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氣檢測儀。”阿狸說著。
聽到這個答覆，阿言的雙眼頓時瞪大，現在還有這種設備了？但是想想“特案組”的性質，阿狸這個大妖，小鈴鐺這樣的鬼王都效力於官方部門，研究出這樣的機器也並不奇怪了呢。
“卓思是在凌晨的時間進入無名界域的，陰陽交界的契機難求。我們現在沒有同樣的契機，隻能用笨辦法，捕捉這裡殘留的生人之氣，還有陰氣濃度，氣息與周遭不同的地方。”
“簡而言之，我們要把那座橋殘留的氣息找出來，然後順路撕開它。”
阿言還沒來得及點頭，幾人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聲音。
“報告——”
“這裡的陰氣波動有異常。”
“阿狸姐，17號位請您過去。”
阿狸手裡的對講機已經傳來了聲音，阿言注意到，盡管當初丁鈴告訴她阿狸是掛靠在特案組的成員的，但這裡的特案組成員都對其很是尊敬。
他們對丁鈴似乎也是這樣的態度，阿言記得，之前那次好像聽到他們管丁鈴叫“鈴鐺姐”。
一般的掛靠人員，難道不應該是有事被徵召來，聽從安排做事。
但在特案組裡，這些掛靠人員似乎都是特殊的大佬，現場人員聽從他們的調遣。
“我們過去看看。”阿狸帶著他們過去。
阿言看著身旁低頭似是陷入沉思的鄭懿警官，“鄭姐？”
她叫了一聲，鄭懿警官才看過來。
“我沒事。”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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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就別跟過去了吧。”
在鄭懿的眼裡，雖然她的小線人很好用，但倆人畢竟不是這些特案組的能人異士。
“我們沒關系的。”阿言看了看覺覺對著鄭懿警官開口。
某種意義上，最了解各方當前情況的應該隻有他們倆。
從路晨那裡獲得的關於樓韻的信息，卓思這邊發來的求救消息，兩個人已經置身其中。
她晃了晃手上的銀鈴鐺手鏈，還有小包裡掏出來的五帝錢。
“放心，我們會保護好自己的。”
阿言很有信心地說著，她的銀鈴鐺手鏈可是丁鈴送的，之前在小賣部裡路晨還想要收購呢。
鬼王加持，莫得怕的。
鄭懿看著她掏出來的東西，微微安了點心。
他們跟在阿狸的身後，到了先前被喊到的“17號位”。
“诶？”阿言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裡是一座小廟。
用小廟來形容不太準確，倒不如說是一個人工祭祀點。
地上和附近還有黃紙與香燭銅錢，香爐裡有著新增的香灰，明顯是最近有人來過。
“這裡應該是馬路灣本地居民為逝者建的小廟。”阿狸說著。
這座“小廟”罕見地面朝公路方向，廟裡也沒有任何神像，因為拜祭的就是公路的死者。
“這裡應該前些天有人來拜祭過，最近的香火是在今天，年輕男子的味道，應該是卓思。”阿狸鼻子輕嗅。
“他自己跑過來給孤魂野鬼送香火，難怪會被追著跑了。”祝覺忍不住搖搖頭。
“這裡不知是誰為殘身的逝者立了牌位。”阿狸姐仔細看著。
“原來如此，卓思誤打誤撞弄出了東西。這裡拜的是身殘有缺的逝者，他奉的香火拜祭同時引動了那無名界域裡的殘缺鬼魂，成了兩處連通的引子。”
“居然是這樣。”阿言若有所思，卓思給他們發消息的時候沒提上香火的事情，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是這一點引發的事情，看著鬼光顧著跑了。
卓思說一大堆鬼追著他跑，或許那不是追著他，而是追逐他的香火，又或者，是這些鬼們感受到了此地的變化，他糊裡糊塗的跑路反而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阿狸此時眯著眼看著天空，對著對講機開口：“遮個光。”
她話音落下後的五分鍾內，阿言他們眼睜睜看著天空上陰雲密布，灰濛濛的，陽光被遮擋得嚴嚴實實，整個世界都仿佛黯淡下來。
“我的媽呀。”阿言和覺覺擠眼睛。
“這是傳說中的吞雲吐霧嗎？”
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大場面，一旁的鄭懿警官也微愣。
