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鯽歪了下頭,笑得天真,“我說,蛋糕真好吃。”
雖然江鯽抱有這樣的“美好”願望,他是惡靈,他的惡念隻會比人類更多更濃,他喜歡賞南,當然希望那些追求者統統都死掉最好啦。
但江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誰讓他喜歡的是賞南。以後……賞南的追求者和暗戀者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可隻要賞南愛江鯽,隻愛江鯽,那就算無論追求者多少,都沒什麼要緊的。
江鯽含著一口蛋糕吻住賞南。
賞南最怕甜食,奶油被送進唇齒間門的時候,賞南下意識皺眉,但卻被江鯽捏著下巴被迫仰起了頭,已經融化的奶油急不可耐地往食道裡滑去。
“你不喜歡奶油。”江鯽湊近賞南,聞著對方口唇裡的奶油味,“我幫你弄幹淨,好討厭甜的,是不是?”
江鯽的下一輪進攻又開始了。
他死的時候和賞南差不多大,後來的幾年一直被困在那套房子裡,時間門在在他眼裡仿若是沒有流動的,他在屋子裡看風看雨也看雪。反正,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他喜歡賞南喜歡得快要瘋了,喜歡他為自己流下的眼淚,喜歡他的處變不驚,也喜歡他偶爾的毒舌和冷漠。
少年的熱烈,惡靈的貪念陰狠,江鯽都擁有。
所以賞南完全招架不住。
賞南在這間門小教室呆到了上課,直到嘴唇消腫。
順便,他也陪著江鯽把整塊蛋糕都吃完。
江鯽把早上的事情同賞南說了,賞南微微愣了會兒,“你可以獨自行動了?”
“突然就可以了。”江鯽說,“但我還是沒有殺了他。堂哥是個很蠢的人,我沒有抨擊他,他就是蠢,所以小姨嫌棄他,引導他,並且把我的一切都塞進了堂哥的身體裡。”
Advertisement
“真正的父母,哪能接受自己孩子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江鯽將叉子上的奶油也舔了幹淨,“我把他按進水裡,隻是為了幫你出氣。”
他不知道江臨用花盆砸賞南的真正理由。
賞南趴在桌子上,把還有奶油的盤子往江鯽的面前推了推,“也是,但你堂哥真的挺討厭的,總隨便動別人東西。”
“是啊,不僅我們不喜歡他,小姨也不喜歡他。”江鯽把盤子也慢慢舔了幹淨,他唇角沾著奶油,“我可以再親親你嗎?”
“等會我們要去參加江臨的答疑會,還是別了。”賞南果斷拒絕。江鯽沒個輕重,賞南的舌尖到現在都還是木木的。
揣著毛絨掛件回到教室時,童喜剛寫完一套試卷,看見賞南,他說:“你一個中午沒回來,可惜,我已經吃過飯了。”
賞南坐下,“我不餓。”
“江鯽在哪兒啊?你去哪兒找的他?”童喜的冷淡持續不到秒鍾,便按捺不住了。
賞南把掛件放到了桌子上。
童喜啞然失聲,他看看掛件,看看賞南,“我今年十八,不是八歲,也不是八個月。”
“沒騙你。”
賞南的表情不似作假,童喜沉默半晌,再看那已經過了時的手工毛絨掛件,眼神肅然起敬,他輕輕捧起掛件,放在了試卷正前方,“我拜一拜。”江臨那麼厲害,既然全都是江鯽的功勞,那厲害的就不是江臨,而是江鯽,江鯽才是超級學霸。
倪婷不知道後面在嘀嘀咕咕聊些什麼,她把桌子裡的打包盒放到賞南的面前,小聲說:“童喜給你帶的。”
童喜:“不是我帶的,你造謠,我告你。”
倪婷完全不懼怕對方,“還給你加了一個雞腿。”
童喜:“……”
“謝啦喜仔。”賞南抱起飯盒,去這層樓的餐廳去吃飯了。
說是餐廳,其實也是教室改的,擺了幾十章長桌,就是為了方便有些學生可以在教學樓吃飯而又不使教室全是飯菜味兒。除了桌椅,還有幾臺微波爐,有的學生會自己會自己帶飯吃。
賞南進餐廳的時候,裡邊還有不少人在吃飯,一邊做題一邊吃。
冬天飯菜涼得快,賞南把打包盒揭了蓋子丟進微波爐,在旁邊等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封情書和一份涼菜。
“謝謝。”
“不用,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而已,我是吊車尾的復讀班,祝你考上心儀的大學。”
賞南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把情書揣進校服兜裡,幸好江鯽不在。
江鯽年紀雖小,人生經驗也不多,但醋勁兒可是一點都不小,能吃的不能吃的,他都見縫插針地去吃醋。
一塊蛋糕尚且讓他嘀嘀咕咕個沒完,要是見著著情書,那還得了?
