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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字數:3693

發佈時間:2024-11-28 14:16:30

  • 20

  江淮喝了口免費的茶水:“主席,您倒是點單啊。”


  免費的茶水倒在消毒循環使用的塑料杯裡。


  薄漸也口渴,但他剛剛端起杯子,低眼在杯沿上瞥見一塊兒小缺口,就又放了回去:“我看看菜單。”


  他把菜單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有五分鍾,老板娘都不耐煩了,薄漸說:“一瓶常溫礦泉水,謝謝。”


  老板娘:“……”


  江淮從喉嚨眼哼出聲笑:“您就是喝花露水長大的小仙女麼?”


  小仙女低垂下睫毛:“礦泉水,不是花露水。”


  “好,要兩瓶礦泉水,一瓶冰的一瓶常溫的。”江淮挑眉,轉頭向老板娘說,“再加十串羊肉串,一份錫紙烤金針菇,一份辣椒烤茄子……先這些。”


  礦泉水一分鍾就上了。


  江淮擰開瓶蓋,靠在塑料椅上懶洋洋地睨著薄漸:“一瓶礦泉水兩塊錢……我還以為你能做個小半套,對不起,高估你了。”


  薄漸喝了口水:“仙女是不吃燒烤的。”


  江淮嘴角一挑:“那仙女吃什麼?”


  薄漸撩起眼睑,視線短暫地停駐在江淮臉上。他瞳色很淺,一眨不眨地望著人時帶著點鋒利的侵佔性。但很快,他轉開了視線,望向這幾間老舊的待拆房屋:“你家離這裡很近麼?”


  “怎麼?”江淮動了動嘴皮。


  “我隻是在想,”薄漸漫不經心地說,“連這麼偏僻的黑店你都找得著,那應該對附近很熟……你不在四中上學,那就應該是住在這裡。”


  “差不多。”江淮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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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薄漸又望向江淮,彎起嘴角,“那我可以去你家吃飯麼?”


  江淮也“哦”了聲:“但已經搬了。”


  薄漸:“……”


  老板娘很快端著幾個鐵盤過來了,在小方桌上一一擺好。


  一盤羊肉串,一盤烤雞翅烤掌中寶,烤得焦香,不見肥脂,都均勻撒好了孜然粉和辣椒面。最後是切碎了紅辣椒綠辣椒,潑了滾生油的金針菇和茄子。還送了一小碟綠生生的水煮毛豆。


  薄漸轉著礦泉水瓶,瞥了烤串們一眼。


  江淮撸幹淨一支鐵钎子。


  薄漸翻過塑料菜單。


  江淮又撸幹淨一支鐵钎子。


  薄漸喝了口礦泉水。


  江淮“咔嚓”掰開了一次性竹筷,夾了一筷子茄子……薄漸抬頭,指著菜單問:“烤羊槍是什麼?”


  江淮眼皮抬了抬:“想吃?”


  薄漸很有作為一名好學生虛心好學的態度:“實踐出真知。”


  “哦——”江淮拉長了調子,“好啊。”


  他挑著唇角問:“下面還有烤羊炮,要不你也一起實踐實踐?”


  薄漸向下瞥了眼,但沒有動搖:“不用了。先試試烤羊槍吧,如果不好吃……”他一頓,“如果沒嘗出來烤羊槍是什麼,烤羊炮我就先不試了。”


  江淮招手:“這桌加十串烤羊槍。”


  老板娘過來:“哎好。”


  薄漸蹙眉:“兩串就夠了。”


  “兩串沒法烤,沒事,十串也不多,大小伙子多吃這個補身體……”老板娘隨手在本子上打了個勾,問:“加辣加孜然?”


  薄漸放平菜單:“不加辣,不加孜然,少刷油,二分之一鹽……可以稍帶生,但不要烤焦。”他稍一停,總結了個更精煉的表達方式,“五分熟左右。”


  老板娘抬頭:“?”


  江淮沒忍住,扭過頭“噗嗤”笑了出來。


  操。


  燒烤五分熟。薄漸是真他媽牛逼。


  老板娘有點懵,她懷疑自己聽錯了:“……羊槍烤大了好吃,生的沒法吃,腥臊。你要喜歡吃嫩的,你試試羊炮?”


