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

第133章

字數:3168

發佈時間:2024-11-27 18:59:40

  記憶裡,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她送禮物。


  會是什麼呢?


  天,好期待!


  周清南莞爾:“就在汽車後備箱,你看了就知道。”


  


  數分鍾後,兩人摸黑折返回公園的露天停車場,來到了越野車後方。


  子牙公園不大,停車場也小,整個場地就隻有兩盞路燈,光線十分昏暗。


  程菲跟在周清南身後,抻長脖子往後備箱那頭打望,好奇地嘀咕:“問了還要賣關子,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


  周清南沒搭她的腔,摁下一個摁扭,後備箱的蓋子便自動升起來。


  這輛車的內部空間豪華,後備箱也開闊,周清南平時極其注意整潔,沒有往後備箱堆雜物的習慣,因此,當純黑色的箱蓋開啟後,程菲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擺在後備箱正中的某件物品。


  淺藍色,方方正正的一個長方體,玻璃門上貼著磨砂保護膜,霧蒙蒙一片,嶄新锃亮,容量驚人。立起來往那兒一放,箱體頂部幾乎已經抵上後備箱的頂,跟個微型移動冰箱似的。


  居然是一個——


  超、級、大、烤、箱?


  程菲:“……?”


  這就是這位大佬給她準備的神秘禮物?


  一個烤箱?有事嗎親?

Advertisement


  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驚喜”,程菲被生生嗆住,既覺得她親愛的男朋友樸實無華十分可愛,又覺得好氣好笑。


  她看向周清南,無奈地笑出幾聲,道:“這位親愛的男朋友,就算我喜歡烘焙,喜歡做甜品,你也不至於送個烤箱給我當禮物吧!哪有男孩子第一次送女生禮物送烤箱的!”


  虧她還期待了這麼久。


  這位大佬也太沒情趣了吧!


  看著姑娘有點失落又有點無語的神情,周清南挑了下眉,眼底繾出一絲懶淡的笑,沒說話,邁著步子上前幾步,伸手握住烤箱的門把手,將那扇貼著磨砂膜的玻璃門,拉開了。


  程菲餘光不經意掃過,瞬間定住。


  巨型烤箱的內部,數串淺橙色的星星燈在發光,閃耀的光點熠熠夢幻,環繞著無數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的鮮花,乍一瞧,像是隻會出現在青春期少女夢中的電影畫面。


  “……”


  程菲眸光閃爍,抬手輕輕捂住了嘴,一時間竟驚喜到失語。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也忘了問你。所以濱港市面上能買到的所有鮮花品種,我都一樣選了幾支。”周清南語氣輕淺而溫和,“想著這樣,總能選到你心儀的。”


  有某種劇烈的情愫在胸腔裡翻湧。


  程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嘴唇開合兩下,聲音出口,微微哽咽:“……謝謝。”


  “我……我其實沒有特別喜歡的花。”她有些語無倫次,眨了下眼,兩滴晶瑩便順著睫毛扇落,“但是這些鮮花,都很好看,我都很喜歡。謝謝你。”


  星星燈的光芒在黑暗中照亮姑娘含淚的面容。


  周清南凝視著程菲,抬起手,指側溫柔拭去她頰上的淚滴,輕聲道:“既然喜歡,又為什麼要哭?”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鮮花。”程菲拿手背胡亂擦了下眼淚,努力控制情緒,望向他,笑起來,“第一次收到的花,是你送的,我很開心。”


  “是麼。”周清南也牽了牽嘴角,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能當第一個送你鮮花的人,是我的榮幸。”


  程菲還是想哭。


  她埋頭在他胸膛,淚水全部蹭到他的襯衣上,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忍回去。怔怔望著那滿烤箱的旖旎花燈,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她開口,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周清南。”


  周清南薄唇印上她的眉心:“嗯。”


  “這周五晚上,我們出發去蕭山,好不好?”程菲仰起腦袋看向他,神情格外認真,“說了好久的平安符,一直沒帶你去請。”


  周清南眼中蓄滿深情,柔聲應她:“好啊。”


  程菲又接著說:“我下周休年假,算上調休有五天時間,我們可以去旅行。”


  周清南仍是應:“好。”


  程菲問:“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去哪裡都可以。”周清南手臂擁緊她,“都聽你的。”


  程菲眼珠子轉了兩圈,思忖須臾,又道:“那具體的旅行計劃,等周末我們到了蕭山再好好商量!”


