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著膽問。

我以為他會拒絕我。

沒想到，他回：【我讓劉秘書去接你。】

耶！我可以去爸爸辦公室了！

我在劉秘書的帶領下，毫無阻礙地進了宋北塵辦公室。

他正在開會，指著辦公室旁邊的小隔間說：

「去裡面寫作業。」

有人問：「這個漂亮的男孩是誰啊？」

宋北塵說：「朋友的孩子。」

我明白了，爸爸應該不想讓人知道他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我無意間看到過他的證件。

爸爸今年才二十六歲，隻比我大了十歲。

如果不是身體有問題。

他現在應該正跟女朋友約會，享受男歡女愛的甜蜜。

而不是天天過得像個苦行僧一樣。

我又忍不住心疼起他來。

Advertisement

上帝真不公平！

爸爸這麼好的人，卻不能享受男人的快樂。

宋北塵開完會，來小房間叫我：

「出來吃飯。」

茶幾上擺著兩份盒飯。

我的那份旁邊，還有一盒酸奶。

「爸爸，你每天都吃盒飯嗎？」

「嗯。」他邊吃，邊拿起一份文件看。

「小舟，一會吃完，你先回家，我今晚要加班到很晚。」

「我想等爸爸一起回去。」

他抬眼覷了我一眼，沒有反對。

吃完飯，秘書進來收拾了桌子。

我就坐在茶幾上寫作業。

我以前跟著媽媽，居無定所。

學業耽誤了很多。

如今接觸到優質的教育資源，就想好好利用一下。

主要是，我不想讓爸爸失望。

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個草包。

我時不時抬頭看宋北塵。

他認真處理工作的樣子，真迷人。

五官深邃，側臉輪廓流暢凌厲。

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女孩。

宋北塵工作太多了，最後我實在熬不住。

橫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有人將我抱了起來。

第二天醒來時，我又躺在自己那張舒服的床上了。

早晨，上學路上，宋北塵說：

「以後別去公司找我了，我加班時間不固定，你放了學就早點回家吧。」

「可是我想去找您。」

宋北塵笑了，揉了揉我的發頂：

「不用看我這麼緊，我不會不要你。」

我心虛地低下頭：

「您是唯一願意要我的人，我想跟您在一起。」

宋北塵無奈：

「隨便你吧。」

臨下車時，我又親了宋北塵一口。

但這次，我沒急著下車。

我想看看他的反應。

宋北塵挑起眼皮，沒好氣地說：

「親完還不走？等我揍你嗎？」

我松開緊張的手，笑嘻嘻地下了車。

爸爸故作嚴肅的樣子，真可愛。

5

去公司的次數多了，我聽到了很多關於宋北塵的傳說。

據說，他父母創立下宋氏集團，卻早早去世。

結果，偏心的祖父母將宋氏集團交給宋北塵的叔父。

宋北塵成年後，叔父卻拒不放權。

宋北塵用了雷霆手段，才奪回屬於自己的宋氏集團。

宋氏在他的經營下，成為江城第一納稅企業。

原來，他也沒有親人了。

怪不得沒人給他過生日。

我能理解，為什麼他一直沒有阻止我叫他爸爸。

大概在他心裡，也渴望親人的陪伴吧。

因為這些年跟著媽媽擔驚受怕，我的睡眠一向很淺。

媽媽去世後，我更是經常失眠。

這晚，我又被噩夢驚醒。

於是拿起還沒做完的試卷，安靜地來到客廳。

沒想到，宋北塵半夜下樓倒水喝。

「怎麼還不睡？」

「做完這套試卷就睡。」我逞強道。

宋北塵喝完水，也給我倒了一杯，放在桌邊。

轉身上樓。

我急忙叫住他：「爸爸——」

他不解地回頭：「怎麼了？」

「我能跟您一起睡嗎？」

宋北塵蹙眉，眉眼間有些不解與不悅。

我搓著手，小聲地說：

「我睡覺很老實，隻佔一點點地方就可以。」

宋北塵聲音冷沉：「原因。」

我低下頭，眼睛不自覺紅了。

「我一個人睡覺，害怕。」

宋北塵眉眼舒展開，低笑出聲。

喉嚨都有些顫動。

最後，手掩著唇遮擋笑意：

「上來吧。」

我忙小跑著跟上去。

宋北塵有些困頓，徑自上床閉上眼。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貼著床邊，生怕打擾到他。

