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走上了這麼一條不歸路。
綁架了許枝。
一半,他是真的想帶許枝遠走高飛,從今以後去過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日子。
另一個,他也希望能借此來威脅商既明收手。
接下來不論是達到了哪一點,隻要是能做到,對於他來說隻有益而無一害。
許枝蜷縮在角落裡,抬眸,默默看了一眼面前男人的背影,紅唇微抿,似是因為他的這番決定十分不解。
“你們之間的紛爭,與我有什麼關系,你把我抓走能有什麼用,況且我對你毫無感情,說破天了,咱們之間最多也就是朋友關系,你犯不上因為我擔上一個綁架犯的名分。”
“我知道,不過我不在意。”
裴林崎回頭來看她。
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裡此時染著一絲絲笑意。
似是因為自己所念所想完成了一半後的滿足感。
“因為你馬上就會隻記得我一個人,從今以後,你就隻屬於我的。”
“什麼?”
許枝渾身一僵。
大腦裡仿佛有什麼東西轟的一下全部炸開來。
裴林崎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Advertisement
他到底還打算做些什麼。
光光是從他的話語裡,她都聽出了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
許枝忍不住身子在向後挪了挪。
“你打算對我做什麼。”
“往給你的身體裡注射一種藥劑,長久時間下去,你就會忘記從前的事情,從那一刻開始你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裴林崎趨近於瘋狂的模樣被深深印刻在她的眼底。
許枝忍不住咽下口水,眼裡的害怕與恐懼肉眼可見。
她伸手進自己的口袋裡,想要摸一摸手機還在不在。
她要求救。
這男人一定是瘋了。
瞧出了她想法的裴林崎依舊不疾不徐的笑著,甚至悠闲的雙手撐在身後,上半身微微向後靠去。
“別找了,你的手機被我收起來了,隻要你乖乖的,我保證不會讓你有絲毫痛感,就是注射一點藥水,睡一覺,日復一日,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許枝搖搖頭,“不可以,裴林崎你瘋了!你憑什麼對我的人生擅自做主,你綁架我就是為了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還想操控我的人生,篡改我的記憶,你根本就是個瘋子。”
“呵呵——”
男人垂眸低笑兩聲。
“瘋子?或許你說的對,我的確是瘋了,可這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被逼的,所有人都在逼我,最開始我是裴家的驕傲,是我父親親手培養出來的驕傲,所有人都誇我厲害誇我好,但我知道,那些贊許表揚的話語下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所有人都拿我和商既明作比較,我承認他確實事事比我出色,我自愧不如,可裴林鑫憑什麼和我作比較?”
“他不過就是個沒了親媽,親爸還不要的東西,他憑什麼跟我比啊,這些年我眼睜睜看著父親心中的天平一點一點向他傾斜,一直到他病重,我才驚覺,原來我早就被裴林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這些年我事事都和商既明搶,最開始是宋寧,後來是事業,再後來是你。”
“我本來以為你不過是個空有美色的千金小姐,我不懂商既明究竟看上你什麼了,可是後來和你的接觸我才發現,原來你確實很好,你的家庭看似美滿和諧,可實際上也處處充滿了威脅,你和你姐姐兩個人離開家庭,自力更生,後來你姐姐病了,你一個人承擔起你姐姐的醫藥費,一邊照顧她的同時一邊還要應付自己的功夫。”
“我就發現,你和我接觸過的女孩子真的很不一樣,單就從我車禍,你願意出手幫助那次,就能看出來其實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若換做旁人唯恐給自己惹上麻煩避之不及。如果說一開始接近你,我確實暗藏心機與想法,我想了解能被商既明看上的女人究竟是怎樣的厲害人物,把她搶過來,讓商既明也嘗一嘗失敗的滋味,但是車禍後,我是真心實意的。”
“其實你知道嗎,為了拆散你和商既明,我還聯合宋寧在背後做了不少努力。”
聽到這兒,許枝再也沒有人住的問了一聲,“是什麼?”
