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出差了。
也許是被周莉莉氣到了，也許是因為太過於擔憂周澤北對我的看法，我竟然憂慮到哪哪都不舒服。
「你不會是懷上了吧，看帥哥都想吐？」冉冉拉我在籃球場看帥哥，我一陣反胃。
那個正要過來打招呼的帥哥，看見我的動作瞬間紅了臉，著急問他隊友。
「我今天很醜？」
「那她怎麼想吐？」
冉冉在一邊笑得前俯後仰。
「你看你把帥哥急得。」
我卻怎麼都笑不起來。
「冉冉，我去下藥店。」
半小時後，我和冉冉坐在寢室懷疑人生。
「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
「不是，你不懂，他還不懂，為什麼沒做措施？」
「用了的啊。」
我就說，最近嗜睡得厲害，還以為我快要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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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是肚子裡要長奧特曼了。
嗚嗚嗚，我想著該怎麼告訴周澤北這件事。
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給他打了個電話。
「叔叔。」
「嗯？」
「周六的家宴，你要回來吧？」
是的，周澤北又出差了。
他一個身家千億的老總，整天就在天上飛。
「想我了？」
我……
我不是在跟他調情啊。
「嗯嗯。」我思考著怎麼開口。
「再等等，周五晚上回來。」
「行吧。」
「怎麼了，就這麼想我？」他難得地在電話裡面笑出了聲，「小蕊蕊，你急什麼？」
「我哪有。」
大哥，不是我著急，是肚子裡面的東西著急啊。
「好好吃飯，乖乖睡覺，我下次回來待久一點。」
「哦。」
35
冉冉在旁邊聽著我倆的對話，牙都咬碎了。
「牛，隻顧著膩歪，懷孕的事，你是隻字不提啊。」
「萬一他不想負責呢？」
「那他就是渣男。」
「讓我哭一會兒。」
哭完了，我問冉冉：「你覺得，我有沒有當一個單親媽媽的潛質？」
「得了吧你，就你我這好色的程度，別把小孩子帶偏了，還是交給叔叔靠譜一些。」
淦。
有這麼說自己的嗎？
「喲，被渣男騙懷孕啦！」
「唐蕊，你也有今天！」
周莉莉突然走進寢室，看到我丟進垃圾桶裡面的驗孕棒，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完了，我的心都揪到一起。
「我勸你閉嘴。」冉冉看她幸災樂禍的樣子，直搖頭。
「李冉，關你什麼事？」
「就關我事了，怎麼著？你以為誰都像蕊蕊這麼好的脾氣啊，告訴你周莉莉你別惹我啊。」
「你……你們兩個狼狽為奸。」周莉莉氣得跺腳。
「學過成語嗎，就拿出來用，文盲。」李冉直接跟她懟上去。
「你！」
周莉莉哭著跑了。
我和冉冉笑得不行。
接下來的幾天，周澤北給我打電話，我都沒什麼心情接。
周莉莉也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土裡的小菜苗都要結西瓜了。
36
家宴那天，是老爺子 80 歲大壽。
這種時候我媽是最忙的時候。
當然，我也是。
我在廚房幫忙，周澤北突然進了廚房。
我在洗菜，他接了過去，自己動手洗。
「使不得使不得，怎麼能讓您洗菜，外Ṭů⁰面那麼多人，您不出去招呼客人嗎？」我媽過來阻止他。
「大哥在。」
他顯然沒有出去的意思。
趁我媽端果盤出去，他垂下眼盯著我，「鬧什麼脾氣？不接電話？」
「沒有。」
我拉開與他的距離，生怕被人看見。
他嘆了一口氣，靠過來，「昨晚被灌醉了，誤了飛機，今早趕了最早的一班回來。」
他這是在解釋。
「關我什麼事。」
我的話帶了一些情緒。
我這幾天都有些不受控制的煩躁。
脾氣大得不行。
他尷尬地僵在那裡，不生氣反而在笑。
「你笑什麼？」
「嬌妻難養。」
我：……
「宴會結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去。」
他真的，別來挨著我啊。
我媽隨時可能進來。
「這麼冷漠，還真把叔叔忘了？」他伸手來牽我的手。
我：！
「我媽在！」我壓低聲音吼他。
他忽然就笑了，「現在知道怕了。」
我：？
他怎麼這麼喜歡這種行走在刀尖的感覺啊。
我都要緊張死了。
「乖一點。」他抬手摸了我的頭，然後轉身出去叫了好幾個小輩進來幹活，「幹活的都有一萬塊。」
他話一出，小孩子全跑廚房爭表現了，哪裡還有我的位置。
他真是「壕」無人性。
37
「我怎麼覺得他今天怪怪的？」我媽問我。
「啊？怎麼了？」我神經都繃緊了。
「他問我你出生的時辰。」
「啊？」
他想幹什麼？
「怎麼你出身的時辰影響他們家的運勢了？」
「可……可能吧？」
我不敢說話了。
「都說他有錢，有錢也不是這麼嚴苛的吧，還追究起下人的身世了。」
我完全聽不進去。
換了衣服出去找他。
找了一圈沒找到，隻好給他發信息。
「叔叔。」
「在找我？我在書房，老爺子找我訓話。」
「訓話？」
「還不就是那些陳詞濫調，一家人催婚變逼婚。」
我心裡咯噔一下。
他要結婚了？
家裡人給他介紹了相親對象？
「那你什麼時候下來？」
「你上來。」
「我上來幹什麼啊？」
