。那麼多魚,哪個不是光鮮亮麗,在紅旗底下宣過誓,要對國家對人民忠誠。一份文件也就幾十幾百萬,嘗過甜頭以後,這些‘忠誠的人’是後面怎麼做的?哭著求著要把國家機密賣給我們,嫌錢少了,還討價還價。”


  唐玉沉默,還是沒說話。


  “這個世界是由人組成的,人心都如此醜陋,這個世界也不會好的。”男人說著,忽然伸手,輕輕捏住了唐玉的手腕。


  唐玉身子僵住,被他一拉,跌坐在他腿上。


  冰冷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脖頸曲線。


  男人用最溫柔和藹的語氣道:“我就是要這個國家,這個世界,不得安寧。而剛好,奧秘的首領想要的和我一樣。”


  唐玉一動不動,背後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隻覺毛骨悚然。


  “為了我和首領偉大的心願,我不能隻滿足於做中國區的執行官。我們要毀掉的不止是中國,還有這個世界。”男人貼近她耳畔,輕聲:“所以,首領要的東西,我們一定要送給他,懂嗎?”


  唐玉顫聲說:“可是BOSS,那些基站的坐標是軍事絕密,我們目前手上掌握到的唯一信息,就隻有這些基站是狼牙在負責建立與維護。狼牙的人嘴最嚴,想從他們那兒套東西,您知道,這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鄭西野?”


  男人露出個毫不在意的笑,緩慢說:“能讓蔣家毀於一旦,倒確實有點兒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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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玉打量著男人的面色,不解:“BOSS,您有什麼計劃?”


  “機場的伙計說十七所最近派了幾個人去青海,這些人裡,剛好有鄭西野的那個小女孩兒。”


  男人說著話,手便從唐玉西裝裙的裙擺下探入,漫不經心地續道:“我猜,她和鄭西野現在應該在一個地方。”


  唐玉呼吸不穩,十指用力收握成拳,仍是不敢反抗。


  男人唇貼近她耳側,問:“我記得,你的私人醫院今年招了一個兒童心理科醫生?”


  唐玉點點頭。她頓了下,恭謹回道:“是的。聽院長說,現在國內從事這個領域的人很少,那個男孩子性格溫和善良,對小孩子很有耐心,醫院的小朋友都喜歡他。”


  “溫和善良?”黑彌撒聽見笑話般,低笑出聲,輕輕拍了下唐玉的頰,“小玉,你手底下的人越來越蠢了。看人的本事還得再跟你學。”


  唐玉眼神裡流露出疑惑。


  黑彌撒修長的手箍住唐玉整個下頷骨,將她的臉抬高,沉聲,一字一句吩咐:“那個男孩和姓許的小姑娘有點淵源。說動他,讓他幫我們做事。”


  唐玉:“是。”


  黑彌撒薄唇微張,狠狠一口咬在唐玉的耳垂上,很快便嘗到了一絲腥甜。


  唐玉額頭分泌出冷汗,痛得悶哼了聲。


  “等許芳菲從青海回來。”黑彌撒說,“我就要得到中國人民解放軍昆侖基站的全部坐標圖。”


  唐玉點點頭,顫聲回答:“是,BOSS,我明白了。”


  *


  青海,青藏高原西北部。


  中午時,鄭西野與許芳菲一行在車上隨便吃了點面包和壓縮餅幹,當做今天的午飯。從木石溝出發,經過近七個小時的車程後,下午四點半,五人終於到達邊境線上的戍邊營區。


  狼牙大隊這次的特殊行動,是由中央直接下的命令,早在鄭西野來這裡之前,上頭便已提前和邊防營打過招呼,要營區全力配合、支持狼牙大隊的工作,並在任何時候提供相應幫助。


  技術支援組四人得到了營區的熱烈歡迎。


  邊防營的對接幹事叫姚大成。他熱情而周到,帶鄭西野和以白陸為首的技術組人員去食堂吃完飯後,便又張羅起五人的住宿。


  昆侖營區毗鄰邊境線,位於四千五百米的高原腹地,氣候惡劣,荒蕪蕭條,用“雞不拉屎鳥不下蛋”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幹部戰士們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幾張生面孔,忽然看見幾個大城市來的帥哥美女,自然新奇又高興。


  殘陽逐漸西沉,徹底消失於天際。


  姚大成領著鄭西野他們去往招待所。


  路上,秦宇抱著氧氣袋吸個不停。他左右打望兩眼,忽然感嘆說:“姚幹事,你們這兒的條件有點過於艱苦了。在這兒工作,比在深山老林苦修還難吧?”


