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錯校霸室友的褲衩子,還被逮個正著,我隻能尷尬地報以微笑。
「滿意嗎?」
褲衩子它主人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我,目光晦暗不明。
我:...!
1
我叫江言,我跟校霸許琰是做了三年的室友。我一直害怕他。為啥?
因為我大學報到第一天就聽說了他的威名。他揍了一個身材跟熊一樣壯的男生。那個男生後來還退學了,據說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再加上我爸媽在我離家前就千叮嚀萬囑咐,到學校要學會察言觀色,可千萬別跟不正經的男孩子玩兒。
他正不正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兇就夠了。
哦,對了,還不能惹。
我跟他是上下鋪,每次我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動靜太大,惹了他。爬上床後,我也盡量不翻身,除非憋不住。
如此這般整日提心吊膽三年,他都沒有對我動手,我慶幸又警醒。
直到今天。
我TM居然眼瞎地穿錯了他的褲衩子,還被正主逮到了。我絕望,我崩潰。
我後悔蹉跎時光,捂著被子熬夜打遊戲,把眼睛給毀了。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連這個大學都不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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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給你買新的。」
我趕緊做小伏低,恨不得現在就當著他的面脫了,自證自己不是變態。可理智告訴我,我現在敢當著他的面脫,很有可能會招來一頓毒打。可他那張金貴的嘴除了最開始蹦出來的三個字,再不多言。
一米九的個頭,又兇又冷的樣子在我腦海中具象化成了一隻大灰狼。嗷嗚著要將我這隻又蠢又盲的笨兔子給一口吞了。
太難了,跟校霸相處實在是太難了。要不是我是個男人,現實條件不允許,我現在就能哭出一個太平洋來。
「哥,許哥...!
我瑟縮著脖子,帶了一絲哭腔,像一隻鹌鹑似地望著他。
「你想怎麼罰,我都接受。就是能不能下手輕點?我下午還有實操課沒法請假。」
「嘖!」
他終於開了尊口,看向我的目光深邃如潭,辨不出喜怒。我們大眼瞪小眼,敵不動我不動。直到他朝我的臉伸出了一隻手。
我下意識避開,又慫又勇地握住那隻骨節分明,看一眼就覺得打人很疼的大手。「哥,打人不打臉。」
我眼眶發疼,感覺裡面的淚快兜不住了。「求你高抬貴手,除了臉,別的地方都可以。」
「出息!」
怎麼會有一絲寵溺在裡面?我一定是聽錯了。
3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蠢萌,他噗一聲笑了起來,低沉微啞的嗓音混了絲愉悅,倒是好聽得很。
「你既然喜歡穿,那就給你了。不過作為回報,以後要陪我一起吃飯,同意嗎?」
「同..同意。」隻要不打我怎麼都行。
我這般答得迅疾,根本就沒仔細聽他到底說了什麼。等反應過來後,我無語了。什麼叫喜歡穿他的褲衩子?
4
自從跟許琰一起吃飯後,我成了全系最靚的崽。
每天他都能精準又及時地找到我,甚至跟我一起上選修課,就為了搭伙去食堂吃飯。
吃飯就吃飯吧,這家伙還挑食得很,跟我嚴重喜好不搭。凡是我愛吃的,他都擰著眉頭一副厭惡的樣子,還全都提前夾給了我。
所以每次我都撐得打嗝。
他….…應該是沒吃飽?
不過這般相處了快一個月,我也逐漸摸清了他的脾氣。
這人其實就是隻外表威風八面,內裡溫柔內斂的德牧大狼狗。
他雖然兇著張臉,看起來不好相處,但當我遇到困難時他都會挺身而出。
就比如這次選修課為我們上課的是一位非常出名的教授。所以大家早早就來佔座了,我也不例外。
犧牲了早餐時間,還起了個大早,我終於成功佔領了兩個比較好的前排位置。可我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有人來恃強凌弱了。
「起開,你的位置我要了。」
5
我還沒看清是誰,就被人一把拉了起來,一個慣性摔在了旁邊的過道上。
屁股著地的瞬間,我痛得眼淚花子都流出來了。胳膊肘也火辣辣地疼,估計也擦破皮了。
我緩緩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湿意硬生生逼回去,這才認真看向那個男生。
塊頭很大,跟許琰差不多高。皮膚黝黑,胳膊上肌肉分明,看起來跟隻熊一樣壯。
應該是體育系的。
再看他睥睨鄙夷的目光,還有他身後那個女生得意洋洋的嘴臉。我懂了。
他是看我這顆豆芽菜,瘦瘦弱弱白白嫩嫩的好欺負,特意在女朋友面前刷好感呢。
焯!
最討厭這種拿別人當筏子的人啦!我氣得站起身就跟他理論。
「這是我好不容易搶到的位置。同學,先來後到這是規矩,請你離開。」「規矩?就憑你這種弱雞,也敢談規矩?」他哈哈大笑起來,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6
誠然,我是很弱。
可我生來帶有哮喘,便注定了與劇烈運動無緣。
從小到大,每次看別人在操場上肆意奔跑的樣子我都很美慕。所以當他諷刺我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難過呀。
我雙目赤紅地瞪著他,拳頭緊攢著。
好想好想跟他打一架。
不論輸贏,不論後果,隻想痛痛快快地肆意妄為一次。可理智怎麼就總是牽制著我呢?
