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為觀止：「哇哦，楚小姐，我才看出來，你這麼有當小三的潛質啊。」
楚念一噎，臉色通紅。
周聿跳腳：「念念才不是小三，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
就周聿這三觀，真是死不足惜。
我當初怎麼就愛上他了？
不過誰年輕時沒愛上過幾個智障呢？
情有可原。
我冷眼看著楚念：「行了，如果你跟周聿是真心相愛的，我成全你，我願意把周聿讓給你，你拿回家吧。」
「就在那了。」我指著骨灰盒。
楚念咬著下唇，垂下眼簾。
周聿他媽強勢開口：「我們來是讓你滾出這裡的！」
大家證明，是她先為老不尊的，我也就不用給她臉了。
「我剛才說跟律師談，你當我是說給他一個人聽的啊？」
「這麼大年紀了，沒點法律常識也就算了，舉一反三也不會嗎？」
「你……」周聿他媽保養得還算得體的臉有些扭曲，卻被氣得說不出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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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小聲說：「阿聿跟我說，他要跟你離婚的，就差領證了。」
「你們離婚之後，他會跟我結婚，我就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了。」
「雖然我們還沒結婚，但我心裡已經和阿聿是一家人了，我是絕對不會看著他的房子被你這種女人霸佔的，那樣我就太對不起阿聿了。」
這可把周聿心疼壞了，他飄到楚念身邊，想要給楚念擦眼淚。
卻無可奈何。
男人死了也不老實！
「念念，辛苦你了，我留下這麼個爛攤子讓你幫我處理，如果我早點和她離婚就好了，我的財產就都是你的了。」
他對楚念還真是一片深情啊！
我笑著問楚念：「那你為什麼不肯幫周聿辦後事？」
楚念擦掉眼淚，硬氣了一點，看我的眼神倔強得仿佛小說裡的小白花在看惡毒女配。
「我說了，我沒有錢！」
「如果你肯把阿聿的財產吐出來，我當然願意給阿聿辦葬禮了！」
6
我緩緩開口：「別著急，周聿的財產，還有這麼多年的資金流動和去向，我都會查得一清二楚。」
「什麼？」楚念驚住了。
我給了楚念一抹純良的微笑：「要是周聿背著我，在我們的婚姻之內給了誰錢，我可是有權利要回來的哦。」
「你沒這個權利！」楚念變得有些激動。
又來一個法盲。
我也是無奈了：「跟我的律師說吧。」
「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家。」
「你憑什麼趕我們走？」周聿他姐站了出來。
我懶得再跟他們廢話，叫來保安，把他們轟了出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
「念念！」周聿追出去。
可他沒辦法離開這棟別墅。
他飄回來：「沈顏，我給念念的錢都是我自己的，我愛給她就給她，你沒權利要回去！」
我嘆了口氣，假裝自言自語：「唉，周聿，你肯定給了楚念不少錢吧？」
「到現在她還是借口沒錢不想幫你辦葬禮，對你還真是真愛呢。」
周聿不說話了。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讓他們快點把臥室裡周聿的東西清理幹淨，我好休息一下。
我爸媽這個時候來了。
兩人坐在我的一左一右安慰我。
「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難過了。」
我媽提議：「要不媽陪你出去旅行，散散心。」
我依偎在我媽懷裡，這才卸下剛才披上的盔甲。
我爸媽的臂彎永遠都是我的港灣。
「媽，我一點都不難過，真的。」
「我對周聿已經完全沒有感情了。」
周聿死後變得越發聒噪了：「沈顏，你果然變心了！」
「你連念念的一半都不如，我……我真後悔當初娶了你！」
我在我媽的懷裡冷笑。
周聿，那我祝你死不瞑目。
我跟我爸媽說：「你們還不知道，周聿死之前，給了我一份離婚協議書。」
「什麼？他要跟你離婚？」我爸氣得站起來，「當時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窮二白，現在有錢了，就要跟你離婚了，這種人渣敗類死有餘辜！」
