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方便的話,那時候去部門露個臉就行。”
第26章
秘書長給時歲開了武器庫的權限。
雖然吸血鬼獵人協會看上去不太靠譜, 但能夠使用的道具也是真得多。
入目全是銀器和包裝好的聖水。
使用方法也很簡單,浸泡了聖水的銀器能讓血族中毒,隻是越是高級的血族需要的劑量就越大。
跟玩遊戲的鍛造附魔似的。
時歲品讀一番聖水的使用說明:“感覺你們應該找人去應聘伊萊學院的校醫。”
秘書長咳了聲:“…試過了, 但血族受傷基本不用藥物愈合, 那個潛伏的獵人被吸血之後轉化了。”
時歲:“……”
話說回來——
像時年那樣從小到大身體就不是很好, 總被欺負的孩子都能做血獵的三席,其實時歲對血獵的期望度本來就沒多高。
但沒想到這麼白給。
唉, 真的覺得前途堪憂啊。
她在這裡走了一圈, 看得眼花繚亂:“這裡的S級器具我都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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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長道:“嗯,你的權限很高。十席有自己定制的專屬銀器,一般不會來用的。”
這不四舍五入都是她的了嘛。
得到了令人滿意的答復, 時歲又問:“怎麼這些道具裡沒有槍?”
秘書長擦了把汗:“那種武器對血族的傷害不大, 他們的移動速度快, 子彈很容易躲。”
看來“大人時代變了”不適用於血獵對血族說。
時歲挑選了一柄匕首和一隻手銬, 又帶走了幾瓶聖水。
臨走前,她實在是忍不住問:“血族真的不怕大蒜嗎?”
秘書長神色有些迷茫:“不怕啊…可能有的血族不喜歡刺鼻氣味,但大蒜對他們起不到任何攻擊性。”
看來真是少爺自己不喜歡。
出來的時候沒碰見鄰居, 時歲蹭他車的期待落空,她打車回了家。
結果剛剛進了家門就發現家裡有其餘人在。
西奧多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盯著時歲看了一會兒,視線移到她手中的袋子上。
時歲看了眼陽臺外面的大太陽, 再看向客廳沙發上正在生氣的少爺。
“……你怎麼大早上過來?”
西奧多發出一聲冷笑,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要問問一醒來就搞失蹤的人。”
時歲斬釘截鐵:“你關心我呢?”
西奧多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空白。
少爺抿唇, 腦中不可控地浮現出狩獵日看見的那一幕。
時歲的渾身上下都是血, 格外香甜的血液氣味彌漫了很遠, 幾乎所有感知到的血族都在往這個方向趕來。
她最後看了他一眼,就那樣直挺挺地暈了下去。
西奧多:“為什麼相信我?”
時歲:“不能相信你嗎, 少爺?”
其實是當時完全沒有力氣了,嘿嘿。
西奧多看著時歲將手中散發著令血族感到格外不適的袋子放到桌上,轉身將沒有任何防備的背部暴露給他,然後去接了一杯水。
少爺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要我的初擁麼?”
時歲差點把喝到嘴裡的水噴出來。
她艱難咽下口中的水:“?……啊?”
少爺還在說:“那得吸幹你的血,快死的時候讓你喝我的血,這個過程剛開始會很痛苦,但中途就感覺不到了。”
一般來說,血族的初擁總是血腥又親密的,他們選定的位置大多是血族的床榻——棺材。
狹小密閉的空間裡,親密的舉動覆蓋掉最初的一些痛感,初生的血族大多都會對“父親”或是“母親”帶有更粘稠的情感。
西奧多克制不住去想,時歲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做了好幾次吞咽的動作。
時歲委婉道:“還是更想做人。”
西奧多發散的思維到這裡戛然而止。
他朝著房間抬了抬下巴,時歲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看見床上放了好幾大袋東西。
來就來了,怎麼還帶了伴手禮哇!
時歲眼巴巴問:“那些是什麼?”
西奧多面無表情:“看你活蹦亂跳,估計也用不上的東西。”
為了保持血包的可循環利用,血族的各個家系內都配有很好用的補血用品。
西奧多原本想著時歲流了那麼多血,冒著大太陽過來給她送東西,結果從早上等到了中午。
本該睡覺的時間,少爺滿身怨氣。
時歲看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暴躁起來,本著他救自己一命還關心自己,也沒必要那麼冷血無情。
時歲捧著水杯:“現在要走嗎?正午的太陽對你們不好吧?不然到晚上再走?”
這話和邀請吸血鬼留下來睡覺有什麼區別!
西奧多迅速扔下一句“不用你管”,開門離開了時歲的家。
等在黑色遮陽傘的陰影下上了車,西奧多才後知後覺地疑惑。
……她去了哪裡,帶回來的袋子裝著什麼?
