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設想了以下,唇角就差咧到天上去了。
“等一下,”時歲扭過頭不太贊成地看向舍友,“你該不會是是戀愛腦吧?”
要是戀愛腦,憑借血族引誘人的作風,舍友這樣的豈不是一勾引一個準?
看時歲這一副性冷淡的樣子,舍友的激動情緒瞬間消退了許多。
“……不是你自己看一女n男的瑪麗蘇小說嗎?我以為你喜歡這種呢。”
時歲總不能說當時自己是想找點和血族相關的信息吧?不過小說是挺好看的啦。
舍友捧住臉,回憶米迦那張帶著神性的俊臉:“真的對他們沒興趣嗎?學長們真的長得好帥。”
纏人的男人跟鬼一樣的,再帥也沒用啊。
想到這裡,時歲頓了一下。
……忘記了,吸血鬼也是鬼。
舍友問:“對了,兩個社團的邀請你準備去嗎?我覺得還是去一下比較好,畢竟他們是國際班的人,不給面子總覺得會被針對。”
而且戲劇社一個月隻有一次表演,能去看表演的人員數量有限,通常一票難求。
短短的半個多月,舍友已然把時歲當成了好朋友(雖然在宿舍外還是從時歲的全世界路過),但在宿舍裡給時歲提供的情報可不少。
時歲:“嗯……還要想想。”
既然都發出了邀請,兩方的態度其實都挺強硬的。
時歲最後還是決定和安德去劍術社露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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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維在教室門口等到了時歲和安德。
蜂蜜小蛋糕語氣有些埋怨:“總感覺每一次的約會都要多一個電燈泡。”
時歲邊走邊問:“學長,你喜歡我?”
就連性格比較難以琢磨的薩維都愣了一下,他難得斟酌了一下用詞:“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喜歡?”
時歲:“婉拒了哈。”
她腳步加快了些,和安德一起走向了劍術社的場地,薩維在原地站了會兒,輕嗤一聲跟上了時歲。
說是社團活動的場地,這裡的外形類似古堡,透露出陰冷冷的氣息。
仿佛一座巨大的墳墓。
時歲在伊萊學院上學,總能夠產生自己穿越回到西方中世紀的感覺——這麼看來,這些血族其實還挺長情。
剛踏進古堡,時歲迎面撞上了劍術社的社長。
德米拉身著劍術社的黑紅制服,領口紅色的寶石在光照下展現出奪目的色彩,腰間佩著一把紋路繁復的長劍,身材颀長、氣質卓然。
——但這一切完全比不上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暗紅色的、具備著極強壓迫感的眼眸,冷漠的暴君站在階梯之上,他居高臨下,看著於他而言與蝼蟻別無差異的人類。
同樣是黑發紅瞳,德米拉和少爺的氣質天差地別。
從看見他的那一刻起,時歲的心跳比起每一次跳動的速度都要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下意識抬手按住心口,視線牢牢盯住德米拉。
薩維原本唇角還帶著笑,見狀微微挑眉:“……不會吧親愛的,真的對他有意思?”
德米拉已經幾步走了下來,他的步伐邁得很大,時歲有種在看軍官走路的感覺。
隻是欣賞的情緒尚未蔓延,下一秒,刀劍抽出刀鞘的聲音劃破了空氣。
時歲條件反射:“安德!”
金發紅瞳的少年錯身一步伸手攔在那柄長劍面前,薩維抬起的手停頓了幾秒,又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放下。
安德直接用手握住了長劍。
刀開了刃,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仍舊用手握住那柄漂亮的劍,刃劃破了皮膚,血液從掌心滴落到地上。
血液的氣味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時歲站在後方,任由心跳失速,她冷冷盯著德米拉:“學長,這是什麼意思?”
德米拉的目光緩緩轉移到時歲身上,那股視線一寸一寸將人剝開。
時歲有種被怪物盯上的感覺。
暴君抽回長劍,在刀刃收回劃破掌心的下一刻,血液的氣味愈發濃鬱。
“血獵最後和你說了什麼?”
雖然剛才險些面臨了生命危險,但時歲覺得有點火大。
“提醒我不要和學姐靠得太近,”時歲偏頭,“她是我的班主任,有接觸很奇怪嗎?”
血族被血獵耍了,生氣很正常。
但時歲的理由也很正當。
時歲看向薩維:“學長,你說呢?”
薩維攤開手,蜜色的眼眸中氤氲著冷漠的笑意:“這是德米拉的個人行為,和我無關哦。”
還是時歲失算了。
薩維的表現和尋常人類沒有太大差別,偶爾拌嘴也沒什麼生氣的反應,導致時歲對他的防備心稍稍下降。
快把人的血液吸幹的,能是什麼好血族?
德米拉的視線仍然落在時歲身上,他平靜的審視了時歲一會兒,冷漠的暴君抬步向著古堡另一側走去。
仿佛剛才出劍的行為沒有任何錯誤,而現在又懶得理會無用的蟲豸。
等人走遠聽不到了,時歲才望天默默吐槽了一句死裝。
……等她找到機會,一定拿匕首狠狠捅他。
時歲心裡冷冷地想完,低下頭就發現薩維盯著自己。
時歲沒有理會薩維的反應,她示意安德跟上自己,兩人仿佛就是來暴君面前走個過場。
以防萬一,劍術社的人見得越少越好。
……德米拉是個危險的瘋子,最好別碰上。
出了古堡,月色冷冷籠罩在大地上。
安德低頭伸手:“好痛。”
傷口已經在逐漸復原,但因為沒有血液補充的緣故,恢復的速度很慢。
時歲抬起手,很順手地揉了揉安德的頭:“狩獵日之後再給你獎勵。”
安德眨眼,他慢悠悠問:“你喜歡這樣摸我?”
