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個漂亮的仿生人。
和他發生過各種醬醬釀釀，又頭也不回地跑路。
多年後他找上門來，搖身一變成為指揮官大人。
一見面就要和我重溫舊夢。
他低頭吻我，伸手遮住我的眼：
「不是你教我的嗎？接吻要閉眼。」
我忍不住掙扎。
他幹脆直接將我翻個身抵在牆上，反剪住我的雙手，冷冷地道：
「我的主人，以前你不是很喜歡這樣嗎？」
1
「不記得我了嗎？」
諾亞結束視頻會議，收起虛擬屏，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朝我走來。
他穿著濃绀色的軍隊制服，腰間扎著皮帶，手上戴了雙白手套，胸前的金色穗帶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
那雙厚重的軍靴踩在地毯上，「啪嗒」，「啪嗒」，我感覺心都在跟著震動，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該死的！
諾亞，新錫安城新上任的仿生人最高指揮官，竟然就是多年以前被我拋下的 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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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前，我像往常一樣繳了身上的槍械從警署下班，剛走到門口，就被兩位仿生人軍官攔住了。
他們說，指揮官大人要見我。
然後我就被帶到了這間辦公室。
來時我一路都在思考，尊敬的指揮官大人——一個說得好聽點是護衛隊隊長，說得不好聽就是巡邏員兼打雜工，在警署純屬食物鏈最底層的警署編外人員——找我究竟能有什麼事。
這下我全明白了。
除了興師問罪，還能有什麼事？
「R、R7，」我硬著頭皮，「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你都變成指揮官大人了。」
R7 的右眼眼球顏色變了。
我遇見他的時候，他的右眼是藍色的，一深一淺兩種顏色在他原本就極漂亮的臉上顯得十分妖異。
不過即使這樣，那時的他也遠沒有現在的壓迫感。
我想跑。
但此情此景，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不錯，居然還記得我。」
諾亞已經走到了我面前，他太高了，看我這種四舍五入為一米八的人還得微微低頭。
「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他的黑眸鎖定我，幽幽地道，「早就忘記一個叫作 R7 的人了。」
「怎麼會呢，」除了尬笑我也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哈哈哈哈哈。」
諾亞朝我逼近一步：「這些年在城裡過得怎麼樣？」
我倉皇後退：「就、就湊合。」
諾亞再逼進一步：「太謙虛了，都已經是闕隊長了，可見混得還不錯。」
我再後退一步：「哪裡哪裡，就是個臨時工，跟指揮官大人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哈哈哈。」
「闕嵐。」
最後一步，我退無可退，被他抵在身後的門上。
聽他喊我一聲，冷冷地問我：「你現在是在心虛嗎？」
「對不起！」我迅速滑跪，「我心虛，我有錯，但那個時候我真的沒得選——」
「所以呢？」
諾亞似乎沒耐心聽我解釋，打斷我的話，垂眼看我：「我在你心裡算什麼？我們在一起生活兩年，你要走，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肯和我說嗎？」
我一愣。
諾亞：「也對。對你來說，我應該和你在路邊隨手撿到的小貓小狗沒什麼兩樣。
「不，我可能還不如小貓小狗吧？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可愛的小寵物。
「你撿了我，是我的主人，主人要走，哪有義務告知我行蹤。
「……」
諾亞的語氣並不激烈，眼神也是無波無瀾，可依然令我難以招架。
我轉頭避過，用很低的聲音說：「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了……」
「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
諾亞冷笑一聲，託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闕嵐，我向你保證，以後你還會有很多機會見到我。」
2
玻璃幕牆外是一片濃烈的夕陽，晃眼。
諾亞低頭吻我，那片光就被他擋住了，我的視野裡全是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閉眼。」諾言以一種命令的口吻道。
我完全僵住，大腦處理信息的速度慢得堪比一個世紀前的電腦。
「不是你教我的嗎？接吻要閉眼。」
諾亞伸手遮住我的眼睛。
我的睫毛緩慢地在他的掌心裡刷了幾下，之後，我的理智迅速回籠，劇烈地掙扎起來。
諾亞頗不耐煩，幹脆直接將我翻個身抵在牆上，反剪住我的雙手，氣息完全將我籠罩：
「我的主人，以前你不是很喜歡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個見面禮。」
我的胳膊被他擰得有點疼，隻能艱難地笑笑：「以前是以前，現在不是……不一樣了嘛……」
「沒什麼不一樣的。」
說完，諾亞扳過我的臉，一隻手輕輕揉捏著我的耳垂，用舌頭強行撬開了我的牙齒。
