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舟調了下,找到這部電影播放。
電影開始,氛圍,畫面逐漸清晰,愛情電影,但也不單單是講愛情,之前看的時候隻看到三分之一,現在補全了,才知道這裡面講的故事,更令人動心的自然是這段相遇,纏綿悱惻,溫漾看得認真,心情也跟著電影起伏,在愛的面前,其他都變得極為渺小,溫漾窩在傅行舟的懷裡,安靜地看完整部電影,最後一個鏡頭定格很久。
溫漾才開口,她輕聲說道:“Rose會用這一生來記得Jack。”
傅行舟摟著她的腰,“能被記得一生,愛有所得。”
溫漾安靜。
她聽著他的心跳聲。
所以他的話,Jack的犧牲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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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鄭瑰麗送回洲際,程言禹的手機響起,是於詹打來的,他說房子的抵押貸此時在今晚完全還完了,房子又回歸到程言禹的手裡。
程言禹握著手機,嗯了一聲,“知道了。”
於詹又說:“房子陽臺的玻璃好像有些問題,程總,你明天過去看看,萬一要是掉下去了,砸到人就麻煩了。”
程言禹說好。
他掛斷電話,看眼在套房客廳的父母,他沒立刻去接鄭瑰麗,而是等她圍著COCO小公園散了一會兒步,他才把車開過去。
鄭瑰麗手裡拿著溫漾給的水杯,看到他時,眼眸裡是冷的。
此時的鄭瑰麗又處於一種不太願意搭理他的狀態,她也沒跟程言禹說那是溫漾給的水,她隻是很愛護這個咖啡杯。
程言禹從玄關處跟父母說一聲,“爸,媽,我先回去,你們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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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瑰麗累極,情緒不好,她沒回應。
程山朝他擺手,“開車注意安全。”
程言禹說好。
他出了門,下樓,月亮高掛半空,被烏雲遮擋住,離婚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是住在公司的,後來才去了黎蔓那裡。
今晚他自然隻能選擇回公司。
可是車子開到半路,他想起於詹的話,索性開回海灣小區。
走出電梯,熟悉的樓道,熟悉的房門,以及門口當初溫漾買的小地毯,令他腳步一頓,他握著鑰匙,停了幾秒,才往前走,開了門。
房子沒有人住。
已經不止是冷清那麼簡單,連雪白的牆壁都變得有些發黃,茶幾沙發,都是離開之前的樣子,都沒有動,而島臺廚房,用得最多的地方,雖然幹淨卻很冷清,灰塵一層。程言禹關上門,把鑰匙放在島臺上,走向陽臺,去看那扇玻璃。
當初裝修的時候,為了陽臺的植物,選擇了可移動的玻璃窗。
陽臺上還擺了一張桌子跟椅子,桌子上鋪著桌布,溫漾有時會在這裡看平板,看星空,而淺色系的桌布顏色已經變深了。
椅子上也落了很多的植物葉子,已經風幹了。
程言禹上前,伸手去抬玻璃窗,旁邊有個卡槽,加上已經松動了,輕而易舉地就取了下來,隻是灰塵落在他了的手臂上。
他將玻璃窗放在一旁,跟桌子挨著,一個人卻站在陽臺,動也沒動。
他看著屋子裡。
收拾得再幹淨,還是有痕跡,比如茶幾旁還有溫漾的橡皮筋,她喜歡的顏色都比較淺,不過橡皮筋也會買黑色的,細細一條。
大學時期,沒用的時候就圈在手腕上,她坐在圖書館拿著本書遮臉,跟餘晴坐在一起,兩個人細細地說著話。
撐著書本的那隻手就戴著細細的橡皮筋。
他經常一走進去就看到她在那兒看書,或者與餘晴說話,有時她會探頭看餘晴畫稿,兩個人小小爭論一番。一抬眸看到他,便會有些害羞。
在一起後。
牽著她的手,橡皮筋也會在她手腕上,她要扎頭發時,一扯就下來,輕而易舉地把一頭長發扎成丸子頭。
經常在身後喊他:“程言禹,你等等我。”
那時,他總背著單肩包站定,等她。
她扎完了就跑上前,兩個人再牽著手往前走。
有時她會趴在沙發上,朝他喊道程言禹給我拿橡皮筋來,他會松開電腦,進主臥室給她拿橡皮筋,她接過來坐起扎起頭發,眉眼彎彎。
畫面一轉。
屋裡好像有了人,端著碟子,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靠著椅背窩著,笑眯眯地喝著奶茶,整理著植物給植物澆水。
跟餘晴語音,拉著他一起看星星,舉著相機拍照,拍天空,拍遠處的建築,她回坐在沙發上,修著相片加濾鏡,會抬眸找她掉落的橡皮筋。
她在屋子裡走動,在島臺上拆著快遞,她抬眸看他,笑眯眯地喊道:“老公……”
程言禹回神。
一瞬間心口疼痛地厲害,他走向島臺,拿過上面的車鑰匙,關了燈,離開了這房子,下了樓,啟動車子,轎車開出小區。
夜深。
南城的花落地,車流緊密。
程言禹開著車,不知目的。
後來轎車索性開到徐絮的小區。
十分鍾後,徐絮下樓,隨意套上了兜帽上衣跟黑色褲子,抱著手臂,嘲諷道:“什麼風把你吹來。”
程言禹問道:“有煙嗎?”
