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梵川:“……”
孟梵川有點無奈了,“那你想先從哪一件事開始做起?跳舞?散步?買禮物?”
岑蓁認真地想起了他的問題,卻沒注意男人微微俯首,灼熱的氣息落到胸前,“先把這件事做了再想。”
她的緊澀和湿軟已經讓他忍了太久。
後來做了多久岑蓁也不知道,隻知道那天她和孟梵川都好像獲得了新生,是那種剝開內心最深的恐懼後徹底坦然的新生,他們盡興歡愉,一次又一次,從白天到暮色降臨。
到最後糾纏不止的,還是那句老公。
岑蓁覺得那人小氣,餐廳的事記到現在,偏要她叫一聲才肯罷休。
可岑蓁羞澀喊不出口,孟梵川也不逼她,軟磨硬來弄出各種失去意志的花樣,岑蓁到底是沒抵抗住,意亂情迷時被哄著叫了幾聲。
那一刻,孟梵川舒服了,也滿足了。
等岑蓁累到熟睡過去的時候,孟梵川拿幹淨毛巾幫她整理好,也躺到她身邊。
可他卻一點都睡不著。
白天在書房聽到的話仍心有餘悸,孟梵川將岑蓁很輕地環到自己懷裡,像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認真看著,直到無意中牽住她的手。
目光落到她纖細修長的手指上,孟梵川心中微頓,忽然福至心靈,轉身在床頭撕下一張便籤裁成長長的紙條。
沉睡中的女孩不會知道,身邊的男人在此刻輕輕執起她的無名指,用紙條輕輕繞過一圈,記下了屬於她的尺寸。
第52章
劇組年初四就要正式開工, 所以在香港短暫地逗留了幾天後,岑蓁初三下午就啟程返回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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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梵川暫時還走不了,莊泰新年期間計劃宴請幾輪港府高官,點名要孟梵川留下來陪他。
莊家的年輕一輩對孟梵川其實是敵視的, 這麼多個兄弟姐妹唯有他從小長在莊泰膝下, 受盡老爺子寵愛, 當時一觸即發的遺產大戰,隻因為是有人收到風聲, 老爺子給孟梵川留得太多。
姓莊的人怎麼能容忍一個外姓孫子來爭自家的家產?
也幸好老爺子後面醒了, 得知這場差點對外孫發動的圍剿後怒不可遏, 這才有了除夕夜那些走馬燈似的恭順殷勤。
眼下看到孟梵川談了朋友,即將成家立業,莊泰自然希望把自己所有的人脈都留給外孫, 所以點名那些應酬要他參加。
老人家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 他提出的要求孟梵川當然不會拒絕, 所以隻能暫時委屈岑蓁, “我在這邊忙完就回去。”
彼時兩人在孟梵川的私人飛機上, 岑蓁很理解地說:“你忙你的,不用著急來找我。”
孟梵川把她抱到身上坐住, 輕輕抵了抵她的臉,“會不會想我?”
每次分別前都要問這句話, 似乎已經是兩人的小情趣,岑蓁仍是抿唇說:“回來了再告訴你。”
忽然又想起這兩天一直沒顧上問的問題,“除夕那晚我媽說你給我留了小禮物, 是什麼?”
那天她回家匆忙拿了證件就去機場, 沒來得及去看肖雲綺放在床頭櫃裡的東西。
但孟梵川其實沒送什麼,不過是想把那包紙巾當新年禮物給她, 過年的時候開開心心地看到,即便覺得有些尷尬也會很快過去,但現在既然她沒看到,也許是老天也覺得時機不對。
孟梵川便隨意道,“沒什麼,一個小東西,改天當面送給你。”
岑蓁聽他的口吻迷惑問:“……你有很多嗎?”
孟梵川被問得笑出來,點點頭,“是挺多的。”
都堆在副駕的抽屜裡,可惜她一直沒發現。
機組這時過來提示起飛時間,孟梵川牽起岑蓁的手在唇邊吻了片刻,才把人放下來,“路上有什麼要求隨時找他們,不用怕麻煩。”
岑蓁點點頭,“我知道。”
“那我先走。”
“嗯。”
一個往前走了幾步停住,一個站在原地看著,過了會兒,都各自默契地重新抱住對方吻住。
難舍難分。
一門之隔候著的機組:“……”
你們小情侶的道別到底要道多久。
一起來送機但提前被趕下飛機的孟聞喏坐在車裡等到沒了耐心。
他哥是要在上面生孩子嗎?這麼久還不下來?
好在一個快拉出絲的吻後兩人總算分開,岑蓁輕輕喘氣,真怕這人沒完沒了,直接把孟梵川趕下了飛機。
回到車裡的孟梵川自然少不了被妹妹嘲笑,“哈哈,有人碎了。”
孟梵川:“……”
孟梵川沒心情跟妹妹鬥嘴,“你怎麼會過來送她?ῳ*Ɩ ”
“爸媽讓的唄。”
孟梵川皺眉,似是對孟聞喏的話有所懷疑,但孟聞喏告訴他,“另外也是來請你回一趟家,老爸說有事找你。”
微頓,神情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是關於你和嫂子的。”
-
大年初四,《墜落》劇組正式恢復拍攝。
當天早上每個進組的工作人員和演員都收到了新年紅包,大家正歡天喜地地感謝謝導又破費時,謝慶宗從口袋裡也掏出一封紅包,“不好意思,這次我也有。”
所有人納悶,那這紅包是誰發的?
謝慶宗若有似無地朝岑蓁落來一瞥,笑說:“那就感謝我們的投資方了。”
岑蓁:“……”
“哇哦,是上次開機時來講話的那個大叔嗎?”
