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藝溪看著方悅涵努努嘴：“那我也不給你準備。”
說完又去看梁如夏：“還是夏夏好。”
方悅涵輕哼：“夏夏你給我的蘋果一定比給她的大吧？”
“我的必須要比她大。”孫藝溪不甘示弱。
啊這。
梁如夏看看這個，又看看另一個，實在不知道怎麼回。
“我努力買幾個大小相同的蘋果。”
孫藝溪先松口：“這樣也行。”
“對了，”她忽地補充一句，“反正陳肆川的應該是最小的。”
梁如夏下意識出口問：“為什麼？”
“因為他說話不好聽，”孫藝溪還記著仇，“還老懟人。”
梁如夏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沒見過陳肆川懟她的樣子，就是有時候經常逗她。
孫藝溪繼續說：“哦，他對你可能不一樣，因為他喜歡你。”
最後一句話說的順口又自然，一點不突兀，卻讓周遭的氛圍一瞬變得安靜下來。
孫藝溪也是說完過了幾秒才察覺到。
“怎麼了？”她似乎是不解，懷疑起自己來，“我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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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方悅涵咳嗽兩聲，聲音極小：“應該是沒有。”
梁如夏沒有說話。
兩側臉頰卻肉眼可見地變紅了不少。
孫藝溪看著，遲鈍地反應過來：“我們夏夏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就是有點熱。”
梁如夏磕磕巴巴地解釋。
“奧，”孫藝溪點點下巴，“那你喜歡他嗎？”
！
方悅涵注意到梁如夏快要爆炸了，連忙給對面女生使眼色。
孫藝溪這回反應得很快，立馬閉上嘴巴。
這下是徹徹底底的安靜了，隻聽得見坐區下有人說笑和操場上男生踢足球的聲音。
梁如夏卻在這時說：“喜歡吧。”
她說得很慢，聲音也很小。
但方悅涵和孫藝溪還是聽見了。
兩人雖然早就意識到了，但此刻聽見當事人說出來，還是沒忍住起哄：“哦呦～”
梁如夏隻是尷尬地笑笑，雙手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冷靜。
“那你們為什麼還不在一起？情投意合的，不像我，這麼長時間了還沒一點進展，我都要瘋了。”孫藝溪苦惱地搖頭。
“我不打算在高中談戀愛，”梁如夏解釋道，“現在還是想以學習為主。”
“高考完再說吧。”
“那陳肆川嘞，他不想和你談戀愛？”
“他也想先專注於學習吧。”
他們說好了一起努力的。
“我不信，”孫藝溪撇撇嘴，“他肯定想和你談，但應該是看出來你不想談所以才不說的。”
“夏夏，陳肆川書包上那小燒杯鑰匙鏈是不是你送的？”
“對。”梁如夏有些奇怪她怎麼知道。
“看樣子你們還不知道，”孫藝溪湊近她們，“陳肆川和周理有一天晚上打架了。”
沒等她們問下去，她先繼續說，“大概就是陳肆川打了周理一拳，周理第二天來上學臉上有一塊又青又紫的地方。”
方悅涵插一嘴：“你怎麼知道是陳肆川打的？”
“當時和周理一起的還有一個男生，這男生我初中同學，關系特別好，那天遇見了他和我說的，”孫藝溪給她們理著來龍去脈，“我問他為什麼打架，他說因為周理拿了陳肆川丟的小燒杯鑰匙鏈，還說什麼很醜之類的很難聽的話，讓走後面的陳肆川聽到了。”
“那小燒杯鑰匙鏈我一猜就是你送的。”孫藝溪憑著她的直覺。
畢竟陳肆川一家人沒一個在乎他，方悅涵和謝翊又不會送他這樣的禮物。
“這一年多我可沒有聽他打過架，聽我家裡那老頭兒說，他初中也沒打過架，學校裡的人緣一直都不錯，”孫藝溪轉頭去問方悅涵，“你見過嗎？”
