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給我留了一點精神力？不愧是指揮，真是好算計。”白離嘲諷道，笑意不達眼底。
第四人格直起身來，往後幾步松松垮垮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這可不是對哥哥說話的語氣。”
“你是男的？”白離微微地歪著頭，語氣促狹至極：“還哥哥，一來就想當老大？”
所以這些舉動都是為了給她下馬威？讓她心甘情願做小弟？
第四人格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妹。”
親兄妹？
白離一愣，“你開什麼玩笑？”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他眸光微眯，一字一句，“我以為你會期待我的到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期待？
是什麼樣的心態，才會讓她期待有這樣的人格到來？
她盯著第四人格的側臉，此時卻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眼熟。
聯系到這人的職業，白離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白砚安的臉。
白離：？！！
她到底是有多二？才會給自己幻想一個哥哥的人格？
白離閉了閉眼，妄圖糾正這個第四人格的自我認知。不管當時她是在什麼環境下產生了這樣的期待，但現在她已經完全釋然，對小時候從未得到兄妹親情也沒有太多的渴求。
“你是我哥？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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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宥思。”
“你看，我姓白，你姓遲，咱倆根本就不是一家。”白離又往後靠了靠，聲音輕飄。
遲宥思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繞著房間轉了半圈，最後走到床頭櫃前。
修長的手指拿起那上面的相框，他用指尖稍微的摩挲著。
隨後哐當一聲，相框掉在地面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白離離得不遠，這房間的模樣又是她十分熟悉的，她自然知道床頭櫃上的相框裡面是什麼。
白家人從未與她合過影，上面是她幼年時期畫出來的全家福，被小心地放在相框裡，在床頭櫃上擺了十餘年。
“異姓未必不是兄妹，同姓也未必就是一家。”
他緩慢的走到白離身後，手扶著她的肩膀，嘴角挑起。
白離還沒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就像他右手打了個響指。
書架的角落裡，一臺微型攝像機飛了過來，將這副景象照了下來。
遲宥思將生成的照片塞進了白離的口袋裡，腔調拖長，“你看門外那兩個跟你相同姓氏的哥哥，他們跟你是一家嗎？”
第149章 第四人格02
“外面好像並有沒有人來救你,”遲宥思低下身子，附在白離的耳邊小聲地說：“——不管是你的那兩個親哥哥，還是你的隊友。”
“我們才是一路人……”
白離：“……”
她嘴角斜向上勾起，眼神冰冷,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一路人？你對我貌似也不怎麼友好。”
遲宥思直起身來,轉到白離面前。
“我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你不是很聽話,是最不好控制的因素。必要的時候,我也需要狠狠心。”他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話說的,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要不是他現在就站在白離面前，到真像是一個寵溺嬌縱妹妹的好哥哥。
白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做戲,隻在他說完之後才拉回正題：“所以呢？那麼大費周章地把我綁在這,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你談個條件。”
“最近倒是挺多人跟我們談條件,你說說看。”
“我幫你拿到這次比賽的冠軍，”他聲音低沉喑啞,幾乎要消失在這個昏暗的房間中，“至於回報……就將你的身體讓給我,怎麼樣？”
白離笑了。
“還真想篡位？這麼點條件，就想成為身體的主人格？”
遲宥思坐在沙發上,手指捏著發梢在指尖繞了一個圈,隨意的說著：“你也可以不用把它當成條件。”
“隻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成為主人格，但我還是十分慷慨的給了你一些福利。”
白離：“……”
“我還要感謝你？”
“放棄身體的主權，你會安全很多。隻要你安安心心的待在意識空間裡,白家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我都會幫你解決。你要是感謝我,我也是受得起的。”
他的手輕扣在扶手上，話說完，右手食指輕微地動了動。
