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躍笑了笑,也學她。
差不多十幾秒過去,孟璃睜開眼,流星已經消失了。
她扭頭去看靳時躍,恰好靳時躍也睜開眼,兩人的目光再一次交匯。
孟璃好奇地問:“你許了什麼願望?”
月光皎潔,星光璀璨,卻遠遠不及他的雙眼迷人。
他永遠都是那般坦誠直接,深深地望著她,低聲說:“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在洛杉磯的那天晚上,你說的話,是真的。”
孟璃面露茫然:“哪一句?那晚我說了很多話。”
靳時躍直言:“喜歡我。”
“.......”
記憶的匣子猝不及防被他打開。
她想起,那晚在洛杉磯,他們從出租車上逃離,下著雨,在馬路上奔跑。他說:“如果這時候說喜歡你,你會不會相信。”
而她當時對他口中的喜歡的確嗤之以鼻,故意反問他:“那我說喜歡你,你信嗎?”
多麼冷嘲熱諷的一句話。
他竟然許成了願望。
靳時躍沒有撒謊,這的確是他剛剛許下的願望。
人大概永遠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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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隻想陪在孟璃左右,她心裡有別人也沒關系。可當知道孟璃曾經因為他幫過她一次而銘記於心,甚至心生愛慕之後,他便更貪心。
孟璃隻說十七歲的她喜歡過他。
那麼現在的她呢,是否能繼續喜歡他呢。
然而此話一說出口,氣氛忽而陷入沉默。
孟璃嘴裡咬著水果,垂下頭,嘟囔了一句:“......這個願望,不作數。”
靳時躍的手指一縮,心也跟著一沉。
她是拒絕了嗎?
失望肯定在所難免。
可想到自己實在得寸進尺,卻也無話可說,無可奈何。
他斂了斂眸,將所有黯然掩飾,扯了扯唇,剛準備開口說一句“沒事”,就聽見她又說:
“已經實現的願望,怎麼能再許一次呢?”
孟璃鼓足勇氣抬起頭,唇角上揚,笑得明媚:“你知道嗎?我其實特別開心也特別慶幸,那個人是你。”
“我喜歡你,不管是十七歲,還是快要二十七歲,都隻喜歡你。”
她鄭重其事,一字一頓:“靳時躍,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餘生。”
作者有話說:
璃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哈哈哈
第49章 烏託邦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真的......不是為了哄我開心才這麼說的?”
靳時躍一度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連大腦都空白了,再三確認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到底該有多沒有安全感,才會聽到她自我認為足夠真誠的告白後還能如此沒有底氣和不確定。
孟璃心裡都發酸。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
孟璃轉了轉身體, 正對著他,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的雙眼, “我跟你說過,我注意到梁單是因為他脖子上也有顆痣, 他的痣跟你的完全不一樣,也不在一個位置,就隻是一顆痣而已,但我每一次看見那顆痣還是會想起你,包括我遇到脖子上有痣或者脖子線條很好看很像你的男生都總會潛意識地多看兩眼。”
她以前不懂, 初戀到底是什麼定義。
可現在好像懂了。
“你沒有必要再去介意任何人。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也是迄今為止我唯一喜歡的人。”
跟梁單的過去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是同桌,朝夕相處。恰好梁單當時的為人挺不錯,挺斯文一個男生, 很多方面都挺照顧她, 她也願意和他接觸,至少對他不排斥, 像朋友,像知己。
學生時代的曖昧根本無從解釋, 他們誰都沒明確表明過是否要戀愛,是否已經戀愛。隻是同學們會拿他們起哄。
回憶裡的那個男孩子, 她隻記得他的痣,他的氣息, 他的體貼和溫柔, 她也因此而情竇初開。
這種驚鴻一瞥也帶著一點感恩感激的感情, 時間長了,難免會變淡,她其實挺不以為然,因為這畢竟隻是一個意外。
她其實也不排斥以後可能會和別的男人談戀愛,畢竟人不能抱著這麼一點點虛無縹緲沒有方向和結果的喜歡就過一輩子,甚至自私地,拿他做標準去設想另一半,和他無可能,那就找個和他像的吧。
所以,在得知靳時躍就是那個少年後,她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她無疑是喜歡靳時躍的,就算他不是那個少年,她也喜歡。
當然也不可否認她曾很喜歡那個少年,曾經像光一樣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忘記。
那麼當白月光和朱砂痣是同一個人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我的確希望你能開心,但我現在是真心實意地想要你知道。”孟璃捧起靳時躍的臉,鄭重其事,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說道:“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和你結婚,怎麼可能會舍不得跟你離婚。”
她學他曾經的措辭。
“說一遍不信,那我就說到你信為止。”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最喜歡你,隻喜歡你。”
“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得要命,喜歡到離不開你,不能沒有你,看不見你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靳時躍,我喜歡你。”
她咬字清晰有力,一字一句準確無誤地往他心上敲。
靳時躍怔愣地盯著孟璃,不知道過去多久,無法克制地抱住了她。
抱得很緊很緊。
“謝謝你,謝謝你......”