“大叔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可咱們出品方是香港的公司诶,大叔上次普通話很標準。”
“什麼呀,上次就是個資方代表,又不是本人。”
當初為了避嫌,孟梵川投資時沒有以中視的名義,用朋友的名字在香港注冊了一家影視公司,這樣不會有人知道自己是幕後資方,也避免了將來岑蓁要是有成績,別人攻擊她靠男朋友捧上位。
一眾猜測討論聲裡,池玉美滋滋地數著自己的紅包,“你這幾天在香港和少爺過得一定很開心。”
岑蓁:“你又知道?”
“當然啦。”池玉亮著自己紅包裡的錢,“少爺這紅包撒的,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等半天沒等到回復,池玉抬頭看岑蓁,發現那人也在看自己的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唇角抿起不自覺的笑,完全沉浸在裡面。
池玉嘖了聲,靠過來,“少爺說什麼了給你笑成這樣?”
還不等岑蓁回答,她便浮誇地演了起來,“啊,蓁蓁,我好想你,好想親親寶貝,是這樣嗎哈哈哈哈!”
岑蓁扣上手機,卻難掩赧色地捏了下池玉:“別亂說。”
池玉笑著躲開,邊跑邊說,“不打擾你們了,湘姐說今天下了戲給她去個電話,有工作!”
岑蓁愣了下,劇組還沒殺青,莫湘這時給她接了什麼工作?
雖然有些奇怪,但岑蓁也沒多想,畢竟莫湘做事可靠,如果不是慎重考慮可行的工作,她不會輕易在這個時候接。
岑蓁重新打開手機,上面還停著孟梵川剛剛發來的話:
「昨天去黃大仙幫你求了一支事業籤,是上上籤。」
初二那天兩人的確是想過去黃大仙求籤,後來因為那句不想結婚耽誤了所有行程。
孟梵川發來籤文的照片,大致意思是——“財有餘,名亦成,事皆穩意”
岑蓁主動給他打去電話:“我隨便說說的,你還真去了?”
孟梵川說,“你想去沒去成,我就幫你走這一趟,籤文等我回來拿給你做紀念,看看我女朋友是不是要功成名就了。”
岑蓁被他說到笑,“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孟梵川過去的確不信這些,但當他幫岑蓁抽完事業籤路過月老殿時,他停下看那些虔誠跪拜的情侶,忽然興之所起——
“我為自己求了一支姻緣籤。”他告訴岑蓁。
岑蓁還在笑的神情微頓,“求到什麼籤了?”
孟梵川卻玩起了神秘,學起她來,“回來了再告訴你。”
岑蓁還想纏著他問,片場裡傳來開拍準備的消息,她隻好暫時收起好奇心先去拍戲。雖然休假了幾天,但當攝影機再次對著她的時候,岑蓁覺得自己的狀態甚至好過了年前。
她再也不會在某個想起孟梵川的瞬間走神,從前他的家庭,他身後的那些復雜關系束縛著她,但如今岑蓁心中清明,就算想起他,也隻會是舒心一笑,滿滿的踏實感。
電影裡最難的那幾場戲年前已經拍完了,年後的戲份主要集中在成年後的李桃身上,也是這個人物情感張力最飽滿的時候。
八年後的李桃改名換姓去了另一個城市生活,白天的她是微笑熱情,受孩子歡迎的幼兒園老師,可夜幕降臨,她是帶著鴨舌帽,在暗處跟蹤繼父的復仇者。
李桃原本也有美好的未來,她努力逃離那個家後獨自生活,也試著接受過別人的感情,但曾經的陰影已經是終生夢魘,她再也沒有愛人的能力,來到全世界最純真的地方希望洗滌扭曲的心靈。
她在幼兒園裡認識了一個才6歲的可愛女孩,說原來是孤兒,但被現在的父母收養,每天都穿著漂亮的小裙子來學校,大家說她命好,比同齡小孩都幸福。
小孩很喜歡李桃,李桃也很喜歡她,對著天真無邪的孩子總能找回一些鮮活的希望。
可這樣命好的女孩,李桃某天意外發現她下面有不尋常的紅腫,例行想與家長進行溝通時,才發現命運那樣弄人。
她離開了,那個夢魘般的家庭卻還有另一個她在延續。
李桃的世界從那一刻崩塌,瘋魔,她用內心最後一點純真走上保護女孩的復仇之路,同時卻也是在送自己去深淵。
因為劇情的遞進,彼時片場已經換到了靠近北城市區的某影視基地。岑蓁每天的拍攝進展都很順利,劇組的人也驚豔於她人設反差的完成度,畢竟從青澀軟弱到偏執陰暗跨度太大,除了妝造的變化外,最重要的還是演員自身的演繹。
這天收工時,謝慶宗叮囑岑蓁,“抽煙的樣子還不夠熟練,回頭多看看片場那幾個老煙鬼是怎麼抽的,再練練感覺。”
盡管從知道後期人設有抽煙劇情後岑蓁就一直在學,但謝慶宗還不太滿意,覺得她抽得不夠頹廢。
岑蓁點頭說好,“行,我再學學。”
“對了,孟公子那邊。”趁大家都在收拾東西,謝慶宗突然小聲提起了孟梵川,“說起來挺抱歉,因為電影的事耽誤他回北城了。”
孟梵川原本說初八回北城,可臨回來前又說有事絆住要先回一趟滬城,這一延遲就又是五六天。
孟梵川當時隻說有工作要忙,岑蓁也沒有仔細追問,現在聽謝慶宗說了才知道——
“電影總局的人最近在滬城開會,他還是想幫你爭取一下,拿內地龍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