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修羅場

第113章

字數:3675

發佈時間:2024-11-21 13:26:00

  殷加行急道:“師父!當時情況緊急,弟子有能有什麼辦法!弟子並非故意啊師父!”


  當初殷加行通過了入門考核之後,便是拜在秦天門下。


  秦天眸光復雜地望向他:“你若是故意,此刻已被我斃於掌下!也怪我,隻教了你法門,沒來得及教你做人!今日之事換作旁人,必定以仙器為餌,將狂暴的聖人引到後山無人處,盡力拖延周旋,等待支援。”


  殷加行聞言,立刻伏地叩頭:“師父!弟子知錯!”


  黑石地面被他撞得‘砰砰’有聲。


  一聽便覺得痛。


  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魚初月早知道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冷眼瞧著地面印上了斑斑鮮血,她狀!狀似無意地說道:“殷師弟別把自己磕暈了,你可是有重大嫌疑的,就算暈了也得留在這裡待足十二時辰,看看變不變綠毛龜。”


  殷加行動作一滯,緩緩抬頭。


  額頭已磕破了,血流下來,一縷滲進蒙眼的布條中,一縷爬過他完好的那隻獨眼。血糊住了眼皮和眼睫,令他的眸光看起來更加兇狠,像落到絕境的孤狼。


  他盯著魚初月。


  魚初月也盯著他。


  “這麼恨我啊?”他勾起一邊唇角。


  魚初月正色回道:“恨?你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嗎?”


  “你心知肚明!”他恨恨地盯了她幾眼,“怎麼,我喜歡你,還罪大惡極了?”


  “喜不喜歡,你心知肚明。”魚初月收回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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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眼神看著她,令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對這個人抱著偏見,尤其是在她知道瑤月隻是一個‘人設’之後。


  真正的掠奪者,穿梭無數世界,心比冰川還冷,比堅鐵還硬。掠奪者帶著能量體逃走,可以探測到世間氣運,也通過蘑菇監視她和崔敗。這樣一個老辣、狠戾、無心無情的人,絕對不可能像雪狐妖那樣大意。


  雪狐妖的種種表現,已足夠證明她根本不是掠奪者。


  而在雪狐妖伏誅之後,殷加行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用一些潛移默化的手段‘勾引’魚初月,哪怕她對他有成見,卻不得不承認,殷加行這個人,是有他獨特魅力的。


  雖然她沒有任何證據,但她的的確確已經開始懷疑,殷加行才是真正的掠奪者。


  她知道崔敗一定也是這樣想的,但上次她試探地問過,崔敗卻十分果斷地岔開了話題。直覺告訴魚初月,崔敗並不是否定她的想法,而是防著隔牆有耳。


  這一次的事件倒是個契機。


  逼一逼殷加行,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此刻,殷加行已老老實實垂手站在秦天的身側。


  秦天抱著濯日子的拂塵劍,時不時垂頭悄悄嘆一口氣,紅臉上滿是心酸。他是濯日子座下親傳的大弟子,恩師濯日子出事,他比誰都難過。


  如今唯一慶幸的,就是濯日子走火入魔之後實力已大大削減,否則今日之禍遠不止於此。


  魚初月的目光在如意劍穗上停留了一瞬。


  拂塵劍通體雪白,劍柄下懸著這樣一枚大如意,看起來著實有幾分違!和。


  她略微回憶了一下,在魔界看見濯日子對劫出劍時,似乎並沒有看到這枚玉如意。不過當時身處濃霧,心神又極度緊張,難免有所疏漏。


  魚初月思忖片刻,悄悄把崔敗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大師兄可曾留意到,在魔界相遇時,拂塵劍上有沒有掛著那枚大如意?”


  崔敗眯了眯眼,半晌,篤定道:“沒有。沒有如意。”


  長生子說,算算日子,濯日子差不多是從魔界回來之後就走火入魔了。


  那這如意劍穗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


  本命仙劍不比凡劍,牽一發動全身,劍穗不是說換就能換的。濯日子追丟了她和崔敗,居然還有闲心花精力去鼓搗一個配飾?這怎麼想怎麼不對啊。


  她皺眉抿唇沉吟的樣子非常認真,崔敗看著她,眸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問道:“方才見你去了濯日子洞府?”