  姚大成笑了下:“其實習慣了也就好了。”


  古俊奇又問:“那你們一年到頭,豈不是隻有休探親假的時候才能回家?”


  “要真能正常休探親假,那還好了。”姚大成嘆息著搖搖頭,抬起胳膊搖指遠處,“你們瞧,邊境線就在那兒。這個營區,一小時一分鍾,哪怕是零點一秒都不能離人。今天要巡邏,明天要往上頭交材料,後天要接待來執行任務的同志,大後天還得應付上頭派下來的宣傳部幹事,配合著他們寫新聞拍紀錄片,哪兒走得了啊。”


  這番話,姚幹事說得半帶打趣半含玩笑,許芳菲幾人卻聽得有些心酸。


  他們都是軍人,自然了解,軍中最苦是戍邊。


  戍邊戰士們是一棵棵白楊,是偉大的,不朽的,深扎於全中國最荒蕪悽苦的土地,沒有養分,沒有肥料,信念和信仰是他們唯一的水分與光源。也是一粒粒螺絲釘,是渺小的,沒有姓名的,他們擰死在每一道關卡,築起了中國密不透風、無堅不摧的數萬裡邊防線。


  許芳菲神色微凝,看姚大成的眼神,也不由自主便增添了幾分敬重。


  辦好入住,五人各自將行李放回自己屋。


  在高原趕路極耗體力。


  海拔的增高,令人類賴以為生的氧氣越來越稀薄,這麼顛簸整日,就連高原反應最輕的許芳菲都有點扛不住。


  她拿出一袋氧氣,套上面罩,接著便坐在床上看手機。


  手機屏幕上,信號還剩最後一格,並且極不穩定,時有時無。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用微信給媽媽發了一條消息。


  許芳菲:媽,我快到目的地了,一切平安,勿念。


  摁下發送鍵後,這條消息轉啊轉,轉了足足一分鍾,最後彈出來一個“紅色”感嘆號。


  發送不成功。


  她又試了幾次,依然不成功。


  許芳菲無奈,放棄了,隨手將手機放到床上,仰頭往後倒,準備吸著氧小睡一會兒。


  就在這時,一陣憤怒的咆哮卻從窗外傳來,眨眼功夫便將許芳菲的瞌睡蟲趕了個沒影。


  她心生疑惑,氧氣袋往旁邊一放,起來打開了房間門。


  已是晚上七點多,天色昏暗近黑,寒風獵獵吹著,營區哨塔投下一盞巡邏燈,成為昏沉中的移動光源。


  隨著白光掃動晃蕩,許芳菲眯起眼,這才看清,招待所外的空地上有兩個人,都戴著肥厚的雷鋒帽、裹著熊一樣的軍大衣,正抱在一起,不知在幹什麼。


  “喲。咱昆侖營區的思想工作搞得好呀。”


  白陸幾個也聽見響動出來了。他們伸長脖子定定地瞧,納罕說:“戰士們這麼相親相愛,大晚上的還抱一起跳探戈?”


  話音落地,一聲淡嗤突兀響起。


  許芳菲和白陸等人循聲去看。


  是鄭西野。


  本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同志正兩手抱肩,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滿臉的淡漠隨意漫不經心。


  趁其它人沒注意,許芳菲壓著步子偷摸著溜到他旁邊,小聲問:“這兩個跳舞的同志怎麼回事?”