時歲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好吧,這段時間總被人說養小狗什麼的,有些動作下意識地就做了出來。
經歷了劍術社糟糕的觀賞體驗,時歲對下周的劇目演出抱有著更多的警惕心。
她帶上了姜釐給自己的血獵武器。
既然是在演出場地,應該還是有別的人類在,估計不會像是劍術社的那位暴君社長一樣,上來就捅人。
劇院在學院的北邊,依舊是歐式建築。
看不清面目的神像矗立在門扉兩側,雕刻地栩栩如生的薔薇開滿了立柱,正門緊閉、側門敞開著。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緣故,偌大的劇院黑洞洞的有些恐怖。
時歲在門口猶豫了幾秒,和這次也跟過來的安德交換了一個視線。
時歲說:“你在後面跟著我。”
她並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下意識地循著樂聲向前走。
這大概是什麼歌劇曲目,女聲渾厚悠揚,時歲總覺得聽了以後,走路都有些飄飄然。
她很快發現自己進入的地方是後臺。
再往前走才有光,但入目所見的畫面卻讓時歲愣在原地。
富有神性的背景女聲吟唱著時歲聽不懂的語言,他們穿著華美的戲服,每一個臉上的神色都很溫和。
血族們在吸食臺下狂熱粉絲們的血液。
他們摟抱著屬於自己的食物,每一個血族和人類的姿態都像極了親密的戀人。
而米迦,他站在舞臺的最中央,銀發為他染上了幾分神性,正溫柔地注視著臺下的一幕。
時歲從後臺往外看,她清晰地看見那些學生臉上沒有任何驚慌與痛苦。
親眼見證了一場血族的吸血盛宴,時歲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舞臺中央的神注意到了她的到來。
下一瞬,米迦出現在時歲身後,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輕輕推到了舞臺中央。
“你看,他們都很幸福。”
他是故意的。
邀請她從後臺進入,在正正好好的時間段。
時歲掙脫開他的手,她往後退時後背撞上了臺上的道具:“同樣是吸血,被你吸和被薩維吸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心髒跳動的速度快的讓人有些喘不上氣,頂燈像是高懸在天幕上的太陽,照得人發熱。
米迦銀白的制服上沾染了血跡,他正摘下手套,但或許是血液浸透了,修長纖細的指節上也沾染了血漬。
縱使表現的再優雅謙和溫柔,米迦本質上也還是飲血的種族。
“怎麼會一樣呢?”
他將手套扔到了一旁,伸手握住了時歲的手,動作看似溫柔,但力道讓時歲避無可避。
“他隻是想要吸幹你,但我不一樣。”
“不僅僅是吸幹你,還要給你喝下我的血液,讓屬於我的一部分完全進入你的身體……”
米迦逼近時,狂熱幾乎無法掩飾,那雙淺色的眼眸注視著時歲:“那樣……那樣你能真正成為我的孩子了。”
時歲:“……”
神經病啊!
但她清楚正面對上米迦,自己沒有一點勝算。所以在米迦貼近的時候,時歲並沒有躲避。
她抬手勾住了血族的脖頸,少女主動壓縮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米迦並不介意時歲的主動,血液的香氣引誘著他,米迦偏過頭。
他聽見人類的心跳。
撲通、撲通…吸血鬼沒有心跳,但米迦在這短短的瞬間仿佛也感受到了同樣的不定。
真是個讓人滿意的孩……
思緒的下一秒,時歲用力將他推倒在地上。
那雙環住脖頸的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了項圈,冰涼的項圈套在了白皙的脖頸上,後方的扣子迅速扣合。
米迦微微一愣,想抬手觸碰陌生的物件,時歲用膝蓋抵住他的腰腹,制服的冰涼感順著皮膚往上泛。
“別動。”
背景音的女聲唱到了最高昂的位置戛然而止,整個禮堂內安靜地隻剩下呼吸的聲音。
所有的血族齊刷刷扭頭看向舞臺。
血紅色的眼眸中毫無情緒,像是洞穴中忽地睜開眼的蝙蝠群,陰暗、森然。
時歲低著頭看米迦,並未束起的長發垂下,形成了一片陰影。
就在這樣的寂靜中,米迦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
他的胸膛隨著笑聲上下起伏,喘息聲又沉又重,舞臺的光落在那張無比俊秀的面龐上,露出的獠牙和由淺藍變得暗紅的眼眸令這一幕顯得迷離又怪誕。
時歲忽然對血獵留下的道具有點不信任,她仍壓著他,神色怪異。
米迦仰起頭,染血的指腹在她的小腿腿肚上下摩挲,留下一道曖昧的痕跡。
“壞孩子……對我再過分些。”
第21章
時歲的膝蓋還壓在米迦的腹部。
整個禮堂安靜得離譜, 米迦沉沉喘了一聲,染著血的指尖想順著時歲的腿向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