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那將軍可有懷疑的人?”
“淮州總兵吳維。”即便百裡寒並未查出那元記鐵鋪的貓膩,但因裴疆這段時日來不斷仔細回想,終還是想起來了。
那鐵鋪地底下,是鍛造兵器的大密室。
“現在還不是上報的時候。吳維是前朝舊臣,牽一發而動全身,若非抓現行前動了他,難保其他前朝舊臣會因此臣心不穩。”
來禹州之時,皇帝便囑咐過裴疆。說今朝臣子對投明的前朝舊臣多有成見,而前朝舊臣也多為敏感,若是在沒有齊刺史與同盟會聯系的確切證據前,動了齊刺史,隻怕人心不穩,所以得萬般小心行事。
同理,吳維也一樣。
議事後,裴疆讓趙虎回去好好休息,隨即也回了屋子。
玉嬌本在屋中哄著小團兒入睡。但許是真累了,所以小團兒還沒睡,她就被自己給哄睡著了。
現在還是側著身子,保持著哄孩子的動作。玉嬌的睡顏像小團兒睡著一樣,恬淡安寧,嘴角也勾著淡淡的笑意。
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這時睡在玉嬌身邊的小團兒忽然“咿呀”了一聲。
聲音一出來,玉嬌的也嚶嚀了一聲,要是小團兒再叫一聲,估計她就會醒來。
裴疆看向小團兒。
食指放在唇上,朝著睜著大大一雙眼的小團兒做了給噤聲的動作。放下手後小心翼翼的給玉嬌拉上被子,再而把她的手挪開,想要在不吵醒她情況下把一旁的小團兒給抱起來。
但才一動小團兒,玉嬌就似乎察覺到了,猛的下意識伸手抱住小團兒。
隨後才把眼睛睜開,轉而看到床邊俯身的裴疆才松了一口氣。
松開了抱著小團兒的手。轉了身看向他,揉了揉眼睛,聲音帶著幾分不清晰的呢喃道:“你回來了怎麼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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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疆把小團兒抱了起來後坐到了床沿,“見你睡了,便想哄他入睡。”
玉嬌打了個哈欠,抱著被子坐了起來,然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裴疆則一手抱著小團兒,伸過手臂也把她攬入懷中。
小團兒還小,不怎麼鬧騰。
安靜了一會後,玉嬌問:“那齊五小姐你們是怎麼尋到的?”
裴疆淡淡的道:“查了那幾日在普安寺中出沒的馬車,凡所經過必有痕跡,跟著這些蛛絲馬跡便尋到了。”
但並非像裴疆說的那般輕松,探子也苦尋了兩個多月才尋到的。
玉嬌伸出戳了戳兒子肉呼呼的小臉蛋,復而問:“那她的嗓子和手怎麼治好的?”
“聽尋她回來的探子說,她被人毒啞和折斷手後,買入了封閉的大山中……”
齊繡婉被毒啞了,又被生生的折斷手指,怎可能不怕?更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爹娘,所以隻能裝瘋賣傻。
被人販子買入大山之中,有一個山中獵戶把她給買了下來。那獵戶待她也還好,剛好是懂草藥的,便醫治了她。
玉嬌聽到這,頓了頓,望向他:“那個獵戶呢?”
“若不帶上他,齊繡婉不肯跟回來。”
約莫是在最恐懼的那一段時間,是獵戶陪在她的身旁,又救了自己,所以齊繡婉對這獵戶充滿了信賴。
玉嬌默了一會,才問:“那他們是成了夫妻嗎?”
不是問成親了沒有,而是問是否成了夫妻,差別在於未行禮便直接洞了房。
裴疆聞言,微微蹙眉,略有不解:“我為何要理會她有沒有與獵戶有沒有成夫妻。”
玉嬌白了他一眼:“我就知曉你會這麼說。”瞥了瞥嘴後,道:“若隻是簡單的恩人關系,那齊家估摸著會給一大筆錢,但若成了夫妻的話,齊家真的會把齊繡婉嫁給那個山中獵戶嗎?”
