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經過連續幾天的清掃,再加上家裡的人一直不少, 每天都收拾的幹幹淨淨,準備今天的水果堅果與零食。
大人們要負責準備中午的大餐, 零碎的活兒需要孩子們自己有眼力見。
不過,對於阿言他們來說, 每年過年都是一樣的流程,但還是有些興奮, 又長了一歲,是更加年長的大人了!
阿言家裡過年依舊保持著東北人家的習慣, 除夕的午飯便是“年夜飯”, 最豐盛的一頓, 午飯過後大人和小孩就可以自由活動, 等到晚上再一起邊吐槽春晚, 一邊包餃子。
所以, 今天來蹭飯的褚深抵達阿言家裡時來的很早。
這幾天裡他已經被叔叔阿姨們三令五申絕對不準帶東西上門,阿言他們家裡的東西都要堆不下了。
褚深......褚深還是帶了點東西。
大年三十到別人家過年,手裡空著去哪裡好意思呢?
況且,他現在是一個人住酒店,帶什麼東西過來也不能被丟出來吧?
不過, 褚深還是很聰明的, 因為知道小情侶昨天收到了來自大姐頭的超量饋贈,他也不帶禮盒什麼的, 如果帶貴重的東西又肯定不會收。
所以——
剛剛在家門口指揮覺覺貼福字的阿言看著褚深提著一大兜子不同的冰糖葫蘆,頓時嘴巴張大。
“一大早你買這麼多?”
“多什麼?”褚深拉開袋子,這是他入住的高端酒店餐廳做的,用的水果什麼的也比外邊小攤好一些。
帶點吃的,又是必須現吃的東西過來,總不會被拒絕,褚深準備之後也這麼幹。
“叔叔阿姨們五個人,我們五個人,我就買了十二個诶,多出來的是嘗嘗口味的。”褚深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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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今年最後一次吃了。”
祝覺聞言笑了出來:“今天做什麼不都是今年最後一次。”
他和阿言依舊穿著家常的衣服,褚深帶著糖葫蘆進屋,一通叔叔阿姨好。
等到於女士看到啃著草莓糖葫蘆的阿言,頓時張嘴:“大早上吃這麼冰的東西。”
“褚深買的,還有你們的份。”阿言果斷甩鍋。
於女士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變臉,看向褚深,“小褚你這孩子,大過年來的來家裡還帶東西,跟叔叔阿姨客氣什麼。”
“這孩子你說說,今晚兒你就在家裡睡,哪有大過年住酒店的。你們倆下午去把他行李搬來。”
沙發上啃糖葫蘆的小情侶默默點頭,同時看向褚深:“吃完午飯,一塊去你酒店搬行李。”
褚深:!!!
這叫什麼,一兜糖葫蘆惹得禍嗎?
褚深隻聽阿言在他身邊小聲道:“你要是不來,我們倆今晚就得也去酒店了。”
“我爸媽得懷疑我們關系不到位。”祝覺繼續道。
褚深:......
行,咱關系到位,住就住!
“不過,這會不會耽誤你們什麼?”褚深撓了撓頭,可能每家每戶過年的習慣都不一樣,以前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會難得地闲下來,過年期間也能躲過遊客的人流,去一起看看濱城的湖景。
“不耽誤啊,本來我們家吃完午飯就自由活動了。”阿言說著。
“下午我爸媽他們可能去鄰居家串門,大寶小寶跟譚姨也要去拜訪長輩,我和覺覺每年三十兒的下午也都出門玩的。”
褚深愣了下:“大年三十你倆還出門玩?”
