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他聽見了蘇瓷的房門被敲響。
“你等一下，我去開門。” 說著，蘇瓷放下手機。
門口外站的是蘇母， 旁邊還有一個手裡捧著禮服的佣人。
“媽媽。”
“瓷瓷， 服裝工作室那邊送了一款禮服過來， 你先試試這條， 還有好幾款過兩天送來。” 蘇母當初幫女兒挑禮服的時候最看中的就是這一款， 女兒穿著必定好看。
蘇瓷看著那款禮服， 突然想到了什麼， 烏黑的眸色亮了起來， “謝謝媽媽， 我待會試試。”
佣人將禮服送進蘇瓷的房間，掛在了衣櫃前，燈光下，藍色漸變的禮服熠熠生輝。
等蘇母和佣人離開後，蘇瓷關上門，走回床那邊拿起手機，視頻那頭的陸折還在。
看著屏幕裡少年清冷帥氣的眉目，她笑盈盈地看著他，“陸折，我下下周要參加一個宴會，剛才媽媽給我送禮服來了。”
陸折並不了解宴會，這是離他很遙遠的事情。
蘇瓷繼續說道：“你要看看我穿禮服的樣子嗎？我現在可以換給你看。” 看著少年神色淡淡的模樣，她瞪著他，霸道得很，“不能說不看。”
陸折的唇角勾起，“嗯，我看。”
蘇瓷這才笑起來，“你等一會兒，我很快就來。”
蘇瓷把手機放在床上，她光著腳，走到了衣櫃前把禮服取下來。
陸折坐在折疊床邊，他看著窗外的月色，耳邊是手機裡傳來的衣服布料摩擦的細碎聲。
他知道，女孩在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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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折按下了遐想的念頭。
蘇母的眼光一向很好，女兒每個月的衣服都是她挑選的，她清楚了解女兒穿什麼樣的款式最好看。
蘇瓷換上禮服，因為是量身定做，大小剛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完美地與蘇瓷的身材貼合。
房間的燈光有點暗，蘇瓷特意把房間的燈全部打開。
她走回床邊，將手機豎著放置在梳妝臺上。
“陸折，我換好了。”
蘇瓷選定好一個角度，好讓陸折能看到她的全身，她語氣肯定地問陸折，“我是不是很漂亮？”
屏幕裡，陸折下意識皺了皺眉，“怎麼不穿鞋？”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腳上，哪怕離得遠，他也能看見女孩兩隻雪足光著踩落地面。
“我踩著地毯呢。” 蘇瓷頓了頓，她氣瞪著陸折，“現在不是讓你關注我的腳！”
她穿得這麼漂亮，性感，他都沒有好好看，竟然關心她沒有穿鞋的問題？
蘇瓷不滿，“你應該看我的禮服，看我的身材！”
屏幕那頭的女孩有點氣急敗壞。
陸折的薄唇勾起，漆黑的眼裡染上了笑意，“看見了。”
蘇瓷呼吸一噎，“沒有了？”
這怎麼跟她想象的不一樣，他不該是眼裡布滿驚豔，或者為她這麼漂亮的模樣神魂顛倒嗎？又或者，他誇誇她也行啊。
不是她自誇，她的模樣和身材絕對是很難有人超越。
尤其是現在換上了禮服，她的身形愈發玲瓏有致，上身也線條飽滿，真的是妖精，她自己看了也喜歡得不行。
蘇瓷走近梳妝臺，拿起手機，她指責少年，“你是不是都沒有色心啊？”
接著，陸折又聽到她問得直白，“陸折，你有做過春夢嗎？”
陸折：……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蘇瓷拿著手機在椅子上坐下來，她調整拿手機的姿勢，好讓自己舒服一點。
蘇瓷看著不回應的少年，她挑了挑眉，“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沒有。”
這人心如冰，還不會開竅，她無趣地撇撇嘴，“那你肯定也沒有看過黃色的片子。”
“你看過？” 陸折這才開口。
蘇瓷側著頭，認真想了想，“沒有。”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去哪裡找資源。”
陸折：……
他太陽穴抽了抽。
這時，陸折清冷的嗓音有點低，帶著幾分輕哄的意味，“團團，別看。” 那些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瓷也就是說說，故意逗陸折而已，她哪裡真會去找來看。
她下巴微抬，向少年提著要求，“ 你不讓我看，那你誇誇我，我穿這身好看嗎？”
燈光下，女孩的烏眸水亮亮的，眼尾下方的小淚痣有幾分妖娆，像是盡想辦法勾纏神明動凡心的小妖精。
陸折抬眸，對視上女孩的眼睛，他唇角帶了笑，清冷的五官有幾分出塵，“好看。”
女孩聰明極了，總可以逼得他步步後退。
夜裡，周圍一片幽靜。
陸折伸手想要推開軟軟無力地靠在他懷裡的女孩。
她一雙水眸控訴地看著他，像是他推開她，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陸折停下手，女孩兩條玉臂趁機攀上他的肩膀，身體貼緊他。
極軟，極細的腰肢在他大手中蹭動著，陸折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掌心也會發燙。
他想要松開手，女孩卻踮起腳尖，紅唇親落在他的唇角。
她笑聲輕靈，像是捉弄人成功的小壞蛋，“陸折，喜歡我這樣親你嗎？”
女孩香軟的氣息襲來。
陸折深了眸色，他握緊那極軟的細腰，想要將人按下，下一秒，女孩消失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
看著房間裡昏暗的光線，陸折一隻手搭在眼睛上，遮擋住黑眸裡濃鬱的情動。
