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信號不太好,姜致也聽得很模糊。
唐廣則捏著手機的手又重了幾分,他努力平復情緒,“我先掛電話,等我回來,要是有人欺負你了——”
可在掛電話的前一刻,姜致哭聲更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伴隨著這句話落下,唐廣則的電話也跟著掛斷!
沉悶的一聲。
一個人奪走唐廣則的手機,重重砸在地上!
唐廣則倏然看向來人,語氣冷厲:“你在做什麼?!”
男人看他,神色冰冷:“溫柔鄉,英雄冢,譚,你不會忘了你走到今天這步是為什麼吧?”
他頓了頓,又指了指黑黢黢的密林,“剛剛我已經發現周融的痕跡了,要是他真的逃了,我們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唐廣則沒說話了。
他們自從到了漂亮國境內,就開始籌劃刺殺周融的計劃。
結果,讓人逃了。
逃進了面前這密林裡。
因為他們三番四次進密林搜尋,周融次次都能仰仗風聲,逃脫,起初他們以為是紀湖的原因,到後來,唐廣則發現他們人裡似乎有內鬼,還不止一個兩個。
他側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個人,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我們倆分別帶一批人進去。”
第395章 方便嗎
Advertisement
姜致看著掛斷的電話,久久不語。
側頭看向窗外,她眼底的淚漸漸淡去,隻留有些許的冷意。
擦幹眼淚,她望向正在開門進來的保姆,勾了勾唇,朝她笑笑。
保姆是梁時砚身邊的人了,照顧梁時砚很久,相當於奶媽一樣的存在,她這回過來照顧姜致,也是因為梁時砚親自打了一通電話,請她過來。
誰知道,就看見一個白皙可憐的小人。
而且,她還看到了梁時砚眼底對姜致的喜歡。
愛屋及烏,人又乖巧,保姆算是對姜致多了幾分真心,把可能缺的藥都買了回來,一回來,就抓著姜致給她換藥。
直到,全身的藥都換完了。
保姆端出一碗粥,讓姜致小口喝著,她去給她做其他的吃。
姜致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她也的確有點餓了。
喝完粥,她聽著廚房的動靜,垂下眼,視線停留在手機屏幕上,腦海裡卻反復是那個夢。
夢裡的人不再是唐廣則。
而是周融的臉。
野廣木就是周融。
姜致思緒翻湧,面上仍舊平靜,吃過保姆做的食補,她就進了書房,打開電腦。
任華已經把項目書的資料給姜致發了一封。
正如他所言。
這個項目也是能夠在現在看出未來前景,隻要拿下手,對於鴻途沒有壞處,也可以和之前實驗室的項目匹配。
姜致掃過兩眼,上網繼續查資料。
她太入迷,連玄關門開了的聲音都沒聽見。
男人陰影生長,涉及面前的電腦前,手掌壓在桌面資料,他看過電腦屏幕。
“這個項目,我記得是政府的。”
姜致這才抬起頭看向他,“是,這個項目很有潛力,我也隻是看看資料。”
她伸出手,關了電腦。
語氣溫和:“你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梁時砚收回目光,“過來看看你。”
他起身,側頭看著姜致,說:“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牽牽線,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以前和梁氏合作過。”
姜致猶豫片刻,沒拒絕,隻是說:“方便嗎?”
梁時砚:“沒什麼方不方便的,就是一起吃頓飯,他和我家老爺子關系挺好的,應該能賣這個面子。”
說著,他看了一下時間。
現在才九點多,不算太晚。
梁時砚對姜致使了一個眼色,拿著電話,出去打電話。
梁時砚和人談話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剛好能聽見一點,又不是太清楚。
姜致走過去,正好和開門進來的梁時砚撞上。
梁時砚一臉尷尬地看著她,“你怎麼出來了?”
姜致雖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但還是看出來了梁時砚的不自在,她想了想,說:“沒關系,這個項目我可以自己爭取的,不一定要一起吃飯。”
梁時砚臉色微微緩和,“我知道。”
他頓了頓,說:“沒什麼事,就是他最近挺忙的,沒什麼時間吃飯。”
姜致沒有拆穿,隻是笑著點點頭。
轉而,她問起許助理的情況。
許助理沒有住在姜致家裡,被梁時砚安排到隔壁對門去了,一天也沒看見人影,發短信也不回。
梁時砚說:“沒什麼事,他比你受的傷還輕,你關心他做什麼?”
說到這裡,他臉色又臭了幾分,“我還沒有查出來那群是誰的人,你再等等。”
姜致大概知道那群是什麼人,應該是唐廣則那邊的人。
不過今天的通話——
唐廣則似乎並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那麼也可能是任憐自己找的人。
姜致長長睫毛垂下,她又看了看梁時砚,梁時砚被姜致盯的有些不自在,“怎麼了?”