方悅涵如是說：“我也沒見過。”
“由此可見，他肯定很喜歡你。”
第49章
超市裡, 三個人站在賣各種禮物包裝的櫃前挑揀著，期間討論聲不斷。
“方悅涵，我想要這個。”孫藝溪指著一個淺綠色的禮物盒。
“哦。”方悅涵故意裝得很冷漠。
“你給我買。”
“你不是說你不想要？”
孫藝溪把那個淺綠色的禮物盒放到方悅涵手裡：“你先說的不給我準備, 我可沒說我不要。”
方悅涵沒忍住笑了出來, 語氣勉強道：“行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 一旁的梁如夏盯著禮物盒一言不發。
思緒不自覺地就飄向那天晚上。
所以陳肆川臉上那道細長的傷口是因為和周理打架才有的？
他當時說不小心碰的，現在一想, 那麼細長的傷口能不小心碰到什麼才會有呢？
“夏夏你填好了？”孫藝溪看她一直在發愣，不無關心地問。
“啊，還沒有，馬上好。”
梁如夏找回注意力，開始認真地去挑選。
“沒事不急，反正這是大課間, 還有時間。”
三個人走出去，一抬眼, 撞上了迎面而來的謝翊和江淮。
“你們買的什麼？”謝翊麻溜地湊到方悅涵旁邊。看清是什麼東西後, 咧嘴一笑, “是不是也有我的？”
方悅涵昂一聲，接著問：“你想要什麼顏色的？”
“藍色這個。”
“好，到時候給你粉色。”
“……”謝翊癟嘴。
“知道了知道了。”方悅涵笑開懷, 不再逗他了。
謝翊失落情緒瞬間消失不見。
“你來這幹什麼呢？”
“和江淮打完球來買瓶飲料喝。”
方悅涵轉而看向另一邊。
毫不意外，孫藝溪早跑到了江淮身邊。
“江淮, 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禮物盒？”
江淮瞥了她懷裡一眼, 淡聲說：“黑色。”
“……”
孫藝溪把各種顏色的都拿了一個, 但就是沒有黑色。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隻能從這裡選一個。”
“沒有。”
孫藝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這不很簡單, 店裡沒有賣的，她回家照著做一個不就好了。
梁如夏站在一側聽著他們的對話, 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陳肆川和於森呢？”方悅涵適時問起。
梁如夏悄悄豎起耳朵。
“還在操場打球，我渴得不行來買瓶飲料，”謝翊看一眼另一個男生，“和江淮路上碰到的。”
方悅涵點頭：“那你去買吧，我們先回去了。”
“最好快點兒，下節物理課，老師逮到你遲到再讓你出去。”
“好嘞！”謝翊招呼江淮和自己一起進去。
孫藝溪不忘對著那個背影說一句：“江淮，禮尚往來，你別忘了也給我準備一個！”
回教室的路上，方悅涵問起孫藝溪：“你都這麼明顯了，也挺用心的，江淮他還沒答應你？”
提到這個孫藝溪就發愁：“原本關系有要變好的跡象了，結果不知道誰告訴他我當時追陳肆川追得特別厲害，說我隻圖新鮮感，然後就這樣了。”
“我頂多送了兩次禮物，還都沒送出去，哪就追得厲害了，”孫藝溪握起拳頭來，“打小報告的那個人最好藏好了，不要讓我發現他。”
“那你倆怎麼認識的？”方悅涵繼續問。
梁如夏也好奇。
孫藝溪回想了一下。
某個周末的時候她去電玩城逛了一圈，每一家店都去了一趟。逛到一家小酒吧的時候，她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臺上抱著吉他唱歌的江淮。
孫藝溪平日裡最不相信一見鍾情，覺得特別虛。但當燈光照到男生身上時，她聽著男生低沉磁性的聲音，心忽然就砰砰地跳。
“真的特別帥。”
