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我朝她笑了笑:「那我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班花估計沒料到我會這麼大度,反而失愣了片刻。
我擦手後,轉身離開。
吃完飯,佳佳還要跟高中其他同學去打麻將。
我本來就很少參加聚會,打算走了。
卻在下樓後,碰到了許默。
他搖下車窗:「送你一程?」
我拒絕了:「不用了謝謝,我自己走走。」
許默沒有要走的意思,後面有車按喇叭。
心一橫,我還是打開了車門。
「坐上來。」
臉一紅。
「不太方便吧?」
「沒什麼不方便,坐後面覺得我像個司機。」
都這樣說了,再拒絕就矯情了。
坐上車後,許默轟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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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我趕緊系好了安全帶。
兩個人相處,尤其是他還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
逼仄的空間裡,氣氛詭異的安靜。
我還是先打破了沉默:「送我到地鐵站就好了,麻煩你了。」
許默淡淡點了點頭,好像並沒有要跟我聊天的想法。
於是我閉嘴,拿出了手機。
才發現佳佳把我拉進了同學群。
其實之前我們也有 QQ 群,不過我沒登錄上去過。
畢業後各分東西,也就沒有了聯系。
這次借著高中同學結婚,大家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懷念青春了,又拉上了。
群裡已經刷過一輪屏。
大多數都是新人的照片,也有一些活躍分子拉著其他人的合影。
所以我看到了許默。
他跟新郎新娘在迎賓處拍了一張。
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淺淺微笑著,但就是很抓人眼球。
我保存下來,然後裁掉了新人隻留下了他。
還有好幾張我們在臺上的。
不知道是誰,拍了一張許默低頭看我的照片。
深情款款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好像我們兩還蠻般配。
嚇得我又趕緊搖了搖頭。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啊,已經被他拒絕了一次。
還要再被拒絕一次嗎?
6)
現在 25 歲了,不是擁有不怕輸有勇的 18 歲了。
我命令自己終止幻想。
可發現許默好像要把我送到家了。
他怎麼知道我家?
不想開口打破沉默,下車後,我跟許默道別:「謝謝你送我回家,路上小心。」
他微微一笑:「不客氣。」
兩人客套的就跟陌生人一樣。
走到小區門口時,我轉頭又看了一眼許默。
他一手撐在車窗上,一手抽著煙。
對視的剎那,他衝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就跟上學時被老師抓住開小差一樣,羞紅了臉。
可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太蠱惑人了。
我逃也似的回了家。
躺在床上又把群裡我們兩個人單獨的照片保存了下來。
然後翻箱倒櫃把當年的畢業照翻了出來。
我在第二排,許默在最後一排。
中間隔了那麼多人。
嘆了一口氣,我們之間的距離,總是這麼遙不可及。
餓到 11 點,佳佳打來了電話:「那麼早就溜了幹啥,出來吃宵夜。」
就在我家附近,我隨意挽了一個丸子頭,穿著短褲人字拖就出了門。
等找到佳佳時,發現許默也在?
這一天天的,怎麼哪裡都有他?
佳佳招呼我:「寶貝,這裡。」
佳佳和他男朋友一起坐,那許默旁邊的位置,隻有我坐了。
緊張兮兮的過去,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坐下後,我給佳佳發消息:「你叫許默來幹啥?」
「這撮合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人家有班花追,不差我這一號人。」
我都要瘋了。
結果佳佳半天沒回我,倒是一個勁和他男朋友撒狗糧。
卻看到許默拿出了手機。
我一看,完了。
發到許默哪兒去了。
......
此刻,如果能天降地洞,我絕對鑽進去把自己埋地死死的。
我甚至聽到了許默的輕笑聲。
那是對我愚蠢舉動的無情嘲笑。
佳佳問他:「看到什麼了,這麼開心?」
許默喝了一口水,目光不經意落在我身上:「一個笨蛋的自我剖析。」
我直接把頭低了下去。
手機響了。
是許默發來的:「我跟班花並沒有什麼關系。」
盯著這句話半天,我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我交代這點。
「你們倆默契挺高啊,都在看手機,來聊天啊。」
被佳佳一說,我耳根子都發燙了。
「你們倆,有戲嗎?」
我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有她這麼聊天的?
我跟許默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對方。
這又被佳佳解讀了:「懂了懂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哈哈」
我不該來的,真的。
7)
吃到快結束。
許默起身要出去洗手間,我側著讓他。
他走過時,腿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明明他穿著長褲,但是接觸的地方卻把我燙的火熱。
佳佳敲了敲我的碗:「邱雙,這要是再不上的話,我都瞧不起你了。你啥時候這麼慫了。」
「哎呀,你不懂。」
「有什麼矜持的?男未婚女未嫁,關鍵是,我覺得許默對你還是有意思的。」
「你眼睛瞎了吧?他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你忘了他拒絕我,我還罵他的事兒了?」
佳佳據理力爭:「對啊,你罵人家渣男,但是人家還是轉眼就送你回了家。」
「什麼意思?」
佳佳還沒說完,許默就回來了。
於是大家默契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結束後,他們兩走了,又剩下我跟許默了。
我馬上開口:「我自己打車回去吧,反正沒多遠。」
許默低頭看了看我,語帶輕笑:「你怕我吃了你嗎?」
不,是我怕我吃了你。
「我是覺得太麻煩你了。」
一天坐兩次,頻率有點高。
「不麻煩,反正有車,走吧。」
他長腿一邁先踏了出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了他後面。
我有好幾個問題想問。
比如,為什麼知道我家的地址。
比如,三番五次送我回家,是為什麼。
可是,我不好意思。
「你想說什麼?看你扭扭捏捏半天了。」
有這麼明顯嗎?