門外的打鬥聲越發激烈，炮火聲伴隨著石階的坍塌聲一同響起，其中金屬的碰撞聲尤為突出。
“呀，”遲宥思挑了挑眉，“打錯人了。”
【提爾瑞斯指揮官特拉弗斯出局】
直播的光幕中還是沒有任何畫面，但廣播聲依舊傳來，原本浮躁的觀眾席瞬間停滯。
“沒想到白家那些人還挺難打，那麼多人圍攻都沒有辦法。”話是這樣說，遲宥思的語氣卻隨意至極，看不出一點誇贊之意。
倒是重新看向白離，“你可能要快點決定了，不然，我也不敢保證你的另外一個隊友還能不能存活。”
“想清楚，要是再晚點，福利也要沒了。”
“不是還有你？”白離說道：“隻要你還活著，提爾瑞斯就不會輸。如果你要自刀的話，當我沒說。”
遲宥思隨意，白離比他更雲淡風輕。
“有本事你就出來，但自從發現我有多重人格之後，我就安裝了爆破裝置，威力足以將這具身體炸得粉碎。”
她靠在椅背上，像是和遲宥思嘮嗑家常一般。
“你要是不介意，你就出來吧。”
“但我拿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拿到。”
遲宥思緊盯著白離的雙眼，聲音陰沉，“你在騙我。”
“隨你相不相信，這種事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對我了解的應該不少，你覺得我像是怕死的人？”
她坦然對上遲宥思的眼睛，一眨不眨。
……
安清羽和京華軍校的人站在一塊，與剩下的人隔著中間的塌陷處遙遙對峙。
石階中部已經塌落，倒是讓混戰的幾人終於停下來。但緊接著，白星竹張開機甲的羽翼，帶著肅殺之氣，就要朝對面飛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波光猛然將緊閉的鐵門從裡面撞開，一個人影被丟了出來！
白離整個人被丟在半空中，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突然，一個身影從石階上一躍而下，同時張開機甲羽翼，徑直朝著不斷下落的白離飛去！
於此同時，另外幾人站立的石階全然崩塌！
就在猝不及防之間，幾人都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全部掉落在黑暗之中。
【又有畫面了？到底怎麼回事？耍我們呢】
【這個角度，集體自殺？】
【中間發生了什麼？剛才特拉弗斯是不是出局了？幾人剛才不是還挺平和的嗎？】
【也不一定是軍校生打出局的吧，也許是這個副本的boss】
【這個是白離的副本，你說白離自己打自己指揮？你在搞笑？】
【白離的虛擬體又不知道特拉弗斯是她指揮】
【這不可能，白離就是一個2S級的機甲單兵，怎麼可能讓3S級的指揮出局？】
【誰知道？反正這個副本挺邪門的，哪有這樣的閣樓，看起來像虛擬的遊戲一樣】
【說不定就是遊戲，別忘了，京華軍校的軍校生大部分選的回憶地圖都在全息遊戲裡面】
【對對對，那京衡還算好的，遊戲面貌和真人一樣。那個時雲庭，選的回憶階段正值中二時期，還給自己套了個聯邦超人的頭套，要不是他嫌熱自己摘了，這誰看得出來？】
【這就解釋的通了，不過白離選這種回憶，這不是開掛嗎？破壞比賽公平性了吧……】
【比賽也沒有說不行啊，其他軍校生選的回憶不都是對自己優勢比較大的？】
白星竹坐在走廊處，看著外面的石階一塊接著一塊崩塌，轉頭問道：“哥，你沒事吧？”
他的眼睛不再空洞，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白砚安靠著牆，右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怔怔地看著機甲操作臺許久，才慢慢說：“沒事。”
“剛才是怎麼了？”白星竹雖然沒有中間的記憶，但看這景象就知道應該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們應該是被人精神操控了。”
白砚安與白星竹不一樣，他本身就是指揮，等級又高，被操控的時候依舊保持著自我意識。
“哥，你可是4S級，即使削弱之後也有2S級的能力，你也會被精神控制嗎？”
許久，白砚安才站直身體，“他沒有操控我做什麼，隻是讓我站在原處不能有所作為，記憶也還在……”
他緩緩走到走廊燈出口邊，看著外面頹敗的景象。
“這不像是個現實副本，倒像是虛擬的。”
“那就是京華軍校的副本了！”白星竹十分肯定地說道：“那個時雲庭就是這樣，他的副本就在全息遊戲裡面。”
“應該是。”
白砚安整理著手上的白色手套，眼中露著寒芒，“剛才京衡沒有被控制，這應該是鄭英的副本。”
“但我記得鄭英的精神力並不是控制。”
白星竹想了想，“既然隻是個虛擬副本，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我記得市面上也有一些全息遊戲能讓沒有精神力的人體驗當單兵指揮的感覺，這個副本也是一樣的。”
白砚安點點頭，這是唯一能做出的解釋。
“對了，哥，白離——”
“星竹。”白砚安及時打斷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露出一角的攝像頭。
白星竹立刻噤聲。
“當務之急是讓京華軍校出局，鄭英的精神力看起來有時間限制，我們要在他再次用精神力之前讓京衡和時雲庭出局，不然後面這三個人聯手就麻煩了。”
……
“謝謝啊。”白離從機甲上跳下來，轉身向著機甲裡面的人道謝。
“不用。”京衡抬起手將飛過來的碎石擋下，“你往裡面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