時歲也不在意西奧多的來去匆匆。
她準備周六日再去農場走一趟,問問奶奶家裡的事情。
本來身上就有傷,時歲倒在床上狠狠睡了一覺,精力充沛地迎來了新的周一晚上。
時歲帶上了新配備的血獵武器,藏在制服的內側。
夜色籠罩了伊萊學院。
學生們表情正常地走在學校小道上,他們對狩獵日一無所知,不清楚學校的禁區森林在這兩天內死去了多少同類。
時歲慢吞吞地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狩獵日裡見過她的血族不多,但每一個都是重量級。
其實對於她來說,現在的學校已經不安全了。
但除了這所學校裡的血族,時歲想不到其餘能夠同時接觸到四個家系的血族的機會。
風險總是與機遇並存的。
要麼就是永遠忘記時年,要麼就得主動面對這樣的危險。
……都怪總是已讀的消息。
周遭略有些安靜,時歲走出幾步,覺得有些不對。
她身手敏捷地往後跳了一步,正好錯開米迦纖長白皙的手,但尚未站穩,後背撞上了另一人的胸膛。
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薩維低下頭:“哎呀,好痛。”
恢復蜜色的眼中滿是笑意,他重新變回了甜甜膩膩的蜂蜜小蛋糕。
說是這麼說,薩維還是很順勢地用手環住了時歲的腰,低下頭在時歲的頸側輕嗅。
“……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他的呼吸灑在時歲頸側,手不是安分地收緊,“把繃帶解開,我幫你舔一下怎麼樣?”
時歲已經習慣了薩維這種隨時能冒出讓人瞳孔地震話語的能力。
但她想到某些文裡的設定,還是問:“血族唾液有加快愈合的效果?”
如果是這樣,之前怎麼沒有聽少爺和安德說過?
薩維蜜色的眼眸眯起,笑得甜蜜:“沒有,我想舔。”
時歲:“……”
米迦沒能成功抓住時歲,他優雅地站定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
今天戲劇團團長穿了領口繁復的白色絲綢襯衫,袖口也有漂亮的褶皺,頸部,黑與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個項圈時效已經過去,其實已經可以解開,但是米迦並未將它取下來。
“別讓他那樣做,好孩子。”他望向時歲的目光溫柔繾綣,“好多細菌。”
時歲:“我知道,謝謝。”
米迦:“要表達感謝的話,來我這裡。”
這些血族都怪得寸進尺的。
薩維摟在時歲腰部的手更緊了一些:“讓我去把他脖子上的項圈取下來吧?否則項圈都要被難聞的味道腌入味了。”
有種兩隻花孔雀圍著自己打轉的無力感。
時歲仰起頭,盯著天幕上的繁星望了一會兒,忽然對上一雙又大又漂亮的眼睛。
穿著洋裙的少女握著手中的匕首從樹上跳下來,繁復精美的禮裙竟然沒有限制她的動作。
米迦彎眸:“和壞人混在一起,你也會變成壞孩子的,時歲。”
那張白皙精致的臉頰上逐漸浮現了紅暈,淺藍如同寶石的眼眸盯著時歲:“壞孩子要懲罰,對不對?”
時歲:“……”
誰懲罰誰?
非要這樣,那我就假裝做S然後把你往死裡打。
薩維抱著時歲躲開了這一下,他有些可惜地收回手,扶著時歲的肩膀將她往另一側輕輕一送:“親愛的抱歉,我先打個架。”
時歲也不在意薩維一打二是否能成功,她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五分鍾後,時歲終於在座位上坐下。
後座的安德手臂上還有些沒有恢復的傷痕,薩維和他打架的時候兩人都沒收力,但前者有附屬的家系,後者沒有。
血液的補充跟不上,傷口恢復的速度就慢很多。
時歲問:“傷還好嗎?能自己恢復嗎?”
安德伸出手,給時歲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傷痕:“嗯,不是很嚴重。”
時歲盯著安德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你不打算進入某個家系麼?”
“權杖家系和十字劍都有聽你話的血族,你想讓我加入哪一個?”
金發紅瞳、身上尚且有傷的混血種歪頭說:“我遵循你的意願。”
第27章
時歲不得不承認。
比起剛才攔住她, 且進行了一場混戰的米迦和薩維,安德確實是一個很讓人省心的血族。
她身體轉過一半坐在椅子上,盯著安德看了一會兒。
安德在顏值上確實無可挑剔, 他的眼眸和少爺不太一樣, 安德的眼眸透明度更高, 顏色更加淺。
其實時歲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為什麼安德願意聽自己的話。
他看上去像是那種沒什麼欲求的人,偶爾幾次表現出不同, 還是因為聞到了時歲的血味。
……總不可能是因為“你好香”這樣簡單的原因吧?
吃貨?
她當然沒有完全相信安德, 隻是狩獵日之前、剛入學沒認識幾個人,和他搭伙純屬死馬當活馬醫。
時歲想著,幹脆直接問出了口:“我有點好奇, 你為什麼願意按我的安排行動?”
安德說話還是慢慢的, 柔順的金發垂落, 遮掩了一部分眼中的情緒。
他沒怎麼思考:
“……對於我這樣的混血種來說, 跟著你和跟著那些家系,沒什麼太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