“不，我們沒有人工造雲的能力，隻是用法術調控了其他空域的雲過來，看樣子，他們加了不少增雨彈。”阿狸姐說道。
法術調雲，再加增雨彈，這玄學與科學技術的結合，讓阿言張大了嘴巴。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她說。
“玄學的盡頭也是科學。”覺覺默契地接話。
視野暗下來之後，頗有黑雲壓城之感。
那小廟前再度燃起香火，特案組的成員試圖以此再度連通兩處存在殘缺鬼魂的地方。
隻是......這並不成功。
因為怕生人太多驚擾鬼魂，先前大批的外勤人員已經撤出地帶。
連續三位特案組成員上前拜祭，盡皆失敗，現場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是否是時辰的原因？”鄭懿警官開口。
阿狸的眼神微凝，“不應當，我們已經幹預了這裡的天象，又改變了陰氣濃度，現在已經接近今天零點的原有環境。”
“那就是人的問題？”阿言猜測。
畢竟，卓思可是“異聞實習生”，他可是光環人士啊！
“我來試試。”鄭懿警官此刻一步向前，拿著準備好的香燭。
嫋嫋煙氣燃起，鄭懿將金銀元寶都投入到火堆之中。
她慢慢起身做出了指向的手勢，阿言和覺覺眨著眼，鄭懿警官是看到“路”了嗎？
他們眼看著鄭懿警官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那裡有著一道無形的入口。
“我看到了诶，是不是那個灰黑色的地方。”阿言小聲說著。
“應該是了。”阿狸道。
“走。”
雖然阿狸還不清楚祭拜者的原理是什麼，但能夠發現就是好事。
她對著對講機吹了聲口哨，而此時，阿言拉著覺覺的手緊隨在鄭懿警官的身後。
視野驟然變化，馬路灣的公路已經不見蹤跡，隻有朦朧的霧色。
“覺覺，鄭姐不見了。”眨眼之間，阿言和祝覺的眼前已經看不到鄭懿警官的影子。
“放心，我還在。”祝覺緊緊拉著她的手。
“我看看手機。”阿言的心情還算淡定，雖然進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但這是她自己選的。
“果然沒信號，也許我們進入了深處。卓思當初能給我們發消息，或許是他的特殊身份，或許是因為還在淺表層。”阿言猜測著。
“這裡的方向不好判斷。”祝覺環顧周遭，他皺著眉頭。
“在恐怖靈異片裡，跟隊友失散是大忌。”阿言言之鑿鑿。
“覺覺，我們坐下來吧。”她說著。
祝覺從善如流，兩個人席地而坐。
“按照小時候媽媽教我們的，隻有呆在原地不動，肯定會有人來找我們。”
“恐怖片裡的炮灰都是擅自行動，魯莽行事當了炮灰。”
阿言想了想。
“光環者可以看做是片子裡的主演，鄭懿警官可能是好運的主演，卓思是倒霉的主演。”
“我們隻需要苟著，相信主演會回來救隊友。”她認真地分析。
雖然他們很少這樣自己主動“深入險境”，但這一次，阿言也是深思熟慮過。
雖然自己和覺覺不是光環者，但他們總是會撞見光環者出現，與對方相逢，萬一特案組的找不到，兩個人就可以賭一賭體質嘛。
“我們守株待兔。”祝覺攬住她的腰，兩人靠在一起。
手機雖然沒信號，但是有電量，能夠清楚地看到時間的流逝。
沒有網，阿言翻出了手機裡的數獨遊戲，開始無聊的填數獨，跟著覺覺碎碎念。
“阿狸姐他們應該也進來了吧，不知道都被分在哪裡了。”
“大寶小寶要是在這，估計會吐槽，他們早已經不玩數獨了。”
“我們七歲的時候也不玩了。”祝覺說道。
“那會兒他們才四歲呢。”阿言眯著眼睛。
填字數獨之類的益智遊戲，在大寶小寶來之前，他們還是很喜歡玩的，被龍鳳胎打擊之後，兩個人就很久沒碰過了。
小時候隻希望快快長大，遠離那兩個非人的龍鳳胎，遠離打擊。
可真要是遠了，又覺得想了。
“有點想大寶和小寶了。”阿言輕聲說。
“那我們忙完，剩下的假期就回家。”覺覺道。
“啊啊啊啊啊——”
陌生中帶了點熟悉的慘叫聲傳來，瞬間打破了原有的氣氛。
阿言和祝覺抬起頭，看著眼前一道人影飛速跑到兩人的附近，大抵還有五米的距離，這人影扭頭就跑。
大概跑了十幾米，他似乎終於反應過來，又朝著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大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