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嶼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眼睛都懶得睜開。
傅延昇：“休息會兒，晚上繼續？”
戚嶼笑哼一聲，微微掀起眼皮：“你還有力氣？”
“是誰幾天前還大放厥詞說來之前……嗯？”傅延昇動了一下，在戚嶼耳邊呵氣般道，“這才到哪兒，不是說了，都給你留著麼。”
戚嶼頭皮一陣發麻，盡管有些害怕縱情的下場，可心裡又為傅延昇的聽話忠誠感到滿足。
傅延昇問：“餓不餓？中飯都沒吃，出去吃點東西？”
戚嶼側了個身，枕著傅延昇的胳膊道：“不餓，懶得去。”
傅延昇笑笑，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柔聲道：“總不能一直不吃東西，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吧，我叫酒店客服做點熱食上來？我倒是有點餓。”
戚嶼：“你叫吧……”
傅延昇拿起床頭的電話，撥了客服，轉叫酒店餐廳，問：“酒店餐館現在能做什麼菜？……港式點心可以，要珍珠蝦餃、鮮竹卷……粉蒸排骨也來一份吧……”
戚嶼聽著傅延昇低沉繾綣的嗓音，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得寸進尺地想，如果這人能一直在他身邊，他就能每一天聽見對方的心跳，與對方相擁而眠。
如果，他們不用再分開就好了……
“你再報一遍我聽聽。”傅延昇正與客服說話，忽然感覺戚嶼又往自己胸口挨了挨，還環住了自己的身子，傅延昇倏地一笑，抬起手掌揉青年的頭發，對電話道，“好，就這些，做完直接送房裡來，0821號房間……我姓傅。”
伸手掛好電話，傅延昇笑看著戚嶼道：“怎麼了，這麼粘我？”
戚嶼：“……”
傅延昇：“又想來了？現在來，一會兒客服要是敲門，可不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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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嶼：“不想。”
傅延昇：“那你幹什麼？”
戚嶼氣悶道：“你tm就不能安靜地讓我抱一會兒？”
傅延昇從喉嚨裡溢出一聲笑，揉了揉戚嶼發紅的耳朵，說：“你抱，今天讓你抱個夠。”
戚嶼：“……”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門鈴響起，傅延昇拍了拍他的肩膀，戚嶼才不得已松開手。
傅延昇起身下床，披了一件睡袍去門口拿餐，等拿完餐轉身，見戚嶼也已經下床來了。
房間裡空調打得高，戚嶼啥都沒穿，蹲著身子在地毯上找著傅延昇的褲子，從裡頭摸出打火機和煙來，點燃了叼在嘴裡，徑直往邊上的單人沙發上一坐，大爺似的翹著腿。
傅延昇瞧著這一幕，一管鼻血差點沒忍住直接噴出來。
“飯都來了，還抽什麼煙？”傅延昇問。
“你吃吧，我已經飽了，沒胃口。”戚嶼吐出一口煙道。
“……？？？”操，這妖孽！
傅延昇把打包盒子擺在茶桌上，從櫃子裡取了另一件睡袍來丟給他：“穿上，也不怕著了涼！”
戚嶼笑了一聲，咬著煙剛把衣服披上，手機響了。
他光腳把自己丟在地上的外套勾過來，摸出手機一看，見是爸爸，立即攏了攏睡袍，一臉正經地接了。
“喂，戚嶼，”戚源誠絲毫不知戚嶼身在何處，直接道，“我剛已經跟吳董見過面了，先打電話告訴你一聲，那吳董說是合作，其實就是變相地想給我們投資，他看好美薇蓮秀的發展，打算出錢收購一部分司源集團的股份，看來咱們是要否極泰來了啊！”
戚嶼瞥了傅延昇一眼，喜道：“是麼？那太好了！”
戚源誠也樂呵呵的：“你趕緊把這事兒跟你媽媽說一聲，她雖然不怎麼過問，但心裡也惦記著，你叫她放心，我晚上還要跟吳董參加個局，等結束了就回海城……”
戚嶼一愣：“晚上結束還回家，到家豈不是都要凌晨了？”
戚源誠：“是，畢竟是平安夜嘛，不過，你們不用等我。”
戚嶼把煙拿下來夾在手裡，皺眉道：“爸，其實媽媽和小楓也沒有過聖誕的習慣，你半夜三更到，媽媽可能都已經睡了。”
戚源誠沉吟道：“你說得也是，那我晚點看看，實在趕不上，就明天回去……”
戚嶼：“嗯，爸你在那邊也注意安全，提前祝你平安夜快樂。”
……
掛了電話，戚嶼正想把這樁喜事也告訴傅延昇，卻見那男人正興味盎然地望著自己，面上是他熟悉的那一股從容自得，仿佛對正在發生的一切都了然於心。
戚嶼一怔，猛然間反應過來，又問：“天寶集團的吳董就是你安排的？”
傅延昇：“嗯？你說什麼？”
戚嶼把手機“啪”地擱在茶桌上：“你再裝傻？”
傅延昇推了下眼鏡：“這麼兇幹什麼……”
戚嶼一回想，又問：“你前天在港城就是去見的他？”
傅延昇：“你都跟我開口了，沒幫你搞定這事，我怎麼敢來見你？”
“……別給我灌蜜糖水，”戚嶼面上一熱，繼續追問，“你到底怎麼認識天寶集團的吳董的？”
