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看了眼時間的時候，發現沒過多久就要到零點。
原本習慣早睡的葉敏和秦建遠兩個人依舊坐在沙發上，看上去沒有去睡覺的意思。
宋雲回問她們怎麼還不去睡。
“等著看電視，”葉敏說，“電視現在都是凌晨放，不看總覺得踏實。”
宋雲回原本想問是什麼電視，後來想到了什麼，點了幾下手機。
手機的界面最後暫停在《貴胄》的播放表上，上面寫著播放時間。
《貴胄》除了第一天的更新時間陽間，之後就沒有一次陽間過。
按照反饋來看，它硬生生把許多觀眾帶成了陰間作息，不少受害者都在求網站做個人。
隻是沒想到受害者竟在他身邊。
“可別小看姨姨，”大概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葉敏說，“早幾年前小書演的電視早六點播我都可以起床看，現在晚睡幾個小時完全沒問題。”
這是她的獨特的表達支持和喜歡的方式。
不管是對劇還是對人。
秦書從廚房出來，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杯熱牛奶，之後在宋雲回身邊坐下。
趁著還有一些時間，葉敏換了個姿勢坐在沙發上，開始闲聊。
她說了她們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有去過的覺得還挺好玩的地方。
雖然祖上一直在A市，但是她們自從從老宅搬走之後就常年在國外，很少回A市，沒想到變化這麼大，每天都在很新鮮的地方玩，硬生生把自己玩出了外地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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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大概是覺得他們看上去人傻錢多，積極給他們推銷房產，說買了就可以有A市的戶口，說了半天說得口渴，當時附近沒有賣水的地方，最後花了十塊錢從他們手上買了瓶沒開的礦泉水。
最後保安過來撵騙子。
雖然他價格離譜的房產沒能推銷出去，但他獲得了一瓶價值十元的水。
葉敏講得繪聲繪色，宋雲回很給面子地在一邊笑。
秦建遠就在一邊負責幫腔，秦書就負責坐在那湊人頭。
桌上有瓜子，兩人抓了瓜子，順帶給身邊人抓了一把，之後接著繼續嘮。
“我們當時還……哦對，想起來了。”
葉敏講著講著一拍腦子，說，“這次回去見到鍾家的孩子，看上去還不錯。”
人長得正，性格也好，談吐大方，並且據說能力也不錯，鍾老已經在把家業逐漸給他。
就是感情上不清不楚，雖然一直沒談過朋友，但是和宋子舒的緋聞倒是前前後後鬧了幾波，有些讓人在意。
秦書淡淡斜過眼來。
宋雲回捧著牛奶繼續喝，動作都不帶頓一下。
葉敏問他：
“雲崽你小時候是不是和鍾家那孩子玩得不錯？”
小時候對方喜歡跑來找秦小書玩，但不是所有時間都在這，小孩人緣可好，每天都要和不同的朋友玩。
之後她和附近幾個太太聊天，大家都說宋家小兒子開朗，朋友多，和鍾家的少爺玩得最好。
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對方的關系現在怎麼樣。
“是，”宋雲回說，“玩得還行。”
仔細算起來，也就當時還行。
“姨姨當時跟他見了一面，後來跟他在店裡遇到了。”
葉敏說，“那個時候我看到他還在買……”
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她半路剎住車，好歹穩住了。
她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宋雲回點頭：“嗯。”
對方和宋子舒的事情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以前來來回回溜過很多次，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沒必要撒謊。
葉敏表情莫名有些遺憾。
宋雲回不知道她遺憾在哪裡，秦書卻知道。
秦建遠也知道。
他看向秦書，眼神依然是那個眼神，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莫名變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知道要是有什麼事得盡快。
得趕在在這個人叛變之前。
時刻在叛變邊緣的葉敏笑了一下，說：“他還問我見過你沒有。”
秦書看了過來，宋雲回也投過自己的視線。
葉敏說的“沒有見過”。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自然，對方也像隻是隨口一問，兩人打過招呼，之後轉身離開。
她腦子一向動得快。
她不知道對鍾許和宋雲回現在是個怎樣的狀態，但是既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那就是宋雲回沒有告訴他。
不告訴的理由有很多，她不需要刨根問底，隻需要保守住消息就好。
宋雲回慢悠悠收回視線。
熱牛奶已經喝了大半，他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悶，之後放下杯子。
過了零點，電視更新，葉敏兩人有了事做。
這個話題到這裡就算結束。
宋雲回和秦書沒走，依然在一邊坐著。
宋雲回沒想看電視，但也不急著睡覺，於是開了一把消消樂。
結果橙子溜到他腿上蹲下，仰起頭滿臉寫著要摸摸。
沒有誰會拒絕一隻可愛的小貓咪。
宋雲回兩手並上，於是手機到了秦書手上。
又是一把聲控的消消樂。
*
A市二代圈子不大不小，平時裡風平浪靜，圈裡一旦有任何消息的時候瞬間就活躍起來。
這幾天圈子裡全是鍾許的事。
他和宋子舒那檔子事不僅他們知道，連其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看了網上的消息也都能知道得一星半點。
