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想起來和他約了出去露營?”
“我今天出去玩兒的時候碰到他了。然後就說了這麼一嘴。”許其糖說。
“去哪兒?”小舅媽說。
“不知道。他隻說有個地方適合露營,然後就問我去不去。”許其糖說,“露營設備他都有。”
許其糖這樣說完,小舅媽沉默了一下。
許其糖雖然有著非常豐富的露營經驗,可是這畢竟是野外露營,而且是她沒有去過的野外,小舅媽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沉默著坐在那裡,看著旁邊坐著的許其糖。許其糖則也在小舅媽沉默下來後,就抬眼朝著她看著。
許其糖的目光這樣朝著她看著,看著許其糖的眼神,小舅媽:“……”
“你想去嗎?”小舅媽說。
小舅媽問完,許其糖點了點頭說:“想去。”
許其糖這樣說完,小舅媽看著許其糖,又沒再說話。
實際上,她和許其糖的小舅舅說是陪著她玩兒。但是他們年齡在這兒,而且對戶外一竅不通,雖說他們的安排都是和許其糖的愛好有關,但到底還是門外漢,並不如許其糖自己自發和自由地出去玩兒快樂。
可是許其糖的安全問題,她也十分擔心。
在小舅媽這樣擔心著的時候,小舅舅倒是開口說了一句。
“你先問問他是去什麼地方。”
“另外如果地方安全的話,給我們發個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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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同意啦?”許其糖說。
“嗯。去好好玩兒吧。”小舅舅道。
小舅舅這麼說完,許其糖一下就開心起來。她點點頭,表示到時候問季淮舟要坐標發給他們。
在他們答應後,許其糖明顯開心了不少。小舅媽原本還有些擔心,但是看她那麼高興,也就笑著沒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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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其糖在吃過飯後,問季淮舟要了去露營的坐標。
顯然季淮舟也知道許其糖小舅舅和小舅媽的顧慮,在許其糖問過後,就把坐標發了過來。
季淮舟定的那個地方還是很安全的。並不是什麼深山老林。但是這裡確實也比較人跡罕至,因為這塊地方是私人的地方。
許其糖在將坐標發給小舅舅和小舅媽後,兩人就同意了。
兩人同意過後,許其糖和季淮舟去露營的事兒就這樣定下了。
第二天早上,季淮舟開車來接了許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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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露營,還要帶露營設備,季淮舟開了一輛越野型SUV。
季淮舟到了之後,將車子停在了許其糖小舅舅家單元樓下。沒過一會兒,許其糖從單元樓出來,看到季淮舟後,許其糖打開車門上了車。
兩人都是成年人,但也畢竟還是剛成年的小孩兒。許其糖出來時,小舅媽和小舅舅也跟著一並出來了。
站在車前,小舅媽對著兩人又是一番叮囑。在小舅媽叮囑過後,季淮舟發動車子駛離了小舅舅家的小區。
車子上路,許其糖將車頂的篷布打開。玻璃窗上方,天還有些昏沉,隻是並沒有下雨了。
昨天傍晚變天後,夜裡下了那一場。因為夜裡的那場雨,今天天氣都比平時要清爽許多。許其糖打開車頂的篷布後,又將車窗打開了,涼風灌入車裡,許其糖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體內的濁氣都被滌蕩幹淨了。
兩人一邊開著車,一邊說著話。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駛下公路,駛入了一處山林裡。
廣城是南方城市。城市雖大,但是地貌偏多山林。隻是山林大多在遠郊,距離市內要一兩個小時的距離。
季淮舟帶著許其糖去的那處山林,明顯看出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但是同時,駛入山林時,又有修好的山路。雖然不是柏油馬路這種平整順滑的路,但是也是非常平整的土路。也正是因為不是柏油馬路,更給這裡添了一種自然質樸感。
許其糖平時和父母或者朋友露營徒步,基本上都是去外地,或者海城下面的一些山區。廣城這裡還是第一次來。
不同地方的自然地貌不同,露營帶來的感覺也是不同。許其糖在和季淮舟進入山林時,就已經打開車窗朝著外面看了起來。
山林多湿氣,空氣清涼潮湿,拂在臉上又是另外一種感覺。許其糖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的風景,沒過多久,兩人到了露營的地方。
季淮舟說的這個地方確實非常適合露營。
這是一片稍微有些空曠的山林。山林的樹木排列並不規則,而在這不規則中,剛好空出了一塊空地。
在到了這個地方後,季淮舟就將車子停在了山林外面。而後,許其糖和季淮舟則帶著露營的東西走了進去。
季淮舟帶的露營的裝備還挺全的。雖然不是自己的露營設備,但是露營設備的用法都大同小異。兩人不在野外過夜,所以季淮舟拿了一個大的展棚。
展棚四周固定,用支架撐起,四面都是架起來的,完全不封閉。
而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展棚露營才是最舒服的。
