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是天生壞種。
他看上了新來的轉學生，裝成正常人去追求她。
轉學生很快淪陷了。
不僅把我的勸告當成挑釁，還轉頭出賣了我：
「蘇妍說你是超雄綜合症，不讓我和你在一起，但我相信你肯定不是！」
竹馬惱羞成怒，活活把我打死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攔下轉學生那天。
這一次，我把竹馬的病歷換成了情書，鼓勵她勇敢追愛。
1
「蘇妍，你找我？」
鄭瑩瑩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猛然驚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十指如蔥，完好無損。
我這是……重生了？
還重生到一切噩夢的開始！
我還沒有被餘誠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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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狂喜席卷了我，隨即又變成刻骨的恨意。
我的竹馬餘誠是超雄綜合症，天生的壞種。
上輩子，他看上了新來的轉校生鄭瑩瑩，裝成正常人去追求她。
我不忍心看到鄭瑩瑩跳入火坑，於是自作主張地把餘誠的情書，換成了病歷遞給她。
我勸她擦亮雙眼，不要被餘誠裝出來的溫柔體貼欺騙了。
沒想到，她不僅不信我，還轉頭出賣了我。
「蘇妍說你是超雄綜合症，不讓我和你在一起，但我相信你肯定不是！」
「餘誠，我這麼愛你，你可要好好對我！」
我費盡心思復印到的證據，也被鄭瑩瑩當成了戰利品，送給餘誠訴說真心。
當晚，我被餘誠堵在小巷裡。
他踩斷了我的手，活活把我打死了。
而鄭瑩瑩看到血肉模糊的我，第一反應是拉著餘誠逃離案發現場。
她說：「蘇妍死了就死了，你別因為她毀了大好前途！」
就這樣，她配合餘誠偽造了不在場證明，還把我拋屍湖底，處理成失足落水。
父母接受不了我的死訊，精神恍惚中接連病逝。
在餘家的幫助下，餘誠不費吹灰之力吞並了我家，和鄭瑩瑩一起幸福地邁進婚姻殿堂。
看著這一切，我怨氣衝天，恨得牙齦都要咬碎了。
既然上天給了我重來的機會，這一次，我不會阻攔她了！
看鄭瑩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把兜裡的病歷揉成紙團，假裝神秘地把她拉到座位旁邊。
「這是餘誠託我給你的。」
我從書包裡掏出粉嫩嫩的情書遞給她，調侃地笑了笑，「他害羞，不敢親手拿給你，就拜託我跑腿啦。」
鄭瑩瑩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目光躲閃，聲若蚊蠅，「真的嗎？」
「餘誠他……也喜歡我？」
我垂眸，掩下眸底泛起的冷意。
上輩子的我是有多眼瞎啊，看不出鄭瑩瑩早就淪陷了。
既然她痴心一片，那我就成全她！
「餘誠不喜歡你，怎麼會給你寫情書？」
我鼓勵她，「瑩瑩，如果你也喜歡他，就去勇敢追愛吧！」
鄭瑩瑩紅了臉，攥著情書去找餘誠。
放學後相遇，他們已經手牽手，在夕陽下互訴衷腸了。
我微笑著，把皺巴巴的病歷丟進垃圾桶裡。
有同學經過，好奇地問我，「班長，你扔了什麼？」
我柔聲回道，「一張廢紙而已，不重要。」
鄭瑩瑩不是標榜愛能止痛嗎？
那就去痛一輩子吧！
我蘇妍，不會再管她了！
2
餘誠對鄭瑩瑩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他風雨無阻地給鄭瑩瑩帶早餐，周末還約她出去看電影，陪她在遊樂場玩一整天。
更重要的是，餘誠長得帥。
一米九的大高個子，肌肉流暢厚實，濃眉大眼，笑起來還有小酒窩。
他裝成正常人的時候，連我都分辨不出來。
更別提鄭瑩瑩了。
她被吃得死死的，看向餘誠的目光裡，愛意一天比一天濃烈。
班上的同學都被餘誠威脅過，自然不敢去揭發他。
而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對於暴力狂和戀愛腦，尊重祝福鎖死就夠了。
沒想到，最先坐不住的是鄭瑩瑩。
她在一個午後找上了我。
「蘇妍，餘誠他掐我胳膊！」
鄭瑩瑩小臉蒼白，倉皇不安地抓著我的手，眼眶裡蓄滿了淚。
「我喊疼，他不僅沒松開我，還笑得很開心。」
「蘇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緊緊盯著我，目光裡滿是質疑。