裴林崎見她主動開口,下意識的看她一眼。
但她的問題卻是圍繞商既明而起的,不由的眼中滑過一抹失落。
隻是這樣的失落並沒有延續太久,就被他很快的收拾起來。
並且在心中自我安慰道,沒關系,她很快就忘記了,說給他知道也無妨。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很快就要忘記了。”
“最開始,是宋寧找到我,請我幫忙拆散你們,我知道你和商既明在備孕,便找人往你的食物裡添加了避孕藥,再是你姐姐動手術的事情,是宋寧找到商既晴哄得她和你爭,還有你姐動手術的那天,也是我們把綁架的,隻圍了拖延手術時間,好像商既晴的公公上手術臺佔了你姐姐的位置,但是可惜啊,商既晴那個草包,隻知道空喊口號,實際行動上卻一點兒用也沒有。”
“還有嗎。”
許枝放下手,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嘶——”
“這得讓我好好想想了啊,太多了,就連我自己都記不住了,但是很幸運的是,你們真的離婚了,隻可惜宋寧那也是個蠢貨啊,攏不住商既明的心,卻還要在我面前誇下海口,說的自己好像有多厲害似得,結果呢,還不得要我自己親自動手。”
裴林崎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實在是令許枝作嘔。
太惡心了。
原來,那麼多事情都是這些人在背後一手操控。
她天真的將所有事情推到了商既明身上,原來到頭來竟是自己錯了。
第249章 找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睡覺吧。”
裴林崎微笑著,從一旁抽屜裡拿出一個帶密碼鎖的小箱子。
他毫不避諱的當著許枝的面將那小箱子打開來。
箱內靜靜躺著一枚注射器,還有兩瓶裝有不知名體液藥劑的小瓶子。
從許枝的角度看去,裴林崎的臉在她的眼中仿佛是扭曲的。
“你,你別過來!裴林崎我告訴你,你這麼做是犯法的,不可以!”
裴林崎舉起手中的注射器,抽出小瓶裡的液體。
看著針頭處被推出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射線,渾身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這是許枝第一次覺得自己和‘死亡’離得這麼近。
雖然不是真正的肉體上的死亡,但若是真的被洗去了曾經所有的記憶,可不就是和死了沒有分別。
裴林崎一手拿著注射器,另一隻手朝前伸來,去抓許枝的手。
然而床上的人兒拼了命的反抗。
許枝將手邊所有能丟出去的東西用來防身。
手裡的枕頭一遍又一遍的重重砸在裴林崎的手上身上,以此來躲避對方的糾纏。
但枕頭的作用力微乎其微。
更不用說用它來對付一個成年男人,更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裴林崎三兩下就擋住了許枝揮舞過來的枕頭。
大約是用的勁兒大了,枕頭裡的棉絮嘭的一下就被打出來了。
一時間床上,地上,還有兩人的身上也都沾染了棉絮,看起來亂糟糟的。
許枝一刻都沒猶豫,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朝門口的方向跑去。
裴林崎進門的時候並沒有鎖門。
她咻的一下就往屋外逃竄了出去。
隻是身後的男人並沒有立刻追出來,仿佛對一切都胸有成竹的模樣。
許枝赤腳從房間裡掏出來。
雙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瓷磚上,冷意瞬間從腳底湧上心頭。
可她好像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隻抓緊了逃跑的速度。
隻是樓梯口有保鏢看守,她隻看了一眼便果斷往樓上跑去。
樓上隻有兩間空房,許枝左右瞧看了一眼,隨手打開了最近的那間屋子,鑽了進去,順手還不忘把房門給落鎖,隨後躲在門後,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不止。
屋外的腳步聲漸近。
裴林崎知道她逃不掉,所以優哉遊哉的上樓來。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噔噔聲隔著門板傳進許枝的耳朵裡,猶如鬼魅。
腳步聲在房門口前停下來。
屋外的男人抬手落在門把手上,轉動了下。
一下,兩下,三下。
屋外的男人嘗試著擰了三次。
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裴林崎知道她把房門上鎖了,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不疾不徐的。
“沒關系,枝枝,你既然喜歡這間屋子那就讓你再休息一晚,別想著往外跑了,這間別墅四周都是我的保鏢,若是弄傷了你自己,我反而會心疼的。”
許枝緊緊環抱住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
許攸在家裡等了一晚上,始終沒見到許枝回家。
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為此她還給常薇和商既明等等她能想到的人都去了電話詢問。
就怕許枝會不會是和他們在一塊,忘了時間,手機又沒電,所以才聯系不上的。
甚至她為了保險起見還給鄭元浩那邊去了電話詢問,接電話的是家裡佣人,鄭元浩他們早就休息了,許枝也沒回去。
所有人的電話幾乎都打過一遍了,但很可惜,最後得到的結果卻都是沒有。
許枝沒和他們在一塊,並且一整天也都沒和他們聯系過。
這人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
許攸無措的坐在沙發上。
這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二點半。
凌晨時分,大晚上的,這人卻不知道去了哪兒。
難不成是被人綁架了嗎?
許攸自己在家裡越想越害怕,簡單收拾了下,撈起玄關的鑰匙,穿上厚棉袄就打算出門去報警。
這人突然失蹤,一定是出事了。
許攸剛下樓,遠遠就瞧見一輛黑色轎車平緩的朝自己的方向駛來。
黑夜裡,明晃晃的車燈亮的她眼睛有些受不了。
待車子在面前停穩後,車窗降下,她才看清來人竟然是商既明。
男人如墨般的臉色宛若浸染在這夜幕之中般,嚴肅到令人害怕。
“商先生,你……”
“上車。”
男人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言簡意赅的開口道。
許攸抿抿唇。
斟酌了兩秒,沒有猶豫繞過車頭快速打開車門坐上車。
這個時候,恐怕僅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找到許枝的,商既明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