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沒那麼混。」
「哦。」我心裡想,他混的樣子可遠不止於此。
大家都以為開玩笑,倒是沒怎麼在意。
這樣的Ŧũ̂ₑ小插曲不一會兒就過去了。
11
酒喝到一半,肖弈都沒有再回來。
我去廁所接導師電話。
他問我幾號去學校。
說實驗要去看看年前的實驗的結果,盡快地去學校。
我都隻有回復:「嗯嗯,好。」
剛接完電話,一轉身,就被一道陰影籠罩。
他咬著煙,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好啊,嫂子……」
他故意把嫂子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心裡一驚!
「倒……倒也不必。」我尋思著要不還是跟他說實話。
「什麼視頻會議開到酒吧來了?」他笑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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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開完。」我嘆了一口氣,「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他笑得肩膀都在抖。
「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把我當什麼?」
我看著他身子斜靠在牆上,臉上的紅暈都染到眼角了。
我就知道他醉了。
「沒有,那是我表弟。」我壓低聲音道。
希望我表弟原諒我。
「表弟?」他冷哼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默半晌,滅了煙:「表弟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
他的腦回路真的驚到我了。
「肖弈,你腦子裡整天都裝的什麼?」我真想打他。
「他是我表弟,他說他前女友帶了新男友來,讓我幫他演下戲!我怎麼會是那種人,你簡直……」
「不可理喻。」
我氣得都有些語無倫次。
結果,他反應了一秒,隨後一張僵著的臉忽然就放松下來。
「裝得某個沒良心的……」
我!!!
「懶得跟你說,我回去了。」我說這話,心跳得厲害。
他這人,真是,沒皮沒臉的。
「等等!」
手卻被他抓住。
「幹什麼?」我瞪他一眼。
「我都這樣了,還能幹什麼?」他笑著反問我。
「……」無語了,「你說話能正常點兒嗎?」
「行,不是問我有沒有吃藥?」他一臉傲嬌,「你害我感冒的,你來照顧我。」
「我?又不是我傳給他的。」我要瘋了,「你那麼大了,就自己吃藥啊?」
「藥太苦,我不想吃。」
神他媽不想吃。
「而且我今天頭特別暈。」他皺著眉頭,差點兒我就信了。
「頭暈來酒吧嗨?」一看他就是演戲,我還沒那麼傻。
「怎麼?不願意?」他垂下眼,冷冷地看著我,「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吧?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明天再去醫院掛個號看看。
渣女。」
我前男友那兒?
還想讓我死?
「我答應你,求你別說了。」我真是服了他。
「那現在走吧。」
「現在?」這麼快?
我這才才來一會兒。
「嗯,我有點兒困了。」他伸手搓了搓眼睛。
天天泡吧的人,10 點跟我說困了?
「去哪兒?」我有些頭大。
「不想回我家。」他是等著我做決定呢。
「那也不能我家吧?」我仔細地一想,額,我爸媽走親戚去了,今晚不在。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隨你。」他聳了聳肩。
12
後來我還是帶著他去了我家。
主要是,他又鬧著說什麼酒店不幹淨,酒店的枕頭他不喜歡,酒店半夜餓了沒辦法吃飯。
總之,嬌氣。
我給表弟說我有事兒先回去,他倒也是沒多想,罵我兩句說我還在想著前男友。
我看了看一回家就霸佔我床的肖弈,無奈地搖搖頭。
我真是捅了肖家的窩了。
「唐靜!」看吧,又叫我。
「嗯,我在。」我敲了敲浴室的門。
「把你家熱水器溫度調低一點兒,燙到我了。」
「剛好啊,我平時洗沒問題啊。」
他真的很挑剔。
「你自己進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還不信了。
「穿好,我進來了。」我推開門,直接伸手去摸水的溫度,「剛好啊,你鬧什麼?」
說完,發現空氣有點兒安靜。
他裹著自己,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我。
「還有什麼事兒嗎?」我問他。
「……」他伸手在我頭頂比了一下,我高度差不多才到他胸口的位置,於是嘆了一口氣。
「比我低了 25 釐米,難怪站這下面,覺得不燙。」
我……
看了看淋浴的高度,他的高度,恍然大悟。
「那……那我去把溫度調低一點兒。」
「嗯,還賴著不走,想幹嘛?」他望著我,說得很平常,就像是說要一起刷牙一樣淡定。
「你……」我怎麼感覺狼入虎口了,我就不該進來,「再見。」
我可沒想過再招惹上這個麻煩。
「你在期待什麼?」他笑得肆意,「還想節約用水?」
「用不著!」
我拉開門,直接逃了出去。
走到廚房,我猛灌了一杯水,才發現自己心跳得好快。
晚上,他睡我的房間,我睡客房。
至於塗藥,他也就說說而已,他自己搞定了,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所以我有些迷糊,他這樣來我家,到底是為了什麼?
要不說弟弟難猜呢,一天三個樣,我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早早地跟我說困了,讓他陪我玩一會兒遊戲也不行,就那麼睡了。
「我困了,不想玩。」
「行。」剛才還挺有精神,突然就……
「那你餓不餓,要不要喝水?」我作為主人翁還是盡到了主人翁的責任。
「不餓,你暫時離我遠點兒。」
我……
「怎麼了,你?」奇怪。
「快去睡。」他關了燈,罵了一句,「我不舒服,你快滾。」
滾?
兇什麼兇啊!