上輩子我苦口婆心，反倒被她當成挑釁。
這輩子我不再插手，她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我不會給她深挖的機會了。
我笑了笑，把耳機摘了下來，「瑩瑩，餘誠沒談過戀愛，可能還不太懂怎麼表達愛意。」
「你別生他的氣，他那麼愛你，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呢？」
鄭瑩瑩聽得有些茫然，咬著唇低聲說：
「可他弄疼我了。」
可笑！
我被餘誠活活打死的時候，可比你疼多了！
我壓下心裡的恨意，不動聲色地握住她冰冷的手，神色真誠：
「瑩瑩，你們是彼此的初戀，應該多多包容對方啊。」
你連他殺人都能包容，怎麼這會兒就受不了了？
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鄭瑩瑩的眸光顫了顫，似乎被我說服了。
「對，我愛餘誠，餘誠也愛我，我們應該相互包容才是。」
她喃喃自語，又扭頭跑去找餘誠了。
我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冷冷地翹了翹唇角。
3
鄭瑩瑩完全把我當成了情感導師。
一和餘誠有什麼矛盾，就跑來找我哭訴。
我一邊鼓勵她，安慰她，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跟餘誠抱怨：
「你對瑩瑩好點，我看她來找我的時候，提起你總是不太開心。」
路燈下，餘誠的臉突兀地陰沉下來。
他鼻孔裡哼著粗氣，眉壓眼露出幾分兇戾和怨毒。
我掩下笑意，匆匆回了家。
心裡惡毒的興奮，卻肆意滋長。
鄭瑩瑩不再來找我了。
僅有的幾次碰面，都是匆匆和我擦肩而過。
而我一門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對遠離他們非常樂意。
沒多久，學習委員柯翊回校了。
在我貧瘠的記憶裡，他雖然沉默寡言，但成績極好。
這次他去參加物理競賽，直接獲得了京大降分錄取的資格。
我看著嚴重偏科的成績，摸了摸鼻子，抱著試卷去找他。
「柯翊。」
陽光下，少年微微抬起頭。
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我習慣性揚起微笑，「這道題我不太會，能幫我講講嗎？」
柯翊頓了頓，點頭答應了。
他是個好老師，見我基礎不牢固，便主動提出幫我補習。
在他清冷的聲線裡，晦澀難懂的知識點被拆解成熟悉的內容，再逐一串了起來。
「柯翊，你好厲害！」
當我第一次做出了物理的壓軸大題時，差點喜極而泣。
柯翊的耳尖紅了紅，又翻過了一頁書，「還學不學了？待會給你講電磁。」
我連聲應下，「學！」
未來的京大教授給我講課，這可是羨慕不來的好事！
月考的時候，我衝進了全班前三。
按這個架勢，我說不準也能上京大！
我揚了揚物理試卷，挑眉問柯翊，「全校第一，請你吃燒烤？」
柯翊摩挲著課本上翹起的一角，低低應了聲好。
我喜滋滋地架著他往外走。
東門的小吃街煙火繚繞，各種香氣使勁往鼻腔裡鑽。
我點完單準備付款，才發現自己的錢包放在教室裡了。
柯翊倒是想付，被我強行壓回位子上。
「柯翊，說好了是我請你的。」
見他點頭，我才放心回到學校。
因為是周五，同學們都離開後，整棟樓靜悄悄的。
我爬到四樓，正支著膝蓋膝蓋喘氣時，突然聽到教室裡傳來激烈的爭執聲。
「餘誠，你為什麼要隱瞞你是超雄？」
鄭瑩瑩尖銳的聲音仿佛一把小錘子，在我耳邊重重響起。
我一愣，隨即冷笑起來。
鄭瑩瑩去了幾次餘家，也看到了那份藏在枕頭下的病歷吧。
餘誠極強的施暴欲和佔有欲，根本不是所謂的陰晴不定。
他是超雄，天生就喜好折磨人！
沒了我的死，餘誠便沒有把柄在鄭瑩瑩手裡。
他會怎麼對待揭他老底的鄭瑩瑩，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果不其然，餘誠暴躁地怒吼，「你個賤人！誰告訴你的？」
桌椅被狠狠踹翻，猛然爆發的打砸聲裡，夾雜著鄭瑩瑩的哭聲。
哭吧，哭吧。
餘誠可沒那麼容易擺脫。
我看了一會便覺得無趣，轉身就走。
卻不慎踢到了同學放在教室外的書架。
清脆的響聲，在混亂中清晰可聞。
鄭瑩瑩抬起頭，從窗戶的縫隙裡看到了我。
她雙眼通紅，指著我突然尖叫道，「是蘇妍跟我說的！」
「她說你是超雄綜合症，讓我和你分手！」
餘誠也跟著抬起頭。
昏暗的燈光下，他手握棒球棍，朝我裂開了惡意的笑容。
「原來是你啊，蘇妍……」
4
