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
便是失去了記憶的裴疆,臉皮竟還是這麼的厚。失憶後,能不記得自己妻子卻還能理所當然的佔著便宜的,除了裴疆也沒旁人了。
玉嬌紅著臉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道“你這些招數都用過了,撩撥我沒用,快些擦頭發換衣服,別著涼了。”
說著把衣服放到了桌面上,也坐了下來。心想著等他換了衣裳,再讓他藏起來後,吩咐桑桑煮一碗姜湯來給他喝,免得他真的著了涼。
翻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打算喝口水緩一緩被裴疆撩撥得撲通撲通跳的心。
正喝著水,餘光卻看到裴疆抬起雙手正解開頭上束發的發冠。
夏日炎熱,衣衫本就薄,一沾水便緊緊的貼在了肌膚上。而裴疆身上的黑衣則是緊貼在了他那流暢而結實肌肉上,因他抬手的動作,那手臂上的肌肉似乎略有緊繃。
玉嬌摸過,所以知道他在緊繃時是硬邦邦的,而放松的時候卻是硬中帶著些彈性。
不僅摸過,更見過。
腦中不自覺的想起了他伏在自己身上的畫面,麥色的上身肌肉緊繃著,更滲透出一層薄薄細汗的,粗喘的聲音似乎還環繞在自己的耳邊一樣。
即使連孩子都快生了,玉嬌的臉上還是忍不住的冒熱氣,更覺得口幹舌燥得緊,把一整杯水喝完了都覺得不解渴,隨而又倒了一杯水。
“水溢出來了。”
裴疆低低的嗓音落入耳中,玉嬌愣愣的“啊?”了一聲。
隨即順著他的目光轉頭望向桌面上,隻見她倒的茶水溢出了杯盞,還沾湿了桌布,玉嬌頓時手忙腳亂提起茶嘴,拿起帕子去擦。
等擦了桌子後,玉嬌才松了一口氣。
抬起頭卻看到裴疆已經把湿透的外衫脫了下來,露出他那雖然還有著傷痕,但卻覆著一層水珠像是透著光亮一樣的肌肉,看到這一幕,玉嬌倒抽了一小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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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成親不久就失散了,這房事自然也沒幾回,每回玉嬌都皮子薄不敢看全,所以即便是現在見他隻上身沒穿衣服,她都覺得有些難為情。
忙別開了臉,慌亂的指著屋中的一扇屏風“你、你換衣裳就不能到屏風後邊換麼?!”
裴疆默了默,走了幾步,在她的面前停下。
手支撐著桌面,俯下了身子逼近玉嬌。
玉嬌忙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沒有衣物相隔的碰到他的胸膛,玉嬌覺得燙手得很。
“你做什麼……”抬眸看向裴疆,卻見他的眼神幽深得很。
裴疆低沉著嗓子道“我們不是夫妻嗎?你我即便赤身相見,難道不也是天經地義?”
“可、可你失去記憶了呀,我與你而言總歸有些生疏的呀!”
有一瞬間,玉嬌覺得失去記憶的那個人比較像是她,這覺得不好意思的也隻有她而已!
裴疆如今即便恢復了以前的記憶,也當上了將軍,但還是如她當初認識他那時是一樣的,羞恥心於他而言根本就是累贅而多餘的東西!
“記憶有無於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從我在寺廟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自己想要你,我想我以前見到你的第一眼也有著一樣的想法,所以我不覺得生疏。”裴疆目光緊鎖著她,目光中的感情也沒有任何的遮掩,極為濃烈。
玉嬌又羞又惱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竟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玉嬌啐了他一聲,“你不要臉。”
雖惱他,但玉嬌又是有些小開懷,這還是她熟悉的裴疆,一點都沒有變。
說到臉這一點上,裴疆的眸色斂了一斂,才幽幽的問“我記得你與我說過,你最喜歡的還是我這張臉,除此之外呢?”
玉嬌一愣,隨即瞪大了眼,“你記起我與你說過的話了?!”
裴疆點頭,“你說你果然還是最喜歡我的臉。”
玉嬌略有心虛的別開視線,同時還甚是嘴硬為自己辯解“男子愛美嬌娘,女子愛俏郎君,這、這都是人之常情呀,我若是長得貌醜無鹽,你也肯定不會生出你方才說的那種想法。”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玉嬌的反應卻是心虛得很。
裴疆默了半晌,繼而低著嗓子問“拿我與莫子言,你覺得誰的臉比較好看?”
玉嬌……
怎麼又來了!?
玉嬌頓時覺得這記憶有些不全的裴疆,似乎有要把以前做過的事和問過的話都再做一遍,再問一遍的徵兆!
孕期中的小婦人脾氣大著呢,雖說玉嬌先前乖巧不鬧騰,但不代表脾氣不大。
這之前因重新相遇,小別勝新婚,所以也沒有與他鬧過小脾氣。但這會熟悉的感覺全回來了,又被他墨跡得煩了,便嚷道“這問題在先前去榕城的時候我就回答過你了!”
