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這溫暖的懷抱從來都不屬於她
眼前打扮精致,穿著名貴的女人,突然上前抱住她,“對不起,媽媽是……”
“媽媽,”池漁輕輕推開她的懷抱,低聲打斷她的話,“就這樣吧,不用勉強,這樣,你我都會過得開心點。”
缺席了十幾年的擁抱,還是溫暖的,隻是這溫暖的懷抱從來都不屬於她。
小時候她盼不來,如今長大了,她已經不需要了。
白楊看著池漁離去的背影,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女兒剛出生時一家人歡樂的笑臉;出第一顆牙時她和池昭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跌跌撞撞的向她邁出的第一步;牙牙學語時第一聲喊的爸爸媽媽;第一天上幼兒園放學撲向她的欣喜……
她兩三歲時,自己總和前夫吵架,連帶著也遷怒在這個女兒身上,對著小小的無辜的她脾氣。離婚後,她其實也想念這個女兒的,但想到自己來之不易的新生活,狠了狠心沒去看過她。
她來鳳城那天,原本是說好去接她的,後來因為要陪梁子萱臨時讓家裡的司機代替自己去,當時她也沒怎麼在意,覺得孩子都這麼大了,少接一次半次也無所謂,反正不用半天他們就見面了。
第二天去逛街,讓池漁帶著妹妹玩,誰知她才離開那麼一小會,就看到妹妹受傷了,她沒忍住責怪池漁,經過凌淵的解釋才知道自己錯怪了她。
後來還發生了許多事,她考了第一名梁子萱冷嘲熱諷,她扭傷腳被梁子萱推倒在地,還被冤枉成小偷,她說沒有和凌淵早戀,她卻鬧到老師那……一樁樁往事,如電影般一帧帧的在她腦海播放著。
到這她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虧欠這個女兒太多,明知道以池爺爺和前夫的性格,池漁的品性肯定不會差的,自己卻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信任她。
想到女兒從前受委屈時隱忍的表情,以及她離去時毫不猶豫,白楊情緒一瞬間崩潰,淚如雨下。
她想,從今日開始,她可能真的要失去這個女兒了。
其實,何止是從今日?
從她十餘年來對池漁不聞不問,她就已經失去她了。
_凌淵晚上七點的飛機,這個時間不好安排什麼節目,他們約好在商業街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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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過後,街上人流多了起來,像池漁和凌淵這樣新鮮出爐的情侶成雙成對的也有不少。
地下商場,是賣各式各樣商品的格子店鋪。
池漁走到一家手工制品的鋪子前,她拿起一對銀制的手鏈,上面掛著一對小小的魚兒,她試戴進手腕,轉了轉,魚兒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原來還是鈴鐺。
“學長,好不好看?”
她抬抬手腕,清澈明亮的眼睛如同雨後的澄藍的天空。
凌淵低垂眼眸看她,喉結微微滾動,“很漂亮。”
也不知是說鈴鐺漂亮還是說她漂亮。
店主見有生意上門,連忙招呼著,“這款手鏈和腳鏈是一套的,如果買一套的話,還可以送耳環。”
池漁看了眼腳鏈,不感興趣,而且她也沒有打耳洞,打算隻要那條手鏈。
凌淵看了看那條腳鏈,眼睛轉到她身上。
女孩今日穿著白色雪紡襯衣,下半身穿著及膝的裙子,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帆布鞋,一雙細長的小腿露在外邊,白得發亮。
他的目光定在她雪白的腳踝上,凝了凝,又極快地移開視線,掏出手機掃碼付了款,“都要吧。”
池漁按住他,“幹嘛浪費錢?我又不戴。”
凌淵面不改色,低沉的嗓音,“東西配套的,你拆開人家老板賣不出去的。”
池漁將信將疑,但見他已經付錢了,也不是很貴,便沒再說什麼。
凌淵幫將她手鏈戴上,腳鏈自己小心收好。