心一橫,我豁出去了:「佳佳說,高中畢業那一頓飯後,是你送我回家的嗎?」
說完,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許默。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側頭回我:「對,因為你抱著我大腿不要我走,我就隻好送你回去了。」
「我.......我,抱你大腿?」
「嗯,你還說許狗你這個挨千刀的,還我青春。」
許狗???
嗚嗚嗚不如殺了我吧!
8)
送我回家後,我連謝謝都沒說,直接撒丫子跑了。
回去後,許默還發來了一個晚安。
我更是不敢再回復了。
周一上班開會,我們領導說要跟運營部那邊溝通一下工作。
結果進去呢,發現許默也在。
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退出去,擦了擦眼睛再進去。
居然真的是他。
同事在外面拍了拍我的肩:「還沒清醒呢?」
硬著頭皮進去,我才知道,原來許默是運營部那邊新來的主管。
這已經是第三次巧合了。
真的,佳佳說的話,我已經不得不相信了。
會議聊了啥,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最後還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許默伸出手來,紳士溫柔:「以後請邱同學多多指教了。」
我握過去。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骨節分明。
握筆的時候,能清晰看到凸出的青筋。
手就跟觸電了一樣。
我心跳加速,不敢看他,回了一句:「幸會了,許同學。」
然後就溜了。
回到座位上,部門小群裡燃起了八卦之魂。
「挖槽,運營部新來的主管是什麼人間極品。」
「HR 終於幹了一回人事。」
「有沒有人去問一下是不是單身。」
「別想了,這種帥哥,早就被拿下了,輪不到你。」
我默默看著刷屏,不敢回復。
有人艾特我:「邱雙怎麼不說話?平時分享帥哥的就你最多,活的站你面前,你不吭聲。」
我勉強回了一個:「太激動了,在回味。」
群裡繼續在討論,我不敢加入。
滿腦子都是許默微笑跟我握手的樣子。
我記得在哪裡看過一句話。
頻繁的偶遇,不是蓄謀已久就是月老牽線。
不會,月老真的要撮合我和許默吧?
這一天,我拿著杯子接了八百回水。
運營部的工位離我們不遠,好幾次我偷摸摸的去看許默被他抓包。
然後他對我露出淺淺微笑。
媽耶,我真的永遠願意做顏狗。
終於等到快下班。
許默發來一句:「今晚部門聚會。」
我狐疑的看著這條消息,在思考這條是不是發錯了?
不然怎麼感覺像是在跟我匯報行程一樣。
「就在公司對面的火鍋店。這家店好吃嗎?」
哦,原來是問我這個。
畢竟他是新上來的主管,跟下面的人要打好關系。
「還行,我們經常去,買單的時候去提我們公司,老板會給你打折。」
「好的,謝謝。」
我沒回了。
卻,自動留下來加了會班。
從公司樓上望下去,能看到那個店的招牌。
今天要聚餐的話,想必許默會喝酒吧。
我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磨蹭到 9 點,盯著許默的頭像看了看,我終於還是關了電腦。
收拾完東西,剛準備要走。
就看到許默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辦公室已經沒人了,我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回來拿個東西。」
「哦,那我先走了。」
許默開口:「等等。」
我轉過身看著他。
他從工位上慢慢走過來:「這麼晚了,我送你。」
他向我逆光走來。
曾經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大人模樣。
記憶中的身影和他此刻的身影重疊。
讓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有時候他跟別人聊天,我會假裝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往背後靠的時候,我就感覺,此刻我好像離他更近一點了。
心都砰砰砰的在跳。
他打完籃球從教室門口走到座位的那小段時間,我都會用餘光去瞄他到底走到哪兒了。
假裝和佳佳聊天,實則是在等他來。
他會把衣服脫下來扔凳子上,有時候會不小心扔到我的身上,然後又撓撓頭給我道歉。
但其實我一點都沒生氣,我甚至還在想,如果我能幫他拿衣服就好了,我能幫他送礦泉水就好了。
9)
許默走近我:「怎麼加班到這麼晚。」
他穿的青春休闲,褪去年少的青澀,現在依舊挺拔俊朗。
是在人群中都會多看一眼的人。
心跳微微加速,我問:「你沒喝酒?」
「明天還要上班,喝酒也不差這一回。」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走吧,送你回去。」
這次我沒有拒絕,畢竟都是同事關系了。
最後走的人要關燈,許默走在我前面。
出來時發現不知道誰把走廊的燈都關了,黑燈瞎火的。
我一陣害怕,想快點去找許默,沒想到撞到一堵肉牆上。
我差點叫出來。
然後一隻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別怕,是我。」
許默拉著我的手開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