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並排坐好。
看著沈炎的側顏,我有些局促不安。
心裏給自己打氣。
又不是第一次和男孩子看電影。
淡定,淡定。
正想著。
突然感覺到後背上多了隻手。
他的手帶著溫熱氣息在我背後遊移,臉也順勢靠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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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大氣也不敢出。
啊啊啊!這!他想幹嗎!
要抱我!要親我!?
不行,這絕對不行!
我身體繃得筆直。
正準備將他推開。
「椅背有點涼,你先別靠著。」說完,他脫下外套搭在我椅背上。
「現在可以了。」
呼,嚇我一跳。
今晚一整場電影我都沒看進去。
沈炎也是。
明明是悲劇電影。
在周圍不斷的啜泣聲中。
他時不時扯著嘴角傻笑。
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
難不成在想著他的童婉月。
送我回寢室的路上。
我沉默無言。
「心情不好?」他試探性地問。
「那是部悲劇電影。」
「嗯,男主最後為了救人犧牲了自己。」
「可你一直在笑。」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根本沒認真看電影。」
「抱歉,我……走神了。」
「想什麼重要的事情,電影都不看。」我嘟囔著,因為錯過的每一秒,都是對電 影事業的不尊重!好吧,雖然我也沒認真看。
「是很重要,都是關於你的。」
我停下腳步。
好傢伙。
要攤牌了嗎,那正好,我也跟他說清楚。
「嗯。你說,關於我的什麼。」
他停下腳步,然後從兜裏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在想,找個什麼理由把手鏈送給你。」
我看著盒子上顯眼的VCA 標誌。
果然買了兩份。
「手鏈就不必了吧,我今天也是想著出來跟你說清楚的。
「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你說喜歡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我想要的感情是一心一意,不是朝三暮四,吃著碗裏還瞧著鍋裏的。」
他拿著盒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不懂你的意思。」
「手鏈。你買了兩條吧,還有條不是給了童婉月嗎?」
我說完,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浮上一抹笑意。
「原來渺渺是吃醋了。」
我扭頭,躲開他的眼神。
「才沒有。」
他拆開盒子,抬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將手鏈戴在我手腕上。
「童婉月,是我的姐姐,她也姓童,你沒發現嗎?」
「童婉月,童國安,你是說他是童校長的女兒?」
「嗯,我拜託她幫忙,幫我挑選一款女孩子喜歡的禮物,作為報答,也給她買了 份。」然後他輕笑一聲,露出一絲得意,「我姐那條,沒你的好看。」
咳咳。
「那上次論壇上的投票?」
「我倆的關係,別人不知道的。」
好傢伙,你們家族到底是什麼基因啊。
一個校花。一個校霸。
我踢踢腳邊的石子,同時也為自己的惡意揣測而羞愧。
他好像看出來我在想什麼。
用手輕輕叩了下我額頭。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也隻有你。」
對不起,我呼吸困難,我又想掐人中了。
剛到寢室。
我的嘴,就不聽使喚了。
它自己一個勁兒地往上揚。
我控制不了。
室友一副吃瓜的表情。
「渺渺,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室友小柒「哢嚓」吃了一塊小熊餅乾。
琪琪也湊了過來。
「那個..童婉月到底咋回事?」 我擺擺手:「那是他堂姐!」
「我的媽,居然是他姐,我就說這兩人有時候看著有點像,之前聽八卦還說他倆 有點夫妻臉。」
「啊呸呸呸,結果是姐弟。」
「這家人,基因挺好,渺渺你可要抓住機會啊!」
「對對對!你們確定關係了嗎?」
「牽手了嗎?抱了嗎?親了嗎?」
幾個人七嘴八舌。
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
算了,還是先研究下我的嘴角,怎麼才能讓它下來。
「嘚,看渺渺這樣子,多半是成了。」
為了慶祝我脫單。
我的好室友們為我舉辦了一場脫單派對。 在我揚著酒杯,喝翻了三個人之後。
包間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待這人走近,我才看出來是沈炎。
誒,不是,他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沈炎帶著怒意,沖進來奪走我手上最後一杯酒一口悶掉。
然後扛起我就走。
我:???
「快放我下來。」
「別亂動,你喝醉了。」
我:???
屈屈8瓶酒能醉人??
我掙扎了半天,但他還是扛著我,隻是那步子,越走越晃。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突然把我放在地上。
「乖乖躺好,你喝醉了。I 說完他或許是覺得熱,扯扯解開了襯衣的第一顆細扣。
躺、好 . .
我摸摸屁股下的水泥地。
這,不太好吧。
「乖一點,我去給你弄點水洗臉。」
我:???
大馬路上,你去哪給我弄水洗臉,下水道裏嗎?