裴疆默了一下,才無奈道:“這不是我們要理會的事情,他們如何是他們的事。”
玉嬌輕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先前也和齊繡婉一樣驕縱蠻橫,若非是我知道了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很難改變,再而對於齊繡婉來說也一樣,但她的代價也太大了,所以我難免有所感觸。”
裴疆知道她知道的未來,所以聽到她這麼說,身體繃了蹦。
想了半晌後,少了一絲待別人的冷漠而道:“好在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玉嬌低聲“嗯”了一聲,抬起頭,帶有安撫性的親了親他的下巴,柔聲道:“所以夢中的事情不會發生。”
裴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眸色逐漸深了起來,低聲道:“你待我把小團兒放到小床上。”
小團兒今日被一群人逗歡,也是累了,聽著爹娘的聲音漸漸的睡了過去。
把有些愣的玉嬌推出懷中,起了身,而後小心翼翼的把小團兒放入了大床邊的小床上。
放下後,轉了身後便猛烈的把玉嬌壓到了身下。
玉嬌驚道:“等等……”
“不等。”他果斷拒絕,滾燙的手急躁的探入衣襟之中……
他身上滾燙的溫度和手掌帶著的火熱幾乎燙傷了玉嬌。
玉嬌抓著燙了自己胸口的手,面紅如滴血,“你且先等等,聽我說嘛……”
裴疆忍耐了下來,眼眸幽深的望著她。
玉嬌紅著臉道:“娘親說,就算是出了月子也不能著急同房,得在過一個月,不然對女子身體不好。”
裴疆聞言,頓時泄了氣,“你說過,恢復記憶便能與你洞房的……”
粗啞的聲音竟帶著幾分委屈。
玉嬌於心不忍,便小小聲的說:“我、我會幫你的,所以……”
話還未說完,帳子直接被裴疆拉扯了下來。
他繼而低下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汲取她身上的奶香。手掌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移動,嗓音低啞:“幫我。”
第97章
裴疆粗聲喚了一遍又一遍“嬌嬌”,最後喊的一遍,緊繃了許久的身體松了下來。伏在玉嬌的身上低喘著氣,硬實的胸膛重重的抵壓著玉嬌
他重得很,壓得玉嬌覺得極為不適,抬手推了推他,聲音軟而無力:“你快起來,壓得我好難受。”
裴疆舒爽了,也不落下玉嬌。
他方才到底有多兇猛,便可想象得出來他這段時日忍得有多麼的不容易。
裴疆臉上盡是愉悅之意,便是連低啞的嗓音都帶著幾分歡愉:“我去打些熱水來讓你清理。”
玉嬌臉燒得滾燙滾燙的,但還是小聲的應一聲“嗯”。
裴疆從她的身上起來。但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見到那眸色又深了。
察覺他身上那地方有復蘇的徵兆,玉嬌嚇得忙扯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瞪他,嗔怒道:“再也不幫你了。”
一聽玉嬌這話,裴疆那因剛剛得到紓解而多了幾分愉悅的臉,瞬間又暗沉了下來。
一雙黑眸緊緊的望著玉嬌,低悶的問:“就這一次?”
眼巴巴的瞅著他,像極了當初被她扔到外院做護衛的那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讓她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好似被欺負的人是他一樣。
他這麼一個大男人,一個連被刀劍戳傷都不怕的男人,竟然用這麼委屈的眼神看著她,真的是太過分了……
玉嬌看他這眼神和這表情的時候,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軟聲細語的道,“那、那就隔幾天一回好了。”
怕再被他的目光盯得心更軟,從而妥協一而再的縮短時間,隻得別開目光,不敢再看他。
誰曾想他依舊靜靜的看著她,讓她就算看不到他的雙眸,也感覺得到他看著自己的黑眸到底有多執著多可憐。
玉嬌實在扛不住,抱著被子轉過身瞪他,沒得商量的道:“最多兩日一回,不然你就自己來。”
說完你自己來這話,玉嬌頓時覺得自己的臉頰更燙了。
聽到她妥協,裴疆的嘴角才勾起,隨而俯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目光柔得似掐得出水,嗓音愉悅:“我去端熱水來給你清理。”
等裴疆出了屋子後,玉嬌望著帳頂眨了眨眼,總有些不大對勁的感覺。
錯覺嗎?她怎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
自小團兒滿月之後,刺史府並沒有傳出什麼消息來。要說傳出什麼事的的話,便是說少夫人因滑了胎,身子越來越虛弱,隻能在屋中臥床躺著。
至於齊繡婉的事情,瞞得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玉嬌開始的時候甚是琢磨不透齊家的做法,但後來聽裴疆所言,便也就明白了一些。
裴疆道沈如月是前朝公主,又是刺史的兒媳,身份極其敏感。
公開了其身份,皇上雖然相信,但旁人便不見得會相信,那些新朝臣子對舊朝臣子本就有所偏見,若公開來說,隻怕會咄咄逼人,懷疑齊家與同盟會有所勾結。
所以裴疆才與刺史說這事不拆穿,隻上報給皇上,暗中解決。
而接下來沈如月會身為齊家長媳而病亡,但會被作為前朝的朝陽公主押回京都之中。
且沈如月一點都不無辜。
因沈如月身在刺史府傳遞消息,所以同盟會才能在禹州暗殺了許多人,更是引起了許多動亂
而齊繡婉這邊,玉嬌就有些想不透了。但估摸著現在扮演沈如月的人,應該就是齊繡婉,不然這麼大的一個人怎在刺史府藏得這般嚴實?
最後倒是那晚城門外的廝殺在禹州城傳得沸沸揚揚的。眾說紛紜,人心惶惶。
繼而裴疆讓人在城中貼了榜,直言那晚是有同盟會的人欲闖入禹州城殺人,而他事先知曉,便先行埋伏伏擊了,故以那晚才會有如此大的動靜。
改朝換代後,禹州成百姓過了幾年安穩日子。聽到同盟會的時候,不禁想起前朝皇帝的暴政統治之下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因此怒從中來,大多數百姓都義憤填膺說要把潛伏在禹州城的同盟會黨羽全部揪出來,聲勢極其浩大。
因禹州城亂,所以裴疆加重了玉府別院的護衛,更讓玉府的人少些出府,而裴疆也比先前忙碌了。
因小團兒滿月那日在城外抓拿了許多的同盟會的人,幾番嚴刑逼供後,有人熬不住,一一供出了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