徐絮看他幾秒,摸摸索索,摸出一包隻剩下一根的煙遞給他,打火機都沒有,在隔壁跟人借了一個,點燃後,程言禹嗆到。
徐絮見狀:“不會抽就別抽了。”
程言禹指尖夾著煙,靠著車倒是沒扔掉。徐絮看著他問道:“看你這神情不太好啊,你爸媽不是來南城嗎?”
程言禹抬眸看向徐絮,說道:“我與黎蔓吹了。”
徐絮一愣,“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徐絮突然笑起來,“她這樣的女人,你還能跟她待一年,也算你厲害。”
程言禹:“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徐絮反問:“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程言禹沒吭聲。
徐絮指著他:“你心裡很清楚,但是你不願意承認。”
“程言禹,你發現沒,你也是很容易一條路走到底,你當初為何受她吸引?我實在是不明白,她那麼明顯的手段你居然看不出來,我不批評她這個人,我隻單純地談論她的手段,她不過是想跟你睡,她沒想離婚,至於她後來為何離婚,這個我不清楚,但是你這邊,溫漾發現必定是離婚的。”
程言禹心又是一陣疼痛。
他抬眸看向徐絮:“我當初一直把自己往回拉。”
徐絮冷笑:“往回拉有用嗎?你還不是出軌了。”
程言禹安靜。
徐絮:“要不是當初在南安咱們彼此關系很好,加之你幫了我不少,我早就跟你絕交了。”
程言禹抬眸看向徐絮。
徐絮看著他:“你對不起溫漾。”
“六年的時間,在你這裡跟狗屎一樣。”
程言禹搖頭:“沒有,不是,我到離婚的那一刻,我還是愛著溫漾的。”
“但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沒辦法去面對她,她哭得好厲害,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得那麼厲害,我茫然我天也塌了。”
“你說我不夠爽利也好,說我假惺惺也好,可我確實就是這個感覺,我也有愛的,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徐絮看著他:“那你為何離婚後還跟她一起?”
程言禹低聲道:“她為我離婚的,我也記得她那些好。”
徐絮問道:“她好在哪?”
“她好得過溫漾嗎?”
好不過。
都好不過。
可那能怎麼辦呢?他回不去了啊,他隻能往前走。
第67章
“你說得對, 黎蔓並沒有比溫漾好,甚至……”
程言禹蹲下來,把煙放進嘴裡, “隻是我不願意承認, 承認我失去了溫漾,失去了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失去我的初戀。”
徐絮這會沒吭聲。
大學時期兩個人不同學校, 但因為在南安的那一年同桌情, 一直都有聯系,所以程言禹跟溫漾在一起他都知道, 見識過他們在朋友圈官宣,也見到過一塊出去吃飯他們的相處, 大學創業時, 溫漾跟程言禹也來圍觀。
陪著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遊戲。
那時身邊好友很多, 各有各的情傷,幾乎都沒談, 隻有程言禹溫漾談著, 甜蜜且令人羨慕, 尤其是溫漾身上那種溫柔, 可以撫平一身的戾氣。
那個時候正是他身上戾氣最重的時候, 他不是沒有羨慕過程言禹,但他更多還是祝福兄弟,希望他們一路幸福。
但今天這個結果。
徐絮問道:“煙呢?”
定睛一看, 程言禹已經抽起來了,煙霧繚繞。
再沒有人去管他, 抽不抽了。
而他也在瞬間學會。
以往大家壓力大,多少會抽一點, 隻有程言禹,身邊有溫漾,從不需要煙霧來緩解壓力,她本身就自帶撫平壓力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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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
傅行舟手機亮了幾下,有信息進來,溫漾上完洗手間回來,窩進被窩裡,也窩進他懷裡,聲音軟和:“是不是要起床了?”
傅行舟把她摟進懷裡,手機翻個面,低聲道:“可以再睡會兒。”
溫漾窩在他脖頸處,嗯了一聲,懶洋洋地又打算繼續睡,傅行舟順她發絲,輕聲問道:“今天輕漾新品發布,你想去看嗎?”
溫漾迷迷糊糊,聽見輕漾二字,她立即點頭。
“去的去的。”
聲音儂軟好聽,傅行舟聽著,笑了下,他拿過手機,給蔣躍發信息。
蔣躍:好的傅總。
換在過去,傅行舟哪會去參加什麼新品發布,隻有幾個頂級的,比如芯片之類的,他才會上心,控股的公司太多,傅行舟大多數隻持股,很少參與經營,有些公司會在發布之前把產品先送到輕舟,但不一定會完全到傅行舟的手裡。
所以像康源這種小公司更是。
但架不住他此刻有輕漾這個品牌。
溫漾點頭要去。
傅行舟陪她又睡了會兒,才起床,先把其他工作處理了,蔣躍一早來了家裡,站在茶幾旁,帶了文件過來。
七點半左右。
溫漾睡醒,起床洗漱,她記著要去看輕漾發布,選了一套比較舒服的套裝,襯衫加修身裙,襯衫是淺杏色的。
換好扎起頭發,打開門走出去。
蔣躍來了,在單人沙發上坐著,傅行舟在看文件,他穿著襯衫,領口沒扣全,難得有幾分隨意。
蔣躍看到溫漾,笑著打招呼:“溫小姐早。”
溫漾笑眯眯地回道:“早呀,蔣秘書吃早餐了嗎?”
蔣躍點頭:“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