  正要開口,隻聽崔敗語氣平淡地接了一句:“林憐憐是怎麼死的?”


  “诶?”魚初月一怔,原來死在書架後面的那個倒霉師姐是林憐憐?


  ——


  她道:“被擠死在書架後面,非常慘,沒人形了。”


  崔敗淡淡一哂:“該她死。”


  魚初月吃驚地望著他:“大師兄何出此言?”


  崔敗道:“我去的時候,她便躲在那裡。”


  魚初月:“……那時候聖人不是還好好躺冰棺裡麼,她躲在書架後面做什麼?”


  崔敗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淡淡的壞笑:“我怎知道。她不出聲,我隻當她與殷加行在偷情,恐怕是衣衫不整。我已有小師妹,自是非禮勿視。”


  魚初月明知他在胡說八道,臉頰卻難以抑制地微微泛起了紅色。


  她道:“什麼偷情,你分明都已經懷疑殷加行對聖人動手動腳了,不然幹嘛要把靈藥換成孔雀綠?”


  崔敗:“小師妹,那叫‘動了手腳’而不是‘動手動腳’。”


  魚初月:“……”


  崔敗藏起笑容,正色悄聲道:“其實,我是真想看看濯日子頂著一頭綠發是什麼樣子。”


  魚初月:“……”


  她沒問他為什麼不救林憐憐。崔敗這個人和常人有些不一樣,她能感覺到他對人對事其!其實是很冷漠的,既然林憐憐沒有開口求救,那他一定不會多管闲事。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魚初月手一招,從芥子戒中摸出了那本《一夕成仙:負心夫君受死吧!》。


  “洗洗。”


  隻見書名下方,斜斜地畫了一柄拂塵劍,樣式與濯日子那把本命仙劍略有幾分相似,劍穗上飄著一枚玉如意。


  崔敗與魚初月齊齊抬頭,望向秦天抱在懷裡的拂塵劍。


  其他地方倒還好,唯有這枚玉如意,像了個十成十。


  二人對視一眼。


  看得出來,它的主人很是喜歡它,來來回回翻看許多遍。每一頁的指痕都落在同一個地方,一板一眼,像是成書的時候就刻上去的,除了翻頁的指痕之外,整個話本保存得極為完好,一絲褶皺都沒有。


  魚初月心中迅速得出了結論,看書的人性格較為刻板,粗中有細。


  ——


  這麼看來,話本主人不是林憐憐,而是濯日子。


  魚初月望向禁制中狂亂的聖人,嘴角不禁輕輕一抽。


  那位道號‘第一’的仙尊老祖宗,教出來的徒弟還真是個頂個有特點。


  崔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聲替先人解釋道:“仙尊隻傳劍術道法,其餘一概不管。”


  “所以,”魚初月緩緩轉動著眼珠,“濯日子聖人喜歡這個話本故事,愛屋及烏,便想給自己的本命仙劍也加上那麼個如意劍穗。”


  二人對視一眼。


  魚初月手一反,把話本收回了芥子戒中。


  “濯日子聖人還有救嗎?”


  崔敗淡笑:“之前靈氣狂暴紊亂,倒是無從下手。如今元氣流失得厲害,再放一放,待頭發變綠,差不多便可著手探查了。”


  魚初月:“……”


  本來很正經的事情,偏偏這個契機太不正經。


  ……


  時間流逝,夜幕降臨。


  濯日峰照明用的是熔巖明火。隻見那些事先布下的明渠中漸漸灌滿了熾熱明亮的淺橙色巖漿,整座仙山置於黃昏般的光線下,廣場周遭的十六根透明玉柱中也灌滿了明火,純虛子坐在一根火柱旁邊開爐煉丹,一爐爐治療補氣的靈丹送向安置傷者的大殿,眾人感激不已。


  長生子負責盯住濯日子,一旦他將禁制撞出破損,便及時修補上。


  一切有條不紊,隻待天明。


  魚初月抓緊時間修煉,一夜過去,吸納了不少靈氣,令化魚之後略顯收縮的靈氣海恢復了磅礴之勢。


  終於,東邊的天幕泛起了魚腹白。


  “喔!”場中忽然響起長生子大驚小怪的聲音,“喔喔喔!綠了綠了!濯日子綠了!”


