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賣章魚小丸子，每個顧客我都叫寶寶。
校霸來光顧，「你怎麼不叫我寶寶？」
他也好這口嗎？
從此校霸每天都來，還蹲在旁邊數我叫了幾個人寶寶。
後來那些來買的人都不讓我叫他們寶寶。
1
晚上沒課的時候，我就喜歡在校門口擺攤賣章魚小丸子。
也不是差錢，擺攤純屬愛好。
旁邊是個賣手打檸檬茶的，他也是第一天擺攤。
我沒開單，他開了一單。
沒辦法，我太渴了。
甚至自己還吃了兩份章魚小丸子。
第一天擺攤以失敗告終。
2
擺攤第二天，我大膽吆喝，「帥哥美女來份章魚小丸子，專業品質。」
此時迎面走來一個美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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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怎麼看了一眼就走了。
「美女，別走。」
動作太大。
攤倒了。
第二天擺攤以超級失敗告終。
3
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果斷去找網上的探店視頻學習。
我發現不少都是靠叫寶寶來拉生意的。
OK 啊，不就叫寶寶嗎，多大的事。
我勢必要成為這條小吃街最大的大佬。
我擺好東西後不久，就有一個小姐姐過來了。
我立馬開口，「寶寶，要來份章魚小丸子嗎？隻要 6 塊。」
「漿都是剛調好的，章魚粒也是比較大的哦寶寶。」
小姐姐被我喊得有點不好意思，「給我來一份吧。」
「好嘞寶寶。」
蕪湖，喊寶寶真的有用。
後面又走來了幾個人，我看誰都是疑似顧客。
「我是一個章魚小丸子，有一天，我被寶寶吃掉了。」
又來了幾個小姐姐，「老板，要兩份章魚小丸子。」
我喜上眉梢，「好嘞寶寶。」
一個小姐姐打趣我道，「老板，你怎麼叫人家寶寶？」
跟甜妹打交道，我擅長啊，「怎麼了寶寶，你不喜歡嗎？」
「沒有啦死鬼。」
章魚小丸子做好後，我就遞給她們。
「寶寶的章魚小丸子好了哦，小心拿好，小心燙哦。」
剛才打趣我的小姐姐又說話，「寶寶，每個顧客你都叫寶寶嗎？」
「對的哦寶寶。」
「我明天還來光顧你。」
「等你哦寶寶。」
第三天擺攤首次成功。
4
我每天都會把我的擺攤日記發布到知乎上。
三天以來我有且隻有一個粉絲。
每次發完，他都點贊。
5
這天我去到攤位的時候，看到排滿了小姐姐。
我好氣問道，「你們是等我的嗎？」
她們異口同聲，「對哦，在等你哦寶寶。」
蕪湖，我就說這個世界上真的不能沒有女孩子。
我門前的人流量，羨慕哭了隔壁的檸檬茶攤。
我一個個給小姐姐們做好她們的章魚小丸子。
「寶寶，你的好了哦。」
「你的也好了哦，寶寶。」
「寶寶，你的馬上就可以了。」
我的寶寶叫得一句比一句順。
這時，我的小攤迎來了第一個男顧客。
居然是我們學校的校霸季野。
他五官如雕刻般，有稜有角的臉龐，真的巨帥，就像小說裡走出來的男主。
可惜有點暴力。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來十份。」
十份？這麼多。
我一時愣了神。
他敲了敲我的頭，「發什麼呆？」
「哦，不好意思，馬上做。」
他要得有點多，要做一版新的。
「要等十分鍾，可以嗎？」
「嗯。」
我專心致志地做著章魚小丸子，總感覺有道熾熱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過了一會，我打包好遞給他，「可以了，歡迎下次光臨。」
季野挑了挑眉，難掩失落，「你怎麼不叫我寶寶？」
他也好這口嗎？
我還沒試過當面叫男的寶寶耶。
我耳根微紅，「寶寶。」
季野嘴角微微勾起，「十份章魚小丸子，是不是應該叫十句？」
確認過眼神，就你不是人。
梁姝忍住，他是顧客，還是校霸。
咱扛不了他兩拳。
「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
我一口氣喊完，在心裡數著數。
季野輕笑出聲，目光中帶了一絲玩味。
