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

第1章

字數:4374

發佈時間:2024-11-19 16:46:25

我資助了周恪白七年,也喜歡了他七年。


他終於同意和我在一起。


可後來我才知道,他喜歡的是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他一直恨我,覺得我用錢砸他,折辱他。


婚後十年,他對我冷淡至極,最後幹脆搬出去和小青梅重新組建了家庭。


而我獨守空房,鬱鬱而終。


再次重生回我決定資助他的那一天,周恪白的小青梅撲在他身上對我激動道:


「你有錢就了不起嗎,我們不稀罕!」


我笑了。


「你想多了。」


「這錢我就是燒了也不會資助你們。」


1


「沈南栀,你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我們不稀罕!」


看著撲在周恪白身上的林楚,我有些恍惚,視線對上周恪白的目光。


二十歲的周恪白臉上還帶著少年氣,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牛仔衣。


然而他生得太好了,身姿挺拔颀長,輪廓硬朗,一雙眸子寒星一樣,竟生生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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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都貴氣起來了。


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扶住了身後的桌子才站穩。


這樣的周恪白,我有多久沒見過了?十年。


還是二十年?


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了。


畢竟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周恪白看我後退,微微一怔。


林楚還在喋喋不休,我卻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眼前這一切,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當時就是這樣,他不肯要我資助,我卻偏偏要資助他。


我喜歡了周恪白七年,我知道他家裡條件不好。


他爸是個爛賭鬼,從小隻會輸光了錢後喝得爛醉回家打罵他和他媽。


周媽媽不堪折磨,最後投河自殺。


周恪白從小就自己出去撿垃圾、打零工,再就是靠著申請助學金上學。


我們倆本不該有交集的。


然而他成績一直很好,所以高中的時候我們這所私立中學為了升學率給了他獎學金,我們才上了同一所高中。


那時候我們圈子裡都是些少爺小姐,家裡有錢,也不想著學習,每天渾渾噩噩地混日子,就等著以後出國混個文憑回家繼承家業。


隻有周恪白是不一樣的。


他目標明確,上了課好好學習,下課就去打工。


雖然沒錢,但他從來都不覺得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永遠不卑不亢。


我就是在那時喜歡上了他。


我喜歡他,所以我看不得他受苦。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我總是自以為是地把一切我覺得好的東西塞給他。


他晚上要去打工早上趕不及吃飯,我就從家裡帶了便當給他。


「周恪白,我家保姆做的和牛最好吃了,你嘗嘗!」


「還有鵝肝,是我爸特意空運回來的,特別好吃。」


那時候我是家裡的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長大,身邊的所有人都寵著我,寵得我大腦空空。


我隻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卻完全忽略了,他想不想要。


周圍的同學起哄:「沈南栀,他懂什麼鵝肝啊哈哈哈,恐怕雞肝都吃不起吧!」


我罵他們:「關你們屁事!」


我沒看到周恪白用力捏緊飯盒失去血色的手指


他頓了片刻,把飯盒還給我,冷淡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


「別啊周恪白,」有男生擠眉弄眼,「要是跟沈南栀好了,你這輩子就都不用奮鬥了,趕緊攀上人家啊!」


「就是,到時候你爸不是想賭多少就賭多少,再不用打你學費的主意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拍了桌子:「都給我閉嘴!」


其他人不敢笑了。


周恪白卻一下子站起身來,轉身出去了。


我在後面追著要把飯盒塞給他:「周恪白,你別聽他們胡咧咧,你快把飯吃了,不然晚上還要去打工身體受不了的。」


他站住,猛地回頭。


我愣住了。


他眼裡是全然的恨意和嫌惡。


少年人的記性總是很差的。


我很快忘了那一茬,繼續糾纏周恪白。


為了他,我甚至開始好好學習,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爸高興得合不攏嘴,給我生活費翻了倍。


