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

第52章

字數:3236

發佈時間:2024-11-27 17:08:50

  說著拿出那枚金錢,往上一拋,反手接住,攤開一看,果然是小,他深吸口氣,將半枚丹藥送到小小嘴邊。


  小小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唇瓣微張,將那半枚藥咽進喉中。


  這番舉動,諸人都摸不著頭腦,聞人羽更是緊皺眉頭,生死大事,豈可如此兒戲。


  隻有老道和呼延圖見過謝玄賭真假,呼延圖一見他又賭對了,挑了挑眉頭,這小子運勢倒強。


  手中捏著後半卷羊皮卷,心中恨恨,倒要瞧瞧他之後還能不能賭對。


  解藥入喉,小小臂上紫黑之氣不再遊走,毒性退回到指尖,手指頭也不像剛才那樣腫漲了。


  謝玄松一口氣,揉揉小小的腦袋:“走,師兄帶你出去。”


  呼延圖眼看著謝玄把另半張羊皮卷還塞回玉軸中,神色陰鸷,半顆藥雖能暫時壓一壓毒性,但藥性一過,毒性反撲更猛,到時他得了羊皮卷,就把這對師兄妹,剝一對漂亮的人皮架子。


  頭頂星盤緩緩轉動,諸人在地下墓室中耽擱得太久,此時南鬥生門已開,再不趕緊出去,生門就會闔上。


  謝玄將小小背在背上,小小的臉貼著他的後頸,他身上的熱氣,烘熱了小小的臉,謝玄回頭望她:“待出去了,給你買糖蝴蝶。”


  小小小臉雪白,細眉微蹙,臂上痛楚難耐,可她怕謝玄擔心,咬著牙一聲都不吭,聽見糖畫蝴蝶,露出一點笑意,虛弱應聲:“嗯。”


  隻有過年的時候鎮上才會賣糖畫,從初五賣到十五,謝玄會早早打野味,攢下一筆錢,每日帶小小進鎮吃喝。


  先喝一碗绉紗餛飩,再吃白煎羊腸,細切的雞鴨細肉裹在剛烘的軟餅裡,一咬便是一口肉汁。


  最後總要給小小買一隻糖畫回去,她最喜歡糖蝴蝶。


  兩人說話,旁人皆不懂。


  聞人羽一時之間,竟有些黯然,才方在石道內,就隻有他和桑姑娘兩個人,心中難免生出親近之意,可看了謝玄才知什麼叫作親密無間。

Advertisement


  屋中許多人,他們二人卻是誰也插不進去的。


  朱長文覺得聞人羽臉色古怪,扶住他道:“公子,可是傷口疼痛?”


  聞人羽搖搖頭,低聲道:“許師弟沒了。”他說完看了一眼呼延圖,“不管旁人如何,這人不能放過。”


  朱長文一聽許英傑遇害,望向呼延圖,咬牙切齒:“這是自然,必要替他報仇。”


  想到那些人皮架子,心裡明白許英傑也受此折磨,胸膛起伏,等到商州與大隊人馬匯合,怎麼也得拿住呼延圖。


  前面呼延圖帶路,謝玄背著小小跟在他身後幾步遠,隻要羊皮在手,他就不怕呼延圖耍什麼花樣。


  小小靠在謝玄肩頭,回頭望去,齊遠的魂魄咬著他兄長不放。


  矮子死後成鬼,對著他弟弟戰戰兢兢,齊遠活著的時候功夫不如哥哥,死後化作厲鬼,反而比兄長厲害,揪著他問:“哥哥因何害我?因何害我?”


  矮子縮成一團,口中求饒,可齊遠不肯饒他,兩隻鬼在石室中纏成一團。


  小小沒有力氣再看,她累極了,眼睛一眯便睡了過去,頭枕著謝玄的後背,隻有這裡,讓她安然。


  石室門緩緩闔上,諸人順著階梯爬上寶殿。


  方才在地下光線較暗,一爬上來,便覺得眼前白光刺目,比方才還更亮些。


  聞人羽緊跟在老道身後,輕聲道:“不知師伯在左近,沒有拜會,實在失禮。”


  老道士翻翻眼睛,這一嘴能酸倒了牙的假道學,一聽就是紫微真人那個臭牛鼻子教出來的,他嘖一聲,還不回應。


  緊緊跟在他看準的兩個徒弟身後,這兩人脾氣性子極得他喜歡,也不知道能不能拜他為師。


  呼延圖大步邁到南鬥生門前,就見鄭開山還守在門邊,看見老道謝玄出來,他迎上前來:“道長可總算出來了。”


