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嗓子嬌軟地喊了一聲。
明顯看到江遇渾身一震。
他垂眸死死盯著地板,就是不敢看我。
「你來幹、幹什麼?」
他呼吸急促,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
「主臥空調壞了……」
我努力把聲音放柔。
臥室安靜如雞。
隻聽見瘋狂吞口水的聲音。
江遇一張臉憋得漲成了豬肝色。
明明想要得不行。
卻還是努力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嗯。
「我去睡主臥。」
然後轉身就走。
不是吧?我簡直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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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可沒這樣的定力。
我聽說男人花期特別短……
他會不會也是有心無力……
心裡是怎麼想的,話也這麼問了出口。
「你是不是不行了?」
江遇腳步頓住,猛地轉過身。
咬牙擠出四個字:
「你!說!什!麼!」
我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直白,傷了他作為男人臉面,我尷尬得正想要解釋。
江遇已經過來一把將我抱起ṱŭₘ扔到床上。
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但是身體已經誠實地給出了信號。
他比平時更加激烈,雖然什麼都沒說。
但是從他幽暗的眼睛裡,我看到了男人可笑的自尊心。
他用行動證明他非常行。
即使我連連求饒,他並不打算放過我。
耳邊傳來他充滿極強勝負欲的聲音。
「我和他,誰更厲害?」
「什麼?」
我沒聽清。
但是下意識地誇了他一句:「老公你好厲害!」
男人越誇越棒。
得到我的誇獎。
江遇心情明顯愉悅了不少,身體更加賣力。
12
事實證明我猜得沒錯。
江遇態度好了不少,第二天桌上也多了兩道我愛吃的菜。
我臉上一喜,一邊吃著一邊誇他。
還主動找話題和他聊天。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拒絕了一個海外的合作項目啊?」
賀晏州的公司在海外業務範圍廣泛,跟他長期合作的話,還能拉攏不少國外的客戶,獲取不少資源。
不知道江遇拒絕是不是還有其他考慮。
等了半天沒聽見他的回應,我抬頭就見他眼眶通紅地看著我,似乎還隱隱壓抑著怒意。
「我就知道!」
我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知道什麼了?
「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江遇臉色越來越難看,卻沒再開口。
真的很莫名其妙。
他的正常好像曇花一現,又變回了之前的冷淡疏離。
人也更加陰鬱消沉。
一連好幾天又開始不理我了。
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這個反應我能想到的也隻有他開始煩膩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這種相處模式。
多日來的好脾氣和耐心早就消磨殆盡。
再一次面對他冷淡的態度。
我忍無可忍。
朝他甩出離婚協議書。
「籤了吧!」
本想嚇嚇他,我也沒想真的離。
江遇這回終於有了反應。
他猛地抬頭恨恨地看著我。
瞬間眼眶泛紅,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你終於裝不下去了吧!」
我:?
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吧?
明明是他有問題。
見我驚愕得說不出話。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指著我得渾身顫抖。
嘴唇翕動,噼裡啪啦吐出一連串的話。
「你根本就不愛我,你隻是把我當替身!
「他一回來你就跟我離婚,你早就想拋棄我了。
「你根本放不下那個姓賀的!
「我都看到了!」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好,離就離!」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卻撕了個粉碎,然後自己哭著奪門而出。
……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
他看到什麼了?
姓賀的……
他怎麼知道我賀晏州的關系?
13
我翻找出以前存放舊物的箱子。
裡面裝的是以前賀晏州給我寫的十幾封情書還有一本我自己寫的戀愛日記。
日記裡夾了一張我和賀晏州依偎在一起看鏡頭的照片。
果然,這些東西有被人重新翻動過的痕跡。
我翻了那本日記,以前那些非賀晏州不可的話如今看得我尷尬得腳趾摳地。
想來是江遇看到了誤會了。
但是不知道他怎麼把自己帶到替身的角色裡面去了。
替身文學看多了吧?
一想到他偷翻我以前的日記還敢對我發脾氣,我心裡的怒火騰騰。
最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
我在客廳一直等到凌晨兩點。
困得眼皮直打架。
才見他失魂落魄地回來。
見到我秒換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然後從我面前經過,被我叫住。
我裝模作樣地長嘆息一聲。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是替身了,那我們就速度離婚。
「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
江遇臉上的表情瞬間維持不住。
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又快要哭了。
良久,他哽著喉頭丟下一句:「離就離!」
然後衝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我嘖嘖搖頭,真是白長了一張嘴。
第二天上午,見江遇遲遲不出來,我不放心地去敲門。
他才慢吞吞地走出來。
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眼周青黑,一臉頹廢憔悴,估計一眼沒睡。
昨天還嘴硬地說「離就離」,今天反而磨磨蹭蹭。
一會兒說頭疼先緩一緩,一會兒說餓了要先吃飯。
然後他就吃起了眼淚拌飯,
捧著碗的手都在抖。
看到他這個模樣,我心裡一梗。
原本想教訓逗弄他的心思早就沒了。
「別吃了。」
我按住他木然往嘴裡扒飯的手。
江遇僵住,以為我在催他。
慌紅了眼,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不離……」
他放下碗情緒激動地搖頭。
「我不離了行不行?