方悅涵看著她這副激動的模樣，拍拍她：“收斂一點，維持好你的淑女形象。”
梁如夏順勢去看周圍。
孫藝溪手一揮：“沒事，天這麼暗，也沒人看我。”
方悅涵：“那你繼父能接受你和江淮在一起嗎？他不是有心儀的人介紹給你嗎？”
“接受不了，”這也是孫藝溪一直考慮的問題，“解決方案我還在想。”
“不過船頭橋頭自然直，肯定會有辦法的。”
-
回到教室，梁如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把買的禮物盒放好。
直起身子的一剎那，旁邊傳來凳子被拉開的聲音。
“梁如夏。”
“嗯？”女生疑惑側身。
陳肆川轉著手中的籃球，說：“basketball。”
“……”
梁如夏無奈地笑出聲。
“足球呢？”
“football。”陳肆川一揚眉。
“celebration是什麼意思？”
“慶祝、祝賀？”
“怎麼拼？”
“c、e、l、e、b、r…”陳肆川碰了下鼻尖，顯然是想不起來了。
“r後面是a，不是e，”梁如夏在紙上寫下這個單詞，糾正道，“bration，可以用拼音來記，比如說，b在拼音裡發bo的音，r就發ri的音，bration，你這麼讀一遍應該就能想到r後面肯定有一個發ei的音，等你音標熟練了你就會聯想到a這個字母，這樣三個字母連起來就是b、r、a——bra。”
“再比如你剛才說的basketball，這個就更簡單了，b發bo，a就發a（拼音啊），s就發si，b、a——ba，加上一個s就是bas，後邊也一樣，k發ke，e發ei，t發te，k、e、t——ket，所以就是basket。”
“所以你在默寫單詞的時候就想著它的發音，一邊想一邊寫。但是你會發現有的字母它在不同的單詞裡發音不一樣，比如說a這個字母有時候發ei，有時候發a（啊），這就需要你熟讀單詞並且你需要特別熟悉音標。”
梁如夏滿臉認真，像個老師一樣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仔仔細細說出來。
陳肆川一開始還在認真聽，後來無意中瞥到她的表情，不自覺就走神了。
但也聽到了那麼一二點。
“能懂吧？”梁如夏放下筆抬頭看他，“上初中的時候老師有講過一點關於背單詞這方面的技巧，但是當時剛學音標，我就沒太懂，一直都是死記硬背的，直到那天我背著背著，突然之間像被點了一下，就有些理解了。”
“還行，等明早背單詞的時候我試試。”
“可以，到時候有不理解的可以再問我。”梁如夏抽出幾張紙遞給他。
“謝了。”
“陳肆川，我問你一件事。”
“問吧。”
“你之前是不是和周理打架了？”梁如夏試探性地問。
聞言，陳肆川擦汗的動作一頓：“也不算。”
就打了一拳而已。
“你怎麼知道的？”
都過去很長時間了。
“運動會的時候，你不是還和我說能動口就不動手。”
梁如夏沒有要指責他的意思，隻是海城一中對早戀和打架都是零容忍，隻要發現都是要記處分的。而且打架也很容易出事故，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傷到了，比如他上次臉上那道細長的傷口。
陳肆川沉默了幾秒，隨後嗯一聲，沒什麼情緒地說：“但他拿走了你送我的東西，還說它不好看。”
梁如夏從這話裡聽出了幾分孩子氣。
“那也不要打架，東西我還可以做，而且我覺得我現在的技藝比之前熟練了不少，做得還能再好看。”
“不一樣，”陳肆川忽而說，“可以有很多個，但一個也不能丟，不能被人說難看，更不能被搞壞。”
因為這是你做的。
第50章
聖誕節那天, 教學樓的氣氛比往常活躍不少。
尤其是在下午放學到晚自習上課前相對充裕的這段時間裡，每個班熱鬧哄哄的，聲音要多大有多大。
“王皓, 給我個蘋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