  “跳舞?”鄭西野看她一眼,涼涼說:“這是在打架。”


  許芳菲瞬間呆住。


  她皺起眉,更仔細地去觀察那兩名戰士,這才發現,他們確實如鄭西野所言,是在打架。


  但因他們的衣物過厚,彼此身形看著都相當臃腫,也使不出什麼訓練時學的拳腿動作格鬥技巧。隻是一個掐那個的胳膊,另一個擰那個的大腿,手套裡的拳頭胡七八糟地亂抡,所以看上去混亂無章,毫無任何觀賞性。


  兩人廝打的同時,嘴裡也不忘罵罵咧咧。


  許芳菲的耳力是天賦所賜,自幼便極佳,但兩名戰士爭執的對白,她愣是一個字都沒聽清。


  隻聽見嘰裡呱啦哼哼唧唧,不知是哪個地區的方言。


  配上他們的動作,整個場景極其滑稽。


  不過這個關頭,許芳菲當然笑不出來。


  部隊裡的男孩子大多脾氣爆,一言不合比劃比劃,再正常不過,鄭西野意態闲闲,白陸秦宇古俊奇也不為所動,都沒當回事,知道倆小子穿得厚,打也打不傷。但許芳菲是個女孩子,膽子小些,怕這倆人再打下去會出事,身子一動就準備衝過去拉架。


  好在這時,姚幹事來了。


  姚大成箭步衝到兩個戰士旁邊,將兩人扯開,然後厲聲斥道:“顧學超,劉進,你們幹什麼呢!”


  兩個兵其實都隻有二十出頭,但風雪沙塵令他們的皮膚有些糙,看上去比城市裡的同齡人年長一些。


  此時,他們的情緒依然相當激動。


  聽完姚大成的話,顧學超和劉進都沒吭聲,隻是惡狠狠地瞪著彼此,活像兩頭要把對方撕裂的獵豹。


  姚大成皺著眉頭打量兩人一圈,狐疑道:“我記得,你倆不是好哥們兒嗎,新兵營裡好得穿一條褲子,老家也是一個地方的。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非要動手啊?”


  顧學超這會兒冷靜了點兒,愣頭愣腦地回答:“我和劉進,當年是一起來的。咱們說好了要這地方發光發熱幹番大事業,結果他剛才告訴我,他已經打了轉業報告。我氣不過,就動手了。”


  聞言,對面的劉進仿佛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譏諷地笑出來:“發光發熱?幹番大事業?顧學超,這句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你看看這周圍,你看看這天,看看這地!這他媽有個叼的事業!”劉進越說越激動,眼睛都赤紅成一片,“我當兵是想給家裡長臉,是想闖出名堂,想被家鄉的人看得起,不是想天天在這兒吹雪風淋冰雹!”


  顧學超沉沉嘆了口氣,道:“阿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有滿腔的熱血和抱負,你還記得自己看見昆侖山脈的第一眼,對我說了什麼嗎?”


  劉進頭垂下去,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沒吭聲。


  顧學超:“你說我們是最苦的兵,也是最光榮的兵,最神聖的兵!才兩年半你就變了?”


  “是,我是變了。”


  劉進猛地抬眼,死死盯著顧學超,“我變得清醒,變得現實,變得不再那麼容易自我感動。老顧,我受夠了,一年到頭,要假假沒有,要錢錢又少,女朋友也跟我分了。人家一個條件挺好的姑娘,憑什麼虛耗青春等著我一個窮光蛋戍邊戰士?憑我光榮?憑我神聖?還是憑我這一身的傷?!”


  一嗓子吼完,風雪忽停,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顧學超眼神復雜,嘴唇蠕動了好幾下,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邊,宣泄完心中的所有憤懑與不甘,劉進的心情也平復下來。


  這個血性陽剛的七尺男兒眼眶微潤,深吸一口氣望向遠處。他的心中湧起一絲遺憾與不舍,卻依舊堅定無比地道:“轉業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勸不動我。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年底之前也一定會走。”


  說完,劉進面朝姚大成敬了個軍禮,大聲吼道:“報告!剛才是我先動的手,顧學超同志隻是正常自衛,我自願去禁閉室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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