「我不想離。
「替身也行,我做替身,我們不離了好不好?」
14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也沒想真的離。」
江遇聞言愣住,半信半疑看著我。
等他情緒漸漸平復,我才接著問:
「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在拿你當替身?」
江遇臉色微僵了一下,才低聲開口。
「我看了你的日記……」
「我和賀晏州早就斷幹淨了,你怎麼會以為你是他的替身?」
我真的無語了。
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就算帥,也是帥得各具特色。
除了性別相同, 身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難道不是替身嗎?你都按照他的衣服款式和顏色來給我買, 他的東西你到現在還留著。
「你還說就算最後沒在一起,以後也一定會找一個像他一樣的人……」
江遇的聲音越來越委屈。
聽到這裡我拳頭都硬了。
江遇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拳。
「什麼叫按照他的給你買?衣服款式和顏色來來回回就那幾樣。
「還有我的意思是以後找一個像他一樣對我好的人,不是長得像他的人。
「而且, 不是你先追求我,對我死纏爛打的嗎?」
還記得初遇的那個炎熱的午後。
他正被一個女孩當街拉著不讓走, 非說他摸了她的屁股。
眾人圍著他指指點點。
他漲得滿臉通紅, 局促無措地朝眾人解釋:「沒有摸……」
那女孩看著江遇一臉羞澀,我當即明白了她的心思。
於是擋在他面前,好心幫他解圍。
「你說我男朋友摸了你?有證據嗎?」
那個女孩一臉失落, 瞪了我一眼後不甘地走了。
我也剝開人群離開了。
後來, 他頂著烈日追了我一路。
滿頭大汗地站在我面前,紅著臉將手機遞給我。
「可以認識你嗎?女朋友。」
……
後來他就找各種借口約我。
說他臉皮厚吧!他還動不動就臉紅;說他臉皮薄吧!他還學人家死纏爛打,糾纏不休。
15
一說到這個江遇就紅了臉,但依舊梗脖子。
「可是你根本沒忘記他,你夢裡還叫了他的名字。」
我詫異極了。
「什麼時候?」
「上次發燒。」
我想起來了。
我很少不生病, 一生病就特別嚴重。
我依稀記得有人守在床邊為我忙前忙後。
耐心地給我喂水吃藥,擦汗掖被。
這一幕太熟悉了。
上一次發燒還是和賀晏州在一起的時候。
他也曾盡心盡力地照顧過我。
現實和過去漸漸重回。
恍惚回到了那時候。
「那時候我都燒糊塗了,在那種情況下根本分不清是過去還是現在。」
難怪, 好像就是我那次發燒好了之後,江遇才開始不正常的。
估計是聽見我喊了別人的名字,才去翻了我以前的東西,誤會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疑惑和好奇。
「那我就光叫了他的名字沒叫你的嗎?」
江遇臉色不自然,開始結結巴巴。
「也……也叫了。」
「可是你日記裡說你一輩子都……」
「行了行了, 別說了。」
我尷尬地打斷他。
今天腳趾的運動量已經夠大了。
一輩子這麼長誰知道呢!
以前年輕氣盛一時衝動寫出來的東西,還要翻出來一條一條跟我當面爭論。
「所以這些天你對我冷冰冰的原因就是這個?」
江遇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直接惱火了。
「你自己是沒長嘴嗎?自己ƭŭ̀⁵生悶氣讓我猜, 還敢夜不歸宿。」
他眼眶又紅了,委屈地低下頭。
「我怕你真的不愛我……」
我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剛剛升起的怒火瞬間降了幾分。
「好了,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江遇連忙點頭, 然後討好地靠過來。
「老婆, 我知道錯了……」
「哼,還不趕緊去做飯!」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記得少放點鹽。」
江遇臉上閃過一絲羞愧, 聲音細若蚊聲。
「知道了。」
然後急匆匆地跑去廚房。
看著他慌張忙碌的身影, 我心裡的火氣也徹底消了。
16
晚上,江遇抱著枕頭滿臉委屈地站在床邊。
「老婆,我想回來和你睡。」
「老婆……」
見我不搭理他, 他故意撩開衣服, 看著我一臉期待。
「老婆你快摸摸, 我腹肌最近練得咋樣?」
我故意揶揄他:
「喲,之前不是不給摸嗎?
「我還是更喜歡你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江遇臉上羞得通紅, 但還是腆著臉上來拉我的手。
領著我ṱű̂⁺的手從上到下, 最後烈火點幹柴。
不由自主地纏綿膩歪到了一起。
耳邊傳來他聒噪黏膩的聲音。
「老婆,當年你是怎麼看上他的啊?
「他有我會做飯嗎?
「就他那身板,一看就沒有我持久!
「你還給他寫戀愛日記,還寫了這麼厚一本, 給我的都沒有寫呢!」
這語氣酸不溜丟的,他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你也給我寫一本好不好?」
「好……寫」
我要是不寫,估計這種陳年老醋他到八十歲還要翻出來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