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隻目前協會在商議先找領養,還有是否留給三花貓媽媽。”顧嘉歲點頭。
顧嘉歲把寵物醫院電子版檢查報告拿給他看,蕭青囊看了片子,還有寵物醫院出具的診斷,微微思索。
“先去接貓。”他沒有給出肯定會治好如何的答案,在自己的“病貓‘沒有上手之前,其他人的說法與診斷隻能作為他判斷的輔助。
五隻小花貓都被接到了,因為四隻小貓是正常健康的,怕癱瘓小貓被擠壓到,顧嘉歲小心翼翼單獨抱著那個箱子。
阿言和祝覺都有嚴重的過敏,兩人雖然戴了口罩,但蕭青囊主動抱了四隻小貓的箱子。
一車四個人,他坐在副駕駛,而位於後排被夾在中間坐下的阿言清楚地看到蕭哥的手一直在輪番撸小貓。
是貓奴!更好了!絕對可以治好的!
從寵物醫院快去快回,阿言他們跟著顧嘉歲第一次來到濱大校寵協會的辦公室。
這裡有著一代又一代會員們給校寵們積攢下來的財富,先把四隻小貓分開放進籠子裡,寵物醫院說是喂了些奶糕,顧嘉歲將喂食時間記錄在便利貼上貼在籠子邊兒上,小貓不知飢飽,暫時不用再喂,讓之後接班的會員記著時間。
四隻小貓去了寵物醫院檢查了一圈,又吃了東西,這會兒突然精神了起來,關到籠子裡開始喵嗚喵嗚地叫著。
阿言不得不承認,嗯......小貓叫的有點難聽,像是在嚎。
在協會的桌子上鋪了布,顧嘉歲輕輕捧著癱瘓小貓放到了上面。
蕭青囊洗過手,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小貓的身上點過。
他看似在“RUA”貓,從貓頭到身子一寸不落地摸過了兩遍。
小貓被捏在他手裡,臉上近乎是呆滯的表情,沒什麼反應。
顧嘉歲的心七上八下地等著,終於等到他將小貓放下,轉頭看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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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囊聲音溫和,話語讓人額外的安心。
“放心,可以治好。”
他現在學的專業不是獸醫,因此那寵物醫院出具的東西隻能看個大概,但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的經驗來做出診斷。
“先針灸,之後再正骨接骨。”他說著,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了布包的銀針,注射器。
“寵物醫院那裡,有喂小貓吃東西嗎?”蕭青囊問著。
顧嘉歲搖了搖頭:“喂了但小貓吃不下。”
“那我們先喂一點。普通的小貓吃什麼奶,正常就可以了。”蕭青囊知道如今的寵物市場非常廣,貓狗對於人們來說就是親人。
不過如今精細有精細的養法,他不懂這些的情況下,還是按以前的習慣穩妥些。從前沒有貓糧,新鮮菜蔬魚兒養的狸奴同樣吃得毛發油光水滑。
顧嘉歲去衝了一點點羊奶,蕭青囊用手試著溫,等到放到溫才用注射器吸入。
顧嘉歲離得近些,為了不犯病,阿言和覺覺離得稍遠。
沒辦法,協會這個屋子裡的貓毛有點重,兩個人已經開始感覺眼睛和嗓子發痒了,再呆一會兒恐怕更嚴重。
顧嘉歲看著原本在寵物醫院怎麼都喂不進去,根本沒有反應的小貓此刻在蕭青囊的手裡很乖。
他一隻手捧著小貓的腦袋,像是揉捏按了什麼穴位,一手一點點用注射器滴著羊奶。
小貓,小貓有動靜了,它吃進去奶了!
果然啊,還得是古醫有法子,顧嘉歲美眸閃動,心下安定許多,小貓能吃進去東西,起碼有體力支撐。
顧嘉歲眼睜睜看著一管奶就這麼被喂了下去,小貓像是也有了點生氣。
蕭青囊的手指輕輕揉捏著小貓的腹部,像是在做著按摩。
“我的課比較多,喂小貓的時間可能趕不及。”他對顧嘉歲說著。
“一會兒我教你一套手法,我們商量著時間過來,按住穴位。”
蕭青囊手指指出位置,讓顧嘉歲的手伸到小貓穴位上去,隨後從包裡取出外科手套戴上。
“不好意思,冒昧了。”他先道了句歉。
如今時代不同,男女授受不親不再適用,況且對於醫者來說,性別不該成為問題。
隻不過,蕭青囊知曉顧嘉歲是如今時代的“明星”,他也不想被誤認為自己是佔便宜的登徒子,特意戴上了手套。
“沒事,你正常就好。”顧嘉歲輕輕搖頭。
雖然她曾經的確有點眼瞎,但眼前這位男同學,因為阿言的保證,已經讓她相信對方應當是個不錯的人。
能有一顆溫柔良善之心對待這些小生靈的人,人品總不會太差。
蕭青囊嚴謹地將給小貓喂奶,以及喂奶後的按摩方法教了三遍,又讓顧嘉歲演示。
他聲音始終溫和,但有著一種緊迫的嚴格。
“老師,我們兩個用不用學?”阿言默默舉起手。
“你們兩個就算了。”蕭青囊抬頭看了一眼阿言和祝覺。
這倆已經開始打噴嚏,用紙巾擦眼淚了。
眼眶紅紅的,如果不是知道小情侶是過敏,都要以為兩人一起哭了一場。
“不過,今天有空可以給你們兩個扎幾針。”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他又補充一句。
“啊?”阿言愣住。
怎麼突然要給我們倆扎針了。
“過敏在古醫的說法不同,按照傳統醫學的理念是可以通過針灸來進行治療的。”
“我覺得,會比你們吃藥和忍耐好一些。”
說到阿言和祝覺為什麼跑到南方的濱城來上大學,兩人也是受夠了寧城的柳絮!