我心下一驚，前世被活活打死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彼時的餘誠，也是露出了這樣的笑容：
「蘇妍，你是用哪隻手，把我的病歷遞給瑩瑩的？」
我趴在地上，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餘誠得不到回答，便把我兩隻手都踩斷了！
他就是個惡魔！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狠狠掐著掌心，用疼痛逼自己清醒。
不！這輩子我還沒有走到絕路！
鄭瑩瑩這麼著急潑我髒水，不就是怕被餘誠發現端倪嗎？
那我更不能辜負她的苦心了！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海裡慢慢成型。
我努力壓下恐懼，神色變得不可置信起來，「瑩瑩，你怎麼能這樣造謠餘誠？」
「他隻是脾氣暴躁了些，怎麼可能是超雄？」
餘家人怕丟臉，把餘誠是超雄的事情掩蓋得很好。
但日日接觸下來，我們幾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所以，隻要我咬死不承認，鄭瑩瑩也拿我沒辦法。
我繼續火上澆油，「我和餘誠青梅竹馬，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
「瑩瑩，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鄭瑩瑩見我反駁她，情緒更加激動了。
她尖叫道，「你放屁！病歷上明明寫著餘誠是超雄！」
話音剛落，她猛地捂住嘴巴。
我內心止不住的狂喜。
沒想到鄭瑩瑩這麼蠢，居然直接在餘誠面前自爆了！
真是天助我也！
我果斷開口，故作失望地看著她，「怪不得……」
話留半截，餘誠成功被我轉移了注意力。
他把指骨掰得咯吱作響，語氣陰森森的，「怪不得什麼？」
迎著鄭瑩瑩驚恐而憤恨的目光，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家走廊的窗戶，剛好正對著你的房間。」
「我出來倒水時，有好幾次看到瑩瑩在你房間裡鬼鬼祟祟，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我話鋒一轉，擔憂地看向餘誠，「你沒丟什麼貴重物品吧，我心想你們是情侶，就沒提醒你了，真是對不起。」
一來一回，我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什麼超雄和病歷，我不清楚！
反倒是鄭瑩瑩可疑得很！
果不其然，餘誠被我真誠的語氣說服了。
他狠厲嗜血的目光，轉頭盯上了鄭瑩瑩。
「餘誠，是蘇妍一直勸我分手，我才起了疑心的。」
鄭瑩瑩還在垂死掙扎。
我冷了神色，裝作失望透頂的模樣。
「鄭瑩瑩，雖然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但你這樣挑撥我和餘誠的情分，不太好吧？」
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我拿出兜裡的 MP3，播放前不久的錄音文件。
鄭瑩瑩哭訴餘誠掐她胳膊後，是我溫柔的勸慰：
「瑩瑩，餘誠沒談過戀愛，可能還不太懂怎麼表達愛意。」
「你別生他的氣，他那麼愛你，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呢？」
「你們是彼此的初戀，應該多多包容對方啊。」
……
鄭瑩瑩目眦欲裂，撲上來就想搶走我手裡的 MP3。
我順從極了，任憑她把 MP3 砸到地上，還踩了幾腳試圖停止播放。
可她不知道，我有鈔能力。
我的學習用品都是頂配，不是隨便踩幾腳就能毀壞的。
MP3 還在響，這次是我背英語課文的聲音。
我解釋道，「我的口語不好，便想著把自己背課文的聲音錄下來，方便糾正讀音。」
「我也沒想到瑩瑩當時會來找我……」
咔擦一聲，MP3 被她踩成兩半，徹底報廢。
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我掩下笑意。
另一邊，餘誠的臉色已經不是用陰沉可以形容的了。
寂靜到有些可怕的氛圍裡，他目露兇光，「鄭瑩瑩，你居然敢騙我？」
餘誠手握棒球棍，腳步聲重新響起。
這一次被盯上的目標，是鄭瑩瑩自己。
她驚慌失措地後退，漂亮的小臉上滿是眼淚。
「我不知道……餘誠，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