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月: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已經十八歲了!
被清剿了紅包的蘇白月坐到何澤延身邊,拿起一個草莓,吃掉尖尖,把剩下的遞給何澤延。
“家裡窮,沒有條件。”
何澤延沒接,徑直自己拿了一顆,“家裡屬實有這個條件。”
看著自己心愛的草莓被一隻鬼瓜分了一大半,蘇白月心痛的厲害。明明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還偏偏要搶她的東西吃,嚶嚶嚶。
“剛才那個人是誰?”
正在吃草莓的少年頓了頓,“外公。”
外公?那就是何澤延他媽媽的親爸爸了?蘇白月想起來,她好像從來沒有聽何澤延說過他家裡的事,倒是外面的流言聽了不少。
蘇白月一直活在流言裡,以為何澤延是個窮苦少年,但現在,事實好像不是這樣的。他確實十分有條件的樣子。
蘇白月決定去跟蘇媽媽了解一下。
“那是延延的親爺爺。家裡以前是當兵的,後來退伍下海做生意,聽說現在是什麼什麼榜上面的富豪。唉,我也不懂。延延他媽媽長的年輕漂亮,就是心思太單純,那個時候偏偏看中了延延他爸。瞞著身份也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沒想到啊,那就是個渣男。生意有起色了就開始在外面花天酒地,胡搞亂搞了。”
“那既然何澤延他媽媽家裡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回家呢?”蘇白月奇怪道。
蘇媽媽嘆氣,“本來是要回去的,可是哪裡想到突然就過世了……聽說是家裡進了賊……”說到這裡,蘇媽媽搖頭,壓下聲音,“其實哪裡是進了什麼賊,就是當時何氏老董那個渣男問顧蕙要錢,顧蕙不給,他就跟那個朱棠做了一場戲。本來隻是要搶錢,可是朱棠那個女人啊,心黑,直接就把人給殺了。”
蘇白月被嚇得渾身一哆嗦。
想起朱棠那個表面溫柔,實際心底狠毒的女人,暗暗咽了咽口水。然後默默念了三遍:現在是法治社會。
她能活到今天,真是託了何澤延的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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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到底,還是顧蕙太傻。但現在蘇白月也能明白何澤延做這些事的理由了。
別人的歲月靜好如果是用你至親骨肉的生命堆砌出來的,那就算是蘇白月這樣的傻白甜,也會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聽完了故事,蘇白月回到房間。少年正坐在她的桌子前面垂涎她的草莓小發圈。
好,你長的好看,都給你。
……
蘇白月又做夢了,但這次不是春夢。
她夢到自己站在一家醫院裡,前面的病房亮著燈,有激烈的爭吵聲傳過來。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病房門口,手裡的黑霧蒸騰而起,漸漸縈繞整間病房。
蘇白月下意識走過去,手卻穿透了何澤延的身體。她驚慌失措的叫他,“何澤延!”
少年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蘇白月轉頭朝病房裡看過去,就看到穿著病號服的朱棠跟何氏老董,兩個人各拿著一把水果刀在互捅。
嘴裡嘟嘟囔囔的念著一個名字,“顧蕙。”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心魔,也是何澤延的心魔。
濃稠的血腥氣彌散開來,蘇白月幾欲作嘔。她看到何澤延走進病房,何氏老董和朱棠突然舉著淌血的匕首朝他扎過來。
“何澤延!”蘇白月驚得大喊,然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身邊睡著神態安穩的少年,聽到蘇白月的話,睜開那雙毫無睡意的眼睛。
鬼是不需要睡覺的。
“何澤延,你還活著嗎?”蘇白月驚魂未定。
何澤延伸手扒拉了一下頭發,聲音冷靜道:“死著。”
“哦。”蘇白月點頭,趕緊又準備補個回籠覺。
死著就好。
那就不會再死一次了。
……
何氏老董跟他妻子在精神病院裡玩互相捅刀的事被傳的沸沸揚揚,何氏是徹底廢了。
何澤延這個私生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也破碎了。那些看笑話的人每天都要來教室窗戶口轉三圈。
蘇白月看著身邊這隻“家庭條件屬實不錯”的鬼,想了想老爺子剛剛送給她的那一套市中心大別墅婚房,覺得還是可以再談談的。
高考過後。何澤延就跟蘇白月訂婚了。
王倩倩哭的死去活來,穿著蘇白月的婚紗不肯脫下來。誓死不相信這隻傻白甜居然比自己早結婚那麼多年。
訂婚當晚,穿著一身西裝的何澤延慢條斯理的解下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聲音清冷道:“流程我都很清楚了,開始。”
早已上炕被剝光的蘇白月:……
……
當蘇白月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所以她肚子裡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對於這件事,何澤延給了非常清楚的解釋,“鬼胎。”
在蘇媽媽和一堆人的喜氣洋洋裡,蘇白月抱著自己的肚子瑟瑟發抖。
何澤延站在蘇白月身邊,看到這幅模樣的她,面無表情道:“殺了。”
蘇白月:!!!
“這是你的孩子啊!”