不就是剛才我失手摸了一下他腹肌。
真的是失手,我差點兒滑倒了,想抓個什麼東西。
他恰好離我太近。
嗯,大概是我指甲刮到了他的腹肌,刮傷了。
罷了。
他有腹肌我是真沒想到。
畢竟那一晚我都喝斷片兒了,看了等於沒看。
13
就這樣睡到第二天。
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
敲門聲不響,但挺有節奏的。
我真是醉了。
「誰啊?」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去開門。
不可能是我媽啊,他們要去兩天呢,明天才能回來。
快遞?保安?
問話,門外的人又不吭聲。
我打開貓眼瞧了一眼,瞌睡都嚇醒了。
肖樊?!!
這是什麼情況!
他怎麼知道我家住哪兒!
哦,我想起來了,國慶節,我爸媽說讓他來家裡吃飯,我給他發了地址,全家人等了他一天。
他沒來。
最後跟我說什麼有病人情況不穩定。
我當然知道這是借口。
罷了……
我打開門,平靜地望著他:「你怎麼來了?」
「能進去坐坐嗎?」他穿著西裝,帥得我有些迷了眼。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穿得如此正式。
目光往下,我這才注意到他竟然還提了一些禮盒之類的東西。
「現在?」我有些頭大,「不是……你來之前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突然跑來,是要嚇死誰?
他整理了一下眼鏡:「你把我拉黑了,聯系不上。」
哦……
我尷尬地想起,自從分手,我就刪了他所有聯系方式,並且拉黑了他。
其實並不是怕他聯系我,而是,怕我自己忍不住聯系他。
「我有點兒忙,沒多少時間……」他抬手看了看手腕的機械表,又看看我,「第一次來,不會不讓我進去吧?」
我……
我很難拒絕他,他一直知道。
談戀愛那會兒就是,他讓我等,我就等。
等得發了瘋,他輕輕地勾勾手指,我又忘了一切,跑過去。
「就半小時。」他繼續說,一臉我會讓他進去的篤定。
雖然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我還是讓他進去了。
的確當時分手分得不明不白,我和他都需要一個交代。
「等一下。」我先關上了門。
關上了門,我才想起,肖弈還睡在我房間。
我趕緊跑回去。
他還沒醒,耷拉著眼問我:「你幹嗎?」
「沒什麼事兒,你繼續睡,待會兒別出來。」我跟他打好招呼。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怎麼了,你背著我泡男人?」
「不是!!!」
我要怎麼說?
「你二叔來了,在門外。」我隻好如實地說。
他一下就睜開眼,坐起來,死死地盯著我:「他來做什麼?你們不是分手了?」
「是分手了。我也不知道。」我也快瘋了,「總之,他說他就進來半小時說什麼事兒,你反正別出來就行。」
「心裡沒鬼,你怕什麼啊?」他拖著調子問我。
「……」我心裡很亂。
我怕什麼啊,我都不知道。
「你別出來,解釋不清。」太混亂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搞的。
「哼……」他冷哼一聲,顯然不高興了,沉默半晌,就說了三個字,「求我啊。」
我愣住。
肖弈是什麼人,他怎麼是那種會輕易地放過別人的人呢。
可是,他出現在這裡真的很難解釋。
他不就是什麼都想佔上風嗎?我依著他。
「求你。」我小聲道。
「你牛。」
他聽了沒有以往的得意,反而越發生氣。
「去跟你前男友敘舊吧,別待在這兒,草!」他氣得直接用被子把頭捂住,不願意再理我。
不明白他在氣什麼,我有些頭疼。
可是,肖樊還站在門外,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
「待會吃早飯叫你。」
說完,我就轉身出門了。
14
肖樊進來,坐在沙發上,盯著我。
被他一盯,我渾身都不自在。
「鬧夠了嗎?」
他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我第一反應竟然心髒揪了一下。
因為以前隻要他一問我鬧夠沒有,我就很擔心,擔心他再也不理我。
可是轉念一想,我和他都分手了,我才松了一口氣。
「那天和我侄子到我診室來不就是為了氣我?」
「不是。」
可是我麻了,我該怎麼解釋?
「唐靜,我很忙。」他嘆了一口氣,提醒我,「我沒時間來哄你,所以你別跟我鬧。」
「我……我沒有要你哄。」我幹脆站了起來。
所以,他第一次主動地來找我,就是告訴我,他很忙,以前都是我不懂事?
我笑了。
「肖樊,你忙的話,我建議你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我們分手了。」我平靜地告訴他。
「……」他顯然被我的話驚住,嘴唇動了幾下,也沒說出話。
他站起來,猶豫了一下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我都來找你了,你還想怎樣?」
我……
「我不想怎樣,我們分手了,你來不來找我都不重要了。」
他的臉色變得僵硬,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不想怎樣,去找我侄子?報復我?」
報復?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你侄子,知道的話……」
「別撒謊了。」他打斷我。
「我沒撒謊。」
「你和他不合適!」他平靜的情緒終於有了波瀾。
空氣變得有些安靜。
他還是那樣,高高在上,對著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我深吸一口氣,笑著問:「我和他不合適,和你合適?別開玩笑了。」
「難道不是?」他說得極為認真。
他真是太自信了。
自信到我無言以對。
「我們的年齡、家庭,都挺合適。我們喜歡相同的電影,喜歡聽同樣的歌,就連牛排喜歡的口味都一樣,生活習慣也差不多,早睡早起,不熬夜。我最近考慮了挺多,我們確實各方面都很合適。
「我前一陣是太忙了,忽略了你,今天來就是解決這件事,解決好,我希望下周,我輪休就去扯證。
「婚禮的話就暫時不辦了,我實在沒空。」
……
我聽得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