  薄漸瞥了江淮一眼。江淮肯定是知道羊槍羊炮是什麼。但他沒法問,問出來了中午就沒有理由吃飯了。


  “嗯,”薄漸沉吟片刻,“不用了,就十串羊槍吧。”


  江淮掃了他一眼:“十串羊槍就夠了?”


  薄漸:“我不吃辣。”


  江淮:“那我給你點幾串不加辣的羊肉串?”


  薄漸:“也不吃太油的。”


  “……”


  江淮又撸幹淨一支鐵钎子,掀了掀嘴唇:“事兒逼。”


  羊槍很快也上了。


  薄漸稍稍觀察了一下外表……稍有透明,膠質物似的,細細一串,看上去很有嚼勁,但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薄漸推過鐵盤,問江淮:“你吃麼?”


  江淮“嘖”了聲:“消受不起。”


  薄漸皺了下眉,拿起一串,細嚼慢咽地吃了一截……口感和口味都不錯。很有韌勁,也沒有刷太多油,沒放太多鹽。


  江淮捏了捏毛豆皮兒,蔫兒壞地挑起嘴角:“猜出來了沒?”


  薄漸搖搖頭。


  於是江淮說:“羊幾把。”


  “……?”


  江淮明顯地看見薄漸的手不動了,隻盯著他。江淮懶懶散散地往後一倚,添火加柴:“主席,幾把好吃麼?”


  “……”


  江淮回到二中後門西牆外是下午一點鍾。


  他沒和薄主席一起回後門西,下了出租車,薄主席就走了。有人……有車在校北門等他。薄主席顯而易見的生氣了,從出燒烤店到打車回來,一路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江淮猜是主席這樣的講究人,不太能接受自己吃幾把這樣粗俗的一件事。


  江淮剛剛翻身上去,屈腿坐在牆頂上遠遠瞥見衛和平幾個同學從校外往校北門走。


  江淮轉身又跳了下去。


  今兒中午衛和平去跟“快樂齊天”群裡的幾個Omega姐妹吃了頓飯。


  前兩天級部的兩個Alpha因為校園網Omega投票的事兒槓起來了,一個請火鍋自助,一個請烤肉自助,衛和平大號蹭了火鍋,小號蹭了烤肉,今天這幾個姐妹又約他出來打聽Alpha群的消息。


  充實的社交活動極大地撫慰了今早衛和平替江淮交檢討險些當場去世的心理創傷。


  “嘖嘖嘖,”衛和平說,“這次投票第一真說不準,好不好看不說,主要是咱學校就沒有哪個Omega是全校都認識的……7班的那個Omega投票比都降到12%了,快跟主席齊平了。”


  “對啊,榜上還有Alpha,還有江淮!”


  衛和平指點江山:“但說實話,無腦投主席的十個有八個是Omega……但是投江淮的,都是Alpha,真的,這群人狂得不行,昨天我去吃烤肉,都嚷嚷著要和江淮拼刺刀,大不了挨江淮一頓c——”衛和平“操”字已經到嘴邊了,猛然抬頭見鬼了似的看見了翹課翹了一上午的江淮,“挨江淮一頓打。”


  靈魂深處的求生欲使他改口。


  但江淮根本沒聽見,懶洋洋地抬了抬手:“喲,又出去吃飯了?”


  衛和平邊上一男兩女,都是高一級部的Omega。


  幾個學弟學妹面面相覷,互相交換眼神:這是江淮?


  江淮到了衛和平邊上,衛和平旁邊的人都在覷他,他像沒看見,和衛和平一起兀自向校門口走:“哦……早上檢討你幫我交了?”


  二中沒幾個人沒聽說江淮的名字。


  但他們還是第一次……離江淮這麼近。


  看上去和校園網上盛傳出好幾個版本的差點給Omega強行留下終生標記的反社會性暴力人格的Alpha不太一樣。


  看上去隻是個手長腿長,長得帥,又有點冷漠的男孩子。


  “操,”一說起檢討,衛和平苦了臉,“交了。”


  正好進校門,高一學信樓在東邊,高二學禮樓在西邊。衛和平轉頭向那幾個Omega說:“我先回學禮樓了,以後有空再聚。”


  學弟學妹連忙應:“好的好的,學長再見。”


  人一走。衛和平說:“要不是我在教室交的,老林就對我下手了……你把檢討書寫成那樣,我估計老林得氣瘋了,你還又翹課,他沒打電話找你麼?”