「你喊多了一句，我不愛佔人便宜，還你，寶寶。」
這人還挺講究。
第四天擺攤非常成功，還迎來了校霸。
6
我更新了擺攤日記後，我的鐵粉首次評論了。
來自猩猩的你：男的你也叫寶寶嗎？
我想了想後回復：要發大財，何須拘於小節，我成功的墊腳石罷了。
來自猩猩的你：你好像不是很喜歡今天的男顧客？
500 字的小作文就用 10 個字帶過他。
校霸，誰敢喜歡，我是能打還是能扛。
我：確實不是很喜歡，長得這麼帥，親個嘴都不給。
來自猩猩的你：……
7
我去到攤位的時候，已經排成了兩位數的人。
隔壁檸檬茶攤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出來。
山高路遠，總有人為寶寶而來。
「寶寶們稍等哦，馬上就開攤了。」
今天不隻有女顧客，也迎來了首批男顧客。
「寶寶，加什麼醬呢。」
「你的章魚小丸子好了哦寶寶。」
我熟練地遞給顧客。
「歡迎下一位寶寶喲。」
我看了一下，排到男顧客了。
等了一會都沒人出聲。
我抬頭一看，是季野。
這貨吃上癮了？還插隊。
對上季野，真有點緊張，真的好怕他揍我。
「寶寶今天要幾份呢？」
季野挑著眉，「你寶寶怎麼這麼多，你是開幼兒園的還是賣小丸子的？」
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哦寶寶。」
「還有多少份？我全要了。」
還好經歷過昨天的情景，我現在有經驗了。
我把限購 5 份的牌子擺出來。
季野眸色漸沉，「那就 5 份了。」
還好還好，我真的怕他一氣之下砸了我的攤子。
「寶寶，你的章魚小丸子好了，寶寶，寶寶，寶寶，寶寶。」
「哼。」季野拿著東西氣衝衝走出隊伍。
下一秒我就看到季野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兩個小弟給他扇風。
而他則拿著一個小本本在記東西。
季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攤前的隊伍中。
嚇得大家都不敢來買了。
我決定找他理論，「寶，季，同學，你在我旁邊這樣盯著我的顧客，有點不太好哦。」
季野掃了我一眼，眼神愚蠢，「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怕你唄。你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嗯，就是……」我支支吾吾，不敢明說。
季野打了個響指，小弟立馬給他送來一個箱子。
箱子裡的是青蛙人偶服。
然後季野就在我的注視下套上了青蛙人偶服，「這樣行了吧。」
「……」
第五天擺攤以提前收攤結束。
8
現在我的攤子已經小有名氣。
我一去到就目測了一下，有超 20 人在排隊。
還看到校霸在維持秩序，「你幹什麼，別插隊，回去重排。」
「你小子離那女生那麼近，想吃豆腐啊，往後站點。」
他真的，我哭暴富。
他人還怪好嘞。
我一開攤，季野就排到最前面了，「要五份。」
「好的寶寶。」
「寶寶，你的做好了，寶寶，寶寶，寶寶。」
季野接過袋子，「建個微信群吧，有什麼在裡面通知。」
這個想法好，「那我們大家面對面建群。」
眨眼間，15 個人加入群聊。
季野不經意看了看我，「哪個是你。」
「那個叫愛嚶嚶嚶斯坦的，是我。」我後面聲音越來越低。
早知道不改這名，讓人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季野一貫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愛嚶嚶嚶斯坦，繼續賣你的小丸子吧。」
「你可以叫我梁姝或者老板的。」大可不必叫網名。
季野拿著章魚小丸子躺在了他的休闲區。
是的，季野已經從普通的椅子升級到會搖的老人椅。
他還拿著個喇叭替我吆喝，「愛嚶嚶嚶斯坦家的章魚小丸子，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愛嚶嚶嚶斯坦專業做章魚小丸子第六天，品質保證，丸質鮮美。」
他真的，我哭死。
隻是你能不能不喊了，我本人還是想要點臉。