  玉門已經緩緩下落,鄭開山幾個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


  死門入,生門出,這玉門一打開,就有人湧出去。


  可就跟剛才一樣,那些金甲兵丁紛紛舉起刀斧,先跑出去的那些,一個不留全成了刀下亡魂。


  鄭開山慢了一步,救了自己和兩個鏢師一命。


  他們本想去找老道謝玄,又怕殿中情況更加復雜,城門邊還餘下七八個人,在商量對策,有的說


  隻怕門開錯了,可餘下三道門都緊緊關著。


  還有人說一起衝出去,大家手裡都有兵刃,殺出一條血路來。


  鄭開山攔住了他們:“不成,這些兵丁若是人還能盡力一拼,可他們……他們已不是人了。”


  逃出去的人也有刺中甲兵的,一刀把皮劃破,這些兵丁立即倒地,金甲與玉磚相碰,聲音響徹玉城。


  一個兵丁“死”了,便有另一個補上去。


  方才被砍殺的趟子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甲衣飛到他身上,他臉上已無人色,手舉刀斧,上前補位。


  謝玄手握玉軸,問呼延圖道:“怎麼出去?”


  “容易得很。”他本袖手站著,說話之間突然袖口一抬,似要向謝玄放針,謝玄退後一步,舉起玉軸擋針。


  呼延圖上前一抓,奪了過去,往後輕躍幾步,隨手將毒針射向一人,抓住卷軸逃出城去。


  他人站在城門外,那些兵丁竟一個都不動他,老道想追出去,腳步才邁,刀斧便指了過來。


  諸人對他怒目而視。


  呼延圖道:“死一個,活一個,一個換一個。”


  說著洋洋大笑,笑聲回蕩在玉城邊,聲音未歇,他就變幻了臉色,他打開玉軸,裡面空無一物。


  他已經出了城,不能再入。


  謝玄把玉軸裡的羊皮卷取了出來,藏在懷中,防的就是他突然搶奪,沒想到他當真搶到玉軸,還逃出城外。


  呼延圖緊盯謝玄,進是進不得,退又不甘心,嚼齒穿心:“你這番就算死裡逃生,我也叫你不得好死。”


  作者有話要說:謝·小機靈鬼·玄


  呼延·白費心機·圖


第54章 人自醉


  呼延圖處心積慮,費了這許多功夫殺人獻祭,為的隻是得到飛星術,卻為他人作了嫁衣,心中如何不怒。


  可他再怒也不能入商王墓,眼看玉門緩緩落下,縱不甘心也要趕緊離開,好歹手中還有半張羊皮卷,回去仔細研究總有所得。


  最後看了謝玄一眼,返身走入霧中。


  呼延圖一走,餘下的這些人互看一眼,方才他們還同仇敵愾,待呼延圖說完“一個換一個”之後,便似有無形的隔膜豎在三方之間。


  鏢局一行,聞人羽一行,和老道謝玄。


  鏢局諸人紛紛退後,他們方才還想仰賴著老道帶他們出去,這會兒卻防著老道幾人將他們當“路引”。


  聞人羽恭敬問道:“師伯,可還有別的法子?”


  老道士方才不理會他,這下忍耐不住:“我非你門中長輩,莫要如此稱呼。”


  聞人羽半點慍色也無,隻是看著老道,等他拿主意。


  謝玄背著小小,就怕慢上一步,小小毒發,心中焦急,念似電轉:“非得一個殺一個?這城中死了多少個,就不能一個換一個?”


  那些鏢師們,還有矮子高個兒兄弟,甚至還有一個許英傑,加起來足夠換他們這些人了。


  眾人一聽,都覺有理,可互看一眼,可誰也不肯邁出第一步。


  玉門已經落下一半,謝玄不能再等,他咬牙將小小背得更緊,自己雖甘願冒險,可若是不成,小小還能託給誰?誰也不會全心全意的照顧她。


  小小方才吃了半枚解毒丹藥,毒性稍抑,一直呼吸平緩,趴在謝玄肩頭睡著。


  半枚丹藥藥力有限,藥效一過,毒性催發,她細嚶一聲,痛醒過來,額上出了一層冷汗,指尖疼得發抖。


  謝玄吸一口氣,知道她疼,他一刻也不再停,問小小:“一同出生門?”