祝覺點了點頭:“這就是為什麼叫你這個時候來,初一就開始遊客就多了,今天我們出門哪裡都沒什麼人的。”
國家規定的法定假日是從大年初一開始,所以很多景區大年三十依舊開門,這個時候前來完全是錯峰出行,獨享美景。
“每年的紀念嘛。”阿言眉眼彎彎。
“我和覺覺要去景山公園看今年的最後一次日落,今天你跟我們一起,正好多了個攝影師。”
“行。”褚深滿口應下。
上次去故宮那天原定是要連著去景山公園的,但因為碰上了原野,又上了熱搜,吃完飯後散伙就沒再動彈,今天正好可以去看個故宮的全景。
一個上午,褚深幾次想要進入廚房幫忙都被趕了出來,直到他提出中午有沒有主食,客廳裡就突然多出了一個現煮米飯的電飯煲。
蛋炒飯要用冷飯做才好吃,緊急焖飯再放涼。
“姐姐姐~~~”
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譚小寶纏著阿言。
她已經換上了之前一起去逛街買的新衣服,這會兒正坐在阿言的書桌前,對著化妝箱裡的小玩意兒們戳來戳去。
“姐,我用這個色好不好看啊?我要亮晶晶的。”
譚小寶拿著一個又一個的唇釉觀察色號。
“可以啊。”阿言說著,她正在給坐在椅子上的小寶編著發辮。
別看大寶小寶已經提前進了大學,成為了一名大學生,但兩人今年過了年也隻有十七虛歲。
家裡對於他們的管教雖然不是很嚴格,但怎麼說呢,在家屬院裡從小接受到的就是學生有學生樣,大人是大人樣。
雖然他們的身價可以一鍋端掉無數個化妝品專櫃,但平時譚小寶還是清水洗臉再抹一層嬰兒面霜,最多塗個簡單的潤唇膏,不過小寶對於化妝這件事還是有些好奇的。
平時化妝視頻也看過,腦子會了,但手不愛動,別人給自己化妝,可以,如果需要自己動手的話......那還是算了,這時間能做幾道題出來了。
阿言和小寶互相染了奶油色的指甲,晾幹之後美滋滋。
“不錯不錯,省了一筆美甲錢。”阿言說著。
“還省了至少一小時的時間。”小寶說著。
“姐,我之前有個女同學約我去美甲,結果美甲需要預約,我們是臨時去的,連等再做一共花了三個小時,要是種睫毛什麼的更長了。”
“美麗真是一件消耗時間金錢和體力的事。”小寶捧著小臉感慨著。
“當然,所以美是一種稀缺資源,不過逢年過節做幾次還是可以接受的。”阿言道。
“那倒是,我聽說好的美甲師過年期間預約什麼都是滿滿的,還有理發店,大寶去小區附近黃毛叔那修一下頭發,結果店裡滿滿當當都是人,根本排不上號。”小寶嘟囔著。
“正月裡民間傳言不好剪頭發,肯定人多嘛。雖然我們知道是為了思舊,但大部分人還是聽信的’正月剪頭死舅舅‘的版本,嚴重懷疑這是以前剃頭匠的陰謀。”阿言笑說了一句。
說話之間,給小寶的扎的小辮子已經做完,阿言沒有扎的太緊,以免箍得不舒服。
小寶看著鏡中自己的新造型對著姐姐豎起了大拇指:“姐你的手藝又精進了。”
因為明天初一的一大早,大寶和小寶就要和媽媽一起去其他區拜訪長輩,所以要提前做好造型。
即便這幾個細細的辮子明早起來有些毛躁,也可以解開皮筋,直接變成可愛的小卷發。
阿言也用卷發棒給自己卷了一個造型,今天去景山拍照美美噠,等今晚睡一宿明天也會更自然。
等兩個女孩從房間裡出來,待在客廳裡聞著廚房裡不斷傳來的味道,肚子咕嚕又咕嚕。
“還沒吃就要被香迷糊了。”小寶摸著肚子說著。
從記事起,大寶小寶被媽媽帶到寧大家屬院的第一個年就是這樣過的。
他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年也是言家和祝家第一次一起過年,但主要是為了一個人帶娃的小譚,怕她不好意思,便找了理由聚在一起,從此三家共同吃了十幾年的團年飯。
這個世界奇怪又溫暖,懷著同樣血脈的人滿腹算計蠅營狗苟,可也有毫無血緣關系的陌生人在漫長的時光裡成為真正的親人。