姜致搖搖頭,說:“我想先去休息了。”
“你是該休息了。”梁時砚說:“你還在生病,就別看工作了,人是活的,公司是死的,少你一個地球也不是不會轉。”
姜致說:“你安慰人倒挺別致的。”
梁時砚倏然閉上嘴。
姜致看著他一臉憋屈,又不敢多說的模樣,唇邊揚起一點笑,沒再說話,轉身進了屋。
隻是,她還是惦記著文件的事。
臨睡前,特意翻了翻任華給的那份文件下的負責人名單,再放到百度上去搜索。
百度有記錄和資料。
姜致指尖一路向下滑,落到籍貫上面。
關掉手機,她睡了一個好覺。
和上次不同的事。
這一次她沒有夢見野廣木,而是曾隨雲和唐廣則,在這次的夢裡,她看清楚了唐廣則的身份——那個小乞丐。
模糊的面容愈發清晰,那顆淚痣也愈發的動人。
很快,小乞丐長成了青年。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既然你發現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姜致一步步往後退,退到邊緣。
她側身往下一看。
湍急的水流快要把她衝走。
下一秒,一陣大力推過來,將她重新推進水流當中。
溺死感壓在胸膛,姜致驟然睜開眼睛,一杯水被端到面前,她下意識的喝下,吞咽。
失去焦距的眼睛緩緩聚焦,她看向身側的人。
梁時砚皺著眉頭,一手撫摸著她的後背,“怎麼了?”
姜致本能避開梁時砚的手,躲開杯子,她搖了搖頭,“沒事。”
梁時砚沉沉看著她,可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隻是微微蹙了一下,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姜致知道自己不應該怎麼做,但是有時候本能是無法克制住的。
房間裡隻剩下清淺的呼吸聲。
梁時砚沒再說什麼,屈膝站起來,去門外接電話。
姜致閉了閉眼睛,緩解剛剛夢裡帶來的恐懼。
深黑的夜壓下來,遠處的星火也變得不再明顯,她側頭看著窗外,沒一會,躡手躡腳的出門。
走廊的黑和外面如出一轍。
客廳零星火光閃爍著,隱約伴隨著那男人不耐煩地說話聲:“找不到就翻倍的找,掘地三尺的找,這些事還要我教你嗎?”
姜致問:“找什麼?”
梁時砚回過頭來,利落掐斷電話,他看著赤著腳的姜致,皺了皺眉,“沒什麼,梁家丟了一份文件書,正在找呢。”
姜致點了點頭,她的視線看向梁時砚,說:“你有沒有和周融聯系過。”
這才是她出來的目的。
梁時砚面不改色,“今早還聯系過,人那邊在收尾了,估計沒過幾天就能回來。”
姜致沒說話,緩緩點了點頭。
她頓了半晌,不知道是和自己解釋,還是和梁時砚解釋:“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想問問,如果方便的話,等他又空闲,你讓他打個電話給我吧。”
而在遙遠的海洋彼方。
他側頭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周融,“老大,還要多久我們才能出去?”
周融一手纏住白色布條,套在見血的手心,“三天吧。”
他沒說的是,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
密林裡的野生動物太多了,後面又有追兵。
再加上長時間的奔涉,已經讓大家的體力十不存一。
跟著他們進入密林的人現在也折損大半,現在隻有四五個人。
蕾絲被浸染,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伸手摩挲布條。
第396章 失蹤
經過幾天的休息,姜致這幾天算是緩過來了。
談且過來給姜致檢查傷口,傷口太深,以後很有可能要留疤,讓她注意一點,以後或許可能通過手術祛除。
姜致沒說話,隻是摸了摸手臂結痂的傷疤,抬起頭看向談且。
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最近周融有聯系你嗎?”
談且說:“我的任務是留在京市。”
言下之意,周融就算聯系他了,也不會告訴他情報。
姜致聽到這話本來應該安心,可是她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抬起眼睛,她看向談且的神色。
談且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你放心,壞人遺臭千年。”
姜致:“……”
她眉心隱隱抽動,不過沒說什麼,換上衣服,準備出門。
許助理的傷比姜致的輕,恢復的更快。
他這兩天一直住在姜致的隔壁。
姜致打開門,就能看見男人恭敬有禮的站在自己的身側。
她滑動手機,查看著最近的熱點,完全沒有注意許助理和談且互相撞了一個眼神。
兩人下樓,許助理去開車。
談且就在樓上看著,轎車駛出小區一段距離。
他沉著臉,轉身去打電話。
姜致在車上,翻閱著積攢的文件。
許助理正在和姜致說最近的事情,曾隨雲的事情鬧的很大的代價就是任憐被任氏所有人懷疑——
目前隻能停職在家裡,接受調查。
至於,姜致給任華的東西和資料,還沒有報出來,應該是任華打算按下去了。
那也無所謂。
隻要曾隨雲咬死了任憐,這件事就一天不可能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