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從凡間帶回來一名女子。
那女子名喚秦央,一顰一笑皆是萬般風情,勾人心魄。
我失魂落魄地闖進師尊的寢殿,發現秦央正依偎在師尊懷裡,小意溫柔。
見我冒冒失失,師尊斥道:「擅闖寢殿,你還懂不懂規矩!」
秦央抿唇一笑,回頭對師尊柔聲細語:「你別怪她,許是太震驚了。」
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痛徹心扉。
我聲嘶力竭:「你怎麼就找了個對象!!我和大師兄打賭說你要是在五萬年內找到對象我給他十萬兩銀子!!!」
師尊:?
秦央唇邊笑容一僵:?
我痛哭流涕:「十萬兩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媽的,為什麼!!」
*
我是虐文女配。
本來呢按照原文,我師尊帶秦央回來就是為了氣我,讓我早日看清自己的感情。
但我當了真,黯然神傷後便選擇離開這傷心地,外出歷練,但不幸身亡。
師尊發了瘋似的想把我復活,甚至想要犧牲秦央。
而秦央才是女主,她在跟師尊虐身虐心後終於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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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穿書來的,因此知道大概劇情,在我所知道的時間線裡,我師尊在三十萬歲時才會帶秦央回來。
所以我放心地跟大師兄賭了,還賭上了我的全部家當。
可是現在師尊才二十萬歲啊!!!
本來必勝的局忽然被逆風翻盤,大師兄慈愛地 rua 了 rua 我的腦袋,企圖把我本就不聰明的小腦瓜 rua 禿:「乖,大師兄疼你,允許你分期付款。」
*
師尊私底下把我叫過去問話。
他人模狗樣地訓了我一通,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失去十萬兩的我早已不在乎。
忽然,我感覺哪裡不對。
師尊的神色間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但眉又皺著,看起來和那精神分裂不能說毫無幹系吧,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我死死盯著他,冷不丁開口:「幾幾分的啊。」
師尊十分自然地接話:「四六分的,我六他四。」
我面目猙獰:「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這個狗東西找不下對象,他專門找了秦央做戲,和大師兄聯起手來诓我十萬兩!!
師尊:「……」
師尊強裝鎮定:「那又怎樣。再說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也的確對秦央姑娘很有好感。」
我目眦欲裂,你媽的,換誰幫你拿了六萬兩你都會她有好感。
可聞聲而來的秦姑娘正巧聽到這句話Ŧúⁿ,把師尊放的屁當了真。
秦央捏著手帕,衝師尊嬌嗔道:「肆郎怎可在徒弟面前說這些惹人臉紅的話。」
我:「嘔。」
師尊臉色綠得跟翡翠镯子一般,他強笑道:「你怎麼來了,我與阮軟還有事要商議,你先去用晚膳吧。」
秦央那柔情似水的眸子裡滿是羞澀:「肆郎,我在屋裡等你。」
待到人走了,師尊才終於:「——嘔!!」
*
師尊蹲在屋頂上看著殘月,已經被惡心得神志不清:「這月亮真真是又大又圓,又長又寬。」
我冷笑一聲:「早在你帶秦央回來之前就應該和她說清楚,這隻是演戲。」
師尊嗚嗚了:「我這不是為求逼真效果沒告訴她嗎。我尋思著,等錢到手了給她點銀子再讓她走來著。」
我換了個語調,捏著嗓子柔柔地喚師尊:「肆郎,你不要我了嗎。」
師尊沒蹲穩,從屋頂一頭栽了下去。
我一躍而下,用腳尖點了點裝死的師尊:「這就是騙錢的代價。」
師尊:「嚶。」
*
我心裡清楚,因為劇情強大的不可抗力,秦央不可能離開。
雖是虐文女主,但也是女主。
果不其然,師尊把自己多年的積蓄拿出來給秦央,但秦央堅定拒絕。
她就像寒風中的小白花一般:「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肆郎,我要留下來直到你愛上我。」
為此,我師尊又跟我嚶嚶嚶:「完了,她一輩子都要留在這。」
我:「……」
*
自此,宗門中浮著蓮花的香氣。
因為師尊就我一個女弟子,所以上到師兄,下到外門弟子乃至雜役,都找我抱怨。
男弟子起初會被秦央的外表所迷惑,但不久後都清醒了過來。
因為他們意識到,這免費的白蓮香氣竟是如此的刺鼻。
女弟子就更看不慣秦央那副做作的模樣,但眾人都以為秦央是師娘,便一直忍氣吞聲。
為此我不禁疑惑:秦央不是女主嗎?難道提前了十萬年,導致她沒時間學習綠茶技能,來個兩門抱?