池漁也沒在意,反正她不戴,隨他怎麼處置,直到幾年後的某天晚上,某人突然拿出這個東西,池漁看到眼熟的腳鏈子,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大灰狼的蓄謀已久……
兩人走走看看,買了很東西,零零碎碎,大包小包的,有用的沒用,全在凌淵手裡拎著。
池漁覺得很開心,不是因為東西值不值錢,而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無論做什麼都會覺得很有意義。
他們在一起時,她很放松,偶爾還會有點小任性,但她絲毫不擔心他會生氣,即使是她拿了醜不拉幾的小醜帽子非要他戴上,他最多皺皺眉頭,最後還是乖乖戴上。
不過,也有凌淵不能忍受的,那就是他不能接受臭豆腐的味道。
剛開始池漁是不知道的,她對這個名小吃接受程度還可以,正好高考完,過過口癮,便跑去買了一份。
買的時候,凌淵表情正常,還幫她去排隊付錢,等到池漁夾了一塊放到他嘴邊時,他忍不住皺眉,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池漁故意裝作看不懂他的小糾結,瞪大眼睛看著他,一副期盼的眼神。
凌淵受不了她那無辜的眼神,視死如歸地閉了閉眼睛,張開嘴準備咬一口時,池漁卻一反手塞進自己嘴裡,輕嚼了幾下,點頭說道,“嗯~味道真好!”
凌淵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卻下意識地松了口氣,蹙眉問,“真有那麼好吃?”
“好吃。”池漁一邊吃一邊又夾了一塊遞過去給他,“一起吃。”
凌淵盯著那黑乎乎還散發著異味的東西,生平第一次,用艱難的語氣說出拒絕池漁的話,“寶貝,咱能不吃嗎?”
池漁哈哈大笑,“行啊,男朋友好不容易提出要求,女朋友怎能不滿足呢?”
池漁扔了碗,想到他剛才的表情忍不住想笑,踮著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一臉威脅,“香的還是臭的?”
凌淵昧著良心說道,“香的。”
引得池漁又大笑不止。
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都隻會說“好”的嘛。
經過商場的大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關於高考的新聞。這幾天高考是熱門話題,池漁也沒在意,掃了兩眼便移開視線。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發出驚呼聲,“哇靠……好帥,好帥,那個男生賊帥。”
第208章 那是泥啊,泥寄幾
池漁好奇回頭,幾個女生都盯著電視屏幕,順著她們的視線往上移,看到屏幕裡的面孔有點面熟。
池漁眨眨眼再看,確實沒看錯,那張臉很有辨識度,她是不可能認錯的。
電視裡播放的正是凌淵站在考場外等她出來的那一幕。
男生五官精致,眼神深邃,盯著正前方,拍攝的人還給了他一個大特寫,高清的鏡頭下,連半點毛孔都看不到,皮膚細膩得連女孩子都自嘆弗如。
在一群中年家長的人海中,顯得鶴立雞群。
鏡頭尤其偏愛帥哥,在他身上大概停留了十多秒。
她頓了頓,看了眼身邊的男生,搖了搖他的手,示意他快看電視,還學著其他女生的語氣,“哇哦,好帥,好帥。”
凌淵隨意瞄了眼,可能連畫面都沒看清,就拉著轉身池漁就走,滿臉的不爽,“不準看別的男人。”
池漁將他扯回來,“不嘛,你快看,看看裡面是誰。”
凌淵這才拿正眼看,隨意看了兩眼,“有什麼好看的?有你男朋友帥嗎?”
池漁,“帥哥,那是你自己。”
凌淵將她的腦袋掰過來對著他,“真人都給你看了,還看什麼電視?難道真人不比電視上好看嗎?”
池漁眼睛還瞟向那邊,“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你耶,很新鮮,顏值能打,帥呆了。”
“池小魚。”凌淵不滿意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所以,你新晉的男朋友失寵了嗎?”