  “哦……可能是找了吧。”


  衛和平一臉為你上香的表情:“……反正找沒找,老林都讓你回學校後第一時間去找他。”


  “哦。”


  衛和平繼續往前走,隨口說:“對了,主席今天上午也沒在,他不會也翹課了吧?”


  話是這麼說,但衛和平也就是隨口說說。不說年級第一、校優秀學生、市高中生卓越代表怎麼可能翹課,薄漸就是沒來上課,也百分百是因為學生會主席日理萬機,事物繁忙。


  退一萬步說,就是翹課,也和江淮翹不到一塊去。江淮也不會知道。


  但衛和平聽見江淮說:“翹了。”


  衛和平:“??”


  衛和平:“你怎麼知道??”


  江淮沒什麼表情:“因為他跟我一塊出去的。”


  “!”


  “真的??”衛和平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思緒亂如麻,甚至沒有精力先去思考“江淮不是看不順眼薄漸嗎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關系好到可以一起翹課了”,他問:“你們一塊翹課出去做什麼了?”


  江淮想了想,唇角一挑:“他下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才沒有哼。


第27章 不忘本


  上午的籃球賽淘汰賽剛剛結束, 體育部事兒多,體育部部長找陳逢澤幫忙給主席送一份淘汰賽的計劃表。


  剛剛一點多鍾, 路上看不見幾個人。陳逢澤邊向學禮樓走,邊發微信:“薄漸你現在在哪?”


  “學禮樓一樓活動室。”


  陳逢澤進活動室的時候, 正好看見薄漸把厚厚一沓彩印紙卷成紙筒, 隨手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陳逢澤瞥了一眼:“Personal Statement個人陳述……還有學校申請表, ”他抬頭問, “你要申請國外大學?”


  “不是。”薄漸說。


  “那這是哪來的……介紹得還挺詳細,想申的要搞這麼多材料估計還挺麻煩,”陳逢澤兩指一夾,從垃圾桶抽回一張彩頁紙, 是某大學的英文版官方介紹,“看看也行, 你都給扔了幹嘛……”


  薄漸沒聽他說完, 撩起眼睑:“你過來找我有正事麼?”


  “哦,”陳逢澤扔回去,又扔給薄漸一個文件夾,“淘汰賽還有六場, 這是計劃表, 我幫體育部部長送的。”


  在幫人忙上,陳逢澤一向認為自己比薄主席通情達理得多, 但他也不是樂於助人的性子。


  他過來主要是好奇別的事。


  薄漸接過文件夾,陳逢澤笑了聲:“薄漸,今兒早上我在後門西看見你了。”


  薄漸抬眼:“是麼?”


  “不但看見你了, 我還看見一位眼熟的男同學,”陳逢澤問,“咱學校扎辮子的男同學,我覺得隻有江淮一個。”


  薄漸“嗯”了聲。


  本人回應,陳逢澤一下子瞪大眼:“我操,真的?你跟江淮一塊翻牆出去了?”


  薄漸一上午都沒見人……這是出去了一上午?


  這兩個人不是關系極差嗎?


  “嗯。”


  陳逢澤問:“真出去了?一上午?你倆出去幹什麼了?”


  薄漸沒回答他。陳逢澤這才看見活動室桌子上還疊著幾個薄薄的牛皮紙袋。薄漸低頭,又拆開一個牛皮袋,細致地一張一張翻過去。


  活動室不對所有同學開放,基本都是學生會在用,所以許多往年的今年的,有用的沒用的學校文件都堆在了活動室。


  最後薄漸抽出一張。


  陳逢澤眼尖,看見上面一行字:“……江淮因為毆打、恐嚇同學,違反校規,現予以警告記過,全校通報,如有再犯,開除學籍。”


  落款時間是暑假前6月份,高一下學期。


  這是份江淮的處分公告。


  為什麼處分,全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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