  “嗯。”周清南笑著點頭。


  姑娘便也彎唇笑起來,笑顏落入他眼中,和記憶深處那張稚嫩小巧的臉龐重疊,絢爛如冬日的暖陽。


  周清南目光流連在程菲的臉龐上,長指輕撫她的耳,靜默須臾,閉眼,在她頭頂的黑發間落下一個吻。


  我是第一個送她鮮花的人,多希望,我也能是最後一個。


  我自幼顛沛流離,伶仃無依,沒有得到過上蒼的垂憐,所以我從來不信鬼神。


  但此刻,我卻由衷祈求蒼天有靈。


  祈求時間慢些流逝。


  讓我能在這姍姍來遲數年的盛夏光陰中,與她熱戀。


  讓彼此的生命盡情交融,彼此的靈魂暴烈糾纏。


  不問是劫是緣,隻求多一天,再多一天。


第68章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周清南昨夜又沒睡好,正在洗手間裡刷牙洗漱,一通電話便打進了他手機。


  聽見鈴聲響起,周清南隨手撈起置物架上的手機看了眼。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沒有在他手機的通訊錄名單內。


  但周清南卻輕微皺了下眉。


  他認出,這是丁琦的手機號。


  丁琦平日裡雖然一副油嘴滑舌不著調的鬼樣,但周清南很清楚,他的這位內勤搭檔心思缜密機敏睿智,業務能力出眾,關鍵時刻從來沒掉過鏈子。


  丁琦行事謹慎,跟周清南搭檔多年來,從來沒有用自己的常用號碼跟他聯系過。


  這是第一次。


  因此,光從這串手機號便不難推斷,丁琦必定是遇上了什麼極其棘手的緊急狀況。


  沒有遲疑太久,周清南把牙刷杯子放回架子上,接通了連線。


  周清南神色冷峻,沒有出聲。


  下一秒,丁琦的聲音便從聽筒內傳出,語氣復雜地道:“枯葉蝶死了。”


  聞聲,周清南眸光驟凜:“怎麼死的?”


  “你也驚訝吧?昨天取完炸彈,醫生明明說隻是個小手術,休養個幾天就能好。”丁琦說,“結果今天早上人就沒了。法醫剛屍檢完,判斷是中毒導致的急性心梗。”


  周清南蹙眉:“那間病房有特警24小時持槍值守,誰給她下的毒?”


  “提起這事兒我他媽就窩火!”丁琦的情緒有些焦躁,說,“法醫在枯葉蝶的血液裡檢測出了一種慢性毒藥,那種毒無色無味,長期服用會嚴重損傷心腦血管,極大增強心梗的概率,枯葉蝶昨天受了那麼大打擊,急火攻心,一下就著了道。”


  周清南瞬間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捏住手機的指驀然收握,沉聲道:“看來,咱們都低估了梅鳳年的心狠手辣。”


  “這老家伙,也太他媽狠了!”丁琦在電話裡破口大罵,“枯葉蝶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幫他做了那麼多事,他居然早就在對她下毒,一邊繼續利用,一邊害人家的命,真不是人。”


  那陣尖銳的刺痛又一次襲擊大腦。


  周清南始料未及,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左耳傳來一陣耳鳴,出現了剎那失聰,整個人仿佛墜入真空世界。


  電話那頭,丁琦說了半天沒得到回音,隱約覺得不對勁,不由將音量拔高幾分:“哥?老大?你怎麼了?”


  這時,周清南的耳鳴症狀消失。


  聽覺回歸,外界的一切聲響也悉數鑽入耳膜。


  周清南語氣冷靜而沉肅,沒多提半個字,隻是道,“那枯葉蝶在死之前,有沒有說出什麼東西?”


  丁琦想了下,回答:“她對梅鳳年很忠心,關於梅鳳年這些年犯的事兒,她一句話沒說,隻是提到了一份U盤。”


  周清南敏銳察覺到什麼,立即追問:“那份U盤在哪裡?”