宋北塵突然開口：「我這麼嚇人？」

「啊？」

「不用離我那麼遠。」

說罷，他右胳膊穿過我的腰下，將我抱到了身邊。

他很快沉沉睡去。

我聽著他沉穩的呼吸，感受到他鼻翼的熱氣撲灑到我的臉上。

也安心地睡去。

直到早上醒來。

宋北塵一言難盡地看向我。

「怎麼了爸爸？」

「這就是你說的，你睡覺很老實？」

我順著他的視線向下看。

我的兩條腿，像樹袋熊一樣，盤在他腰間。

一條胳膊摟著他的脖子。

另一隻手在他胸前亂摸、亂揉。

宋北塵嘆了口氣，將我的胳膊、腿拿下來。

「我虧待你了嗎？細胳膊細腿，跟個小姑娘似的。」

他又睨了我的腰一眼。

「腰細得，我一掐就能斷吧？」

我紅著臉不說話。

以前就有很多人說我長得像女孩。

沒想到宋北塵也這麼覺得。

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得像他一樣強壯啊？

6

雖然我長得瘦，好在沒有影響顏值。

加上宋北塵給我買的衣服都是大牌高定。

氣質也更加出挑。

我好像比以前更受歡迎了。

這體現在，我收到的情書越來越多。

有男孩寫的，有女孩寫的。

這天，我正坐在宋北塵辦公室拆情書。

他忽然走過來。

隨意地拿起一封來看。

越看，臉色越沉。

我慌地站起來：「爸爸，這都是他們寫給我的，我沒有回復。」

宋北塵將信扔進垃圾桶，語氣很差：

「我送你去上學，就是讓你搞這些？」

「不是的，我隻是好奇他們寫了什麼，我本來就打算扔掉的。爸爸，你相信我。」

我緊張地拽住他的衣袖。

但宋北塵明顯不好哄。

他冷冷地說：「我要跟你老師談談。還有，以後別來公司了，我不想看到你這副樣子。」

我的心像被浸在檸檬汁裡，前所未有的酸澀。

我低下頭主動認錯：「對不起，爸爸，讓你失望了。」

之後好多天，宋北塵臉色都很不好看。

早上分別時，他面若冰霜。

我都不敢親他了。

宋北塵還沒來得及找老師，老師給他打了電話。

原因是，我高二期末考試考了全校第一。

一個學期，進步了幾百名。

老師讓宋北塵作為優秀學生家長，為其他家長傳授一下教育經驗。

晚上，我幾次想問問他，會不會參加家長會。

做了好多次心理建設，都沒敢開口。

宋北塵那麼忙，哪有時間管我這些小事？

他沒將我趕走，就已經很仁慈了。

雖然我並不太理解，宋北塵見我收情書，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但爸爸肯定有他的道理。

第二天是周六，是家長會的日子，學生不用去學校。

自打宋北塵不讓我去他公司，我便去圖書館學習。

晚上，從圖書館出來，外面落了厚厚一層雪。

路上空無一人。

更顯得我形單影隻。

我突然很想見到宋北塵。

我想向他好好認錯。

讓他不要不理我。

不要對我感到失望。

我以後一定不看那些情書了。

我坐公交車到宋氏門口時，宋北塵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我不敢上去。

就站在大門外等。

最後站累了，就抱著膝蓋蹲在那裡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伏在膝蓋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逆著路燈昏黃的光柱，我看到宋北塵那張出塵的臉。

我驚喜地喊：「爸爸？」

他的聲音低沉：「怎麼不上去等？」

我羞愧地低下頭，眼眶忍不住紅了。

「如果我沒看到你，你準備在這裡蹲一晚上？」

我委屈地點點頭。

「方舟，你這智商，是怎麼考全校第一的？」

「考試有標準答案。可是怎麼讓爸爸開心，沒有人教我。」我的頭垂得更低了。

宋北塵嘆了口氣。

「還能站嗎？」

我試了下，羞道：「腿麻了。」

「你是我爸爸！」他說。

說完，宋北塵彎下腰，將我抱進懷裡。

我縮在他懷裡，小聲乞求：

「爸爸，你別不要我、不理我，好不好？」

「我沒有不要你。小舟，你很優秀，我為你感到驕傲。那天發火，是我不對。」

「爸爸，我以後再也不做讓你失望的事了。」

他將我往懷裡攬了攬。

大手輕柔地拍打我的背。

在車上，我就發燒了。

宋北塵直接將我抱在了他床上。

喂我吃了藥後，將我包在棉被裡。

「睡一覺就好了。」他的聲音溫柔。

「爸爸，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哭著攬住他的腰。

宋北塵好笑地說：「小舟這麼好，我怎麼舍得不要你？」

我使勁地往他的懷裡鑽。

整晚都摟著他的腰。

生怕他趁我睡著離開。

7

這一晚，我睡得昏昏沉沉的。

總有種錯覺，宋北塵頂到我了。

但又很快否定自己。

都說了他不舉。

怎麼可能有那種反應？

何況我還是個男人。

我沒有多想，舒服地在他懷裡睡了這些日子最安穩的一覺。

早上醒來時，我覺得不舒服。

伸手去推宋北塵。

結果碰到了一個異樣的東西。

我嚇得愣在原地。

那好像是爸爸的……

宋北塵睜開眼，眸色幽深。

「爸爸，您不是？」我怯怯地問。

「出去。」他冷聲道。

我嚇得滾下床。

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我偷偷地百度，網上說，不舉的男人偶爾也會舉一會兒。

但是硬度跟時長，都比不上正常男人。

可是，剛才我明明感覺，

他硬得像鐵。

也許，這個事情就像感冒。

有症狀輕的，有症狀嚴重的。

我不應該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思考。

這樣會傷害到爸爸的自尊心。

車上，我主動牽住宋北塵的手。

他不解地看向我。

「爸爸，我們一直相依為命下去吧。」

「說什麼胡話？你以後要成家立業，還能一直跟我在一起？」他笑道。

「我不打算找女朋友，更不打算結婚。我想一輩子跟爸爸在一起。」

「小孩子氣。」他不以為意。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

我爬到他腿上，第一次以俯視的角度與他對視。

宋北塵放下平板，身體後倚，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我伏低身體，吻在他的眼睛上。

迫切地證明自己：「爸爸，你相信我。」

宋北塵掐著我的腰，把我放回座位。

聲音摻了一絲喑啞：「小舟，你還小，不要輕易承諾。」

我落寞地垂下眼。

爸爸不相信我。

可我是認真的。

這世上那麼多人，我隻想跟他在一起。

「您要怎麼才能相信我？」

「等你成年，我們再談這個話題。」

離我成年，也就還有一年的時間。

從那天開始，我更加刻苦地學習。

所有的情書，看都不看，直接扔到垃圾桶。

我想讓自己有站在宋北塵身旁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