【注:兩門抱——戲曲術語,指演員能扮演兩種不同行當的角色】
我又仔細琢磨了一下原文劇情,發現外出歷練的二師兄馬上就要回來了。
「我」也即將把內門事物交於二師兄,找借口離開。
說實話,讓我因為劇情離開宗門,我是極不願意的。
但是現在有了秦央就不一樣了。
白天我要應付一大堆弟子的不滿,晚上還要聽嚶嚶怪一邊嚶嚶嚶一邊罵罵咧咧,我頭都要炸了。
讓我本就不富裕的智商雪上加霜。
*
盼望著,盼望著,二師兄回來了。
他風塵僕僕地進門,朝師尊行了個禮,站到了我身旁。
二師兄偏頭低聲問我:「我最近不在,你們新養了蓮花?」
我:「……」
我:「沒有。」
二師兄皺眉:「不對啊,我明明聞到了蓮香。」
我向他指了指秦央:「瞧見沒,白蓮花成精。」
二師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Ťùₔ我的鼻子略微有點刺痛。」
*
師尊咳了一聲:「老二啊,你最近可有什麼收獲?」
我內心一陣激動。等二師兄說完收獲,我就趁機跟師尊請命外出歷練。
我感覺我都快被蓮花腌入味了。
而我寄予厚望的二師兄一臉興奮:「我收獲了愛情!!」
師尊:???
而早已準備好的我沒過腦子就直接脫口而出:「師尊我也想像二師兄那樣去歷練——」
師尊瞪大了眼睛,立馬拒絕:「不行,你不可以。」
我垂死掙扎:「為什麼我不可以,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師尊一拍桌子站起來:「你才四千歲,毛都沒長齊,你可以個屁。」
大師兄也跟著附和:「阮軟,你還太小。」
二師兄聽見我的話後一臉警覺:「?不行,絕無可能。」
說著,二師兄掏出了一把劍,細細撫摸:「我好不容易才得來這神鐵,又請了有名的大師鑄成劍,取名愛情。」說著,他冷笑,「就憑你也想跟我搶它,你配幾把?」
大師兄:「……」
師尊:「……」
我:「……」
你媽的,為什麼。
*
秦央此時終於辦了件人事,她衝二師兄笑了笑,輕聲細語地說:「怎麼能這麼跟你師妹講話呢。」
二師兄被她笑得晃了下神,然後抱拳道:「這想必就是白姑娘了吧,久仰久仰。」
我在旁邊差點笑出聲,白蓮花,可不姓白嗎。
白蓮花此刻成了綠蓮花,她勉強笑著回復:「我不姓白。」
二師兄立馬改口:「真是抱歉,蓮姑娘,是我唐突了。」
完了,綠蓮花現在微微有點發黑。
黑綠蓮花咬牙切齒:「……我也不姓蓮。」
二師兄向我投來了求助的目光,我柔柔一笑,回了他一根白皙纖細的中指。
二師兄見求助無望,閉了閉眼,再睜眼已是王者歸來。他再次開口:「是我的問題,花姑娘。」
此時,二師兄的身影與留著小胡子、嘴角還流著口水的日本士兵重合,他們嘿嘿一笑,不知觸動了誰的心弦。
反正我的心弦已經笑崩了。
*
緩緩枯萎的蓮花:「……」
蓮花(已黑化):「八嘎。」
*
我最終還是出了宗門。
因為我在凡間的皇帝老爹要辦壽辰,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父皇一生都在求仙問道,為此把我送去修仙。剛拜師我便央師尊賜了枚長生丹,帶回給父皇。
凡間人們的平均壽命大約是三千歲,而父皇卻在皇位上坐了六千多年。
但在父皇的治理下,山海清平,國泰民安,又因我是仙者,實力強大,人們也沒什麼異議。
師尊十分不放心,我離開前他百般叮囑:「你可以收獲愛情,但你不能收獲愛情。」
我:?
師尊又拉著我問:「你現在沒有喜歡的男子吧?」
我沉默。
師尊超大聲地質問:「你遲疑了你不說話了!說,那個狗男人是誰!」
他一臉的憤怒和不可置信,仿佛隻要我說出名字他就立馬跑去暗殺。
我:「……」
我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沈騰。」
*
由於這實在涉及到了師尊的知識盲區,他殺不了人,隻能揪著我的衣袖嚶嚶嚶:「名字這麼難聽一定是渣男,阮軟你別喜歡他了。」
我面無表情:「那你覺得誰的名字好聽。」
師尊被我的眼神冷得一哆嗦,然後小聲說:「我淚伊如冰落·殤心櫻語冰凌伊娜·洛麗塔紫心愛·蝶夢如璃紫陌悠千豔·優花夢冰玫瑰靈傷如愛·晶淚墨陽雲筱殘傷雅·琉璃愛夢蓮淚·冰雪殤璃陌夢·愛櫻沫渺·落璃琴依語·千夢然絲傷·可薇、茉殤黎·幽幻紫銀·淚如韻影傾樂蘭慕·冰雪殤璃陌夢·凝羽冰藍璃也不知道。」
我:「……」
*
師尊在煩了我兩個時辰後,如願以償跟著我一起去了京城。
最讓人崩潰的是,枯萎的蓮花賊心不死,嬌羞地表示要跟著師尊。
師尊滿心都是我同意他一起去的歡喜,腦子就如同被蓮花清瘟膠囊糊住一樣,順口應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按著他的脖子思考我是應該把他頭掐掉還是把他牙拔掉。
*
不到三日,我們就御劍到了皇宮。
我向父皇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父皇臉笑出了褶子。他拉過我的手連連道:「瘦了,瘦了啊。」
父皇又和我敘了好一會兒舊,直到壽宴快開始才依依不舍地撒手。
隨即我父皇疑惑地指著我身後二人,問:「這二位是?」
我搶先介紹:「那男子是我師尊。」
父皇臉變了,他「哎呦」一聲想要站起來:「失敬失敬,來人,給尊者奉茶!」
秦央在一旁看著我,輕咬下唇,暗示我說些什麼。
我試圖組織語言,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嗯……那女子……是一種植物。」
父皇:?