上了大學的周恪白更忙了。


他的助學金沒申請下來,貧困補貼名額也被同班家裡有關系的同學搶走了。


最慘的時候,他每天都隻能在食堂買一個饅頭,然後打免費的湯充飢。


我看不下去,說要資助他,卻被他拒絕了。


他一天打三份工,最後甚至累暈在了路上。


我這才忍無可忍,拽住他非要給他錢。


「周恪白,你為什麼不要我的錢,你這麼累死累活的到底圖什麼?!」


我去找了他的班主任,強行交了他的學費。


那時候我也懂點事兒了,知道要照顧他的自尊心了。


於是吃飯的時候我總拉著他一起,然後說我吃不完讓他跟我一起吃。出去玩的時候我總說搶到了免費的券,拉著他一起去。


慢慢地,我和周恪白的關系似乎越走越近了。


我就這麼資助到了他畢業,甚至為了讓他開心,還一起資助了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畢業後,周恪白開始創業。


他的成績一直很好。在學校的時候就跟朋友做了遊戲軟件。但是到處碰壁,無論如何都拉不到投資。


我看不得他這麼消沉,幹脆找我爸給他投了資。


我記得那天晚上周恪白一直很沉默。


我靠在他肩膀幾乎都要睡過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沈南栀,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當時還以為他想說的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於是心安理得地開口:


「因為我喜歡你啊。」


「周恪白,你喜不喜歡我?」我拉著他的手臂撒嬌:


「我都對你這麼好了,你還不跟我在一起,就是大大的沒良心!」


那時候其實我隻是開玩笑而已。


但周恪白沒說話,我以為他是默認了。


我們就這麼在一起了。


兩年後,我和周恪白結婚了。


婚禮辦得草草了事,周恪白說不喜歡太多人,於是我們隻請了幾桌要好的親戚朋友。


都是我的親戚朋友。


他那邊,隻有他一個人。


周恪白婚後對我依舊冷淡。


那時候我真的太傻了,我以為他就是這樣性子的人,反正我都追逐了他這麼多年,隻要我繼續對他好,就是石頭心也會被我焙化了。


可我沒想到,他當真就是焙不化。


因為他的心,自始至終都在別人那裡。


婚後第三年,我們倆的矛盾再也無法調和。


我開始忍受不了他日復一日的冷淡,我質問他是不是喜歡他那個青梅。


他卻隻是冷眼看著我,一言不發。


逼急了他幹脆就直接摔門走人。


我被他的冷暴力逼得愈發偏執瘋狂,他一回來我就逼問他,罵他,吵得最激烈的時候我口不擇言: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白眼狼,當初我還不如養條狗,好歹還知道衝我搖搖尾巴!」


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猙獰,然後迅速冷靜下來。


自那天之後,他就徹底不回家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和他那個青梅在一起了。


他們在外面有了新的家,甚至……


還有了孩子。


那些年,他在外面家庭圓滿幸福。


而我一個人守著孤寂的家,滿心的愛都釀成浸滿恨意的毒液。


周恪白創業成功了,他變得比我爸還有錢了。


我沒什麼能報復他的。


我唯一有的,隻有我的婚姻。


我賭上了自己的人生報復他,我死也不肯和他離婚,不管他給我多少錢。


他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他喜歡的女人,永遠都隻能是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他和別人的兒子,永遠都隻能是陰溝裡的私生子。


周恪白也不敢起訴我,他怕我們的婚姻糾紛鬧大了會影響公司股價,其他董事也不會答應。


就這樣,我和他耗了十年。


這十年無論我怎麼歇斯底裡,怎麼瘋狂,到最後甚至服軟哀求。他都沒心軟過,從來沒回來看過我。


我就在日復一日的絕望中日漸消瘦,身染重疾。


最後鬱鬱而亡。


3


「沈南栀?」


我猛地回過神來,看向一邊的周恪白。


一股極深的恨意從我的四肢百骸匯聚起來,我的心髒幾乎要炸裂開來,一時間甚至幾乎站不住了。


我死之後,他終於如願了吧。


或許,他那樣對我,本來就是想快點磋磨死我。


我還記得死前我的藥突然被替換了,再問管家,他隻說是換了一種更溫和的藥。


我不疑有他。


然而這藥吃了沒多久,我的身體就開始越來越差,到最後甚至坐都坐不起來了。沒多久,我就一命嗚呼了。


是他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那樣恨我,恨不得我立馬去死。


他是想讓林楚上位。


多麼歹毒啊。


我看著周恪白,強行壓制住想要直接衝上去殺了他的衝動。


我好恨啊!