我看著他忙前忙後,在我面前走來走去。
時而揪揪耳朵,時而揉揉頭髮。
我問:「你在幹嗎呢?」
他:「找盆子呢,我盆子呢?」
找了半天沒找到。
他又坐地上,掏出手機。
「嘀嘀嘀」打著字。
我問:「這又是在幹嗎?」
他嘟囔著:「還沒給渺渺說晚安,我每天都要跟她說晚安的。」
我湊過去。
他的晚安,還沒打完,人就栽倒在我身上。
我這才想起,他說過的。
一杯倒。
一米八幾的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有點犯愁。
今晚把他弄去哪呢,帶不回女寢,他又不住學校。
謀劃了半天。
最後用他手機給童婉月打了電話。
童婉月在電話那頭笑得停不下來。
然後順著我發的定位,同我一起,把沈炎弄進了他家。
沈炎父母為了方便他讀書。
在C 大附近買了公寓。
公寓離得不遠,走路十來分鐘。
我跟童婉月把他攙進屋子之後。
童婉月拍拍我的肩膀,眨著眼給了我個 wink。
丟下一句:「弟妹,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
她就打開門,像隻靈活的小泥鰍,一扭頭門一關,人就不見了。
我看著睡在沙發上的沈炎,搖了搖頭。
我找了條毛巾,準備為他擦洗一下。
結果剛從浴室裏出來。
就發現他坐在沙發上了,坐得筆直。
屋裏就我們兩個人。
孤男寡女,氣氛有點暖昧。
咳咳。
我拿著毛巾,挪到他旁邊。
「醒了.…那個,我幫你擦一下臉吧。」
「嗯。」
他的臉紅得發燙。
是喝了酒的原因,是喝了酒的原因。
我控制住自己不要亂想。
我趕緊起身,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剛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了下去。
看著他的臉在逐漸放大,他的唇越來越近。
就在我以為他要…...
他又一下栽倒在我身邊。
我摸上我發燙的臉頰。
安撫我那小鹿亂撞的心。
看著倒在沙發上那張熟睡的臉。
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一夜,他沒再醒來。
他睡得像個三歲的孩童,我可慘了,他拉著我的手不放,我就這麼坐在地上,趴 在沙發上睡了整晚。
兩人獨處的這一夜。
我感覺,我的心裏,有顆種子悄悄生根發芽了。
19.
第二天醒來,他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甚至不記得是怎麼回的家。
「我不是把你送回寢室就走了嗎?你怎麼會在我家裏。」
我撇撇嘴。
送我,你是在夢裏送的我吧。
「我昨晚……沒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吧?」他揉揉亂糟糟的頭髮,小心翼翼地, 生怕惹我不高興。
「沒。」
「哦。」
他垂下眼眸,神色裏帶點失落。
我看他耷拉著眼睛,像隻乖巧的大狗狗。
這個時候,哪有傳說中方圓五米不近生人高冷校霸的氣質。
真可愛。
我「吧唧」一口,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可是,我做了。」
「啊?」
我一臉壞笑地看向他。
他的臉,更紅了。
男主視角:
我叫沈炎,有個綽號,校霸。
我隻是不愛笑,不知道為什麼叫我校霸。
學校裏關於我的傳說很多,可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也懶得解釋,就這樣吧。
就在我以為我將毫無波瀾地度過我的大學生涯時。
有個女孩突然闖了進來。
那時候大一剛入校,對學校不太熟悉的我在校園裏四處閒逛。
走著走著,一個女孩子突然迎了上來。
女孩個頭不高,紮著馬尾,穿了一條背帶褲。
「同學你好,我是大一英語系的宋渺,可以邀請你填一份問卷調查嗎?」
可能剛好是那天的陽光很好,風也很溫柔。
她明媚的臉和嘴角的梨渦,就這樣陷進了我心裏。
從那天起。
我眼前總是浮現出這張臉。
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唐子渝發現了我的異常。
他說既然喜歡,就大膽去追。
在他的幫助下,我有了宋渺的微信。
我對追女孩子沒什麼經驗,號稱老司機的唐子渝說幫我,讓我相信他。
他說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土味情話,越土的情話,女孩子們越上頭。
我信了,後來才知道,我是信了他的邪。
剛加上宋渺不到兩分鐘,因為唐子渝的土味情話,我就被拉黑了。
甚至那情話,還沒說完。
「這不怪我,你自己手速太慢。」唐子渝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惱了。
我又氣又急,可又沒什麼辦法。
跟唐子渝在天臺躺了兩天,他說,我有辦法了。
「信我的,這次,她絕對把你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那之後,我倆就各種找機會。
奈何英語系和金融系相隔十萬八千裡。
終於在三個月後一場公開課。
我們兩個系,有了交集。
「炎哥,這次信我!祝你好運!」
我咬咬牙,於是就有了公開課那一幕。
雖然有點丟臉。
但事實證明,這個方法好使,宋渺,果然把我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兄弟,後面就得靠你自己了。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記住,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他打了個響指,深藏功與名。
後來的後來。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渺渺經常會問我,為什麼喜歡她。
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可能真的是因為那天的陽光很好,風很溫柔,而你,剛好出現了。
婚後小番外:
嗨,我是宋渺。
我的腰……好像扭傷了。
一大早就拖著沈炎陪我去做推拿。
衣服剛脫,推拿師一聲驚呼:「沒看出來你這麼年輕都當媽了。」
我詫異:「為什麼這麼說?」
推拿師倒了點精油拍上我的背:「背上是你兒子咬的吧,牙印都還在。」
坐旁邊刷手機的沈炎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臉一紅,瘋狂點頭。
推拿師繼續說:「你家寶寶還挺虎,妹妹我跟你講哦,小孩咬人要打的,不然會 變本加厲咬成習慣的。」
我斜眼看向沈炎,他的臉又紅了。
我輕笑一聲:「是挺虎的,不然阿姨你以為我腰是怎麼扭傷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