秦央:「……」
秦央:「草。」
*
壽宴。
雖說美人跳舞奏樂很賞心悅目,但我還是昏昏欲睡。
「波斯國王子觐見——」
我頭一點一點的,本來都要睡著了。聽到這麼一聲,我勉強抬頭。
我在腦內又讀了遍劇情,發現這位波斯王子是男 0 號。
等下??
男 0 號?
我看了眼我身旁的男 1 號師尊,裂開了。
我尋思著,秦央是女 t 號,不會還有一個女 p 號吧,不會吧不會吧。
真·四口之家。
波斯王子面如冠玉,眸若桃花,嘴角含笑,令人隻覺春風拂面。
他笑道:「在下是波斯國的王子,姓瑪。」
我頓覺稀奇,冒出了許多想法,瑪麗蓮夢露?瑪格麗塔?媽了個巴子?
隨即我打消了這些想法。人家可是王子,怎麼可能取這種草率的名字。
正當我在為隨意猜測王子名字愧疚時,王子溫柔的聲音復又響起。
「名叫瑪卡巴卡。」
我:「……」
淦,是我草率了。
是我太無知太淺薄。
*
師尊見我如此在意王子,不滿道:「你看他作甚?」
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在看一個孤獨的人。」
師尊十分不解:「孤獨?」
我:「無 1 無靠,遍地飄 0。」
師尊:?
師尊狐疑地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位漂亮王子:「阮軟,我覺得你最近越來越娘了。」
一會兒想要收獲愛情,一會兒心疼波斯王子孤獨,娘們唧唧的。
我:「……」
我:「放你娘的屁,爺本來就是女的。」
*
秦央在壽宴期間沒有散發蓮香,這是我妹想到的。
不久,我就被自己打臉了。
原來的蓮花已經枯萎,如今的花是鈕祜祿·白蓮·綠茶·花。
它既擁有蓮花的清香,也擁有綠茶的芬芳。
秦央在壽宴快結束時輕移蓮步,巧笑嫣然:「我想為陛下獻一支舞,舞名《鳳求凰》。」
父皇欣然應允。
秦央赤著腳,在中央婆娑起舞,搖曳生姿。
舞蹈的最後,輕紗從白嫩的腳丫落下,唯美動人。
師尊在一旁盯著秦央,我內心驚嘆,這就喜歡上了?不得了,不愧是鈕祜祿氏。
秦央羞澀笑笑,心下想著這下他總會上鉤了吧。
不料,師尊指著她的腳,冷不丁開口:「你的腳——」
我心下好奇師尊會怎麼誇。
秦央臉都紅了,嬌滴滴地看著師尊,盼望師尊的狗嘴能吐出象牙。
萬眾矚目的師尊停頓了一下,說:「為什麼光著?不會散發出些許味道嗎?」
吐出的的確是象牙,隻不過,不是天然形成的。
是狗造象牙。
我:「……」
眾人:「……」
秦央:「!!!」你才 jio 臭!
*
瑪卡巴卡緩解了尷尬的局面,他笑了兩聲:「尊者可真是幽默。」
我一個沒忍住,問道:「敢問瑪卡巴卡王子,您的父王是否叫依古比古。」
瑪卡巴卡驚喜地望著我:「公主,您可真是神機妙算。還有,在下的母妃名叫唔西迪西,哥哥叫做湯姆布利柏。」
我:「……」
謬贊了,誰小時候還沒看過藍色不明生物捏著紅手帕蹦跶來蹦跶去跟非洲爆炸頭表白的電視呢。
見我跟瑪卡巴卡搭話,師尊掐了我一把,小聲兇我:「別跟他講話了,我看他肯定喜歡你。」
我:「……」
鴨子,你以為男 0 號是白叫的。
瑪卡巴卡活 0 活現,說不定你個狗東西就喜歡上人家了Ṱü⁷。
我沒搭理身旁的憨憨,繼而向波斯王子問道:「嗯……瑪卡巴卡王子,我想知道,為什麼黑皮和藍皮能生出來白皮呢?」
瑪卡巴卡:???
瑪卡巴卡一臉茫然:「您在說什麼?」
我尷尬地腳趾抓出一套芭比夢想豪宅。
失策。
*
據師尊所說,那晚我和瑪卡巴卡相談甚歡。
我們對酒當歌,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