最近這幾天他頻繁地出入各種他理論上不會踏足的定制飾品的店，還有人傳之前拍賣上那顆大家都看上的那顆鑽石後來是被他搞到手。
真真假假說不清楚，至少對方準備了東西這個事情沒跑。
給誰備的一眼明顯。
看對方這個陣仗，很難說不是想要來一波大的。
其他人都在暗戳戳猜著他什麼時候會上宋家門，結果一直等一直。
等到後面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沒去宋家，也沒聽說看上了哪家的人，一頓動作之後就沒了響動。
甚至於他那一堆平玩在一起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唯一知道他在想什麼的大概就是張賈。
他知道鍾許是個行動派，但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
對方這個速度讓他很難把之前還沒想過認真道歉的人和現在在聯系起來。
在事情被人傳得失去興致之後，鍾許約了個時間叫他出來。
他們約的咖啡廳見面。
臨近春節，即使是平時人流量不怎麼大的咖啡廳現在也變得忙碌了起來。
他們坐的是一個靠窗的位置，右上側的牆角上有音響，放著輕快的古典樂。
張賈有些遺憾，砸吧著嘴巴說了一句：
“前兩天這裡放的歌還挺好聽，現在又改回去了。”
這些都是次要的，鍾許不予置評。
張賈往後一靠，說：“說吧，這次找我什麼事。”
他可太清楚對方的性格，知道他沒事不會跟自己坐在這裡喝咖啡跟他嘮。
雖然是問問題，但他大致已經猜到鍾許想跟他說什麼。
“我不知道宋雲回在哪裡。”
鍾許揉了揉額頭，說，“A市附近已經快找遍了，沒找到一點信息。”
一個人想要不留痕跡地隱藏起來很難辦到，更何況對方身上的特點鮮明，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他想的是對方應該不會離A市太遠，於是以市中心為核心逐漸輻射開來找人，但是找了很久，除了亂報線索企圖得到點什麼之外的人外，其餘什麼進展也沒有。
他說著，想起了什麼，朝張賈伸手。
張賈瞬間懂他意思，沒動，扯扯嘴角道：
“沒用，我兩個號你都拿去打過電話，現在都打不過去了。”
託面前這個人的福，他人生第一次被拉黑居然是這個原因。
“找不到人我也沒辦法，我到時候隻能幫你問問，你別把我想得太厲害，你查不出來的事情我也查不到。隻能說試試。”
試試的意思就是他會找人問，結果不確定。
但這也比鍾許的一個人來查好了不少。
張賈說：“你也不用太著急，話說難聽點，你們都吵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兩天。”
他看得出來對方應該是想要在春節之前把人找出然後認錯道歉，但是按照現在的實際情況來說，隻能說有點不切實際。
鍾許慢慢喝了口咖啡。
張賈說：“我今天還有事，要是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哈。”
家裡還有一堆長輩，他還得留點精力來應付。
今天這場短暫的見面就此解散。
一些事情盡管做得再隱秘也難免走漏風聲。
——但也可能不是他們漏了風聲。
和他一樣在查宋雲回下落的人不止他一個。
A市二代們不一定是合格的二代，但一定是個合格的吃瓜群眾。
最近私底下有不少人在打聽宋雲回去了哪裡，並且似乎不是同一批人在問，傳來傳去，最後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裡。
原本隻是一個人過年不回家的事情，在他們這是很常見的事，不值一提。
但問的人多了，偏偏激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這個圈子就那麼大，頂多分了幾個派系，同個派系的二代跟著父母輩和宋家人見面的時候就像是不經意間問題宋雲回的下落。
有宋雲揚在場撐著場子的時候他們什麼也沒能問出。
但是當宋雲揚處理公司事情沒在現場的時候，部分人態度支吾，看上去就相當有問題。
二代們這才驚奇的發現，除了之前就已經在網上爆料的事情，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宋雲回的消息。
之前偶爾還能聽人說他又怎樣怎樣做了什麼事，現在卻是一點消息也無。
他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一點他們注意到了，網上的眾網友也有注意到，甚至更加警覺，不少人同時也在嚎。
尤其是在《貴胄》播出後，宋雲回超話每天都有一波新的哭嚎。
【嗚嗚嗚，什麼時候復出啊嗚嗚嗚，這樣真的好煎熬】
【每天都要把電視劇翻來覆去看兩遍，要不是沒有糧了誰會這樣做啊！】
【聽朋友說他們那個圈子都已經好久沒有宋雲回的消息了，過年也沒回家，是太失望了嗎？】
【woc嗚嗚，那他把大眼仔注銷了，是不是對我們也失望了】
【每天都來哭哭，今天在復盤為什麼一開始會這麼討厭宋雲回，後來發現沒有原因（。）我是個什麼品種的sb】
【嗚嗚嗚嗚快回來吧嗚嗚，真的好帥啊斯哈斯哈！】
一邊哭一邊斯哈斯哈的大概也就他們了。
***
這幾天天氣都很好，陽光從落地窗斜斜照進來，宋雲回陷在沙發裡看著手機，橙子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地充當手機支架。
今天上午有些許的無聊。
葉敏兩個人還有應酬，秦書有個臨時小工作，他一個人連帶著一隻貓在家。
揉了揉小貓頭，宋雲回打了個呵欠，順手拿過旁邊的書。
他原本是想要橙子再接受一下知識的燻陶，隻是半路想起自己還差了一小截的直播時長，於是掏出手機。
他把直播間名稱換成了【AAA知識批發】，之換進了之前從未踏足過的學習區。
今天直播是臨時起意，他沒提前通知，內容也不是大家喜聞樂見的那類，預料到看的人並不是很多，他打了聲招呼，之後就沒怎麼看彈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