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梨眨眨眼。
盛女士瞥她一眼，好笑道，“先刷牙。”
盛清梨含糊答應。
畢業之後，盛清梨回南城的次數就少了。她每次回來，盛女士都有點兒黏她。
譬如此刻，她返回浴室洗漱，盛女士便跟過來，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她。
母女倆之間的氣氛和諧。
洗漱完，盛清梨才問，“我爸他們回來了吧？”
盛女士：“應該是。”
她抬手揉了下她頭發，“你和小裴，一直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盛清梨一愣，“這樣是哪樣？”
盛女士：“你說呢？”
“……”盛清梨尷尬三秒，訕訕地摸了下鼻子，“算是吧，您也知道我在生活方面比較懶。”
盛女士輕聲，“我知道。”
她頓了下問，“我早上和他聊了一會兒天。”
盛清梨：“然後呢？”
“沒什麼然後。”盛女士淡聲，“你眼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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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盛清梨傲嬌，“那是。”
說到這，她看向盛女士，“媽，我想……我有點兒想結婚了。”
前兩年，盛女士問過她類似問題，當時盛清梨沒有一絲猶豫地說不想，她三十歲之前不考慮這個問題。
可和裴清詞重新在一起之後，盛清梨突然開始期盼和他在一起的未來生活。
現在的他們，比二十出頭那會兒更成熟，處理事情也更冷靜。
五年的分別，完全沒有減輕他們對彼此的感情。
盛清梨是想到什麼就會去做的人。
她之前覺得和裴清詞分開對兩人都好，她便很迅速地做了決定。
而現在結婚這個念頭，從她拍攝《愛久彌新》的時候就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裡。
到當下這會兒，把裴清詞帶回家後，盛清梨再次堅定這個念頭。
也因此，她第一時間和盛女士分享。
聽到她這話，盛女士一丁點兒都不意外。她向來支持盛清梨的決定，她沉思片刻，望著她說，“想做什麼就去做，媽媽不會勸你慎重。”
盛清梨嗯聲，主動抱她，“我就知道您會支持我。”
盛女士覷她一眼，“不過，小裴有這方面想法嗎？”
“應該有吧？”盛清梨說，“我再等等看，要是他新年都沒有行動的話，就不要怪我主動提了。”
盛女士了解她的性格，摸了摸她腦袋，“行，那我們等你們的好消息。”
盛清梨眼睛一彎，“好呀。”
母女倆在樓上待了半晌下樓的時候，廚房裡已經有食物的香味傳出了。
時不時地，盛清梨還能聽到岑言明誇裴清詞，“小裴手藝不錯啊！要不要跟伯父比比？”
裴清詞：“我肯定比不過伯父。”
“……”
聽著兩人對話，盛清梨抬眸望天，男人們怎麼也喜歡吹捧啊。
對兩位男士下廚這件事，她非常喜聞樂見。
毫不意外，盛清梨回到家的第一頓正餐，岑言明和裴清詞就差把滿漢全席給端上桌了。
吃飯前，她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說來也是神奇，裴清詞明明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卻意外地能把岑言明和盛女士哄得格外開心。
一頓飯下來，岑言明和盛女士對他的贊譽又多了一點點。
吃過飯，四個人開始打麻將。
盛清梨和裴清詞的身份不適合大白天出門，很容易被認出來。
所以她決定等晚上再帶裴清詞好好逛逛南城。
打了幾小時麻將，盛清梨和裴清詞回房間補了個眠。
吃過晚飯，兩人才慢悠悠地出門。
南城是一座相對北城來說要慢節奏一些的城市，晚上的街道比白天更熱鬧，霓虹燈連成一片，煙火氣息極濃。
在這兒生活，會很放松很舒服。
兩人戴著口罩逛街，偶爾在小攤前停下。
盛清梨和裴清詞自在逍遙，自然不知道他們早就被人發現，並且被路人粉絲偷拍了照片和視頻發到網上。
回到家，兩人才知道他們被拍了。
不少知道盛清梨老家是南城的網友發問，裴清詞不會是跟著盛清梨回家見家長的吧？！兩人進展這麼迅速嗎？
還有人在兩人微博和超話追問，他們是不是真的好事將近，求婚結婚會不會告訴大家。
看到網友的討論，盛清梨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失語，“他們關心的問題太多了吧。”
裴清詞表示同意，驀地頓了下問，“想告訴大家嗎？”
盛清梨一怔，抬眸看他，“……暫時不想。”
裴清詞明白了。
他捏了捏她手指，會心一笑。
-
兩人在南城待了五天，才回到北城。
回北城之後，盛清梨和裴清詞開始忙各自的工作。
裴清詞和盛清梨說過想轉行，最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為此努力。
盛清梨這邊則有了不少活動參加。
參加活動的時候，盛清梨自然會被問到和裴清詞的情況。
她的回答每次都是一樣的。
熱戀中。
他們還在戀愛，有好消息會告訴大家。
這話說得有點兒累了，但下一次和記者見面，他們還是會問。
一晃，到了十二月底。
十一月的時候，盛清梨便收到不少電視臺邀請，參加跨年晚會。