……
第二天，蘇瓷來到教室，看見了昨天救下的女孩溫朵雨，與昨天對比，對方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情緒也平穩了下來。
座位上，溫朵雨不經意對上蘇瓷看過來的目光，她有點小害羞地對蘇瓷笑了笑。
蘇瓷的司機帶她去派出所立案，她把證據也全部提交了，能追回她的錢機會很大。
經過昨天的事，她心境變了很多。回到家裡，看著坐在飯桌旁，等待她回家吃飯的母親，她忍不住鼻子發酸。
溫朵雨覺得自己之前想要用死來逃避問題，逃避困境，很愚蠢，很自私。如果蘇瓷沒有拉住她，她真的衝出馬路，她被車撞死，她的媽媽估計也很難熬過去了。
她真的非常感激蘇瓷救下了她，對她來說，蘇瓷就是她的救贖。
“我剛才在門口外面碰見蘇瓷了。” 溫朵雨的同桌湊過來，說道：“她今天又換了一輛車，她家裡到底有多少輛豪車啊。”
溫朵雨低著頭做題，沒有參與同桌的話題。
蘇瓷這麼漂亮，性格這麼善良，學習成績還這麼優秀，她要向蘇瓷學習，追逐她的腳步，她希望能離蘇瓷近一點。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同桌很不滿溫朵雨沒有回應她。
溫朵雨點點頭，“聽到了。”
同桌這才滿意地繼續說道：“蘇瓷的命真好，能生在蘇家，從小就是公主那樣嬌養著，你看小霸王何爾盟每次被蘇瓷拒絕後，都隻能生悶氣地離開，又無可奈何，那還不是因為他不敢得罪蘇家，要是蘇瓷家世比他差，我看何爾盟早就強迫蘇瓷跟他在一起了。”
溫朵雨昨天在蘇瓷的車子裡，也看得出蘇瓷並不喜歡隔壁班的何爾盟。
這時她有點慶幸蘇瓷的家世好，她覺得像蘇瓷這樣漂亮的女孩，就該是在富裕的家庭，被呵護長大，一直被捧在手掌心上疼愛。
莫名的，溫朵雨耳朵有點紅，她想到要是自己有錢，肯定也會嬌養蘇瓷的。
“ 不過，別看蘇瓷現在拒絕何爾盟，除了何家，很難在B市找到其他家的子弟將來與蘇瓷聯姻，蘇家太厲害了，除了同樣厲害的陸家，何家的實力也勉強夠得上頂級豪門，擠進前三。”
同桌看見溫朵雨聽得愣神，她繼續顯擺地分析給她聽，“陸家一向和蘇家不對付，而且陸家的掌權人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將來蘇瓷嫁給何爾盟，蘇家和何家就是強強聯手。”
這些都是她無意中聽到長輩說的。
同桌壓著聲音對溫朵雨說：“所以，你別看蘇瓷現在這麼作，還高傲地拒絕何爾盟，我們就等著蘇瓷自打臉的一天。”
溫朵雨聽出了同桌語氣裡的濃濃酸意，她下意識皺眉，忍不住開口：“我們都是同學，你不要存心等著同學出醜，這樣的心理不好。而且蘇瓷不喜歡何爾盟，她幹脆利落地拒絕對方並沒有錯，這不是高傲。”
她覺得蘇瓷的做法一點問題都沒有。
感情就該這樣，不拖泥帶水，不喜歡就拒絕，不給假希望別人。
蘇瓷並不會像一些女生，就算不喜歡對方，也不拒絕，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的追求，那才是不好。
“你竟然維護蘇瓷？” 同桌突然被懟，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溫朵雨。
平常她欺負溫朵雨，對方都不會哼聲，現在溫朵雨竟然為了蘇瓷，反駁她的話？
溫朵雨這回沒有沉默，她說道：“你不要天天說蘇瓷的壞話，她很好的。”
同桌滿臉不可置信，她氣得咬牙切齒，“你別忘記你還欠我兩千塊。”
溫朵雨咬了咬唇，她語氣堅決，“我會還你的，等高考完，我會去打工，賺到錢立刻還你。”
蘇瓷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那樣好的人，她不想聽到同桌對蘇瓷惡意的話了。
同桌不爽地狠狠刮了繼續低頭做題的溫朵雨一眼。
D市那邊。
陸折跟方老板談開公司的事情。
“你同意了？” 方老板臉上一喜。
陸折：“方叔，我準備報考B大。”
方老板意味深長地看了陸折一眼，“為了小瓷？”
陸折唇角微微勾起，稀罕地，他僵冷的臉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嗯，她希望我在B市讀大學。”
聞言，方老板哪裡還不懂陸折的意思，蘇瓷想要陸折去B市，陸折就同意，如果不是喜歡，陸折這樣的冷性子，他哪裡會聽蘇瓷的話？
“你想好了？蘇家那邊……” 方老板有點遲疑。
陸折垂下眼簾，黑長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他的眸色，“方叔，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你想的那些問題都不會存在。”
方老板深深地嘆了口氣，陸折這樣優秀的年輕人還真少有，可惜就是命不好。
就算身世不好，他努力拼搏，還能賭一賭，但他是身體的問題，天注定的事情，他就算再努力，也不能逆天而行。
他帶著長輩的惋惜和同情，拍了拍陸折。
陸折釋然地笑了笑，“我高考完後就會去B市那邊，如果要開公司的話，在這裡我可能兼顧不了。”
“你的意思是把公司開在B市？” 方老板眉目一凝，沉思了起來，“B市的機會固然很多，但是現在資金是一個問題，要是把公司開在那邊，所需要的成本會更高。”
他想給兒子更好的生活，去了B市固然環境更好，但也意味著，他們需要更多資金。
“方叔，你不用擔心資金的問題，蘇家給了我一筆錢，就當我借蘇家的。” 哪怕蘇瓷不介意他的身世和病況，但是蘇家不一樣。
他想要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