他哽咽著聲音,語無倫次,欣喜若狂,“孟璃,謝謝你能喜歡我。”
孟璃喜歡靳時躍。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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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璃在醫院裡住了大概二十天,終於出院了。
蔣昭英果然說到做到,找了當初那個大師來給孟璃做去霉開運法。
整得那叫一個聲勢浩大,興師動眾。
從醫院開始,到靳家園林門口,最後再到佛堂。
大師穿得倒挺有模有樣,正兒八經的一身道士服,道風仙骨的模樣。
這個大師,長期都與靳家有合作。據說是從香港請來的,在香港就非常有名。
隻不過靳時躍看見這大師,心情就說不出的微妙。
要說他算得不準的話,好像還挺準的。
但偏偏這就是讓靳時躍怄得不行的原因。
大師在看見靳時躍脖子上那顆又憑空出現的青痣之後,豌豆大般的眼睛猝不及防瞪大了一點,心情也同樣微妙。
出院後,靳時躍還是沒有著急上班,還是在家陪她。
幾乎全家人都予以重視,精心照料,她恢復得很好。不過生活方面,飲食方面還需要多加注意
張姨索性在這裡住下,方便照顧孟璃。
她還特地費盡心思給孟璃專門擬定了一個營養食譜。
吃頭一兩天還好,可吃久了,孟璃看見那些膳食就想吐。
難以想象,她已經吃了快一個月了,不知道還要再吃多久。
靳時躍坐在沙發上,正在給她削果皮。又到了水果時間了。
孟璃看見頭都大了。
這話不敢跟別人說,隻敢對靳時躍說:“我好想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比如?”靳時躍抬眼,看她。
“比如一點辣的.....”孟璃試探道。
說話的同時,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她坐到靳時躍身邊,“你上次帶回來的火鍋底料,我還沒嘗過,我們煮了吃一點吧?”
她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
她像是一隻狡黠的小狐狸,“張姨肯定睡午覺去了,她不會知道的。”
“我還挺有味道的,吃起來應該不錯,你要不嘗嘗解解饞?”
他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脖子,然後往孟璃面前一靠,流暢的脖頸線條完美呈現,說道:“來,照這兒咬。”
“.......”
孟璃就知道自己在異想天開。
靳時躍雖然平常對她百依百順的,可到了關鍵時刻,也不是什麼事兒都依著她來。
可她嘴裡寡淡無味,心裡也躁得很,百爪撓心一樣。
急需什麼東西來緩解一下這種焦躁。
“那我抽根煙可以吧?”
孟璃怕靳時躍又不準,所以連忙拿起手機百度搜索了一下,刀傷後可不可以抽煙。
查詢結果出來顯示著“可以”,還說隻要忌酒忌辛辣就行,可以適當抽煙。
“你看,這下應該沒問題吧?”孟璃將手機遞到靳時躍面前,怕他不同意,又說:“你要還有顧慮,就給主治醫生打電話,問問他。”
孟璃現在心裡快難受死了。
不說還好,一說煙癮就犯了。
她煙癮其實不大,就偶爾抽一根,解解悶,調節心情。
上次雖答應靳時躍要戒煙,可她都抽這麼多年煙,也不是說戒就戒的,再加上現在確實想要緩解一下。
靳時躍沉吟地看她幾秒,一語中的問:“反正吃辣和抽煙,必須得要一樣是吧?”
孟璃昂起下巴,頗有點跋扈:“是!”
“行,抽煙是吧?”
靳時躍無可奈何又萬般縱容地點了點頭,他放下手中的水果和水果刀,站起身,在房間裡找了一番,扭頭問她:“你煙在哪兒呢?”
孟璃喜出望外,她立馬指了指床頭櫃,“櫃子第二格。”
其實說來,好久都沒抽過了。
她一時激動,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坐在沙發上,興奮地晃著腳。
沒想到靳時躍還真同意了。
靳時躍拉開抽煙,一看裡面好幾盒沒開封過的女士煙,嘖了聲:“行啊你,這麼多,比我買的套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