  小小迷迷蒙蒙睜開眼睛,見眼前的情形,那隻完好的手勾住謝玄的脖子,輕輕點了點頭,他們總是在一起的,剩下哪個都不成。


  謝玄笑了:“好,再賭一把。”


  他還從來沒有一天之內賭上三次,心中難免忐忑,一隻手託著小小,一隻手提著劍,胸中豪氣頓生,慨然往前一躍,躍出城門一步。


  金甲兵丁一動不動。


  謝玄不敢放松,又再往前走了一步,那些兵丁依舊沉默低頭,目光似乎跟著謝玄的腳步,但手上刀斧紋絲不動。


  謝玄松一口氣,他竟然猜對了。


  隻要城中死了了,對整座城來說就是獻祭,呼延圖方才也能一躍而去,但他殺了一人,一命抵一


  命。


  方才那伙進城奪寶的鏢師中,也躍出一個,還沒躍出城,就被同伴拖住:“憑什麼你先走。”


  人人爭先恐後搶出城門,就怕輪到自己人數不足。


  老道士皺皺眉頭,看向謝玄小小,飛身躍出,腳還未落地,金甲兵丁已經刀斧相向,老道抬手一擋,桃木劍裂開個口子。


  他旋身而起,道袍翻飛,鼓成個球狀,一劍刺中金甲兵丁的臉,那兵丁一下漏了氣,臉頰凹陷,甲衣砸在地上。


  那幾個在城門前拉拉扯扯的人一下頓住了,俱都看向謝玄,怎麼他就能出得去?


  謝玄自己也覺得古怪,想到自己懷中藏著半卷羊皮,也許是這東西讓他安然無恙。


  心中剛這麼想,老道便道:“這東西不是殺不得,咱們一同拼殺出去。”


  聞人羽將餘下符咒分給眾人,朱長文幾個打頭陣,謝玄既想加入戰局,又在顧著小小,手中叩劍卻無處能用。


  謝玄站在一邊,眼睛盯著聞人羽的劍術,他一招一式與師父教的極像,可招與招之間變化又不盡相同。


  若真要品評,那聞人羽的劍法,雖出同宗,但要比師父教的精妙得多。

暢銷精選

跟死對頭he了怎麼辦 一覺醒來,我穿越到了十年後。彼時,我跟死對頭已經結婚 六年,孩子都生了倆,是圈內的模範夫妻。我抱頭痛哭,為 什麼未來老公不是我的男神。旁邊的死對頭滿臉黑線。
太後威武 我一穿越就成了太後。 我的親兒子,當朝皇帝忽然發瘋,要立一個民女為後,並遣散後宮。 他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為了母後的野心,朕循規蹈矩二十載,如今想為自己活一回。」 牽著身側女子的手,他柔情款款,「我與攔月知趣相投,情深似海。」 「如果母後不同意,朕寧可不要這皇位。」 我側頭問一旁心腹,「哀家如今有幾個孫子了?」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我朝眼前的男女扔出一個茶盞,「滾吧。」
我是校草他親媽 "柴美涔,單身母親一枚,兒子挺帥就是有點「皮」。 突然一天醒來,柴美涔發現自己變回了十六歲時的樣子!美貌猶在,還沒發福,發量驚人。 不缺錢,有時間,她決定轉去兒子學校做兒子的同班同學,督促兒子好好做人。"
該我強取豪奪了 被強取豪奪了三年,金主突然破產了。靳嘉言給我留了筆錢,平靜地準備自殺。面對我,他說:「請不要嘲諷我,另 外,你可以走了。」「不。」我搖搖頭,「現在輪到我強
鑽石糖 周欽堯兩年前來到槐樹胡同,在這租了個房子。 抽十塊錢的煙,騎一輛破摩託,對錢和女人都沒興趣,過得無欲無求。 後來胡同對面搬來一個拉大提琴的姑娘。 周欽堯活了。 他不僅變得有欲有求,還總是欲求不滿—— 「乖,能不能讓我再親五分鐘?」
血煉香 為躲避奪命催生,我騙我媽說,我喜歡男的。 嚇得我媽去找鎮上有名的煉香師,給我煉制能治好同性戀的燻香。 我覺得可笑,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去吐槽。 不多時,神棍舍友就私聊我了。 【那可是比苗疆情蠱還可怕的血煉香,用七日,就會被煉香之人攝心魄! 【一旦違背對方的意願,就會慢慢化成一攤血水。】 我數了數,剛好七天。 可是,煉香師也是男的……
校草室友不對勁. 校草室友尿床。來我床上睡。 他卻說有保溫杯硌到他了。 我明明前胸緊貼他後背,哪來的保溫杯?
保送內定後我擺爛了 學校把保送名額給校園欺凌我的人後,我擺爛了。 物理競賽?不去。代表演講?不講。七校聯考?我直接交白卷! 校董來視察點名我接見?這還是要見的。 我直接上去就告狀:「爸,學校搞暗箱操作。」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