  一宿過去,濯日子仍在瘋狂地撞擊禁制。


  朝陽的光輝灑在他的頭頂,泛起一片漂亮的青金色。


  “聖人,還沒綠哪!”白景龍沉穩地提醒道。


  “是嘛!”白景龍挑高了眉毛。


  “咳,咳!”朱顏白過一眼。


  ——


  白景龍趕緊眼觀鼻,鼻觀心,退到她的身旁。


  “聖人愛鬧,你也跟著沒大沒小!”她低低地兇道。


  白景龍嘿嘿幹笑著,抬手摸了摸後腦勺:“這不是見大伙心情都不好,活躍活躍氣氛嘛。”


  朱顏無奈嘆息:“你呀,將來一準也是個老頑童!”


  視線一轉,看到場邊魚初月剛脫離了入定狀態,崔敗不著痕跡地將她扶起來,隨手扔個清塵訣,把她沾到灰塵的衣裳洗得幹幹淨淨。


  “大師兄這是把小師妹當魚養。不過小師妹真是可愛得像隻魚。”朱顏笑道。


  白景龍皺了皺鼻子:“如今你啊,一日不提十八句小師妹,都到不了黑。你喜歡小師妹都勝過我了!”


  頗有點怨念。


  朱顏驚恐地望了他一眼:“白景龍,你腦子沒落在院子裡吧!”


  白景龍扁住嘴,幽幽把視線挪到一旁——裝,還裝!在無量天的時候又摟又抱,如今回到宗裡倒是假模假樣保持距離了!他算是看明白了,朱顏肯定是把小師妹當閨女疼呢!哼,他不是為自己吃醋,而是為將來的孩子吃醋!


  沒毛病!


  他氣哼哼地把頭一轉,正好看見濯日子的發色從棕綠變成了青草綠。


  他扯扯朱顏的衣袖,示意她趕快看。


  濯日子依舊神智不清,時不時地,那對黑紅的眼珠向上重!重重一翻,隻留下兩塊血絲密布的眼白,駭人得很。他呲著嘴,用額頭一下接一下撞擊那層困住他的禁制,也得虧聖人金身耐撞撞不壞。此刻,隨著濯日子那一頭綠發越來越明亮耀眼,場上的氣氛漸漸就變得活潑了起來。


  另一邊,發現狂暴濯日子變成了綠毛狂暴濯日子之後,魚初月就把視線轉向了殷加行,毫不避忌地盯住他的頭發。


  就是敵意滿滿,就是刻意針對。


  魚初月自問很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領,然而此刻這麼盯著殷加行看,她居然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心虛。


  此人,一定是個說謊大師,偽裝高手。


  魚初月心中暗下判斷。


  忽然,她雙眼一亮:“綠了!”


  無數道視線‘刷’一下向她掃過來,然後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殷加行的頭頂。


  魚初月眯起眼睛,冷酷地笑著,對上他的視線。


  殷加行居然還是不慌。


  ——


  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傲然站在原地,任憑自己一頭黑發變成了明晃晃的草綠色。


  “居然敢暗算聖人?!”紅臉秦天離他最近,當即擲出捆仙索,把殷加行綁成一隻豎粽子。


  魚初月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居然不躲不閃?莫非還有後招?


  “诶诶诶,別激動別激動,師侄,冷靜!”圓滾滾的純虛子屁顛顛擠上前來打圓場,“你看這小家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一看就像是被冤枉了嘛。一個小小築基,濯日師兄就算腦子沒了,還是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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