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哲沒有跟著出去，等爸媽走後，又接著問了對方幾個問題。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對方怎麼知道我媽那一天會去你們醫院生產？”
對於林雲哲的問題，對方搖了搖頭。
“對方全程都是打的電話，我不知道是誰，從來沒見過真人。”
“不知道，這個我更不知道了，我其實也很好奇……”
林雲哲沒有再問，掉頭離開了。
他的眉頭微微擰起。
因為這件事調查到這裡，線索就全部斷了。
不過這股煩躁的情緒很快就被喜悅衝淡。
秘書給他打了電話後，他便將林煙然的消息告訴了父母。
“煙然現在工作完了。”
林煙然這邊的信息要比二十二年前報走孩子的事要容易的多。
林雲哲這邊早就了解到他的歲數和經歷，完全和他弟弟吻合。
甚至連宣家收養他又棄養這件事林雲哲都一清二楚。
雖然他們刻意隱瞞了收養這件事，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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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現在護士那邊證實了腰部胎記這個事，不出意外，煙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就是他那個流落在外的弟弟。
想到弟弟這麼多年在外受那麼多苦，林雲哲是又生氣又心疼。
林雲哲早就知道了林煙然住在東郊君庭，便立刻開車直接帶了爸媽去。
他在這裡買過一棟樓，雖然隻偶爾過來住一次，但是小區管家卻熱情接待了他們。
他們沒給林煙然打電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謝柔菲看著手表上秒針一圈一圈轉過，完全是度秒如年。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管家打通了林煙然家的電話，告訴他們對方馬上就下來。
在等待電梯的這一兩分鍾內，謝柔菲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終於，當那道思念了無數次的身影出現時，謝柔菲抑制不住自己洶湧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幾乎是第一時間，她便朝林煙然奔跑過去。
“然然……”
淚流滿面的謝柔菲將兒子擁入懷中。
“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分別了二十二年，她今天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他沒有死，他還好好活著……
謝柔菲感受著懷中真切的溫度，哭的不成樣子。
再也不是夢中那般無助，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搶走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真真切切的抱住他，可以聽他叫自己一聲媽媽。
林煙然剛出電梯時其實沒有注意。
但下一秒他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聽著媽媽熟悉的聲音，林煙然的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當他抬起頭時，卻真的看到了面前站著的媽媽、爸爸以及哥哥。
他們每個人都看著自己，臉上帶著微笑，但眼裡卻含著淚水。
自從錯過了媽媽那個次生日後，林煙然早已經習慣了在這個世界上孤單一個人。
能再次見到父母和家人，甚至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奢望。
在嘗試一些方法都沒有辦法回到現實後，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一輩子留在這裡，再也見不到家人的最壞打算。
那些無數次隻能出現在夢境和回憶中的面孔，此時此刻，卻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情緒激動到一個頂點時，除了哽咽說不出更多話來，也做不出更多的動作。
大腦像是在這一刻失去了控制。
林煙然隻能用雙眼努力的看著面前的家人，仔仔細細的看著他們的面孔。
每個人都和他記憶中的家人一模一樣。
“兒子……然然……”
“弟弟，我是哥哥。”
聽著家人熟悉的聲音，林煙然過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這是夢還是現實？”
他有些分不清了。
他記得很清楚，十幾分鍾前，自己明明還和顧司邺一起，現在怎麼會見到家人？
顧司邺和家人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
該不會自己又做夢了吧？
但是夢有這麼真切的嗎？
林煙然低頭，抬手抱了抱謝柔菲，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媽……”
有多久沒有這麼肆意的喊過這個詞了？
明明平常人最容易實現的一件事，對他來說好難好難。
林煙然在說出這句話時，甚至都害怕，得不到回應。
但這一次他的呼喚，不是幻影。
聽到林煙然喊得這一聲媽，謝柔菲又繃不住了，抱著兒子自責又難受。
“對不起寶貝，媽媽不好，把你弄丟了。”
一向不怎麼輕易表露情感的林宴輝眼角也湿潤了。
他伸手，將母子倆和大兒子一起擁抱在懷裡。
“然然……寶貝……爸媽接你回家，以後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林雲澤喉結上下滾動，緊緊抱著失而復得的弟弟哽咽道，“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歡迎回家。”
第75章
這個擁抱熱烈而溫情。
隔了好久謝柔菲才舍得松開雙手。
“煙然, 然然……”
謝柔菲淚中帶笑。
她有好多話想跟林煙然說，但千言萬語，卻終究隻匯成一個簡單的名字。
煙然。
然然。
謝柔菲輕喃的喊著兒子的名字, 抬起雙手，輕輕的觸碰上那張思念了千萬遍的臉。
她溫柔的眼神中滿是對孩子的眷戀，仿佛永遠都看不夠。
她理了理林煙然額前的碎發，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夢裡那個無法觸碰無法保護的小嬰兒仿佛一夜間就長大了, 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叫自己媽媽。
自己也真真切切的擁抱了對方。
曾經那些她在夢裡無法企及的願望, 今天全都一一實現了。
指尖在整理碎發時, 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林煙然溫熱的額頭。
謝柔菲臉上, 一滴喜悅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又從眼角滑落。
二十二年來, 她反反復復將自己困在看到孩子屍體的那一幕。
曾經無數個深夜醒來，崩潰和痛徹心扉總是將她吞噬在黑夜中。
好在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她的煙然回來了。
大腦還在缺氧狀態的林煙然, 看到母親的眼淚後, 輕輕將之拭去。
“媽，別哭了。”
“好。”
謝柔菲努力忍住眼淚，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雖然遲到了好多年，但現在能聽到這一聲媽, 足夠了。
以前那些傷痛, 終於在一刻自動自愈。
“媽，這裡冷，先回去吧。”
幾個人裡, 唯一比較清醒的林雲哲提醒謝柔菲。
林煙然聽到聲音, 抬頭看了哥哥一眼對面的。
見林雲哲腦袋輕輕往右動了動, 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裡並不適合說太多事情。
於是他開口, “媽，我們回家吧。”
謝柔菲情緒還處於激動狀態，不過林煙然的話對她來說卻十分有效。
幾乎是對方一說完，她便欣喜的答應下來，隨之迫不及待的，就想帶孩子回家。
幾個人往地庫走去時，謝柔菲全程緊緊握著林煙然的手不放。
似乎怕自己一撒手，對方就又消失了一般。
林雲哲開的車，林煙然跟媽媽便坐在後面。
車內空調吹來的陣陣暖意，將林煙然身上的寒氣祛除。
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後，因為回到親人身邊時產生的大腦欺騙效應，也跟著逐漸散去。
理智逐漸佔據上風。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林煙然微笑著看媽媽，眼裡有好奇也有疑惑。
手裡的溫度是真實的。
所以他可以確定這不是夢，自己確實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人。
但是他到底是穿書回去了，還是家人們也跟著穿書了，他現在還有些糊塗。
他想到當初他穿書時，好像也一樣就一個瞬間，世界突然就變了。
坐在副駕的林宴輝聞言怕謝柔菲提起來又難受，便轉過身來，給林煙然解釋。
“這件事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