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積極才不是因為什麼禮數呢,而是趕著去看她那堂妹!
想到此,玉嬌對他的那些喜歡頓時收回來了大半,同時也多了幾分膈應。
收起了不舒服的心思,出了院子與沈宏敬一塊去了隔壁的院子。
月嬌這幾日都忙著想如何避開一年後的禍難,所以父母要從錦州回來的消息也沒有讓人通知玉二叔,而今日在府中的也隻有玉瑤與她二嬸。
堂妹玉瑤的相貌與玉嬌的明豔截然不同,是那種溫軟似水的嬌柔美人。玉嬌愛穿紅衣,許是為了顯示區別來,她反其道而行之,終日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裙。
玉瑤朝著沈宏敬盈盈福了福身子,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柔柔的喊了一聲:“敬表哥。”
沈宏敬唇角上微揚,甚是溫柔的關懷道:“玉瑤表妹,半天不見過得可還好?”
這一聲玉瑤表妹比起先前的玉嬌表妹可不知道要溫柔得多少。
玉瑤眉目帶著柔柔的笑意,“多謝敬表哥關心,尚可。”
明明半分血緣關系也沒有,表哥表妹喚的比玉嬌還要親切。
沈宏敬隨即把身旁小廝手上的錦盒拿了過來,遞給玉瑤,道:“這是送玉瑤表妹的禮物。”
那錦盒似乎很是樸素,單從盒子來瞧,全然猜不出裡邊裝的是何等珍貴的禮物。至於裡邊裝的是什麼,玉嬌沒夢到,所以也不知曉。
以往她必然想要知道裡邊是些什麼,但現在卻是沒了興趣。
玉嬌看著這郎情妾意的,畢竟也是自己的未婚夫,難免會堵得慌。也不知這二人是何時看對眼的,她以往怎麼就沒發現?
約莫以前她眼瞎吧。
看了眼兩人目中無她的眉目傳情,玉嬌心裡邊越發膈應,不想久待,才進門不過片刻便道:“我見方才表哥甚是著急過來,定然是有什麼事要說,可我院子裡邊還有事,表哥不如便先留在這,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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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嬌拆穿了沈宏敬,讓聽到這話的沈宏敬和玉瑤都臉色微微一變,偏偏沒心眼的玉二嬸還問沈宏敬:“宏敬你有什麼著急的事?”
沈宏敬擠出了一抹笑意:“哪裡有什麼著急的事情,不過是來問候一聲。”
“既然問候完了,那……表哥要一塊回去嗎?”玉嬌明知故問。
原以為能坐一會,喝上一盞茶的沈宏敬心裡邊有些嘔血,但還是笑著說:“自然。”
聞言,玉嬌與二嬸笑道:“我娘讓二叔二嬸今晚一塊過去用晚膳,話也傳到了,如此我先回去了。”
玉嬌與二嬸話別,也不看沈宏敬與玉瑤,徑自轉身離開,腳步有些快。
沈宏敬看了一眼玉瑤,眼神中有一絲隱晦的依依不舍,但還是匆匆告別,快步的追上已經出了玉二爺院子的玉嬌。
追上去後,臉色極為不悅,語氣甚至帶了一絲質問的意味,“玉嬌表妹,你方才是什麼意思?”
玉嬌腳步一頓,轉過身,不說話的看著沈宏敬,須臾後才對桑桑與沈宏敬身後的小廝擺了擺手。
兩人會意,便退到了一旁。
看著他們兩人退的距離夠遠了,才看回沈宏敬。開門見山的道:“表哥你既心悅玉瑤,那便先請表哥把與我的婚事退了再與玉瑤來往,莫要暗中來往抹黑了玉家與我的名聲。”
原本不打算撕破臉的,更想要暗中報復他們一下的。但玉嬌一合計,卻又覺得不劃算了。
這他們倆的事與往後玉家的未來和淮南王這尊金燦燦的靠山一比起來,也便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把時間花在他們身上,甚是浪費。
她有那看兩人演戲的闲功夫,還不如多在裴疆的面前演戲呢!
第6章 護短
夢中的未來沈宏敬與那玉瑤還是沒走到一塊。
玉家落難,二房自然不可能獨善其身。再者玉瑤是玉嬌的堂妹,為了沈宏敬的未來,錦州沈家更是不可能讓沈宏敬娶玉瑤的。
沈宏敬聽到玉嬌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收斂了這慌亂。臉色一沉,呵斥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身為我的未婚妻,盡說些什麼胡話!”
玉嬌“嗤”笑了一聲,“表哥,莫要把人當傻子聾子,你是瞧不見你自個方才看玉瑤的眼神都快化成水了,那聲玉瑤表妹更是情意綿綿。”
“胡說八道,玉嬌表妹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猜忌了?”
玉嬌如同看穿了一切,對著他粲然一笑:“既然表哥覺著我是猜忌,不如等會表哥就同我去與父親說我等不到十八了,今年便與表哥成婚,你看如何?”
玉氏夫婦隻有一個女兒,自然像多留她幾年,所以與沈家商議過了,待玉嬌十八歲再出嫁,同時也會以半個玉家作為嫁妝,所以沈家便也同意了。
沈宏敬一時有些慌了,忙道:“婚期已定不能輕易更改,玉嬌表妹你莫要胡鬧了。”
玉嬌看著他還是如此理直氣壯的模樣,這些年的喜歡瞬間蕩然無存,更生出了幾分厭煩。
玉嬌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表哥你莫讓我親自去父親面前把你打心眼裡看不起我,且心儀玉瑤的事給說出來。你自己去說退婚,尚且可以保留一絲顏面,若是我去說,你連一絲顏面都沒了。”
沈宏敬何時見過這般咄咄逼人且壓制得讓他反駁不出來的玉嬌,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這回確實來退婚的,但心裡邊也想著如何退婚才能顯得並非是他的責任,隻是還未想好法子,他的那些心思全被玉嬌給說了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是哪裡出錯了?難不成真的是他沒有遮掩好自己的心思嗎?