好吧，我認命了。
誰讓我以前教會他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教 R7 怎樣和我接吻，怎樣讓彼此舒服，這麼多年沒見，他似乎分毫沒有忘記，很輕易地就讓我雙腿發軟，腦袋空空，隻剩下動物性的本能。
諾亞將我按在了他寬大的辦公桌上。
他的白手套質感粗糙，從上到下重重地撫摸過我的皮膚，在很細微的疼痛過後，留下一種難以形容的酥麻。
他將手伸進了我的褲子裡，絲毫不留情。
那雙漂亮的眼睛俯視我，像一種審視，好像非要知道我會如何因為他而失態。
夕陽從側面潑灑了他半身，他的半邊臉陷在光暈中，神祇一般，容不得半分褻瀆。
……失態就失態吧。
我在強烈的視覺衝擊下完全放棄抵抗。
現在是指揮官大人在為我服務，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很快，一陣自下而上的強電流鞭打過我的神經，我的大腦幾乎短路，怔怔地看著諾亞用牙齒咬住手套邊緣，慢條斯理地把它脫了下來。
下一秒，皮膚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我猛地回神。
諾亞的右手竟還和當年一樣，是裸露的金屬，沒有覆蓋仿生皮膚。
他用這隻手重新撫摸上來，慢悠悠地剝我的衣服，太涼了，涼得我渾身一個激靈。
「都已經是指揮官了，怎麼還是……」我被他弄得聲音顫顫巍巍的，「連一隻新的手都……嗯，換不上啊。」
「你說它嗎？」諾亞活動了一下右手，金屬的指關節靈活地彎曲，張開又收攏。
「留個證據。」他冷冷地笑了一下，「不留下點什麼的話，萬一你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衣服被徹底扯掉了。
諾亞俯下身來吻我，制服上的金屬紐扣和穗帶在我身上又刮又蹭，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抖著手去解他腰間的皮帶，他制止我，圈住我的手腕摁在一邊。
我不服氣：「你不打算脫幾件嗎？」
「沒這個必要。」
OK，fine。
沒這個必要。
確實沒這個必要。
因為馬上我就沒心情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
3
我被諾亞陸陸續續「服務」到很晚。
第二天，我被他的私人飛行器送回自己的舊公寓，他說向警署那邊打過招呼了，今天我不用上班。
我渾身都酸痛，一頭扎進被子裡，睡了個昏天暗地。
傍晚，史迪特意到公寓來找我。
我頂著一頭亂發開門，他的眼神落在我沒有扣嚴實的衣領裡，臉上的表情繼錯愕之後，變成了一種微妙的憤怒。
「你這是怎麼了？」他語氣有點衝地說，「別告訴我，你今天沒去上班是因為昨天晚上縱欲過度？」
史迪是警署幾個最年輕的探長之一，因為容貌英俊，而且工作能力強，走到哪裡都十分受歡迎。
我一直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是件神奇的事。
畢竟警署的正式員工一向心高氣傲，像我這種邊緣城區混進來的散戶，根本入不了這些人的眼。
要不是我無意中在史迪出任務的過程中當街救過他一命，可能我們兩個也很難產生什麼交情。
「進來吧。」
我打了個呵欠，側身讓開一點，沒有理會他的話。
沒想到他直接上手，把我的衣領往旁邊拉得更開了些，我動作迅速地拍掉他的手，但還是被他看見了我身上的更多痕跡。
「闕嵐，」史迪的臉色很差，「我記得你沒有戀愛對象。」
「是個不太美麗的意外。」
我聳了聳肩，懶懶散散地趿著拖鞋走進客廳裡去煮咖啡，岔開話題：「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史迪熟門熟路地自己換鞋，在沙發坐下，問我道：「那個叫諾亞的仿生人找你做什麼？今天整個警署都在討論這件事，大家都猜你是不是闖什麼大禍了。」
「是嗎？什麼大禍？」我把咖啡放下。
史迪：「說……你是反仿生人組織的臥底之類的。」
我一聽就笑了：「大家的想象力還挺豐富的嘛。」
史迪定定地看著我：「如果不是的話，那他找你做什麼？」
我低頭抿了口咖啡，玩笑道：「如果我說我們以前有點過節，他找我是為了報復我，你信嗎？」
4
「真的嗎？」
史迪表情嚴肅，英俊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看他這麼當真，我反而有點尷尬了，清了清嗓子，正色說：「也沒那麼嚴重，但確實是舊識。」
史迪打量我，似是在判斷我話裡幾分真幾分假。
我也無所謂，走神地想以後要怎麼辦。
總不能真讓諾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吧？這ťŭ̀⁼怎麼想都是件很荒謬的事。
可現在整個新錫安城都是諾亞管轄的範圍，他要真想這樣，我好像也沒什麼辦法。
實在不行再跑一次吧！
我可不想做什麼仿生人指揮官的「服務對象」，搞得跟什麼狗血的三流豔情小說似的……
「闕嵐？」
史迪的聲音喚回我的思緒。
我茫然地看向他，他問我：「你想離開這裡嗎？」
「啊？」
「現在仿生人接管了這座城市，很多人都不習慣，在想辦法離開，去南方。我也有些門路，到了那邊立刻就能穩定下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走。」
人類和仿生人的矛盾由來已久，但正式開戰，是在六年之前。
經過六年的內耗與混戰，雙方終於經過談判達成暫時的和平協議，這也是為什麼仿生人軍隊可以進駐新錫安城這座曾經不允許任何仿生人進入的超級大城。
現如今的局面是人類與仿生人共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