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妹妹對調了我和她的房卡。
她顫抖著雙手,聲音興奮。
「姐姐,你已經當過一輩子江太太了,這潑天的富貴,也該輪到我了!」
一夜風流,再出來時,妹妹笑得篤定。
「上輩子,你也是像這樣一次中標,母憑子貴的吧?」
望著她的肚子,我也笑了。
嗨,我的超雄綜合徵兒……不,小外甥!
01.
前世,每逢過年過節,妹妹都會和我抱怨她的不幸婚姻。
「宋佑真是蠢死了,在公司待了五年還隻是個小經理,沒出息透了!」
「每天就知道在家洗衣服做飯,一點男人味都沒有!」
「還是姐夫好……事業有成,富貴多金。姐,你今天穿的這條裙子是迪奧家的最新款吧?太好看了……」
見她要來拉我的衣袖,我忙制止了她,卻被妹妹沒好氣得埋怨:
「摸兩下又不會摸壞,真小氣!你也就是運氣好,住個酒店還能拿錯房卡,和江氏集團的總裁滾在一起……如果當時是我進了那個房間,哼!」
我當時隻顧著遮掩華服之下的累累傷痕,完全沒注意到妹妹嫉妒的眼神。
江氏集團的總裁,我的丈夫——江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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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覺到我們在議論他,他轉頭衝我微微一笑,寵溺無邊。
所有人都在誇他是「寵妻狂魔」,誇我「命好」,其中以我妹妹的聲音最為大聲、刺耳。
可我卻是狠狠一個激靈。
沒有人知道,江嶼白他有病!是個瘋子!虐待狂!
我快被他折磨死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最終,我沒死在江嶼白手裡。
反而是死在了我的親妹妹——談疏螢手裡!
因為她常年的奚落與嘲諷,宋佑出軌了。
離婚那天,談疏螢沒有報復出軌的丈夫和他知三當三的情人,卻拿著一把刀,衝進了我的家裡。
「談秋!你不過是運氣好,嫁得好罷了!現在我被宋佑拋棄了,你該更得意了吧?」
「我的人生已經毀了,你也別想好過!」
說著,她把刀扎進了我的大動脈。
而我因為前一天晚上剛被江嶼白鎖在馬桶旁邊鎖了一夜,沒力氣反抗。
還沒來得及喊出「其實你姐夫比宋佑還不如,是個惡魔……」,便咽了氣。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邊再一次傳來談疏螢癲狂的笑聲。
我猛地睜開眼。
瀕死前,談疏螢那張嫉妒到扭曲的臉,和她如今這張興奮到扭曲的臉重合在一起。
我頓時反應過來——
我和談疏螢,一起重生了!
02.
「媽媽,我要住這個房間!」
談疏螢動作很快,帶了幾分急迫,似乎是生怕我和她爭搶。
從我媽手裡拿走了本來是給我訂的酒店房間。
眯了眯眼,我推測,現在應該是我們一家四口出來旅遊,我第一次遇到江嶼白的時候吧?
「……你也就是運氣好,住個酒店還能拿錯房卡,和江氏集團的總裁滾在一起……如果當時是我進了那個房間,哼!」
前世談疏螢的話回響在我耳邊。
我看著她猩紅的雙眸,與願望成真後,竊喜到有些變調的嗓音。
輕輕勾起了唇角。
「可以哦。」
我點點頭,隨後,便任憑談疏螢對調了我和她的房卡。
捻著房卡,在對應的房門口站定,談疏螢壓低了聲音,眼底多少有些瘋狂:
「姐姐,你已經當過一輩子江太太了,這潑天的富貴,也該輪到我了!」
「你放心,等我和姐夫……不,江總,結了婚,我會賞你幾萬塊錢,當作上輩子殺了你的補償的。」
說著她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迎接嶄新的人生。
我正求之不得——
談疏螢想換走我的人生?
正好!我也不想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目光死死盯著已經闔上的門,我似乎可以透過門,看到裡面那個人面獸心的男人。
以及談疏螢……不得善終的今生!
凝視片刻後,我腳步輕盈,哼著歌離去。
這潑天的屎盆子啊,終於不用扣到我的頭上了~
03.
這一夜,我睡了兩輩子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不會再有突然暴怒,將我拖到地上暴揍一頓的男人,也沒有人會再從身體和心理上對我進行雙重攻擊。
拉開窗簾的時候,陽光正好,風正俏。
與我不同的是,談疏螢正經歷了一夜風流。
再從那間房裡出來的時候,她臉上滿滿都是幸福的笑意。
在又見到我時,那幾分幸福便全都化為了篤定。
「姐姐,上輩子,你也是像這樣一次中標,母憑子貴的吧?」
邊說她邊撫摸著還很平坦的肚子。
「我很快就可以取你而待之了!」
還沒來得及恭喜她,我們的爸媽,還有江嶼白,恰巧都出來了。
在見到談疏螢房內走出來一個男人時,我爸媽暴怒。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女兒的房間裡!你對她做了什麼?!」
說著我媽就要衝上前去扇江嶼白的臉。
一股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同樣是遭遇了這種事,上輩子,我可沒這麼好的待遇……
——啪!
上輩子,我媽也揮了一巴掌。
隻不過,那個巴掌是落在我臉上的。
「賤人!剛成年就勾引男人,談家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我一直知道,我的爸媽更偏愛妹妹。
可如果沒有重生這一遭,我竟不知,他們的偏心,會這樣的明目張膽。
他們用「蕩婦」、「賤人」這些詞來形容作為受害者的我。
卻把經歷了相同的事的妹妹摟在懷裡,「心肝」、「心肝」的哄。
我的目光一寸寸,從在場所有人臉上掃視而過。
這一次,我要他們所有人!