每年一到春夏交接的時候,寧城漫天白花花的柳絮,從頭發到身上不能幸免,若盡是如此也就罷了,可倆人偏偏還過敏。
上學的時候最痛苦了,不吃過敏藥很難受,吃了過敏藥就要承受嗜睡困倦的副作用,上課同樣很難受。
阿言看了看蕭青囊拿出來的針包,有點逃避,不想扎針:“我們不能和小貓用一套針吧。”
他頓時笑了一聲,“這一套是小獸用針。我包裡還有專門給人扎的。”
“不過這裡也不太方便,你們兩個都得扎,慢慢調理的話,最好是有醫療床躺著更好些。”
聽著蕭青囊的話,阿言的關注點果斷偏移。
他說拿出來的那套針就是小獸用針,所以眼前這位醫聖真的本身就是會治獸類!
“祝覺的話,如果他同意,晚上在宿舍我就可以扎了。”
阿言眨著眼睛看向覺覺,過敏這件事兩人已經經歷許久,醫聖的話,肯定是能治好的!
為此......被針扎算什麼,一切都是為了治病!
祝覺握著她的手,因為過敏眼角紅紅,淡定道:“我可以。”
雖然過敏平時不碰到敏感源不會發作,但能治好肯定是更好了。
蕭青囊臉上露出笑容:“順便正個骨吧。”
阿言看著蕭哥的眼神,突然有點瑟瑟發抖,怎麼感覺是蕭哥技痒很久,要拿他們來練手呢。
不過,這是免費的诶!
醫聖,免費,治療!這怎麼不算喝到湯了呢?
以覺覺跟蕭青囊大學四年打好關系,以後萬一家裡老人有什麼事情,還有些老年病也都可以找他看。
蕭青囊說了幾句話,辦公室內原本有些沉鬱的氣氛變得活潑起來,顧嘉歲眉眼微彎,臉上已然帶起了一絲笑意。
蕭青囊無聲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叫她按住小貓,隨後摘下了手套。
“小貓目前的排泄都無法自主,需要勤換勤看,喂完羊奶後按摩大約一刻鍾,現在我要針灸了。”
他將針包打開,顧嘉歲注意到,這些針與普通給人針灸的針有著明顯的不同。
看蕭青囊拿出針,阿言已經屏住了呼吸,雖然不是扎自己,是扎小貓,但這種忽然緊張起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顧嘉歲看著一枚又一枚針扎在了小貓的身上,每扎一根,她的心仿佛也跟著一跳。
這不過巴掌大小的小貓,被扎了半身的針,密密麻麻的,小可憐兒都沒有一絲的躲避。
長長的針扎在小貓的身上,頓時顯得小貓像一隻小刺蝟一樣,它的眼睛看向一隻手按住它的顧嘉歲,一雙異瞳眼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蕭青囊扎針的速度不快不慢,幾分鍾扎完,留針在小貓的身上,小貓不動,人隻需要看著。
“給它起個名字吧。”他突然說。
顧嘉歲微怔,起了名字,就一定會好的吧。
她看向阿言,“取什麼名字?”
阿言搖了搖頭,“你取吧,我是取名廢,隻能想到小白小黃小花大福豆豆發財這樣的。”
這些名字在街上喊一聲都能有不少人抬頭,實在是太大眾了。
顧嘉歲手指輕撫這小得可憐的貓爪,她微微思索,隨後張口:“叫芃芃吧。”
阿言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個“peng”字,蕭青囊已然點頭。
他眼神溫和地看著小貓,“我行其野,芃芃其麥。它會長得很好的。”
顧嘉歲看了他一眼,溫柔地看著小貓。
是啊,小小一團連動都難的小貓兒,快快好起來吧,像野草一樣,芃芃健壯起來。
留針了半個小時,蕭青囊將針收回,這會兒已經是十二點出頭,他們在這呆了一個多小時,今天的治療完畢,下午還有課,幾人都得去吃午飯了。
還好中午時間有34節下課的協會成員趕了回來,小貓被安置了一個獨立的“病房箱”。
“橘子和三花媽媽那裡已經送過去了食水,橘子還好,那隻漂亮的小三花警惕性比較高,以前真沒見過它,也不知道橘子從哪裡解救了落難美貓。”協會同學說著。
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顧嘉歲在宿舍的時間大為減少,除了上課,她下課就往協會的辦公室裡跑,去看小貓芃芃,每一天,哪怕沒有變化,她也用手機拍視頻記錄下來。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哪怕是每天與前一天都沒什麼不同,但他們都在堅持。
每一次的喂奶都要她或者蕭青囊來操作,顧嘉歲不敢假手於人,一個是其他同學沒有學,而且因為小貓癱瘓的緣故他們也隻敢遠觀心疼地看著,不太敢上手。
生下五隻小貓的三花母貓被成功抓回了辦公室,這裡有曾經遺留的超大籠子,四隻健康小貓已經變得健壯,在貓媽媽的撫養下長大。
雖然貓媽媽剛開始的反抗很是激烈,但看到了顧嘉歲之後,又經過了貓條罐頭雞胸肉的連續投喂,現在連四個娃被同學們抱著撸也不會一爪子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