小寶在開著門的兩個對門裡串來串去,兩個廚房的味道在鼻尖上起舞,樓道裡家家戶戶都年味兒十足。
十幾個菜相繼上桌,褚深最後一個走進廚房,為這一大桌年夜飯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
一大桌圓桌上,有祝爸拿手的腌篤鮮和豆腐羹,言爸的標志菜香煎刀魚和小雞燉蘑菇,還有用最簡單做法清蒸的海鮮……譚阿姨的獨門酸黃瓜跟於女士的一盆蘸醬菜承擔了全桌的解膩,阿言親手拍過瓶底,由覺覺打開的黃桃罐頭是十幾年不變的老演員。
這是褚深第一次見到這麼混雜融合的年夜飯,他的一盆蛋炒飯出爐,更是讓這一桌豐盛的飯菜在奇怪的角度上更進一步。
褚深本以為像小情侶這樣的家庭,平時也就算了,過年年夜飯不是得整兩句總結陳詞?
結果就看著阿言的媽媽於阿姨說了兩句話:“每年想的都是四個字,平安健康。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往心裡擱。行了,吃飯!”
大人們喝了一點點酒,褚深的桌面上放著湯碗菜碗骨碟飯碗......他本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莫名地被此刻帶動,凡是被夾過來的東西都吃完。
他原本做好了自己一個人待著家裡過年的準備,不過,今年吃這樣的年夜飯是很美好的體驗。
飯後,阿言和覺覺先是去褚深的酒店取了他的行李送到家,隨後一同出發前往景山公園。
他們抵達景山腳下,看著故宮裡出來的人,連帶著街道上都是稀稀散散,看得褚深愣了愣。
“我去,是真沒人啊。這跟上次來也太明顯了。”他感慨著。
景山附近的知名奶茶咖啡店放假關門,阿言有些遺憾。
這裡的奶茶店是她在網上看到,可以舉起“向著故宮敬一杯”的奶茶杯,拍照很好看的。
他們開始吃午飯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吃完收拾後到三點又折騰了酒店來回再過來,這會兒已經是四點多,還未日落。
阿言和覺覺帶著褚深往上爬,前後一個人沒有。
“真是沒有人啊。”褚深感慨著,這還是他在寧城第一次碰到人這麼少的時候。
“今天額外少,前幾年人也少,走一會兒就能碰著了。”阿言說道。
可越是往上走,這一路上竟然真的一個人都沒看到,阿言和祝覺都無比驚奇。
“今年趕上好時候了。”阿言肯定道。
冬季天黑早,估計很多人家的習慣是晚上年夜飯,這時間都在家裡,畢竟就像她媽說的“大過年的,出來幹啥?”
同一時間,原野也從自己的酒店狗狗祟祟的出發,他這會兒剛到景山公園腳下。
今天是裝吊死鬼任務期限的最後一天,原野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過來看一下。
沒辦法,這個PK任務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再一個,這個任務一直掛在那裡,自己完不完成看著都難受。
原野自己琢磨著,大過年的,就算是寧城本地人也應該在家裡過年,自己等到晚上景山上沒什麼人時進行任務也是可行的。
為了今天自己隱藏在黑夜裡,萬一有遊客也不要嚇到別人,原野之前就來景山公園考察過地點了。
下午四點四十,原野抵達景山,看著空無一人的環境非常滿意,先去找了任務地點歪脖子樹。
除夕的日落時間是下午五點四十,日落後氣溫會明顯下降,阿言早已提前貼了一圈的暖寶寶。
雖然不知道今天景山為什麼除了他們沒有別的遊客,但阿言對此很滿意,這說明今天沒人跟她搶機位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