它讓我一遍遍回憶著從小到大父母對我的付出,讓我一遍遍回憶著病情發作時的痛楚,讓我.…又一次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退卻隱忍。
我垂下眼,淚水似乎又要決堤了。
為我這可笑的懦弱。
我在心裡痛罵自己,
江言,你真TM是個廢物。
「呸,廢物!」
那個男生也這般罵著,還啐了我一口。
7
我閉上了眼,努力將懦弱關在裡面。可沒用,它還是從旁邊逃了出來。
「砰!」
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伴隨著那個男生驟然傳出的悶哼聲,以及周圍同學的倒抽氣聲。
我驀地睜開了眼。
是許琰。
他手撐著側前方的座位,一腳踹在了那個男生的腿上。「王柯,你找死!老子的人你也敢欺負?」世人果然都是欺軟怕硬的家伙。
見來人是許琰,那個叫王柯的男生立馬點頭哈腰地道歉。臨了,還像隻夾著尾巴的豺狗,拉著他那女朋友灰溜溜地就逃走了。
我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隻是不經意間掃過他那張稜角分明的帥臉,心跳總會不由自主加快幾分。
8
我懂,這叫吊橋效應。
9
我覺得我應該對他表示感謝。
因為他從來沒有那般明確維護一個人,我想我以後在這個校園裡大概能橫著走了?
哈哈,倒是自己把自己給逗笑了。
見我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他聽課的間隙碰了碰我的腿:「幹嗎笑得這麼開心?」我隻是朝他眨了眨眼睛,沒有作聲。
下課後回到宿舍,我等他不忙了,這才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將一條玉制吊墜送給了他。
吊墜上還殘存著溫熱,接受到他詫異的目光,我有些抱歉地解釋:
「許哥,你幫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這條吊墜是開過光的,能夠庇佑人。我送給你,希望你餘生都能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或許是我的目光比較懇切真誠,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主動戴在了脖子上。
我有些開心。
本以為他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會看不上我的玉墜呢。但我目前似乎隻有這個最能拿得出手。
10
我以為送個玉墜對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我小瞧了自己的夢遊症。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看到了許琰那張帥氣的臉。
我的第一反應是,我一定在做夢。畢竟我此時正窩在他懷裡,胳膊搭在他腰上,一隻腿還習慣性地翹在了他腿上。
整一個抱毛絨抱枕的姿勢。
我懵了。
我怎麼會做這種夢?
可身上傳來的真實觸感,卻讓我的理智瞬間回歸。我清醒了。
11
我嚇得咣當一聲摔下床去。
「小心!」
許琰在聽到動靜的那一刻睜開了眼,反應迅速地將我拉起。我們四目相對,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我心中劃過。我定了定神,本要道歉,卻聽見他略帶沙啞的嗓音裡滿是關心。
「疼不疼?」
某個地方持續傳來酸爽感,我忍著想要揉摸的想法搖了搖頭。開玩笑,那麼尷尬的地方,我能直說嗎?可他卻板起了臉,從床上下來後,高大的身軀壓過來,動手就要給我檢查。
我被他禁錮著不能動彈,他不由分說拉起我的睡衣就往上掀,見後背沒有擦傷,這才松了口氣,又要往別處檢查。
我阻止不得,隻得閉上眼睛羞恥地深吸一口氣。「許……許哥,我真沒事。我就摔得屁股有點疼,別的真沒啥事。」
「哦!」
他點點頭,漆黑的眸子從我受傷的地方掃過,多了一絲晦暗不明。
「有藥嗎?」
我莫名有種被大灰狼盯上的感覺,忍不住抓緊了手邊的布料,牽強地笑了兩聲。「這種傷不需要藥吧,緩個幾天就能好。」
他眉頭擰在了一起,抬腳就打開了櫃子,在他的小藥箱裡翻找起來,沒過一會兒就找到了一管還未拆封的活血化瘀藥油。
他翻找的時候我也在一旁偷偷瞄著,不禁驚嘆這位室友竟然如此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他的小藥箱裡各種常用藥應有盡有,就連我離不開的那幾款鼻用哮喘噴劑他也都備著。
跟個小藥鋪似的。
「謝謝!」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藥油,心中暖意更濃。
他眸色漆黑,垂眸盯著我的時候,認真專注且帶有壓迫性。
我不適地低下頭不敢看他,卻聽到他喉間滾動的聲音在早晨安靜的寢室內無限放大。
「要幫忙嗎?」
12
盡管我們弄出的聲音很低,但還是吵醒了其他兩位室友。見他們裝作睡著的樣子,半眯著眼在一旁看好戲,我莫名有種羞恥感。
「不...不用了。」
我紅著臉擺擺手,便衝進了衛生間。等我抹完藥膏出來,其他兩人也紛紛起床洗漱,準備迎接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