我爸是個儒雅的人，都爆了粗口，可見他是真的氣狠了。
「他為什麼要跟你離婚？」我媽問。
我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他喜歡的人回國了。」
「這種人死了就死了，不值得你難過。」我媽聲音也微微尖銳了一分。
我笑了出來，點頭：「所以我一點都不難過，真的。」
周聿這會兒安靜了下來。
我抬頭掃了他一眼，發現他幽深的視線緊緊盯著我。
怎麼，也意識到自己是個渣男，所以無話可說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爸媽，我準備把這房子賣了，我回去跟你們一起住。」
我爸媽異口同聲：「這當然好！」
「還有一件事……」我默了默，真誠地跟我爸媽道歉，「當初我不該不聽你們的話，違背你們的意願一定要跟周聿在一起。」
「所以周聿背叛我，也是我活該。」
「爸媽，對不起。」
父母不同意的結婚對象，確實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兒女們還是要聽話。
7
我送走我爸媽，看了眼骨灰盒，聯系了喪葬公司。
不管怎樣，他人都死了，還是要辦一場葬禮的。
等葬禮過後，我再回家。
至於房子，我交給了助理幫忙聯系中介公司。
周聿的葬禮，來的人很多。
我以為下了葬之後，他的靈魂就會消散。
可是並沒有。
他的靈魂還是依舊隻能跟在我身邊。
真是奇怪了。
我當然不相信是因為周聿放不下我，但因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房子還沒賣出去，但已經掛著了，助理會處理的。
接下來就是公司的事情了。
周聿一死，公司當然是我說了算了。
總裁辦公室也已經煥然一新，我很滿意。
剛坐下來，助理就進來了。
「總裁，董事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愣了一下：「董事會？」
董事會怎麼還臨時召開嗎？
助理蹙了蹙眉：「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聞言，我就大概了然了。
這是周聿死後我第一次參加董事會。
一開門，我就看到了周聿他媽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上。
左右坐著的是周聿的姐姐跟姐夫。
楚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沒坐下來，而是站在周聿他媽身邊。
也因此，各位股東的位置都被迫往後延了。
我隻是掃視了一眼，便笑著走進去，向各位股東微微頷首打招呼。
「各位股東好。」
我就站在我們第二大股東李德文的身後，然後讓助理給大家倒咖啡。
「念念，你怎麼也來了？」周聿飄到了楚念身邊。
楚念自然聽不到周聿關心的話語。
我看過去的時候，她正輕輕碰了碰周聿他媽。
這個小動作，周聿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周聿他媽正襟危坐，拿出了十分強勢的態度：「各位，我今天召開這個董事會，就是在此宣布一下，從現在開始，我將擔任周氏集團的新任董事長。」
會議室內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太靜了，反而有一絲絲尷尬。
股東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甚至臉上都憋不住笑了。
最後還是李德文第一個開口的：「周老夫人，您的手裡似乎就隻有百分之二的股份吧？」
周聿他媽立刻接話：「還有我兒子的股份！」
李德文淡淡一笑：「但您並不是周總的第一繼承人，除非是周總跟現在的沈總有協議，他死後他名下的所有財產股份將由您繼承，或者沈總放棄股權的繼承，周總的股份才是您的，不知道您能不能聽明白。」
周聿他姐站了起來：「那怎麼我弟弟的東西就都便宜了這個女人了？」
股東們都沒接話。
畢竟周聿他姐這話說得太沒水準了，跟個胡攪蠻纏的文盲似的。
也是，他們家之前那麼窮，周聿還是砸鍋賣鐵供出來的大學生。
楚念突然又掉下了眼淚。
周聿心疼地問道：「念念，你怎麼了？」