「耳朵聽得起繭子了，上來讓我洗洗眼。」
怎麼洗？
手洗還是機洗？
「不去了。」
「上來啊，乖點。」
隻怪我自己不爭氣，在他一聲聲中淪陷了。
等我走到書房，透過門縫看到裡面坐了好幾位長輩，才清醒過來。
我剛要走，卻被他透過門縫看見了。
他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趕緊逃。
「唐蕊，你上來幹什麼？」周莉莉擋住我的去路。
冤家路窄。
「上廁所。」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上廁所？樓下也有廁所吧？你們用人什麼時候能夠跑到樓上上廁所了？」
「周莉莉！」
「怎麼？」
「沒什麼，我倒覺得你跟陳嘉南挺配的。」我停了一下，「都那麼 low。」
她瞬間炸了，氣急敗壞地就把我往書房拉。
「幹什麼，周莉莉？」
屋裡的長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見她這麼沒規矩地把我拉進去，斥責她。
「爺爺，伯伯，二叔……」她喊了一圈，然後笑著說，「你們之前不是問誰是我的好朋友嗎？
「我今天就給你們介紹一下。
「唐蕊，就是我那個肚子被男人搞大，又被甩了的好朋友。」
一瞬間，屋子裡所有的人臉色都黑了。
我也被突如其來的羞辱弄得腦子發蒙。
我不敢去看周澤北的表情。
我覺得太丟人了。
「二叔，我那天跟你說她就是一個壞種，你還護著她，你現在信了吧，她懷孕了，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誰，你還護著她嗎？」
完了。
這下不用我說出來了。
整個屋子的人都知道我懷孕了。
這些雖然平時都還挺喜歡我的，如今也對我指指點點：
「女孩子，還是要懂得自愛。」
「是啊，還在讀書就大了個肚子可怎麼辦。」
……
我聽不下去了。
「我的。」
角落裡傳來一個聲音。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聲音的主人。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周澤北盯著我的眼睛。
「說什麼渾話？」有長輩斥責。
「本打算在晚宴上宣布喜訊的，小侄女倒是比我著急，迫不及待就跟大家說了。」周澤北說著站起來，緩緩地往我這邊走。
他走過來按了按我的肩，以示安撫，「給大家介紹一下，唐蕊，我女朋友。」
「你們是什麼時候……」周莉莉傻眼了。
屋子裡面的人，不出意外，都不看好。
周澤北仍舊一臉淡定，「各位長輩先滅了煙再說話吧，我女朋友懷孕了。」
「還有，我也隻是來通知大家一聲的，婚禮得問女方家長，我都做不了主，在座的各位更做不了主。」
這話一出，礙於他的強勢，沒人敢再說一句闲話。
「周澤北，你個混賬東西，什麼事都瞞著，你把爺爺當什麼了？」老爺子氣得罵人。
「老爺子，你注意點形象吧，平時罵我也就算了，你嚇著小孩子了我可不依你。」
「你！」
「你不是天天鬧著抱重孫嗎？不過這次我真做不了主，你得問問蕊蕊，肚子是她的。
「還有大哥，我這個侄女你該管管了，十年前她刁蠻任性自己往池塘裡跑故意躲起來，你們說她還小。現在她都 20 歲了，不小了，還對著自己嬸嬸大吼大叫，沒個規矩。
「對我沒規矩也就罷了，對我的人再沒規矩，我可就要ŧű̂₊幫你們管教了。」
「二叔，我……」
「沒學會叫嬸嬸之前，就別叫我二叔了。」
周澤北說完這些，脫掉西裝蓋在我身上，在眾人的驚嘆聲中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38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我真的服了，下面也還有好多人。
他瞥了我一眼，「膽子大了，這種事都敢瞞著我了。」
「我也才知道。」
「才知道？檢查也沒做？」
「沒做。」
他嘆了一口氣，「該拿你怎麼辦？」
「去哪兒？」
「醫院。」
「你先放我下來。」
「不放。」
「我媽還在下面，待會兒她看見了。」
「你瞞著我的時候就不怕有什麼後果？」
「我……」
「媽。」我真的傻了。
「诶。」我媽應了一聲，站在樓梯下面，看著周澤北抱我下來，腳都嚇軟了。
「這是……怎麼了？」
「阿姨，我先帶她去一趟醫院，晚點就送回來。」
「好。」
我羞到整個人鑽到他懷裡，不敢見人了。
把我放到車上後，司機開車去醫院，他還抱著我。
「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怎麼就那麼不省心？」他說著給了我一巴掌，當然不是臉上。
我都驚呆了。
「叔叔！」我又羞又氣。
「再敢這樣，還打。」他說著又心疼地幫我揉了一下。
他幹脆讓我去死吧，開車的劉叔，全程都不敢看後視鏡。
在醫院折騰一小時，最後診斷出我的激素水平有些差，需要吃藥。
醫生問這個孩子要不要。
周澤北盯著我，「得看她。」
回去的路上，他抱著我，手輕輕地放在我肚子上，「想要嗎？」
「不知道。」
我真的有點迷茫。
「也是，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他嘆了一口氣，「我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