嫉妒我,想奪走我的一切的談疏螢!
生了我卻不愛我的父母!
虐待我的江嶼白!
通通——生不如死!
04.
「媽!和這位先生沒關系,他也是被人下了藥,才對我那樣的,絕對不是什麼流氓!我們都是受害者,不應該再互相指責和傷害。」
談疏螢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似乎是想走清醒女性的路線,讓江嶼白對她刮目相看。
緊接著,她又給了我爸媽一計警告的眼神。
她怎麼會允許不知內情的父母,破壞她搶走我「富貴」人生的計劃?
多年的母女默契,讓我媽沒有再鬧,反而換了口風,開始問江嶼白要個說法。
可江嶼白卻並沒有像前世那般,在和我發生關系後當場就保證,要和我結婚,對我負責。
反而隻是輕描淡寫道:
「一百萬,夠了嗎?」
「什、什麼……」
談疏螢直接傻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我媽卻再也忍不住,護崽心理讓她徹底失去了理智,赤紅著一雙眼咒罵江嶼白:
「我女兒因為你沒了貞潔,不說結婚為她的名聲負責就算了,你居然想用錢來擺平?畜生!你當我女兒是出來賣的嗎?」
江嶼白直接冷笑出聲。
「一夜情,還要牽扯到婚姻?你們清朝人果然活得長。」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簡直快要笑出聲。
兩輩子以來,我頭一回從江嶼白嘴裡聽到順耳的話。
開了支票後,江嶼白頭也不回地走了。
隻剩下談疏螢還強撐著倔強,眼淚要掉不掉。
她向來是爸媽的心頭寶,這副模樣更是招我爸媽心疼,一家三口恨不能抱頭痛哭。
而我則像個局外人,格格不入。
上輩子我也曾問過我媽,同樣是女兒,為什麼她對談疏螢比對我好?
——「你是姐姐,為什麼從小到大都要和妹妹爭搶?」
——「疏螢比你小,比你更需要父母的幫助,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談秋,你捫心自問,疏螢她活潑貼心,而你呢?成天陰沉著臉,跟家裡欠你錢似的。」
——「雖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更喜歡黏我的女兒也不可以嗎?難道做了媽媽就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了嗎?」
她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所以此時她一而再再而三向談疏螢保證,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絕不讓她白受欺負。
談疏螢也適時表示,自己大約是對江嶼白一見鍾情了,結婚也不是不行的……
一見鍾情?是見錢眼開吧!
人想找死,果然誰都攔不住!
或許是我嘲諷的目光太過刺眼,打發走爸媽,談疏螢一把將我拉進她房中。
不再有半分脆弱的神情,她惡狠狠地盯著我,質問我:
「談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卻表示很無辜。
「大家都是剛重生,我有沒有和江嶼白接觸過,你不知道嗎?」
談疏螢一想也對,便又繼續威脅我道:
「談秋,這輩子你已經失了先機,就別有不該有的心思了,否則……我能殺你一次,也能殺你第二次!」
「即便你和爸媽告狀也沒用,誰會相信我們是重生的?就算相信,他們這麼疼我,也不可能站在你這邊!」
5
談疏螢心心念念的人——江嶼白,是個變態。
他最大的愛好是「馴狗」。
我就是他一直馴服不了的「狗」,所以他在我身上花的時間最多,對我最痴迷。
這些我一早就知道。
之所以前世一夜荒唐後,他能立馬提出和我結婚,正是因為那一夜,我抵死反抗。
吸引他的不是我的容貌,而是我的反骨,以及隻有我才能帶給他的徵服感。
掃視了一圈談疏螢房內的一片狼藉,我厭惡地皺起眉。
昨晚她……一定很配合吧?
配合到完全激不起江嶼白的挑戰欲,無法滿足他變態的嗜好。
雙臂環胸,我冷漠開口。
「就算我不和你搶嶼白,你也得不到他吧?他看上去對你可是毫無興趣呢,重生了又怎麼樣?他還是隻喜歡我,不喜歡你!」
在我的刺激下,談疏螢陰沉著臉沉默半晌,眼珠子轉了又轉,似乎是在想應對之策。
終於,她輕笑出聲。
「是啊,他喜歡的是你,那個故作清高,欲擒故縱的你……姐姐,謝謝你,點醒我。」
看著談疏螢勝券在握的模樣,我滿意地點點頭。
嗯,有點腦子,但是不多。
至於江嶼白?
他也是個蠢的,居然還真就被模仿著我的談疏螢勾引到手了。
他到底是有多「愛」前世的那個我啊?
而我的父母也愛屋及烏,開始接納這個有錢又體面的準女婿,並把初次見面時的口角之爭,掩飾成是誤會一場。
……
一個月後,和我上輩子一樣,談疏螢開始孕吐。
我還記得那時候,確診懷孕時,我爸媽當著所有醫護人員的面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他們罵我未婚先孕,罵我拖累了妹妹的名聲。
「有你這樣的姐姐,以後你妹妹怎麼找對象?還不得被人戳穿脊梁骨!你自己下賤,為什麼非要拖累全家?」
那之後,我沒有一分嫁妝,甚至連婚禮都沒辦,就被我爸媽塞給了江家,和江嶼白領了證。
「……螢螢,走慢些,小心我的寶貝外孫。」
正回憶著,我媽扶著談疏螢從醫院回來了。
扶著談疏螢坐下後,她轉頭便衝我吼:
「談秋!你長兩眼睛是出氣用的?你妹妹懷孕了,不知道給她倒杯水嗎?」
對咯,面目猙獰,這才是我的媽媽嘛!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卻還是有一塊隱秘的角落,有著些許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