“你不喜歡。”何澤延皺眉。
早已繼承億萬遺產的何澤延坐在老板椅上,單手摟著自己的小嬌妻,坐在落地窗前,帶她看他為她打下來的江山。
“我喜歡,我喜歡,沒有不喜歡。”深知何澤延不是開玩笑的蘇白月趕緊擺手,死死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雖然是鬼胎,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蘇白月還是一邊怕,一邊撫養。在十月懷胎的日子裡,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孩子跟別的孩子沒什麼兩樣。能吃能睡能鬧騰,甚至就連醫院b超體檢之類的做出來也是非常健康。
蘇白月安心了。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
雖然生孩子的時候蘇白月並沒有受罪,但她隻一看到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盯著那個鬼胎的何澤延,就感覺頭皮發麻。
如果不是她硬撐著沒有暈,第二天社會頭條新聞可能就是xxx新晉年輕富豪竟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為了紀念這個父口逃生的孩子,蘇白月給他取名“何生”。
何生雖然小時候跟別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兩樣,但當他到了會說話走路的年紀,就開始表現出非凡的變態了。
蘇白月常常能看到他徒手殺鬼,徒手把章魚小丸子扭成麻花扔在地上摩擦,徒手把黑色小貓咪捏碎再拼起來。
真是好棒棒呢。
……
何生一直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他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他的父親,不愛他。
他的母親雖然給了他足夠的愛,可是他還是覺得很不開心。
他不明白,為什麼隻有他跟別人不一樣。
“何澤延,生生不見了!”蘇白月在別墅找了一圈,沒找到何生,立刻就給何澤延打了電話。
正在開會的何澤延聽著電話裡蘇白月哭得沙啞的聲音,暗暗攥緊手機,低低安慰一句後,轉身推門出去。
原本應該是公司走廊的地方,何澤延推門走出去後,突然就變成了一片公園空地。
何生正躲在那裡。他今年剛上初中,身形纖細,背著碩大的書包蹲在那裡,書包大大的墜著,整個人呈現出一股不協調的感覺。
西裝筆挺一副精英範的何澤延頂著腦袋上的小揪揪,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原本圍在何生身邊的鬼立刻瘋了似得四處逃跑,有隻鬼因為太害怕,連腦袋掉了都不敢撿,還是何生給他扔過去的。
章魚小丸子跟黑色小貓咪蜷縮著身子躲到何生身後。
何生站起來,紅著眼瞪向何澤延,“都是因為你!你們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你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快不快樂!”
何澤延伸手,一把掐住何生的脖子,“既然不願意活著,那就死。”
“呃……”何生漲紅了一張臉,使勁掙扎。
章魚小丸子跳起來,被何澤延一腳踩在腳底。透明觸手使勁伸展,艱難又狗腿的比了一個心。
黑色小貓咪顫抖著爪子企圖去抓何澤延,還沒動爪,就被他身上蓬勃而出的鬼氣嚇得跪下來了。
何澤延陡然松手,何生摔在地上。
男人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跟自己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稚嫩小臉,“你要是死了,她會傷心的。”
何生摸著自己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終於明白。
孩子真的隻是意外。
“回家。”何澤延轉身。
何生埋著頭,一臉頹喪的跟在何澤延身後回了家。
蘇白月哭的雙眼通紅,看到何生回來,趕緊上下打量,在看到他脖子上的掐痕後,一臉緊張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何生一邊哭一邊告狀,“爸爸掐的,說要殺了我。”
蘇白月:!!!
何澤延:……早就應該一手了結。
何生:還是很快樂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何澤延:今天也很恩愛呢。
蘇白月:別吃我。
何生:別殺我。
真是和諧的一家。
下一個故事大家想看什麼?我這裡有兩個附加的:穿成民國潘金蓮(英年早婚病弱男vs衝喜小佳人)和豪門重金求子(扮豬吃老虎假破產女婿vs一根獨苗要為家族傳宗接代豪門大小姐)。還有文案上霸道繼弟。大家也可以補充。
第56章
“快,別讓他跑了!”
崎嶇山間小路上,三五壯漢追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幼男童。
北風呼號,溯風橫飛。男童身上穿著單薄的麻布衣,整個人被凍得青紫。明明渾身僵硬如鐵,卻還是憑著一股子韌勁,邁著小細腿使勁往前衝。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隻知道,他要逃出那個吃人的地方。
下了雪的山坡小路上滑下來湿漉漉的泥水,裡面結著冰塊,男童瘦弱的身體順著那髒汙冰道往下滑,磨出一身傷。
但他沒有放棄,拼著一股勁,赤手砸開冰塊,舉著鮮血淋漓的手扒著冰塊內的石塊往上爬。
身後的叫罵聲越來越近,男童終於爬上山坡,卻不防腳下一滑,從山坡頂又滾了下去。
“呸,個小兔崽子!”後面追上來的領頭大漢罵罵咧咧的伸手去扯男童。
死屍似得男童突然睜眼,猛地一口咬在大漢的虎口處,身子一滾,跌跌撞撞的又換了個方向繼續奔逃。
不寬不窄的官道上緩慢駛過來一輛青綢馬車。雖古樸簡單,但在這等窮鄉僻壤之地,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好馬車了。
男童從山坡上連滾帶爬的跑下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衣衫褴褸的躺倒在馬車前,身體漸冷,連意識都模糊起來。
後面追上來的大漢小雞仔似得把男童拎起來,唾罵著狠狠扇了他一個巴掌,“讓你再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