許其糖抱著展棚,季淮舟則拿著展棚支架,兩人到了以後,先將展棚支了起來。
偌大的展棚支起,將山林裡那塊空地都完全遮擋了起來。在他們支起展棚的那一刻,頭頂的篷布上傳來水滴敲打的聲音。
下雨了。
雨是從小開始下起來。一開始雨點隻是淅淅瀝瀝,後面就變得稠密了起來。十月份的廣城,下的秋雨還和夏天時有些像。隻是沒有雷電,倒是給山林添了一份靜謐。
許其糖過來露營,基本上也就是在帳篷下看看風景。有時候她會帶一些野外吃喝的設備,要麼煮茶,要麼煮咖啡。
而顯然季淮舟是有備而來,他還帶了野炊的設備。
中午的午飯可以就著這些設備做些速食。十月的廣城因為這場雨,山林裡都變得涼了起來。兩人穿著長衣長褲,抱著各自的餐具,一邊吃著一邊望著山林裡落下的雨。這種怡然和空曠,是在城市生活中所不能有的。
許其糖並不算太偏愛獨處。可是她卻偏愛在山林間獨處。
總感覺相比城市,她更像是自然與山林的孩子。在這裡,看著山林的風景發,呼吸著山林的呼吸,她總有種心境寧然的歸屬感。
許其糖坐在躺椅上,身體微微蜷縮,望著前方落下的雨滴。在這種嘈雜卻又安寧的氣氛裡,她微微閉上了眼睛。
季淮舟除了帶了展棚外,還給他和許其糖一人帶了一把野外的躺椅。躺椅是篷布做的,結實耐用,顏色沉落。許其糖穿著簡單的戶外長褲和一件長袖T,她倒在躺椅上,頭頂的帽檐微微遮住了一些她的視線,卻沒有遮住她因為眼皮落下而展開在眼睑上的眼睫。
她的睫毛很長,也很濃密。
有時候因為她的眼睛,季淮舟會經常忽略她的睫毛。
而許其糖像是一塊墨玉,總是在不經意的地方閃閃發光。
季淮舟側著頭,隔著躺椅的支架,朝著許其糖安靜地望去。她的側臉在這種雨天,以山林為基底,變得更為挺拔而鋒利。
她的眉弓支撐起她的臉龐,連接著挺直的鼻梁,在鼻梁下方,她的唇因為她躺著時微微窩起的下巴,而向上靜靜地翹起。
季淮舟躺在躺椅上,就那麼安靜地望著。
四周都是雨聲,細碎地落在土壤上,發出沉悶破碎的聲響。
季淮舟這樣看了許久。
在看到許其糖像是已經睡著,且他也要睡著的時候,季淮舟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從躺椅上站起,季淮舟走到了許其糖的身旁。
許其糖沒有醒。
她的眼睛依然閉著,姿勢也依然維持著。季淮舟站在她的躺椅旁,在站了一會兒後,季淮舟躬身湊到了許其糖的面前。
他又湊到了和許其糖距離隻有一拳的地方。
上次在他房間,他這樣湊到許其糖的面前時,許其糖就醒來睜開了眼。她和他隔著這一拳的距離對視,眼中帶著剛睡醒的寧靜還有波瀾不驚的清澈。
她沒以為他要做什麼。隻是因為常年戶外的敏銳,讓她下意識在季淮舟湊過來時睜開了眼。
這次沒有。
可能是戶外的雨聲,亦或是睡得太沉,在季淮舟再次湊到許其糖面前時,許其糖並沒有醒來。
她的眼睛依然是閉著,她的睫毛一根一根舒展地鋪在她的下眼睑上。她的皮膚細膩透光,膚色雖黑卻絲毫不暗。她就這樣安靜地臥著,像是在深山打獵時稍事小憩的公主。
季淮舟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細細地描畫。
他描畫過了她的五官輪廓,最後落在了她微微翹起的唇上。
許其糖的唇很紅潤。如她的氣色一般,她的唇色也由內而外地透著健康。而健康的唇往往是飽滿和柔軟的,季淮舟的目光盯著她的唇,在盯了一會兒後,他移開了目光。
季淮舟沒有再做什麼。
他從許其糖的躺椅旁起身,站直身體後,他將身上拿過來的薄毯蓋到了許其糖的身上。
薄毯蓋上,許其糖依然安靜。季淮舟站在那裡,在看了一會兒後,轉身回到了他的躺椅上。
雨依然下著。
許其糖睜開了眼。
第36章 第 36 章
許其糖和季淮舟在這兒待了一天。
下午天快黑的時候, 兩人整理完露營的東西開車離開了這裡。
季淮舟先將許其糖送回了小舅舅家。等送下許其糖後,季淮舟也開車回了家。
國慶放假七天,許其糖和季淮舟在一起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三天。剩下的四天假期, 許其糖都是和小舅舅還有小舅媽一起過的。
時間過得很快。國慶假期很快結束,在開學前一天,許其糖被小舅舅和小舅媽送回了學校裡。
許其糖回到宿舍時,鍾佳子她們已經回來了。許其糖將這幾天給她們買的東西一一送給了她們,同時也收到了她們送給她的禮物。
幾天不見, 幾個人國慶玩兒得不錯。當天晚上的時候,四個人還一起出去聚了個餐。
放假七天, 學生們的心也都玩兒野玩兒散了。但是明天是上大學後的第一次開課, 大一新生們的心情也都是雀躍和期待的。
周一許其糖他們班有早八, 幾個人在出去吃完飯回來後就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許其糖照例去跑了步買了飯。等到鍾佳子她們三個人起床吃過早飯後,四個人一塊去了上課的教室。
許其糖他們專業,大一基本上都是書面知識。他們專業分了四個班, 有些課程是小班授課,有些則是專業合班的大課。
早八基本上都是大課。
幾個人過去時,教室裡基本上已經坐滿了人。四個人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在闲聊了一陣後,也就開始上課了。
大一新生的第一節課, 大家還是聽得比較認真的。畢竟剛從高中升上來, 還帶了些高中生上課的習慣。課間老師下課休息時, 甚至還有過去問問題的。但是大部分的學生,還是適應了大學生的身份, 在小課間下課的時候,趁著這個時間闲聊了起來。
小課間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齊可因為沒睡夠, 下課就睡了。鍾佳子被人喊著去了洗手間,藍靜雯則拿了課本過去講臺上問老師問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