他飄到我身邊：「沈顏，我離婚協議書都給你了，你按照那上面的拿走就行了，剩下的沒你的份！」
8
楚念柔柔的聲音帶著哭腔：「其實各位股東都還不知道，阿聿是準備跟沈小姐離婚的。」
她抬頭看向我，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而這份委屈是我給她的似的。
「沈小姐，阿聿要跟你離婚，你承認吧？」
在各大股東的注視下，我點頭：「是。」
聞言，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或震驚或不解的表情。
「沈總，周聿為什麼要跟你離婚？」
「公司好不容易做到這個高度，沈總你功不可沒，這些周聿也是知道的。」
楚念怕我說出什麼不利於她的話，立刻又說：「沈小姐，那你敢把阿聿給你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給大家看嗎？」
我忍俊不禁：「這有什麼不敢的？」
然後就讓助理去打印了一份。
這是周聿的習慣，不管是什麼，都是紙質和電子版都有的。
很快助理就拿著打印好了的離婚協議書回來了。
楚念讓大家看。
大家都看完了。
楚念沒看就知道上面的內容，估計這份離婚協議書是她和周聿商量著來的。
楚念說：「大家也都看到了，阿聿的意思，是沈小姐保持原有的股份，再加上海棠灣那棟房子，以及她自己的那些珠寶，還有兩千萬塊錢，剩下的就都是阿聿的，沈小姐沒資格帶走的。」
周聿他媽和他姐姐姐夫這三個奇葩也跟著洋洋得意。
這個時候都不用我開口，自然有人給他們上課。
「這位小姐，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股東會議，請你出去。」李德文冷聲道。
楚念頓時臊得臉都紅了。
她還知道害臊呢？
周聿他媽站起來：「她是我的助理，有資格站在這裡。」
李德文笑了：「那好吧，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下，這份離婚協議書沈總沒籤字，也沒公證蓋章，是不具備法律效力的。」
楚念眼淚簌簌：「可這是阿聿的意思啊，他是你們之前的總裁跟董事長，你們總不能不尊重他的遺願吧？」
李德文說：「我們隻尊重法律。」
很快，保安就進來趕人了。
楚念突然說：「那阿聿的兒子是不是有資格繼承他的股權和資產？」
9
楚念當眾宣布：「其實我和阿聿有一個兒子，在國外。」
周聿激動得想要抱住楚念，但他碰不到實體。
可還是把他激動壞了：「這是真的？念念，原來你出國之前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我給了助理一記眼神。
助理心領神會，默默退了出去。
周聿還在圍著楚念轉呢：「念念，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老周家就後繼無人了！」
這場股東大會就這麼散了。
結果沒出來，等楚念將孩子帶回來再說。
我也不確定楚念是不是真的有了周聿的孩子，不過我沒在怕的。
就算楚念的孩子真的是周聿的，周聿的股份他們也一點都撈不到。
一天之後，又召開了一次董事會。
楚念帶著一個小男孩站在最前面，這一次，她顯然有底氣得多。
周聿看到那個小男孩，都哭了。
「你是我的兒子？」
「我有兒子了！」
這都還沒做親子鑑定呢就亂認兒子。
我再次懷疑我當時的眼光。
楚念信誓旦旦地說：「可以做親子鑑定。」
她說完，就揪下她兒子的一根頭發，然後問我：「沈小姐，你還能找到阿聿的頭發或是什麼嗎？」
周聿的東西都被我收拾得一幹二淨，我還去哪兒找他的頭發或是什麼？
周聿他媽說：「不用周聿，孩子可以跟我做。」
說完，她又得意地看著我：「沈顏，現在你不是阿聿財產的唯一繼承人了。」
然後她也拔了一根頭發，交給楚念。
這時候就算知道那孩子不是周聿的，她也是要站在楚念那邊的，總之先把錢從我手裡摳出去再說。
吃裡爬外的東西！
周聿站在孩子和楚念身邊，冷冷地看著我。
「沈顏，如果你還敢欺負念念和我的兒子，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會怕他？
我笑了笑：「鑑定就不用做了。」
大家紛紛看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