她現在的咖位，完全可以拒絕。
所以毫不猶豫地，盛清梨全部推掉了。她和裴清詞約好了，要舊地重遊。
盛清梨隱隱能夠猜到，裴清詞提議舊地重遊想做什麼。
不過他不說，她暫時也就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偶爾，她也得給自己留點小驚喜。
-
十二月三十一日這天。
盛清梨和裴清詞吃過早餐便出了門，兩人開始這一天的舊地重遊。
兩人低調地去了不少地方，最後甚至驅車去了便利店，買了水買了關東煮，才驅車上山，抵達拍攝《愛情誓約》時候，導演安排他們培養感情的地方。
大概是跨年夜的緣故，山頂這邊很是空曠。
晚上的風有點兒涼，也有些冷。
兩人下車看了一會兒夜景，又很快地回到車裡。
“冷？”裴清詞給她捂手。
盛清梨嗯聲，瞟著旁邊的時間顯示，“還有半小時就是新的一年了。”
裴清詞莞爾，突然問：“還想不想放風箏？”
“？”
盛清梨懵了三秒，不可思議地問，“你還帶了風箏上來？”
裴清詞頷首。
盛清梨：“想。”
她很久很久沒有放風箏了，這會兒下車跑跑，說不定還會暖和一些。
“先在車裡坐一會兒。”裴清詞親了下她的唇，低低道：“我把風箏放上去後叫你。”
盛清梨揚了揚眉：“好呀。”
裴清詞推開車門下去，盛清梨坐在副駕駛上吹著空調。
她時不時借著後視鏡去看站在後備廂的人，有點兒好奇裴清詞在弄什麼。可好奇歸好奇，他不讓她下車的時候，她還是得配合他。
但一個人憋著實在有點兒難受，盛清梨沒忍住給黎語薇發消息：「你知道裴清詞現在在做什麼嗎？」
黎語薇：「給你制造驚喜。」
盛清梨：「？」
黎語薇：「我猜中了吧。」
盛清梨驚訝：「……黎老師，改行算命吧。」
黎語薇：「嘿嘿，哪天不拍戲了就改行哈。」
盛清梨：「。」
黎語薇：「他今晚跟你求婚？」
盛清梨：「……應該吧。」
黎語薇：「今天穿了什麼衣服？」
她很關心這個問題。
盛清梨：「這麼冷的天，肯定穿羽絨服呀。」
黎語薇：「你都知道他要求婚了，為什麼不穿漂亮一點？」
盛清梨：「就我們倆，也不會拍到錄到什麼不好的畫面，漂不漂亮無所謂，再說我天生麗質，不需要刻意打扮也很漂亮。」
黎語薇：「話是這麼說，但你還是稍微化化妝嘛，萬一裴老師拉著你拍照呢？」
看到黎語薇這話，盛清梨禁不住思索，好像是這麼一個道理。
她側身，把放在後座的包拿起，回復她：「那行，我化個妝吧，感覺裴清詞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黎語薇：「嗯嗯。」
兩人各忙各的。
等盛清梨化好妝的時候，裴清詞喊了她一聲。
她把包包放下，偏頭看向走到她這邊的人，“好了？”
裴清詞點頭，頓了下說，“外面很冷，等我放上去你再下來？”
盛清梨緩慢地眨了下眼，“好。”
裴清詞手裡拿著一個風箏，盛清梨微眯了眯眼去看，似乎像是自制的。
但周圍太暗，她不太能完全看清楚。
車子停靠的這一片是一塊山頂的平地，山頂風大，根本不需要怎麼奔跑，風箏便徐徐高飛。
盛清梨的視線在裴清詞身上，在裴清詞牽著風箏線回到她這邊，嗓音微沉喚她抬頭的時候，周圍忽然亮起了燈。
盛清梨愣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先看到了高飛的那隻蝴蝶形狀風箏也亮了燈，裴清詞似乎在風箏的四周纏繞了一圈閃閃發光的星星燈。
與此同時，周圍還有一些無人機排成了隊形，盛清梨認真地去辨別，無人機排列擺出的字眼是——
盛清梨，嫁給我。
盛清梨徹底呆住。
她猜到裴清詞要求婚，但完全沒有想到，他是以這樣的方式求婚。
怔然之際，裴清詞朝她伸出手，“要下來嗎？”
盛清梨下意識地把手交到他掌心。又忽地想起點什麼，把身上的外套脫下，然後跳下車。
下車後，裴清詞手裡牽引著的風箏線塞到她手中，她本能接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裴清詞便先一步地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盛清梨呼吸微滯，看他掏出一枚深藍色絲絨盒的戒指，打開拿出一枚藍綠色的小葫蘆形狀的鑽石戒指，仰起頭看向她，聲線繾綣溫柔，“梨梨，我愛你，嫁給我，讓我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他想把自己的一輩子交給她，由她掌控，永遠永遠地陪伴她前行。
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不再分開。
聽清楚裴清詞說的話，盛清梨眼眶一熱，毫不猶豫地點下頭，“好。”
她眼眶含淚地回視他，回答他，“我也愛你。”
裴清詞會心一笑，給她戴上那枚專屬於她的戒指。
戒指從指尖緩緩推入至指中的時候，周圍響起雀躍的歡呼聲。
“親一個。”
黎語薇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們手機舉著熒光棒，歡呼道：“恭喜裴老師！”
盛清梨沒來得及細想，裴清詞先悶笑出聲，低頭吻了下她戴上戒指的手指，繼而吻上她的唇。
大腦空白一霎，盛清梨主動仰起臉，回應著他的親吻。
黎語薇和顧瑜把這一幕錄下，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