[14:讓你和怪物談戀愛,這下惹上麻煩了吧。]
[14:順便告訴你一條信息,江鯽的東西已經拿回了一半,有可能再過不久,你就能見到江鯽他小姨了。]
賞南往嘴裡喂著飯,面無表情,“有什麼好見的?”
[14:說不定最後黑化值清零的關鍵是在小姨身上呢,畢竟江鯽曾經是真的把她當作自己唯一的親人。人類對自己最親近的人幾乎都是盲目信任的。]
[14:而且,江臨早上剛剛和童喜打了一架,卻突然又對你們和顏悅色,還下樓給童喜送毛毯,我想,大概就是江鯽小姨在後面教江臨。]
賞南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你說,她是真的愛江臨,還是假的愛江臨?”
[14:不知道,你們人類母親很有一些都是如此,一邊對自己的孩子掏心掏肺,一邊又對自己的孩子嫌棄不已。]
打包盒容量不大,賞南把一碗飯菜吃光了,擦了桌子,把垃圾一塊兒丟到了垃圾桶。
路上遇到了同班同學,賞南和對方一塊兒回的教室。
賞南準備回教室以後,找個機會把情書塞給童喜。江鯽對童喜不會那麼關注和關心。
賞南和童喜的位置在教室最後一排,一踏進教室,賞南就看見童喜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滿頭大汗,雙腳在地上不停跺著。
走近了,賞南才看見童喜為什麼又是這麼一個姿態——那個掛件被童喜放在卷子前邊,又被摞起來的書擋住,而江鯽的手指時不時會從掛件裡伸出來在卷子上指指點點。
聽見椅子移動的聲音,童喜扭頭,喜出望外,“你終於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挨了江鯽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童喜:“……”這首都大學,誰愛上誰上?!
他壯著膽子,一把抓起掛件,塞到了賞南的口袋裡。
同時苦哈哈地說:“我承認,江鯽對我的學習幫助真的很大,但他真的好兇啊。”
賞南不疾不徐地找出一份作業,“你自己把掛件搶走的。”
“話雖如此,你能不能讓他溫柔點兒啊?”
“你讓惡鬼對你溫柔點兒?”賞南挑眉,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其實也知道自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因為剛剛他被江鯽啃嘴巴的時候,他也迫切希望江鯽可以溫柔點兒。
“……他對你不是挺溫柔的?”童喜抹掉臉上的汗,教室裡有暖氣,加上被江鯽盯著寫作業,他完全是吊著心髒在做題,終於可以歇會兒,他喝光了一大杯水,“也是,你倆談戀愛,他當然溫柔。”
賞南聽著童喜的話,臉上的輕松神色還沒維持多久,就僵在了臉上。
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校服右邊的口袋,他當時好像順手把情書揣進了這邊兜裡,剛剛……童喜抓著掛件,好像也是揣進了這個兜?
賞南故作淡定,把手塞進了兜裡,拿出了掛件。
“……”
接著,又從兜裡掏出了情書。
賞南看著手裡的情書——是已經被拆開過的狀態。
第70章 惡靈變奏曲
“你又把江鯽拿出來幹嘛?”童喜做作地嗔怪道,抓著毛絨掛件便又要將它塞進賞南的口袋,掛件還抓在手裡,都沒來得及往賞南口袋裡揣呢,就看見了賞南手中的湖綠色信封,“情書?”
童喜把毛絨掛件放到桌子上,把已經被拆開可能被某人瀏覽過的情書又重新拆開,“親愛的賞南同學,”童喜念出了情書的首行字,當然,他音量很低,做賊似的,“嗯……怎麼說呢?我覺得就和每所高中雷同的開學典禮一樣,情書也都差不多。“童喜把情書疊起來塞進信封,揣回到了賞南的口袋。
接著再把“江鯽”也一起塞了進去。
賞南:“……”
他破罐子破摔了。
擰開水杯喝了口水,“答疑會快開始了?”
童喜興致缺缺,“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去大禮堂了。”
賞南說:“不知道能不能搶到位置……”
“最好是搶不到,”童喜聳肩,“我對小偷的答疑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可能還沒有手機自帶的搜索引起好用。”
答疑會在校內綜合館的大禮堂內舉行,大禮堂容納不了全校這麼多人,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去。
得到老師通知後,決定要去聽答疑會的同學跑出教室往綜合館趕去。
人比賞南想象中要多許多,下樓的時候,賞南幾次後頭跑下來的人擠到。或許是擔心入了場卻沒有位置,還有人自帶可折疊塑料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