  丁琦認真回憶著,“枯葉蝶說,那份U盤她費了很大功夫才從葉海生那兒拿回來,現在,那東西應該在梅景逍手裡。”


  


  當天下午,周清南去了一趟西郊梅府。


  偌大的莊園式別墅各處掛白布,價值連城的羊角宮燈換成了白色紙燈籠,風一吹,左搖右擺,像極了汪洋之上的一葉浮萍,就連值勤的外籍佣兵都一副奔喪打扮,黑西裝黑領帶,胸前還戴朵素色的白花。


  因庭院正中搭了個大戲臺,專業的戲曲演員抹了花臉穿著戲服,在吹拉彈唱中演《白蛇傳》,周清南的車隻能從戲臺側面繞行,徐徐行至別墅內門前,停下。


  照例是管家徐叔出來迎周清南。


  徐叔今年五十好幾,是梅鳳年身邊資格最老的僕從之一,從年輕時候起就跟在梅鳳年身邊,為其鞍前馬後、伺候起居。


  徐叔早年一直在雲城的梅宅做事,是幾年前才調來的濱港,替梅鳳年守這處家業。


  此時,徐叔眉眼間縈繞著一絲不甚明顯的慟色,眼眶微微泛紅,形容憔悴,看著像昨晚整宿都沒合過眼。


  看見周清南,徐叔擠了下臉皮,扯出個不算笑容的笑,恭謹地招呼道:“周先生。”


  “徐叔。”周清南客氣地回了句。他目光掃過戲臺上吊著嗓子唱戲的幾名演員,輕微蹙了下眉,“這是……”


  徐叔看出他的疑慮,道:“蝶小姐的祖籍在宛陽,按照宛陽的民間習俗,辦喪事都要唱《白蛇傳》,梅總特地請了宛陽當地的戲曲班子過來。”


  周清南聽完,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暢銷精選

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
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 "浮華山上謫劍仙,不染纖塵獨一人。 說的便是時絨的師尊,白亦。 但隻有時絨知道,他其實就是個沙雕煩人精,整天說些不知所謂的話。 時絨十六歲生辰那夜,他醉得不省人事,一遍一遍地薅她的頭髮。 不是嘆她長得快,而是哭她死得早。老淚橫流:「絨崽你要是走了,可叫為師一個孤寡老人怎麼活啊……」 活得好好的時絨:「???」 您有事?"
財神送愛
財神送愛 財神爺系統說我舔了五年的陸勤克我財運。 我當天就將他拉黑,黏上了修車店老板。 陸勤不屑地嗤笑:「你找的野男人就一破修車的?」 我當他的面拉過身邊的男人吧唧一口。 系統在我腦中尖叫,好感+50,到賬五百萬!! 開玩笑,男人可以換,財路不能斷!
春閨記
春閨記 "前世,嫡姐病死前,設計我做了姐夫的續弦。 她吃定我敦厚善良,一定會為她守住侯府家業,教養好子女。 我也為了她的孩子和男人,耗盡了一生,可到頭卻換來子女們一杯毒酒。 「你區區一個庶女繼室,怎配我們喊你母親?」 再次醒來,嫡姐正將我和姐夫「捉奸在床」,她將我和姐夫的手疊在一起: 「我怎麼會怪你呢!你我姐妹,我死後侯爺和孩子由你照顧,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望著她冷笑,這一次,你要我守的家業、護的兒女,我要當著你的面,全毀了!"
雞,不擇食
雞,不擇食 "我那天是去查崗的。 老公辦公室門緊閉,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揶揄、期待、幸災樂禍…… 我衝到老公辦公室,啪啪啪敲門。"
交換的母愛
交換的母愛 "小時候,我因為沒看住妹妹,導致妹妹出了車禍,終身殘疾。 父母和哥哥恨了我一輩子,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把我趕出家門。"
雕骨生香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摯愛木棉
摯愛木棉 "我與顧淮南成婚六年,他懷才不遇,我不離不棄。 終於,他的新作「繆斯」一舉成名,天才畫家重回巔峰。 記者問他:「畫中的女孩是誰?」 他笑得很溫柔:「她是我此生摯愛。」 那天,我收到了他的離婚協議書。 "
復仇的女人
復仇的女人 "我策劃了很多年,終於殺了全村人。 此刻,坐在我面前的警察正滿臉嚴肅地看著我。"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