池漁地臉都被他捏變形了,聲音變得含糊不清,“那是泥啊,泥寄幾。”
“我知道是我自己,所以,你看我就好了。”
池漁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的醒悟,原來這個小心眼的男生竟然連自己的醋都要吃。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扯著他的臉頰,“哈哈哈……不是吧?哈哈哈……學長,你怎麼…怎麼連自己的醋都吃啊?哈哈哈……”
凌淵,“池小魚,你說誰呢?我會那麼幼稚嗎?”
池漁卻覺得他這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踮起腳,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下,“乖啦。”
凌淵頓時渾身舒爽,將自己另一邊臉也送過去,“不能厚此彼薄,這邊也要親一口才公平。”
池漁:“……”
兩人玩鬧了下正準備離開,電視裡卻傳來似曾相識的對話:
“同學,高考結束了,請問你覺得自己考得怎麼樣?”
“我覺得還不錯。”
“如果讓你估分,你大概能估多少分?”
“710分吧。”
“這個分數很高喔,看來同學對這些考試非常有把握,那麼,在此預祝這位同學旗開得勝。”
“謝謝。”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高考完之後,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最想做的事啊,就是和這全場最帥的帥哥談戀愛。”
“……”
池漁看著電視裡無畏的自己,到這會才有點羞恥感,她捂著臉,手上的鈴鐺叮當響,像鴕鳥般的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裡,“啊啊啊,好丟人啊。”
凌淵看著電視裡女孩那張明媚的小臉,想到昨天在考場外,女孩大膽問他要不要談戀愛時,心頭湧起一股甜蜜。
池漁還在emo,“嗚嗚嗚,太丟臉了,學長,我們快走吧,快走吧,別被她們認出來。”
凌淵忍著笑,哄她,“不丟人,你不覺得那一幕A爆了嗎?”
池漁張開手指縫,用手指指了指屏幕上面驚人的彈幕量,“A不A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肯定是爆了,不用多久,全班同學,不,全校人都會取笑我幹了什麼傻事。”
凌淵淡淡定的,“他們不會取笑,他們羨慕還來不及呢。”
“羨慕什麼?”
“羨慕我被他們女神表白,羨慕我和他們女神談戀愛。”
電視還在播放,是池漁的聲音,“這位帥哥,你願意和我談戀愛嗎?”
即便凌淵當時在場,此刻再次看到那樣的場景依然心潮澎湃,瞧著女孩亭亭玉立站在那兒,面對鏡頭坦然自若,眉宇間飛揚著自信,年輕又無畏。
這是凌淵此前沒有見過的池漁,不是那個受了委屈黯然傷神的小可憐,不是中規中矩的乖乖女。
這會的她意氣風發,像是打了勝仗的巾幗英雄,身後是他看不見的山和海,腳下一片坦途。
他的女孩如此優秀,他想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代名詞都安在她身上,才能表達他的喜愛。
兩個人長相出眾,男的俊,女的俏,站在那兒,本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這會,大屏幕上正好播到了兩人同框的畫面,當下就有人認出了他們。
有人大聲嚷嚷,“咦,他倆和電視上那倆人好像啊。”
更有大膽的人走到他們面前,“帥哥,美女,電視裡的就是你倆嗎?”
他們還未來得及回答,便有人替他們回答,“我看就是,和電視長得一模一樣。哇~你倆真的在一起了?”
“你們是一見鍾情嗎?”
“帥哥,當眾被女孩表白是什麼感覺?”
還有人問,“美女,你是不是學霸?估分好高啊!”
“我聽說今年的題目都好難,你對自己的分數會不會高估了?”
“美女……”
凌淵看著越來越多人圍過來,也不答話,牽著池漁的手,“麻煩讓讓,讓我們過去。”
大家盯著他們的臉,見兩人不回答,也不好追著問,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遠。
他們走後,身後的議論聲就更響亮了。
“哇靠,男生好帥,你們看這身高,這長相,簡直絕了!!嗚嗚嗚,好想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