傅延昇解釋道：“在港城桓盛工作的時候認識的，跟你一樣，他是其中一個懷疑過我真實身份的人。五年前，天寶集團差點被牽扯進一樁港城高官的貪汙案，這其中的內情我不便跟你解釋，隻能告訴你，我無意間跟他透露過一個消息，其實不算什麼，但吳董自己參透了，避開了危機，那之後見了我，便說欠我一個人情，隻要他力所能及，無論我什麼時候需要，都可以找他。”
戚嶼：“那你怎麼又會讓我爸認為他是齊世峰的朋友？“
傅延昇：“這些關系網並不難查，你爸跟齊世峰是朋友，齊世峰祖輩也是港城的富商，我前天去港城，跟他隨便聊了幾句，就問出來他還真是認識齊世峰，隻不過不大熟而已，我叮囑他跟你爸聯絡時別提到我，就讓他借齊世峰的名字說事。”
戚嶼皺眉：“為什麼不讓我爸知道這忙是你幫的？”
傅延昇嘆了口氣：“你爸應該不希望我跟你有什麼瓜葛吧？我要透露了這些，萬一他不接受，我不就白忙乎一場？還是不透露好，以免你爸爸有心理負擔，覺得接受了這個好處，就得把兒子嫁給我了呢……”
戚嶼：“……”
傅延昇：“咳，其實我也隻是牽個線，司源集團沒有經營上的問題，隻要能度過這次股權變動的危機，今後肯定能好起來，吳董入股司源集團，假以時日也能從中獲利，這是雙贏。”
何止牽個線？這樣的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
戚嶼吸了兩口煙，瞄見傅延昇腕上的那串佛珠，不由又想起男人微信籤名裡的那句話。
戚嶼一時心情復雜，他看向傅延昇，問道：“但是傅老師，這種人情，以你為人處世的原則，不應該去用吧？”
的確，傅延昇這等於是向吳勇天坦誠了自己的身份，表示他之前的行為不是無心之舉，而他手上的“好處”也是能拿來交換的。
傅延昇痴痴地望著他，
柔聲道：“戚嶼，我已經被你拉入凡塵，隻要是為了你，又有什麼是不能用的？”
戚嶼隻覺得心髒如被沉鍾錘擊，嗡聲作響。
可就在他感動得無以復加之際，傅延昇卻垂眸看向桌上漸冷的餐盒，問了一句：“我能開始吃了麼？”
“你……”戚嶼一噎，無力道，“算了，吃吧。”
————
【小插曲】
傅延昇：戚嶼，我已經被你拉入凡塵……
戚嶼：難不成你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神仙？
傅延昇：不是！是修道人！
戚嶼：都跟我上幾次床了，還tm修道人呢，臭不要臉……
傅延昇：……
第173章 耳濡目染
從傅延昇口中得到確認後, 戚嶼心裡有了底，才給姜瑩打電話，將這個“喜訊”也告訴了媽媽。
既然吳勇天是真打算入股司源, 那麼司源相當於是有了另外一個大集團的支撐, 他們之前擔心過的隱患也不再可能對司源造威脅了。
戚嶼放下手機, 見傅延昇夾了個蝦餃湊到自己嘴邊，他微微偏頭道：“過飯點了, 真沒胃口。”
“聽話，”傅延昇哄他，“都沒嘗過, 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想要？”
戚嶼被傅延昇明顯說葷話的口吻逗笑了, 張嘴將蝦餃吞進嘴裡, 開了胃, 又被強喂著吃了半碗瘦肉粥。
吃過東西，兩人返回床上，卻也沒做什麼, 隻是依偎在一起聊天。
“跟我說說你在港城那幾年的經歷吧……”戚嶼道。
傅延昇：“你想知道些什麼？”
戚嶼隨口問道：“你去港城也是上面的領導安排的？”
傅延昇：“也不算，是自己選的，上面隻給個範圍, 喜歡去哪裡就先過去，我選桓盛是因為一個同門的師兄在那兒, 剛去頭兩年先做分析師, 幹得都是dirty work（髒活）……”
“什麼是dirty work？”戚嶼好奇道，“不正規的作業？”
“想啥呢？”傅延昇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笑道，“俗稱罷了，就是收集資料, 整合信息，看各種公司的財報，建模算資產價格等等，指又苦又累，還沒有挑戰的工作……”
戚嶼笑問：“那種事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麼？為什麼你還要自己做？”
“混資歷啊，你當誰都跟你一樣二十歲當老總，手下一群精英給你打工？”傅延昇笑看了他一眼，說，“我那會兒也就你剛認識我時那麼大吧，團隊裡全是比我年長的，我一沒經驗二沒資源，光有頭腦有什麼用？”
“那工作忙麼？”戚嶼問。
“忙，”傅延昇嘆了口氣，說，“天天朝九晚九，一開始就跟吳雙現在在你們美薇一樣，主要是做明面上的工作，配合師兄，等熟悉環境了，才開始接觸一些核心的東西……”
傅延昇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戚嶼知道，大概是涉及到不能說的了。
他也沒往下問，等了一會兒，就聽傅延昇偏頭道：“幫我拿下煙……”
戚嶼側身彎腰，從老地方取了煙盒過來，抽出一根遞給傅延昇，自己也想再拿一根，卻被傅延昇制止了：“你剛已經抽過一根，還抽？”
戚嶼：“不是你教的？”
傅延昇拿走他手上的煙盒道：“我教了你這麼多事，唯獨沒教過你抽煙，倒翻紅酒那一次，我勸過你，是你自己非要不可……”
戚嶼還想去奪：“耳濡目染行了吧？”
“行，”傅延昇一面將煙盒偷偷藏在自己那側的枕頭下，一面把戚嶼按回去，道，“躺好，一會兒讓你吸兩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