“表哥既不喜我,心中有旁人,今後我便不會對表哥有任何念想,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玉嬌也不與他繼續扯下去,最後丟下一句“表哥請慎重。”
語畢便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了,留下一臉怔忪且還未緩過來的沈宏敬。
玉嬌覺著自己應當也沒有多喜歡沈宏敬的,若是真的喜歡的話,又怎會這麼快拿得起放得下?
玉嬌轉身的時候卻是灑脫的笑了笑。
——
玉嬌一回房,便把先前沈宏敬送的所有東西都尋了出來堆在了一塊。
玉嬌拍了拍手,吩咐桑桑,“你把這些都分給下人吧。”
桑桑看了一眼,驚愕道:“可這不都是敬少爺送給小姐的嗎?”
玉嬌點頭,無一絲留戀的道:“要麼都扔了吧,見了心煩。”
“小姐見了這些會心煩?”以前主子可是都把這些當成寶貝的呀。
玉嬌笑了笑,故作神秘,“往後你便會知道我今日為何要把這些東西都扔了。”
翻找了好一會了這些東西倒有些累了,舒展了手臂,吩咐道:“我午休了,晚膳再喚我。”
這些天晚上都睡得不好,也隻有白日的時候能多睡一會。
讓桑桑把東西都拿走後,自個也躺上了床,幾乎是一沾枕便睡了過去。
可睡得正香甜的時候,她又被夢境困住了。
在一間與她閨房擺設幾乎相同,但她一眼都能分辨出這並不是自己的閨房的房中,因先前夢到過這裡,所以玉嬌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
這是淮南王府的院子。
此時夢中的她正站在窗臺後看著院子外的梧桐樹,靜靜的看著梧桐樹枯黃的樹葉慢慢的飄落。
夢中的自己很不開心。
玉嬌了解自己,此時的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金絲籠的雀兒一樣,向來喜歡不受約束的她怎可能會開心?
夢中的自個幽幽嘆了一口氣,玉嬌也感同身受一般覺得心裡邊有些發悶。
正陪著夢中的自個傷春悲秋之際。一股滾燙的氣息襲來,夢中的自個似乎感覺到了這氣息,驀地轉身,可還未看清是誰,腰身便被鐵臂給用力摟住了。
夢中的自個一句話都還沒有說,一身甲胄未脫的淮南王帶著那強悍的氣勢竟把她壓到了窗口處直接吻了下來,又急又躁。
玉嬌:……
怎又是這種荒唐的夢!
即便並不是自己親身上陣,隻是看到了這一幕,但玉嬌還是感覺到了他身體燙人溫度,感受到了他那似乎要把自己融入他自己血肉之中的那種激烈。
過了許久,淮南王才肯放開夢中的自己,抱著她的同時伏在她的肩膀上低喘著氣,聲音粗啞的在她耳畔旁如是喚了一聲“嬌嬌”。
聽到這聲嬌嬌,玉嬌即便是在睡夢中,也覺得自己的身軀一軟。
嬌嬌是玉嬌幼時的小名,但因玉嬌長大後覺著這小名太過肉麻,便不讓人再喊了。
若不是知道這夢境的真實,玉嬌決然不可能把後院中那永遠低著頭,一口一個奴自稱著的馬奴與現在這個強悍得不容人質疑的淮南王混為一談。
半晌後,那淮南王的大掌竟然慢慢的在夢中自己的身軀上摸索了起來。
玉嬌恨不得自己變成夢中的自己,而後推開他,再狠狠的踹上個幾腳!
這個淮南王把自己當成了玩物一般囚在這牢籠之中,隻為疏解自個的欲望,根本就是個渾球!
衣衫漸漸被褪,正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桑桑焦急的呼喊聲。
“小姐快醒醒,醒醒。”
身子被推了推,玉嬌驀地睜開了眼睛從床上驚坐起,急喘了幾口氣後拍著胸口,好平緩方才被夢中所刺激到的心悸。
桑桑被忽然從床上驚起的主子嚇得一懵,“小姐……你怎了?”
玉嬌轉頭看了一周自個的閨房,隨後看向桑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夢醒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擱在床頭小桌子上的團扇拿了過來,邊搖晃著團扇驅趕燥熱,邊問床邊上站著的桑桑:“可是用晚膳了?”
被這麼一問桑桑才反應過來自己要說什麼的,臉色一變,道:“不是晚膳,是那馬……裴護衛!”
一提起那裴疆,玉嬌身子一僵。
夢裡夢外都這般的陰魂不散!若不是為了長遠之計,她又何必費盡心思去拉攏他,還要不著痕跡的!
搖晃扇子力道大了些,問:“他又怎了?”
“小姐你快到後院看看吧,恆少爺現在正對裴護衛大打出手呢!”
桑桑的話一落,玉嬌搖著團扇的力道攸地一收,驚愕了一瞬,“你怎麼不早說!”
說著放下團扇,焦急的開始穿鞋子,“到底怎麼回事?”
桑桑也是把外衣從架子上拿了過來遞給主子,回道:“方才恆少爺提前過府,去後院看馬,發現馬不見了,便問了下。在知道馬被毒死了,一怒之下便對裴護衛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