我自認除了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不夠照顧他的自尊之外,沒有任何對不起周恪白的地方。


就連結婚我也沒逼過他。


我甚至還問過他願不願意,如果不願意我可以繼續等。


他卻這樣恨我。


林楚還像上輩子那樣對著我叫囂:


「沈南栀,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你憑什麼這麼侮辱人!」


我看向她。


她一身白裙子,身形柔弱,像朵小白花一樣。


這就是周恪白愛的女人,哪怕殺了我也要扶她上位的人。


上輩子也是這樣,本來我和周恪白都在好好說話,我跟他說如果他覺得不舒服可


以以後賺錢了把學費還給我,就當我借他的。


林楚卻突然指責我用錢砸人,說我侮辱周恪白。


後來我在和周恪白的爭吵中才逐漸明白。


原來他一直覺得我在用錢砸他,折辱了他。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看著林楚護犢子的樣子,我勾起嘴角。


「你想多了。」


「這錢我就是燒了,也不會資助你們。」


周恪白面色大變。


4


林楚表情有片刻空白。


「說什麼?」我微笑。


「你不是覺得我資助你們是侮辱了你們嗎?


「都是同學,我怎麼能這麼侮辱你們,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們還是繼續去打工吧。」


林楚的家庭情況跟周恪白差不多,父親欠著外債卷錢跑了,母親打工供她讀書落


下了一身病,現在隻能躺在家裡。


大概是因為境況相似,她和周恪白的關系一直很好,總是圍在他身邊。


她總喜歡在我和周恪白出去玩的時候纏著他要一起去。


我有時候不願意,她就會躲在他身後可憐巴巴地問我。


「南栀姐姐,你是不是嫌我窮,不想跟我交朋友啊?」


我還來不及說話,周恪白就會把她護在身後,沉聲道:


「你要是覺得我們配不上,那就別去了。」


我隻能帶上她。


吃飯的時候她在。


她會歪著頭看著盤子裡的龍蝦說:「你天天都吃這麼好的東西嗎?」


然後語氣落寞又美慕:


「我們還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有好幾次我和周恪白明明聊天聊得挺好的,她突然說這麼一句,周恪白的表情就沒了笑意,也不再跟我說話了。


一開始我還以為她隻是無心。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和周恪白走在一起突然回頭想和他說點什麼,卻撞見了她看我的眼神。


林楚面無表情,眼裡翻湧著的全是陰狠和怨毒。


看我回頭,她有些猝不及防,趕緊扯出一絲笑


然而我卻後脊發冷。


那時候我才恍然意識到。


她討厭我。


或者說,她恨我。


其實我和周恪白剛結婚的時候,也是有過一段短暫的和諧期的。


那時候他公司走上了正軌,拿到了第一筆單子。


慶功宴後,他醉醺醺地摟住我,笑著跟我說:


「老婆,你喜歡什麼,老公給你買。」


我心疼他賺錢不容易,抱著他心滿意足。


「不用啦,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


他卻不依不饒,梗著脖子道:


「老公賺錢就是給老婆花的,我給你買包,你喜歡什麼包?!」


直到睡著的時候,他嘴裡還在喃喃。


「南栀,我現在有錢了。」


「你不用跟著我受苦了。」


他果然第二天就給我買了包。


隻不過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林楚就一起跟了過來。


她看著我手裡的包,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隨即她一把把包從我手上扯了過去,笑著對周恪白說:


「哎呀,這個包我記得南栀姐上大學的時候就有了,是當時喜歡她的一個男生送的呢。」


「她當時還嫌太便宜了背不出去來著。」


其實有沒有這事兒我早就忘了。


然而周恪白的表情卻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隨後他拿過那個包,面無表情地出門去了。


那之後,他就開始對我冷淡下來。


而那個包再見的時候,就已經背在了林楚身上。


她嘴角噙起笑意,故作不在意道:


「南栀姐,恪白把這個包給我了,你不會生氣吧?」


我自然不肯,讓她把包還給我。


她臉上泛起驚慌無措,紅著眼圈問我:


「反正你都有那麼多包了,為什麼非要跟我搶這一個呢?!」


「你有那麼多了,我隻有這一個啊!」


周恪白黑著臉拽開我。


「放手!你既然不稀罕,為什麼要跟她爭,還是說你就是喜歡爭來的東西?!」


我當時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這種氣,跟他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後來我才明白。


林楚說的哪裡是包。


她說的分明就是周恪白。


她覺得是我搶走了他,所以才這樣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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