我現在叫寶寶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寶寶，你的章魚小丸子馬上好。」
小哥哥調侃我，「寶寶，看在我是你寶寶份上，打個折唄。」
季野突然大喊，「那個賣檸檬茶的，給我來杯暴打檸檬茶。」
說完他又指了指我攤前正在等餐的幾個人，「要暴打那幾個男的。」
季野的話一出，小哥哥瞬間閉了嘴。
他真的，人怪好嘞。
知道我不想打折，怕我拒絕不了。
我瞅了瞅隔壁的檸檬茶攤，確實有點冷清。
我吆喝了一句，「旁邊的手打檸檬茶我喝過還不錯，寶寶們可以看看。」
檸檬茶攤攤主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深情喊道，「愛嚶嚶嚶斯坦！」
「檸檬。」我回應了他一句。
他衝過來握住我的手，深情地看著我。
「愛嚶嚶嚶斯坦，以後我發達了，絕對不會忘記你。
「有我一碗飯，就有你一個碗洗。」
突然有什麼東西「砰」了一聲。
是季野一腳踩空，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季野大喊，「那個賣檸檬的，再來十杯暴打檸檬茶，暴打你的。」
檸檬茶攤主一臉激動地跑到季野的面前，「真的嗎？十杯嗎？」
季野不耐煩瞥了他一眼，「是。」
得到答案，檸檬茶攤主又激動地跟我擊掌，「愛嚶嚶嚶斯坦，我做到了。」
「媽媽啊，你兒子出息了，接了個大單。」
這小子憨憨的，真可愛。
季野的臉色更難看了。
第六天擺攤超級成功，還帶動了隔壁攤的發展。
9
我在知乎更新了我的擺攤日記：我現在已經是鈕祜祿·章魚大佬·愛嚶嚶嚶斯坦。
家人們完蛋了，這次來自猩猩的你沒有在第一時間點贊。
他不愛我了嗎？他成為別人的榜一大哥了嗎？
我猶豫地點進他的主頁，給他發私信。
我：最近過得怎麼樣，大小便還正常嗎？
就在我即將把私信發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後臺提醒的來自猩猩的你點贊提示。
我連忙把私信刪了，結果一不小心按成發送。
來自猩猩的你：正常。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在騙我，他不好意思說實話。
我：Ṭū́ₐ別害羞，便秘很正常，像我這樣的美女也會便秘，便秘無罪。
來自猩猩的你：我謝謝你。
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憂他人之憂。
10
今天我去到的時候，攤位被佔了。
我看了一下附近，就隻有垃圾桶旁邊的位置可以擺了。
我的忠實粉絲們在跟攤主理論。
「這個位置是我們愛嚶嚶嚶斯坦的。」
「就是，我們寶寶都擺這麼多天了。」
佔位的水果撈老板不屑地看著大家，「這個位置又不是她買下來的，也沒寫誰的名字，誰來得快就是誰的唄。」
確實，他說得讓人無法反駁，很有道理。
我最心愛的甜妹小姐姐說話，「可是我們早早就在這裡為寶寶佔位了，你比我們來得晚。」
水果撈老板趕著大家走，「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這個事沒誰對誰錯。
這塊地算是公共區域，你可以在這玩，或者在這擺攤。
我清了清嗓子，「寶寶們，那今天就先不擺攤了。」
大家跟戲精似的，哭著喊著。
「愛嚶嚶嚶斯坦，愛我別走~」
「寶寶，不要離開我，我沒你不行的。」
「即將沒有寶寶的第一秒，已經開始想寶寶了。」
我抽了抽嘴角，「你們要是實在想我，可以群裡發消息，我還活著，沒必要。」
這時季野走了過來，他拿著一份 A4 紙走來了。
「這是我家在學校後門的一家糖水鋪，可以劃一大塊區域給你使用。」
說完他就把紙張遞給了我。
是一份保證書，上面明確寫著一天隻收 10 塊，而且隻算我使用的天數的租金。
不以任何理由收其他費用，包括並不限於水電費、桌椅費。
季野帶我去看店。
豪華裝修，還有空調。
我沒忍住直接問，「你是來做慈善嗎？」
「沒事，這個店是賣著玩的，沒想賺錢。」
「糖水會繼續賣，店鋪的證照都是齊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