“我不記得了。”裴疆皺著眉認真去回想,但依舊記不起來她是怎麼回答的。
玉嬌推搡著他的胸膛,惱道“你快給我起來,別湊得這麼近,熱死了。”
裴疆覺著自己有一瞬間被嫌棄了。
雖是如此,但還是直起了身。
玉嬌搶過他手中的手巾,紅著臉替他擦著身上的水珠,有些兇悍的道“我若是更喜歡子言哥哥的臉,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呀,呆子。”
裴疆聽到她的話,唇畔緩緩上揚。
粗略地替他擦了一擦,隨後道“你快去屏風後把衣裳給換了,我去吩咐桑桑煮一碗姜湯來,待會我也有事情問你。”
人前說一不二的冷臉將軍,人後卻是聽話的拿起了幹爽的衣服,沉穩的朝屏風後走去。
玉嬌見他真到了屏風後脫衣服,氣才消了一些,但見透過屏風而若隱若現的健壯身影,臉頰紅了紅。
雖然羞赧,但還是有一絲小竊意。
這是她的人。
喜滋滋的走到了門前,打開了門。因下雨聲大,所以朝著隔壁高喊了一聲“桑桑”。
隔壁屋子的桑桑應了一聲,而後匆忙走了過來。
“小姐有什麼吩咐?”
玉嬌道“我似乎有一些些著涼了,你去做煮一碗姜湯過來。”看到桑桑那露出了擔憂的表情,忙補充道“不需要請大夫,也不需要驚動母親,你按我說的去做便可。”
桑桑隻是愣了一下,但還是反應很快的去煮姜湯。
待玉嬌轉身回了屋子,裴疆已經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穿上了他以前做護衛時的衣服。
雲錫山狩獵遇險。他在洞中給自己剝幹果,陪著自己,再把自己背離洞中,更是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挑群狼,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恍如昨日,但他們卻是分開了大半年了。
想起往事,玉嬌一時有些感觸,鼻頭有些酸酸的,眼眶也跟著有些紅了。
裴疆快步的走到她身旁,扶住她,低聲問“怎了?”
玉嬌看著他,有些哽咽的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裴疆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問她“這樣抱可好?”
玉嬌摟著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中,感覺到絲絲暖意她覺得踏實。
相偎了許久後,她才道“就是有點熱。”
裴疆默了一許,再次幽幽的道“我約莫記得冬日的時候,你喜歡窩在我懷中。”
玉嬌抬起頭,笑他“你怎麼竟都記得這些事呀,就不能記得我對你好……”
話語一頓,玉嬌想到他對自己的好遠超過了自己對他的好,頓時抿唇“你當我沒說。”
玉嬌又心虛了,心虛得可愛。
裴疆眉眼露出了幾分柔軟,隨即把她抱到了床上,平放了下來。
隨後也在床邊坐下,問她“你方才想與我說些什麼?”
玉嬌倒是把這事給忘了,剛剛的多愁傷感一下煙消雲散,直接拉住他的衣襟,瞪著他“你給我解釋解釋,那個繡婉怎麼回事?”
裴疆聽到這個名字,略一皺眉“她是誰?”
玉嬌一愣“我問你,怎便變成了你問我呀,那個繡婉便是禹州刺史千金齊繡婉呀。”
裴疆想了想,似乎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好像見過,怎麼了?”
看他的樣子,應當是連人家的樣貌也記不清除了,玉嬌覺著再問下去也沒意思了,何必要為了個不重要的人而浪費二人難得相處的時光呢?
想通後,玉嬌這小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松了他的衣襟。
剛松開裴疆的衣襟,就被他順勢拉入懷中。
玉嬌也不鬧騰了,便乖乖窩在他的懷中。
半晌後,她才問“裴疆,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身份與你的身份懸殊過大,不大相襯?”
裴疆的家族世代功勳,而父親又是振國大將軍,他自己也是寧遠將軍,而她不過是商賈之女,不知多少人都會覺得不相配。
“若我說會覺得,你會如何做?”
玉嬌聞言,暗中掐了一下他腰間結實的肉,惡狠狠地道“給你寫休書,從此路歸路橋歸橋。”
裴疆抓住了她的手,低低的悶聲一笑“你永遠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既然都說到了這個點上,玉嬌幹脆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從小到大我都不喜歡別人分享屬於我的東西,若是被人分享了,我寧願不要了,所以你往後若是敢學別人納妾,我還是得寫休書。”
這時裴疆微微蹙眉,反問她“我為何要納妾?”
問得極為不解。
玉嬌道“這年頭男子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得很,我怎確定你以後會不會也生出這種念頭來……”
聞言,裴疆默了一下,然後把她推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在床上坐正了來,臉色認真而嚴肅的看著她。
玉嬌怔怔然的,不知道他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